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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她冷淡地拒绝：“带不了。”
陈大强急了：“你都能，你弟咋不能？从小你就见不得你弟好，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不帮他帮谁？”
饶是陈桂宜知道陈大强什么烂德行，也被他颠倒黑白的厚脸皮气到了，这些话，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陈大强身后小胖子跟着闹起来：“爹，我不想学！我就要在家，我不学！”
不让他学，他还不想学呢！
陈大强一狠心拍在他脑门上，凶道：“你不学个屁，再考零蛋回来我就断了你的零花钱！”
“不学就是不学！”小胖子平时在家惯得无法无天，这招已经威胁不到他，他伸手推开陈大强。
陈大强被他推得踉跄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花翠不客气地笑出声。
福报，都是福报。
恭喜他养出个将来能拔他氧气管的好大儿。
陈大强听见花翠笑声，他心里恼怒自觉没脸，但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花知青，你看......”
“不能。”花翠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大强笑脸一僵。
“我这里不收智商有缺陷的人。”
“你误会了，大宝他智商没问题......”
花翠惊讶地捂嘴：“你是说他脑子没问题？”
陈大强脸色难看，他儿子难道看上去脑子有病吗？！
小胖子后知后觉自己被骂了，他在家就是个小霸王，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就要握拳去打花翠：“你闭嘴！”
还没靠近，人就被赵齐明抓住衣领动弹不得，他疯狂挣扎，脸上肥肉抖了三抖。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怎么动手打人呢？我这么柔弱，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花翠边说边趁他动弹不得踹了他一脚，在他胸口处留下个清晰脚印。
她可没有不恃强凌弱或者忍气吞声的好品德。
他先有动手的想法，她还一脚一点都不过分。
小胖子一愣，嘴一瘪就干嚎：“爹！姐！他们欺负我。”
尖锐的哭嚎让花翠蹙眉，恨不得拿团棉花堵住他嘴，她轻声：“小明哥。”
赵齐明心领神会。
他攥住小胖子衣领不顾他挣扎把他拖到墙边，“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掐死你。”
“我说到做到。”他脸色冷得吓人，戾气十足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拽着小胖子就像拽一个小鸡崽。
小臂肌肉结实，似乎下一秒就要伸手扼住他喉管。
小胖子被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咬住嘴巴真的不敢再发出声音，只一个劲流眼泪。
这会儿看着倒是可怜，再没有先前嚣张气焰。
陈桂宜冷漠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心疼只觉得花翠帮她出了口恶气。
陈大强倒是急了，他生怕自己儿子有个什么好歹，连忙上前把儿子从“魔爪”中救下。
“爹，我胸口疼！”小胖子又开始嚎。
赵齐明一个眼刀杀过去，他又默默噤声。
花翠那一脚，陈大强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么一闹，儿子去赵家学习是没希望了，再看看女儿满脸冷漠的样子。
他恼火地叫道：“还有没有天理啊！都过来看看，赵家欺人太甚，让我女儿去她们家白帮忙不说，还欺负我儿子，给我儿子踹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花翠：“......”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要脸。
黑的说白的，死的都给说成活的。
左邻右舍听见动静凑过来，虽然陈大强嚎得真情实感，但彼此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都知道他什么德行。
再加上前不久刚得了花翠写的对联，赵齐明又是勤快人，平时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他都答应得很快。
比起爱撒泼的陈大强，大家伙更支持好人缘的花翠。
陈大强演独角戏般嚎了会儿，见没人搭理，他讪讪地闭嘴。
陈桂宜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心中格外平静，她唯一感到愧疚的就是花翠，连累她遇上这种破事了。
陈大强怨毒地将怒火发泄到女儿身上，儿子学不成，凭什么她就能学？
“不让我儿子学，你们也别想带走我女儿，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准再踏进赵家半步！”
陈桂宜不觉得寒心，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她知道陈大强欺软怕硬：“你可以关着我，但我也可以跟你们同归于尽，不怕的话，你可以试试。”
陈大强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反了天了！你想干什么？你想害死生你养你的爹娘？！你还有没有良......”
最后一个心字没说出口，一条扫帚已经冲着他脸扫过来，陈大强连忙拉着儿子退后才勉强躲过。
花翠手里拿着扫帚，她年轻，但不代表她会尊老爱幼，对付这种老不死的就应该比他更无理更暴力。
“给你们三秒钟，滚出我家，否则别怪我的扫帚不长眼！”
陈大强气得心肝肺都疼：“这是哪来的野丫头，有没有......”
赵齐明冷声：“一。”
“你们动手试试！信不信我……”
“二。”
“三！”
花翠举起扫帚还没落下，陈大强到底还是怂了，灰溜溜地留下一句“给我等着”就拉着人跑开。
陈桂宜松了口气。
随后她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其他人，她担心陈大强还会来撒泼耍赖，担心花翠因为这事生气而放弃她。
“今天这事最起码让我们少考五分！”花翠的确生气，老畜牲太不要脸了，浪费她们学习时间，“所以，我决定今晚多上半小时的课，必须补回来！”
陈桂宜微微张嘴，喉咙有些哽咽。
她没有放弃她。
花翠：“反对无效！”
关盈盈：“我同意！”
陈桂宜抛开那些糟心的人和事，露出笑：“......我也同意。”
花翠心里清楚陈大强是陈大强，陈桂宜是陈桂宜，她厌烦陈大强，却不会迁怒到陈桂宜身上。
那次闹过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威胁起了作用，陈大强没有再上门来自取其辱，陈桂宜也照旧早早来到赵家。
花翠的小课堂继续开办。
一晃眼，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多月，花翠几人都报了高考拿到考试资格。
高考前需要体检，地点就设在县城医院，到了体检时间，赵齐明一大早便骑车载着花翠到医院。
车停下，赵齐明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随后轻声笑：“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不参加高考，不需要体检。
“嗯嗯。”
赵齐明望着她背影渐渐远去，突然，周亥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凑到花翠身边似乎说了什么。
赵齐明看见花翠先是一愣，随后捂住嘴露出双月牙似的笑眼。
她很开心。
两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地一同进了医院。
赵齐明情不自禁想上前，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他沉默了会儿，才转身走向一条相反的路。
因为要体检，花翠没有吃早饭，赵齐明知道等会儿体检完她肯定饿了，她最喜欢吃国营饭店的肉包子。
他准备现在就出发去饭店门口等着，他既担心包子卖完了没有剩，又怕买早了包子变凉。
他能为花翠做的并不多。
第72章
花翠在医院遇到周亥文纯属偶然, 至于周亥文是偶然还是蓄谋已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亥文突然问：“翠翠，你想考去哪座城市？”
花翠想都没想：“首都。”
“确定了？”
见她点头，周亥文笑：“那我也去首都。”
花翠撇嘴, 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同一座城市也不一定是同一所学校, 同一所学校也不一定每天都能碰见。”
“我不管, 反正我要和你一起。”他顿了顿, 意有所指问, “你没有想甩掉我吧？”
花翠心虚半秒：“......呃, 当然没有。”
周亥文没有露出怀疑的神情, 趁人没注意在她脸侧迅速亲了口：“嗯，我就知道你不会。”
如果他身后长尾巴，恐怕这时候早就甩开了。
花翠脸一黑, 迅速推开他：“......我俩这叫偷.情, 公众场合，麻烦你要点脸吧。”
万一被同村的人看见怎么办。
“怕什么？”周亥文恨不得把两人关系昭告天下, 自然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见，他巴不得赵齐明看见, 好叫他早点死心早点让位。
“这些人, 都不重要, 我们迟早是要离开的，他们压根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只有我, 只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在心里补充。
花翠冷漠：“哦。”
这个年代高考体检远没有后世那么繁琐细致, 巧的是花翠又遇到之前有过几次交情的刘胡歆医生，她听说花翠来高考体检, 激动地特意拉着她手叮嘱她好好考。
花翠面对这种善意乖巧点头，脸上是甜甜笑容：“谢谢刘姐, 我会努力的！”
刘胡歆情不自禁跟着笑，笑容像是在疼妹妹又像是疼女儿，她目光不留痕迹地打量了眼身后周亥文。
嚯，又是一位面生的男人。
这是她见过的第几个来着？
记不清了。
周亥文微微蹙眉。
总感觉这个白大褂医生看他的目光含有深意，但他没多在意，只当是花翠的朋友在好奇两人关系。
体检完，花翠和周亥文分手去找赵齐明，他果然停在原地等她。
赵齐明拿出怀里揣着的肉包子，都还热乎着，“趁热吃。”
“是国营饭店的吗？不是我不吃。”
“是，我知道你最爱吃他们家的。”
花翠接过肉包子，吧唧一口亲在赵齐明脸上：“小明哥，你对我真好，我最爱你了，么么。”
赵齐明屏住呼吸，轻声说：“我、我也爱你。”
然而最后一个“你”字尾音还没落下，花翠已经满不在乎地转身坐在单车后座上，她拍拍车头，“小明哥上车，我们快点回家啦！”
“不行，你包子没吃完，边走边吃，冷风灌进肚子里会不舒服，我等你吃完，我们吃完再回好不好？”
花翠顿时不高兴了：“你废什么话，我就要现在回去！”
赵齐明纠结，他不想惹花翠不高兴，但更不希望她吃一肚子冷风回去，对身体不好。
他无奈：“翠翠......”
“叫奶奶都没用，不舒服也是我的事，还是说，你是因为不想照顾生病的我？”花翠凶巴巴质问，“我生病你就不打算管了？那我要是得了什么绝症，你是不是要放弃治疗啊？”
赵齐明惊讶：“我没有这个意思。”
花翠摇头，嘴里吐出两个字：“不信！”
赵齐明担心再让她发散下去，自己就该成谋杀媳妇、谋财害命的凶手，他拗不过她，只能认命般骑上单车。
他细心叮嘱：“那你记得多躲在我身后，少吹点冷风，山谷里风大。”
“知道了，啰嗦！”
花翠带着她两个乖巧的学生在高考赛道上突击了两个多月，到后期，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她在免费教学，也有人暗搓搓来问能不能教教她。
花翠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不是开班的补课老师，但面对这一张张朴素真诚的脸，她最后还是挑挑拣拣又收了几个学生。
仁至义尽。
值得一提的是，顾家学居然也开始拿着笔和课本跑来“上课”，当然，这个上课得加双引号。
哪怕握着笔，顾家学骨子里的混混气质依旧改不掉，他压根不是学习的料，上课期间虽然没有干扰别人学习，可尽撑着下巴一个劲盯花翠了。
痴汉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点曹贼之心。
最后还是赵齐明忍无可忍把他赶出院子，就算他不动手，花翠也准备动手撵人了，浪费她宝贵的教学名额！
花翠的小课堂轰轰烈烈开展到高考前最后一天，最后一晚，花翠没有再总结知识点，而是笑眯眯地鼓励学生们放轻松。
她把上辈子老师们常放在嘴边的话重新拿出来唠叨一遍。
花翠笑：“考的都会，猜的都会，我不会，别人更不会，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
“不会忘的。”
“嗯嗯！”
花翠见她们纷纷点头，心里也松口气，她自己倒是心态好没有因为考试而感到有压力，就怕这些女孩们过于紧张导致发挥失常。
考点设在县城一所小学里，第一门就是考数学。
高考前一晚，赵齐明表现得比花翠还要紧张，一晚上反复惊醒好几次回，担心影响到花翠睡眠，他连翻身都不敢有大动作，一大早就轻手轻脚摸下床，随后去厨房给她煮了碗鸡蛋面条。
赵齐明坐在门口发了会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轻轻喊醒花翠，等她睡眼惺忪地发完起床气才伺候她洗漱吃早饭。
担心路上遇到突发状况耽误考试，赵齐明特意提前半个小时骑车载花翠，两人算是提前到场了，但到的时候考场外依旧站满了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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