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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尊刚才不就是说，她是他的人……
这什么意思？
她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对劲，尤其是从玄苍帝尊口中说出来，似乎多了些暧昧。
第28章
玄苍并未理会旁人是否误会, 语气稍微缓和一些，对玉极道：“人是在我这里伤的，既然你非要一个说法……我会亲手替他将肉身恢复, 如何？”
玉极面色沉沉：“不必了，不过是些许小事，本尊亲自来便好。”
他不是不能替儿子恢复肉身，把人这样带过来, 只是为了逼他表态，谁知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他可不敢把小儿子交到玄苍手上, 若是做了什么手脚，却没有查出来, 麻烦还在后面。
宿月可以不要脸面, 在这种场合撒泼, 而玉极仙帝却不能用同样手段还击, 否则丢的只是他的颜面。一旁的玄苍虎视眈眈, 他更是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心中憋闷，可想而知。
玄苍“嗯”了一声, 附和对方的话, 随后说道：“年轻人打打闹闹, 受伤也是难免的。你这儿子，养得娇弱了些, 想必这些年在沉世渊，并没有好好打磨，还需多加历练。”
这会儿, 他又一副长辈的模样了，可说出的话, 等于在玉极仙帝心头上反复戳针。
要知道，玉极仙帝一贯认为，他小儿子十分优秀，在玄苍这里，却要被贬低进泥土里去了。
他能说什么呢？说我儿子其实很优秀，你就是故意找茬？
不能，毕竟他儿子现在还是一具骨架，害他的罪魁祸首，甚至连个元仙都不是。
玉极索性闭口不再提玉无伤之事，将话题扯开：“还有一事，凤翎与我说，他外孙女在百花园中失踪，不知是何缘故？”
这一回，他不再气势汹汹非得要个说法了，毕竟失踪的也不是他外孙女，能顺嘴问上一句，就已经是给了凤族恩典。
玄苍一手撑着侧脸，姿态慵懒地扫过凤族一群人，以及悄悄退回青衍身后，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宿月，淡淡道：“许是小姑娘有心上人，逃婚了吧。”
凤翎不甘事情就此打住，只能硬着头皮行礼上前，出声道：“两位帝尊，小仙外孙女并无心上人，且心中十分钦慕小太子，她的失踪，绝对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他不能在玉极仙帝面前表露出若叶对婚事有一丝一毫的不愿，否则以对方的脾性，会直接提出换人。
玉极仙帝不在乎儿子娶凤族哪个女儿，可凤翎在乎。
四位仙帝之中，唯一有子嗣的只有玉极仙帝，若叶能攀附上的就只剩下玉无伤，这个机会，他不能放过。
他们凤族的未来，全系在若叶一身，任何差错，都会导致万劫不复的下场。
玄苍一挑眉：“青衍，百花园是你在管，你可有话要说？”
青衍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不去看凤翎，只道：“百花园又不是仙狱，规定了只许进不许出。凤族已不经通报私下搜过百花园两次，可找到了线索？”
凤翎语气僵硬：“不曾。”
“那人就不在百花园内，往外找吧。”青衍回得轻描淡写。
“若叶不曾离开过百花园。”凤翎十分肯定道。
青衍笑了声，他侧头对宿月道：“宿月，你说说凤族长这句话里有什么问题？”
宿月十分配合道：“凤族长远在凤族，竟然对身处百花园内的若叶行踪了如指掌，想必在我们帝尊的地盘上，安插了不少眼线。”
凤翎暗暗咬牙，额上冷汗却下来了。
这种事，往大了说，就是在挑衅仙帝权威。尤其，他并非玄苍下属。他能在二十八重天以上安插人，不过是因为当年将女儿送到青衍这里寻求庇护，后来渐渐发展出的势力。
青衍一贯不在意这些小事，凤族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凤翎还在思量，是否要请罪之时，玉极已经先开口了。
“罢了，既然人已经不在百花园，那就去外面找找，想来是偷偷跑出去，你们没注意到。”玉极适时打断了两方对话。
“可……”凤翎依旧不甘心就此为止，若叶的下落，他一定要查到！
他还想再说，却被玉极仙帝警告的眼神扫过来，只得闭上嘴。
玉极心中有些许不悦，只是他虽瞧不上凤翎，对凤族兴趣却不小，只好给他兜着。
不过是联姻而已，就算没有凤翎的外孙女，再送一个凤族女仙过来也是一样的。继续纠缠下去，凤翎绝对讨不了好。
换位想想，如果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安插人监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凤族的心太大，也太蠢了。
当年凤翎攀上了青衍，青衍投桃报李，可感情不加维系，迟早会淡下去，凤族却只知一味索取，也难怪今日青衍会翻脸。
“罢了，今日多有叨扰，本尊这就回了。”
玉极起身，目的一样没达成，还被个小辈嘲讽。他心情不比凤翎愉快，临走前，他的目光扫过宿月，算是把她记住了。
“青衍，替我送送玉极仙帝。”玄苍开口。
青衍笑着起身，走到玉极仙帝身旁，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帝尊这边走，小心点，别颠到了小太子。”
玉极没理会他。
他和玄苍的矛盾，大部分来自于眼前之人，今日玄苍放任那小仙，说到底，还是为了给青衍出气。立场不同，他也无甚可说。
青衍走了，殿内的仙侍也被打发出去，宿月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只剩下她和玄苍帝尊留了下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殿外，暗暗后悔方才应该跟着青衍一起出去的。
玄苍屈指在一旁矮几上敲了敲，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宿月仔细分析了一下，感觉他不像是生气，便稍稍放开了些：“全赖帝尊给小仙撑腰。”
“谁给你想的主意？”
“咳咳……”宿月被呛了一下，眼神惊恐，这都能猜到？
“青衍？”
宿月不敢说谎，只能硬着头皮美化道：“青衍仙君只是稍加提点。小仙发挥的有一点点过火。”
她现在后劲都还没过呢，腿正软着。刚才她那就是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绝对是不要命。
“不算过火，做的不错。”顿了一下，玄苍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
宿月瞪大眼睛，急忙打断了对方，急切道：“帝尊，小仙那只是一时口误，绝没有觊觎您的想法，还请您明鉴。”
玄苍闭上了嘴，他本想说，既然宿月口口声声说是他的人，干脆把她调来行宫，直属他管辖。
事实已经向他证明过了，偌大的百花园关不住宿月一颗给他找事的心，那就只能把人关的更牢靠一点。
结果宿月误会了，还自作聪明的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却不想这样更尴尬了。
玄苍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问她：“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宿月干笑：她怎么敢知道？
“想象力很丰富，在凡间话本看多了？”
宿月顿时更尴尬了，并且，她确实蛮喜欢看话本来着，曾经御剑连飞十九州，就为了搜罗话本。
后来当上了玄天宗掌教夫人，不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小爱好，就只能让夫君每次外出的时候帮她带。反正被人发现了，也是她夫君的小爱好，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玄苍一句话，让她不禁想到了以前。
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淡笑，但很快便消失了。
宿月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尴尬的简直想要抠脚：“小仙……自作多情，帝尊还是忘了刚才的话吧。”
“我记性好，忘不掉。”
“小仙知错了。”宿月真的认命了，这位帝尊是抓住了人的痛脚就用力踩，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她大意了。
“知错不改？”玄苍懒洋洋地反问。
宿月很想说，我好歹是你下属，你才夸过我呢，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吗？
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小仙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也不口无遮拦。”
玄苍往后靠了靠：“说的挺好听，每一次都是你给我惹麻烦。”
宿月就很无辜，她也不想的，谁让麻烦就喜欢来找她呢。
原本她只算到了凤族会来百花园调查，然而最后只要查不到若叶的下落，此事八成是要不了了之，谁知道他们竟然能说动玉无伤，而玉无伤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她也不清楚玉极仙帝以及玉无伤看中了凤族什么，尚未联姻就表现出这般态度，她对仙界各族了解毕竟不多，能确认自己可以在此事中全身而退，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可惜，玉极仙帝好打发，凤族更是不堪一击，可他们这位玄苍仙帝，却比两方加起来都要难对付。
她认错也不行，不认也不行，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
见宿月委委屈屈地站在那里，玄苍起身：“罢了，明日让青衍送你去三十六重天，以后，你就好好的留在那里，修炼！”
玄苍一锤定音，不容置疑。
“是。”宿月松了口气，修炼就修炼吧，惹了玉极仙帝，确实该低调一些，还是要提升自身实力，才能在关键时刻保命。
算计别人来达成目的，终究只是下乘。
玄苍帝尊和青衍护着她，都只是建立在她能养好幽罗的基础上，这种关系要维系，但也不能将一切希望压上去。
靠山山倒，这个道理，她早就学会了。
第29章
修炼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一年过去了。
一开始，宿月还需要青衍不时接送，到了后来自如出入三十六重天, 甚至进入混沌通道中也不需要玄苍额外看护。
偶尔还要趁着帝尊不在，偷偷去摸摸他的混沌劫雷，大多时候会被劈到神志不清，醒来之后继续尝试。
她的收获对得起一年的付出, 甚至远远超过她的期待。
以这样的速度继续修炼下去，她怀疑自己可以在五年之内突破元仙境界。
宿月都不敢相信, 飞升上界后，自己竟然成了万里挑一的修炼天才？
幽罗在年底开了第二朵花, 这一次她有了准备, 提前叫来青衍, 雷劫也是他帮忙挡下的。
仙界没有过年的习俗, 但每到年末, 也会举办各种宴会，毕竟有许多仙人都是下界飞升上来的，难免怀念家乡节日。
今年, 青衍也凑了热闹, 打算在青阳殿里办个赏梅宴, 邀请些朋友聚一聚。
宴会之前，他将宿月叫过去帮忙, 又是要下雪，又要催熟梅花，忙忙碌碌一刻都不停歇, 倒是让宿月心底那一丝隐晦的寂寥之感散去大半。
她在青阳殿中忙了一日，临近傍晚打算告辞离开, 青衍却非要她留宿，还说晚上二十八天有花灯可以看。
左右回去也是一个人，宿月只犹豫了一会便答应留下来。
天色渐渐暗下去，青衍带着她出了青阳殿。
外面灯火通明，红色的灯笼一排一排从街头一直挂到街尾。道路两旁，还有各种她在凡间见过，或者没见过的花灯。有些是瑞兽形状，尾巴与爪子还会动，栩栩如生。有些像是真的花，花瓣一颤一颤，只是花心处亮着光。
街道上甚至还有摆摊的，隔一会儿吆喝两句，十足的烟火气。一些小仙娥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手里拎着花灯，拿着买来的吃食，嬉笑打闹，一时间宿月还以为回到了凡间。
青衍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氛围，他笑着对宿月道：“我算是理解，有些仙人为何成了仙又想下凡，凡间确实很有趣。”
“你没去过凡间？”宿月好奇地问。
“还没有机会。”
“既然没去过，为什么要专门布置灯会？”两人说话的时候，前面聚集起了不少小仙，似乎有节目要表演。
她不禁想起了灯会上常见的节目，譬如胸口碎大石，吞火之类。莫名有些好奇，仙人版的节目会怎么演？
“哪里是我要布置，我们帝尊去了凡间三千年，回来后不知怎地就有了这等兴致，我也只能照办。”
青衍边说，边踮脚往前看，被一群小仙围着的“卖艺”仙人正在表演种仙果。
随便往花盆里种了颗种子，浇上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树上还挂着巴掌大的小红灯笼，红灯笼一闪一闪，里面都是小小的仙玉。他把灯笼摘下来分给小仙娥们，顿时引得一片争抢。
青衍指着“卖艺”仙人道：“那是从二十七重天请来的成安仙君，素来喜欢凡间，三不五时就要下界体验一下凡间喜乐。”
他还没说完，就发现身旁的宿月已经跑进人群里，也去抢小灯笼去了。
青衍无奈地摇摇头，仙玉对于宿月的吸引力，依然很大。
那位成安仙君又表演了两个节目，才收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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