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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
你挺厉害。
似曾相识的言论让俞盏终于想起被她抛掷脑后的事。
俞盏：“！”
她真的是鱼的记忆力。
她把少爷的叮嘱忘了。
“哥，你先结账，我去回个工作电话。”思及至此，俞盏来不及和她哥多说，拿着手机急匆往外去。
超市外的小径站在路灯下，俞盏点亮手机屏幕，她一打开微信便看到迟于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CY：【饿了没？给你买夜宵上去，先垫垫？】
CY：【工作这么专心.连手机都不看.老板给你加工资吗？】
CY：【嗯？】
CY：【俞小盏】
CY：【？】
俞盏对着自己叹了口悠长的气，紧接着，她准备给他回电话，结果一不小心把聊天页面划到屏幕上端，看到他耳提命面的交代。
有预感似的，他今天跟她说的是——【嗯，别忘了。】
她信誓旦旦回：【肯定不忘。】
“……”
事已至此，不知补救还来不来得及，俞盏打开通讯录给迟于拨电话，一两秒后那端直接接起。
迟于：“忙完了？”
俞盏重重点头嗯了声，听见他很快道，“那在公司等两分钟，我去接你。”
俞盏：“不用接——”
迟于：“嗯？”
男人拖着长音的嗯让俞盏愧疚感更深了，她解释说，“我哥回来了。”
迟于等她的下文：“所以呢？”
她硬着头皮道，“所以，我已经到家了。”
“……”
迟于随手关电脑走出办公室，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问她，“我怎么觉得我这公司名字得改成大明湖畔了？”
“……”
俞盏看到不远处她哥已经结完账从超市出来，迟疑片刻，跟电话那端的人说，“晚上见面了哄哄你？别气了。”
迟于压根也没生气，但她提出的条件让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生气，他反问，“晚上还能见面？”
“能的。”俞盏说，“今晚我哥下厨，你可以来蹭饭。”
*
林澳港跟着俞盏回公寓，跟依依互相认识之后，他直接提着食材去了厨房，阿姨在一旁给他打下手，俞盏换完家居服也过来。
哥哥的厨艺似乎是天生的，自从她记事哥哥就会做饭，爸爸工作忙的时候都是哥哥照顾她，俞盏看着哥哥忙碌的身影，今天有很多个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回到幼时。
俞盏手里举着一把青菜，亦步亦趋跟着林澳港。
林澳港无奈回头看她：“厨房用不着这么多人，油烟大，去外面等。”
“没关系，我就待在这。”俞盏冲他笑，跟他说，“有点怕一不留神你又不在了。”
林澳港被她的话击了下，跟她说不会不在，斟酌着再多说些什么，听到俞盏喊了声哥。
林澳港应声：“怎么了？”
“就——”想了想，俞盏一鼓作气道，“今晚能邀请对面邻居来吃饭吗？你手艺太好了想炫耀一下。”
“随你。”林澳港没有多想，把注意力回到自己的晚餐上。
一个小时后，晚餐完成一大半，他问俞盏，“你说的邻居不会是迟于吧。”
俞盏：“……”
见她沉默，林澳港明白沉默即默认，他接着问，“他一直住在这？”
“不是一直，”俞盏莫名心虚，“刚搬来没多久，而且这房子不是你们一起买的么。”
林澳港有种预感，他妹妹最后那句话很有深意。
他故意不多聊，把话题移开，俞盏原本计划好的告诉哥哥她恋爱这件事就这么被移开的话题耽误了。
墙壁上的挂钟走向十点，门铃声响，俞盏跟小十一同去开门，看到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抬胳膊，十分自然地想牵俞盏，俞盏轻咳了声把身子转开。
迟于：“？”
“你下班啦？”她客气道，“我哥的饭也马上做好。”
迟于：“……”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哄人。
男人啧笑了声，准备牵她的手转了个角度变成轻拍她的脑袋。
“嗯，下班了。”他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不明道。
俞盏颔首，自然地给他到鞋柜里拿拖鞋，很早他就有拖鞋寄存在这。
目睹一切的林澳港就当没看见，他越过俞盏跟迟于打招呼，跟他说，“别光等着吃，来帮忙。”
按照以往惯例，听到这话，那人势必要呛他两句，比如——做个饭还要一堆帮手你还不如不做。
但这次他只是点了点头，一句反驳话都没有，跟着他到厨房去。
林澳港：“？”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剩下一个青菜没炒，迟于脱掉大衣，袖子随意地卷起几折说，“我来。”
看他熟练的炒着菜，对厨房用品的摆放也明了，林澳港眸色深了几分。
……
几人在餐桌前落座，安静地吃着饭，依依因为事先吃了东西.没几口就饱了.先回她自己的房间，剩下俞盏夹在他们中间不断找话题。
她一个向来话少的人为了活跃气氛都快变成了话痨。
迟于见她只顾着周旋，饭都没怎么吃，给她盛了碗汤，林澳港的视线扫过来.他也给他盛了一碗。
“很好喝。”俞盏尝了一口，对哥哥道，“你也快喝啊哥。”
林澳港点头，垂眸安静喝汤。
等那两人也放下筷子，他冷不丁说了句，“我认识吗？”
“什么认识？”俞盏好奇。
“他女朋友。”林澳港看着对面的迟于道，“你不知道你的邻居有女朋友了？”
“？……”
俞盏已经分不清哥哥是故意点她还是无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就知道迟于谈了女朋友，她吸了口气给自己打劲，正打算全盘托出，又听话题中心那人先她一步开口，“你认识。”
林澳港噢一声，并不按照剧本走，他话只问一半跳过这个话题，跟两人讲，“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话音落地，林澳港起身。
而后，他身影就远了。
阳台的门被关上，俞盏收回视线去观察迟于。
男人坐在她对面，桌子长，她手臂抬起，发现够不到他。
无奈之下，她伸腿在桌下轻踢他，男人察觉到动静目光扫过来，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慢悠悠说，“现在是在哄我？”
俞盏：“…算哄也不算哄。”
“噢。”迟于等她接下来的话，但等了很久，她都不说。
不愧是兄妹，在欲言又止上炉火纯青。
……
晚餐已经结束，阿姨过来收拾桌子，俞盏看哥哥一直没回来，悄悄往迟于身边走。
她走到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像招待客人那样，问他想喝什么茶。
“菊花吧，”他一本正经说，“败败火气。”
“你上火了？”俞盏关心问。
迟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静静扫着她，顺着她的话题说，“给你哥也泡一杯一样的。”
俞盏：“？”
他说：“待会儿我准备惹他生气。”
“……”
俞盏明白他这话的另一层含义，她给他倒了杯热水，跟他一起走到客厅，在茶几前落座。
哥哥这个电话到现在都没有结束征兆，阿姨跟依依都不在这，俞盏见四下无人，往迟于身边近了半步，然后她拉住他的衣袖，让他闭眼。
男人喉结轻轻滑动，须臾后，听话地把眼睛闭上。
他以为是她想的那样，结果半分钟过去，一分钟过去，他想的事情都没能发生。
“现在可以睁眼了。”俞盏在一分半钟后这么说。
迟于点头，把眼睛睁开，凝着她。
“不是看我，”俞盏再次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往桌上看。
桌上摆放着的、一下子映入他眼帘的是——两杯菊花茶。
左边的那个杯子比右边杯子明显多了一大半菊花。
“左边的那个是你的，”俞盏认真的语气对他道，“这下，应该不气了吧？”
迟于：“……”
第63章 和我
林澳港打完电话回来, 第一眼就看见坐在茶几前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
他忽略怪异的气氛找了个中间位置落座。
俞盏收回在迟于身上的目光，去看她哥，顺势着把那杯放了几瓣菊花的茶水推给她哥。
“为什么他杯子里的菊花比我多？”林澳港语气些许不满,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 “还多了不少。”
俞盏：“……”
迟于有被林澳港的观察力取悦到，而原本让他无语凝噎的那杯茶水此刻也发挥了它原本该有的作用，迟于终于拿起杯子，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跟林澳港讲, “大概是因为我比你长得白。”
“……”
俞盏悄悄睨着二人, 兀自在心里叹气。
她想到过去很多个时刻这两人都这样，明明关系不错, 但只要一和她同框就看不惯彼此。
储物盒里的菊花还剩下一些，俞盏找补似的从里面又取了几瓣放进林澳港的杯子中, 两秒不到，迟于的杯子也探过来。
“……”
他一瓣、他一瓣、他再一瓣……俞盏十分无语地给那两人分，一分钟后，水不见了全是花。
“我不要了。”林澳港率先推出这场幼稚的战争。
俞盏把视线转向迟于，是在问他还要不要。
男人悠悠点头：“我要。”
俞盏把储物盒拿起, 也不一点点加了, 她给他往杯子里倒。
觉得她可爱，迟于弯唇, 想伸胳膊牵她, 无奈场合和位置都不允许。
林澳港又喝了口苦涩的茶水, 停了两秒, 他提起之前在饭桌上中止的话题，他抬眸看向迟于, 问道，“大学同学？”
他认识的能和他扯上关系的成为他女朋友的异性无非就大学同学。
迟于也抬眸，但他的目光放置在俞盏身上。
觉察到这道视线，俞盏停住摆弄储物罐的动作，她明白此刻迟于的目光是征求意见，假如她想隐瞒他可以不坦白，但其实她没打算隐瞒，轻咳了声，她冲林澳港喊，“哥——”
“他女朋友你也认识？”林澳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淡声道，“那不是同学，是——”
“是我。”俞盏豁出去了，她往哥哥身边坐一些，抓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语气说，“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原来说出口没那么难的，硬着头皮不管不顾就是了。
林澳港没接话。
沉默很久，他才把目光转向妹妹，“什么时候的事？”
俞盏小心回：“就……两天前。”
“知道了。”林澳港揉揉妹妹的脑袋，之后示意她松开自己的胳膊，起了身。
迟于跟着站起，俞盏眼看两人就要离开，动作迅速.也离开座位。
“放心。”迟于看林澳港在玄关处换鞋，趁着这个间隙捏了下俞盏的脸，跟她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让着他。”
“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俞盏下意识为哥哥辩驳，“…反正他肯定不会打你。”“你也不准欺负他。”
“…嗯。”迟于把口袋里放了一晚上的板栗递给她，揉了揉她的脸，安抚的语气跟她说，“心放肚子里吧，等你吃完板栗我们就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门被关上，俞盏心不在焉坐在沙发前剥板栗，不一会儿，手机震动了声。
这个时间点找她的人不多，她打开屏幕以为会是垃圾信息，结果看到是爸爸发给她的。
先是一张行程表。
接着是一条语音消息。
俞盏点开语音条听见爸爸说：【小盏，爸爸明天休假，去上京看你。】
【晚上一起吃饭？】
俞盏：“……”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
*
林澳港也收到了父亲发来的微信，父亲的意思是让他把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专心陪妹妹。
他回了个嗯，之后收起手机，看向迟于。
“你哑了？”他问跟丧失语言系统似的那人。
迟于停住脚步，眼神扫向林澳港，一本正经的语气回，“这不是等我哥先说话吗。”
林澳港：“？”
“…八字还没一瞥，别占我便宜，”林澳港轻踢了他一脚，接着顺着小区跑道往前。
林澳港行驶的速度快，和大学时如出一辙，迟于见状追上去，但略落后他半米。
读大学时宿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说正事前要先出汗，把体内多余的情绪排干，把不理智转化成理智，如此一来，再说出口的事就显得郑重。
迟于至今不觉得那样的规定有科学依据，但他尊重他。
他陪林澳港跑了约有十公里，最后衣服湿透两人才停下。
临近的便利店，迟于进去拿了两瓶常温水，扔给林澳港一瓶，两个大男人在这样的晚上并肩行走很奇怪，他把顺手买来的口罩给自己戴上试图掩耳盗铃。
林澳港一转眼看到他这副样子又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有病？”
一语双关，捕捉到深层含义的迟于摇头把口罩取下来，低沉的声音不带有任何玩笑，“没病。”停一秒，接着道，“也不是一时兴起。”
“每个追求她的人都这么和我表态，”林澳港眸光微变，打量迟于的眼神依旧带着不信任，他对事不对人，眼神定了下跟迟于道，“我凭什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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