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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游戏——高良姜【完结】

时间:2023-11-10 23:11:00  作者:高良姜【完结】
  “老头?”
  “嗯,”周轶驰将削好的梨砍下来一块塞进程晚意嘴里,堵住她的嘴才继续说:“老头那个位置见的人都是上海滩有头脸的,像胡旭那种级别都不配跟老头说话。”
  “没想到你老板这么厉害?”
  “x 交所成立的时候,老头就出过力了,你觉得他能简单得了吗?只是这次的事,我又欠了老头一个好大的人情了。”
  “是我对不起你,”程晚意嚼着梨黯然神伤的搓着手指,满脸歉意地说:“周轶驰,怎么办,我好像老给你惹麻烦啊。”
  “那我就变得更厉害,给你收拾烂摊子的速度更快一点,猫有九条命,你可没有。”
  两人笑开没再多说什么,周轶驰不愿多说自己怎么求的老板,程晚意却在之前跟苏薇的聊天中大概能猜到一些,他现在的位置草木皆兵,提出来影响公司的事情,他也不好过。
  悲伤的气氛还没渲染到位,周轶驰就举起手机搜索起来,程晚意不知道他在搜什么,安静的啃着剩下的半块梨,没想到周轶驰看着屏幕自己咯咯咯的笑起来,里面还发出一些,我爱他啊,他为什么骗我啊,混蛋,垃圾男人的声音,出于好奇探头一看差点没把程晚意噎死,视频里喝醉的女人就是她。
  那身衣服配上她的状态,没猜错就是跟苏薇喝酒那次,果然不能跟周轶驰的朋友走太近,一个比一个有心眼。
  “删了!”
  “不行,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这段视频吗,一双 jimmy choo 的鞋和一个老花包,一一,这可是大价钱的东西,我这种商人怎么可能删?”
  “周轶驰,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来我床边放的?我说你今天怎么一大早就拎着三个梨来晃荡!”
  “你冤枉我了,我就是来看你,而且不是你喊我来的吗?”
  两个人闹做一团,程晚意这才回归正题说:“桑桑什么时候过来?”
  “她昨晚已经到了,但是却配合笔录了才没过来。”
  “真的?”
  “估计就十几分钟的事情了,她那个男朋友也来了。”
  听到朱桑桑来的消息,程晚意瞬间放过了周轶驰,站起身就准备去卫生间梳梳头发,自己这个样子也怕朱桑桑难过;可这才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门推开的声音,抱住一束格桑花的朱桑桑在看到一身病服的程晚意时再也没忍住的抱着她痛哭起来,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就秒懂的离开了病房。
  拉着朱桑桑的手,两人从外婆的葬礼聊到了事件的进展,过往的事情跟梦一样,聊着聊着程晚意突然想起了周轶驰之前提过开个女性主题店的事情,连忙跟朱桑桑商量要不要一起做点事情,她再去做直播可能也会比较困难,但是如果是她们自己的店,朱桑桑就可以继续做这件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听着她的提议朱桑桑却有些犹豫,脱下去的衣服是没有遮羞布的,她不想拖好友的后腿,程晚意却笑了,捏着她的脸说:“傻姑娘,人生来就是赤裸的,是有色眼镜对肉体进行了龌龊的联想,别多想了,我都失业了,总得找点活干,是不是?”
  得到朱桑桑的同意后,程晚意才笑了起来,转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下看着自己,脸色瞬间就变得灰暗。
第68章 我爱你(结局)
  两人说了几句后面的安排,程晚意就借口说自己饿了想吃小馄饨,拜托朱桑桑出门去给自己买一份。跑到门口伸出头扫视了一圈楼层确认周轶驰和小二代不在走廊里后,小跑着冲进了电梯快步走到了小花园。
  拎着一箱牛奶的女人坐在石凳上发呆,手里的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却没点燃,估计是顾忌到还在医院只能借着姿势过瘾。
  烟瘾越来越大,烦躁的挠挠头发准备起身离开,看到程晚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反而笑了。
  程晚意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的石凳上开口询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看看你。”
  何姐坐在程晚意对面,好似遇到故人般聊着天气与家常,程晚意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看自己,却还是尽量保持着一份面上的客气,毕竟拿出那本笔记本的时候,何芳还是帮了她大忙,而且她也不觉得何芳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看看她。
  东拉西扯了几句何芳才挑破了来意,从包里掏出木牌放在石桌子上请求着程晚意:“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还给我妹妹,还有这个存折里面是我攒的钱。”
  说完怕程晚意误会急忙解释说:“这里都是我按摩的钱,跟王鹤没关系,不会被查到的。”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不知道我能找谁了,”何芳苦笑着骤起眼尾,厚厚的粉也遮不住鱼尾雕刻的暮年,她从跟了王鹤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了, 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她手上终究是沾染了她人的血:“也不知道会判几年,我家里老娘都快七十了,应该是不会知道外面的事情。我想求你把东西给双双,让她帮我每年给老娘汇五万块钱,这里面应该能撑四五年,就让她以为是我汇的钱就行,他们平时也不怎么跟我联系,应该不会识破,密码是双双的生日,她知道的。”
  “那双双……”
  “双双知道就知道了,我不是个好姐姐,没照顾好她,这笔钱之前也是想给她当做嫁妆的钱,现在也给不了了。”
  程晚意有些不忍听着她的自辱,可何芳的确是刽子手的帮手,她也不想表现得多么热络,抓着字眼安慰说:“何芳,你别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何芳无所谓的耸耸肩,手里的烟被她揉成一团握在手心里,冷漠的骂着自己的半生:“我不是个好姐姐,更不是个好人,你知道吗,我最好的朋友流产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偷偷录像,那个视频,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等等,你说流产的视频,难道……”
  “是我拍的,也是我找人把视频交给了你的朋友。”何芳空洞着眼望着远处干秃的树枝,那些陈年往事早就成了梦魇日日惊扰着她的人生,很多事情说不清孰是孰非,只能说都是命运使然。
  程晚意越听越糊涂,追问着说:“我不明白……”
  “没必要明白了,我答应了故人要做这件事,刚好救了我妹妹一命,说明老天还是长眼的,”何芳不想多说那些事情,切过话题说:“看在视频的份上,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程晚意眼前坐着的是何芳,脑子里却是那个为了姐姐不顾一切的何双双,她实在不忍拒绝这对姐妹,最后还是无声的伸手收下了木牌和银行卡。
  何芳站起身朝着她鞠了一躬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姿势跟程晚意那次见到的老街拆迁户大叔一样,她不知道是不是王鹤因为那次自己偷偷见了何芳所以打了她,唯一确认的是王鹤王鹏兄弟应该是走到了绝境了,何芳才会找自己当救命稻草。
  她不是个完全的好人,也不是完全的坏人,但她的确是被命运折磨的可怜人。
  无限唏嘘的拎着牛奶走回房间,朱桑桑正满世界的拎着小馄饨找着程晚意,看见她拎着箱牛奶走进屋人都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说:“怎么,想喝纯牛奶了?”
  “有客人。”
  “客人?”
  “嗯,有个朋友听说我病了,过来看看我。”
  对于她朋友的说法朱桑桑心里存疑,却还是接过那箱牛奶放在桌子上,解开塑料袋就让程晚意抓紧吃小馄饨,不然凉了。
  出院在酒店里呆了几天,程晚意身体也休养的差不多了,需要配合的笔录基本上都已经弄完,想着没什么事就打算回上海了;小二代带着朱桑桑先回了趟外婆家处理后续的事情,于是跟二人兵分两路;因为这一闹老街的项目陷入了停滞,周轶驰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只是走之前他意外收到了周企发的短信,里面说自己快进去了想见见周轶驰,听说他现在混的很好,自己很骄傲,特别提到了自己的那对未成年的儿女与全职在家的单纯老婆,周轶驰不蠢知道周企发想托孤,但他找错人了,从他妈死去的那晚起,他就没有了父亲。
  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删除了短信,搂着怀里的程晚意就开始研究晚上吃什么菜,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假装无事发生,开开心心的玩了两天就回了上海。
  高铁启动的时候,程晚意听着汽鸣声,眼角不受控的流下了一滴泪。
  一回到家程晚意就急匆匆去接回了豆豆,因为离开的太久,豆豆生气的好几天没理她,她只好每天都费尽心思的哄着这位高龄老奶奶,第三天的时候,她给人事发了条消息就去了前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走进公司的时候,数据部的几个熟识的同事看到她来了纷纷冲过来问着她的近况,对于她跟胡旭的事情大家都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连连说着程晚意牛逼,八卦的透露因为这一波事情上头对胡旭、王顺一群人全查了个底朝天,估计胡旭要被判刑了,警察来的那天好几个公司主机箱被抱了出去,跟他有关系的地方政府的人,听说全被抓起来了,言语间还遗憾程晚意来的不是时候,周成去出差了凑不到饭局了。
  程晚意笑着说下次约饭,见人事来了就摆摆手跟着人事去办理离职手续,之前她的申请走完系统了,所以这次办的格外顺利,收起离职证明就开心的离开了人事办公室,却没想到出门看到了从招商二组总监办公室走出来的王琳芳。
  见到她的时候,王琳芳还愣了几秒,随后翻了个白眼就扭着腰走向工位,程晚意虽然没有认真看她,却还是瞟到了她那根被扯坏的丝袜。
  招商二组出名的好色,只是求仁得仁,她也懒得多招惹是非了。
  在家窝了一礼拜,周轶驰去杭州出差,程晚意不想开火做饭没事就回老头家蹭一碗,两人的关系还是如之前的僵硬而传统,但程晚意能感觉到程濡丰的转变,他会跟程晚意聊对一些事物的看法,虽然最后可能还是以争吵收场,可她总觉得她爸好像也在努力救赎着自己从过去的记忆中走出来,所以故意在创造着与程晚意的新记忆。
  不用靠的很紧却彼此一直保持着联系,犹如弹簧绳般的关系的确让两人舒服不少,甚至有时候程濡丰还会有意无意地问一句:“那个小白脸怎么见不到了?”
  程晚意不知道是自己爸特殊还是每个父母都热衷给孩子的对象起绰号,在她的记忆里周轶驰的代号至少有五个,还是不同派系不同风格,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好笑,回着老头说不知道,在忙吧。
  自从她回到上海,的确再也没见到过周轶驰这号人了,小二代说带着朱桑桑出去散心两个人就不声不响地去了非洲看动物,程晚意每天的生活消遣又多了一项就是研究平台的传播方式,蹭着她爸的优势,她还去传播学院听了一周的课。
  回到上海的第十天,周总监终于给她发了条微信让她收拾行李跟他去哈尔滨。
  两人之前虽然商定了去看雪,但周轶驰的决定的确过于草率,程晚意还打算反抗几句,没想到他直接把机票的截图甩了出来,刀架在脖子上不去也得去了。
  从落地起,周轶驰就跟要补偿几天不见的空虚一样,拉着程晚意将各大景点逛了一圈。
  白天的时候带着程晚意去老道外吃烧烤、吃砂锅大骨棒、吃排骨包子,点着油饼给程晚意示意吃法;晚上的时候则牵着她的手在中央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冻成冰的松花江上玩冰滑梯,一人一支马迭尔冰棍,置身于欧式建筑间看着漫天的大雪,听着马迭尔饭店二楼的萨克斯与小提琴拥吻;去冰雪大世界的时候更恶趣味的揉着程晚意冻得通红的脸,拉着她疯狂打雪仗,结束又带着她去吃铁锅炖,一天五顿的吃法,才两天的时间程晚意就胖的脸都圆了。
  程晚意之前很少有这样的旅游体验,她是一个喜欢规划的人,现在每天醒过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疯狂的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玩耍,沉浸式的体会这座东方小巴黎的极致浪漫。
  好像,感觉还不错。
  第三天的时候,周轶驰忽然说要带程晚意去马迭尔西餐厅吃俄餐。
  那天的周轶驰格外郑重,不仅在羽绒服里套了一身西装,更贼眉鼠眼的看着程晚意,越想越不对劲的程晚意在吃着牛肋排时甚至害怕自己会不会吃出一枚戒指。
  虽然她是喜欢周轶驰,但这一切对于她的确太快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与躲藏。
  胆战心惊的吃完了饭,周轶驰又非拉着她去索菲亚教堂。冬日的教堂添了几分圣洁与庄重,白鸽纷纷飞起绕着尖顶盘旋,大雪与白鸽莫名的融合在了一起,程晚意觉得自己好像到了童话世界。
  两人面对着教堂,周轶驰却突然伸手搂住程晚意将她收拢在自己怀里说:“还记得沙巴那晚吗?”
  “沙巴?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当我看到你穿着红裙子站在教堂前面,我的心都停了两秒。”
  程晚意听着他的话倒是乐了,故意调侃说:“周总监,那不是你迟到的借口。”
  “那一刻,我突然信了缘分天定。”周轶驰抱着程晚意,紧张的念着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腹稿:“我不是一个好爱人,也不是一个懂得怎么去爱的人,但我保证我会用我后半生去学着怎么爱,我……”
  程晚意诧异的看向周轶驰,不敢相信他疯了般带着自己来哈尔滨,只是为了说这段话,刚想逗他几句,却听见周轶驰涨红着脸说了句:“我爱你。”
  随着教堂的大钟铛铛铛的响起,教堂外的灯光一瞬间都被大开,程晚意吓得愣在原地,被周轶驰吻了两次额头都没做声,正当周轶驰以为自己这次的告白之旅以失败告终时,程晚意忽然笑吟吟的喊了句:“我也爱你。”
  踮起脚就吻住了周轶驰的唇,耳边的钟声还在回响,他们好像又穿越回了那个沙巴的夜晚,那场荷尔蒙的游戏从夏季玩到了冬季,从东南亚的热风走到了北国的冰雪,他们走过的又何尝不是彼此那艰难而泥泞的一生。
  “我爱你,程晚意。”
  “我也是,周轶驰。”
  “我在教堂前发誓,永远爱你。”
  “我也是,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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