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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浅浅浅可【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1:29  作者:浅浅浅可【完结】
  刚起了话头:“夫人的轻功愈发好了,这几天都住......”
  抬眸就发现她已经阖上了眼,睡沉了。
  他将艾叶的火星扑灭,缓缓走了过去。
  轻帐半垂,光影浮浅。
  她的脸色有着倦意,想是累乏了许久。
  墨发还是湿着的就睡了,真是个小孩,也不知她这五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白川舟继续给她擦着长发,一缕一缕在他指尖缠绕,见她睡颜恬静,悠悠荡荡的清香钻进他的鼻端,散溢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轻笑,怎么会有人能这么轻易地就将他拿捏住了。
  灯昏指钝,他对世人皆无耐心,可唯独对她,他欢喜听她闲话家常,也欢喜替她做着这些粗枝常事。
  世间情动,不过是走不出她的三千青丝。
  -
  翌日。
  仲夏天色亮得早,云雀喈喈。
  楚引歌动了动眼皮,每每来月信时,她虽不腹痛,但小肚还是会有寒意,特别是到了秋冬,得常备手炉捂肚腹。
  可眼下她只觉小腹暖烘烘的,她逐渐从混沌中苏醒,转头就看到了白川舟。
  而她的腹上搭着他温热的手掌。
  楚引歌的心一动,暖意横流,她往他的怀里钻着,双手绕过他的劲腰,声色低糯:“有个会暖榻的夫君真好。”
  白川舟在她钻过来的时候就醒了。
  他的唇角牵了牵,嗓音轻哑:“楚引歌,你臊不臊?”
  楚引歌将他搂得更紧,“我不臊,是有人说他会暖榻的。”
  二十一岁的他对她说——
  “会暖榻,夫人想不想试试。”
  二十一岁的她应了他——
  “有个会暖榻的夫君真好。”
  白川舟笑道:“和你说了那么多话,怎就记得这句了?”
  他轻捻着她柔软的耳垂,“和你说亲了就得对人负责,你怎么不记得?”
  “我记得啊。”
  “那你还撩完我就跑,一跑就是五年,小没良心。”
  “我......我.....”楚引歌轻啄了着他的下颌,“那时候没办法嘛,若能说服隋国不宣战,我就随你回邺城。”
  “真的?”白川舟一喜,“怎么改主意了?”
  他十余天前问她,她还放心不下,怕耽误他。
  楚引歌趴到他身上,触着他的宽肩窄腰,眸光闪闪望着他,认真说道:“我受不了再和你分开了。”
  那天晚上他离开扈州时,她很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如刀割,分离的滋味是这样的难熬。
  她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惶恐怕事的小姑娘了,她信他能护她,也信她能护好自己,在四皇子未上位之前,不会让人识破自己就是谢棠。
  楚引歌在这几天的旅途中,已想明白,大不了她就去天佑寺呆一段时间,只要......只要能与他近一些。
  这路遥马急的人间,她要圆满,要满心欢喜,不要再与他分开。
  似所有的沉嚣都落了地,白川舟将她拥得极紧极紧,埋在她的颈窝,缓了好一会笑出了声:“等我们也生个闺女天天去舒府前显显。”
  楚引歌失笑:“爷就这点出息。”
  此时门响。
  “主上,马车已备好,何时出发?”
  马车?楚引歌微微一思,就瞬间了然,想是他心疼她,才特意备的。
  白川舟冲外扬声道:“吩咐众将士,在此地歇......”
  楚引歌忙捂住了他的嘴,对门外说道:“水影,对大家说照常卯时一刻出发。”
  屋外的声色一顿,应了声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川舟用指尖轻勾了下她的腰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掌心:“肚子不难受么?”
  昨晚他出去了一趟,深夜才上榻,进了被衾才发觉她的小腹冰寒,捂到天色薄明才转暖。
  “可以歇几天的。”
  楚引歌摇了摇头,她极懂分寸,不可耽误她的正事,松了手道:“不难受,就是寒了些罢了,过了昨晚,今天就会好多了。”
  “何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她起身穿衣,笑道,“我才没么矜贵呢。”
  白川舟没出声,下榻将鞋履替她放在眼前,自己迅速地穿衣敛容就出门了。
  等楚引歌洗漱完毕后,他已从屋外迈步进来,手中拿了个水囊替给她。
  声色轻柔:“你是世子妃,阁主夫人,就该矜贵些,你夫君乐意伺候。”
  楚引歌心尖一颤。
  水囊温滚,隔着外层牛皮,放在小腹上,暖意肆意横生。
  楚引歌眼睫低垂,瞧见桌上还放着一个蝴蝶面具,虽比不上在天语阁他赠她的那个华美,但用得是绚丽翎毛,倒是精致。
  她拾起:“这是?”
  白川舟给她戴上:“昨晚做的,你就以阁主夫人身份同我一起通关。”
  他细细端看了番。
  面具一戴,更衬她的瞳仁粲然,似淬了满眸的宝翠,光辉夺目,他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可楚引歌却担忧:“可此事若是被邺城朝中得知你突然有了夫人,他们会不会怀疑.....”
  “这有什么,就回信一封,说在途中偶遇黑蝶阁阁主,一见钟情,喜结良缘,定了终身,他们指不定还要恭贺我这个阁主总算成亲,有了把柄。”
  他轻笑了声,眉目朗朗,揽过她的柳腰:“只是父亲和母亲听闻恐怕要被气坏,要为他家儿媳打抱不平了,届时还请世子夫人替我表清白。”
  楚引歌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初她信手拈来的黑蝶阁阁主一事,眼波流转。
  清了清喉咙,绛唇一翘:“成,我就同母亲说你要抬黑蝶阁阁主做姨娘......”
  话未说完,就被白川舟摘下了面具,俯身贴上了她的唇瓣,含吮轻咬。
  楚引歌推着他,却被他箍拥地更紧,吻得更深,她只能从喉中溢出几声低呜,时辰快到了。
  水囊的温热将两人的体温更滚上了一层,空气中的情.念氤氲。
  她不知他怎么就这么会亲吻,轻易就能勾得人心魂破碎。
  她不禁软了骨,渐渐忘情,要永久漾溺在他的温柔里了。
  须臾,门被轻扣,带着犹豫的不得已的打断,传来唯唯诺诺的声色:“主上,时辰到了。”
  楚引歌这才醒神,忙将他推开,双唇被吮得愈发娇艳,理着自己的衣襟,小声嘟囔:“真会下蛊。”
  他扯了下嘴角,用指腹擦过她唇边的水渍,给她戴好面具,牵着她的柔手大步往外走去。
  -
  通关倒是顺利。
  他们一路向东,没怎么停留,马不停蹄地行了九日,来到了虞城的邻城——沛城。
  从这过去虞城,也不过三日行程,白川舟心疼楚引歌一路颠簸,就进了此城歇下。
  沛城是隋国的第二大城,且不设宵禁,到了夜间依然灯火通明,星罗棋布的大街小巷皆充满吆喝商贩,熙来攘往,繁华喧闹。
  楚引歌坐在驿馆窗边,看着街上的人烟稠密,饶是她这般不爱凑热闹的人,也被这里的氛围打动。
  不过她再仔细一瞧,发现人人手中都拿着小木桶,里面装满了水,见到来人就互泼。
  这倒是古怪,她从未见过。
  楚引歌好奇问道:“牧之,你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闻今日是这里的祈福节,凡是被水洒之人,皆会落上福祉,洒得越多,身上的福也就越多。”
  白川舟将她拉起,坐在自己的修腿上,唇角轻弯,“棠棠想去么?”
  楚引歌双眸发亮,听闻就从他的腿上跳起来要去寻小桶,裙裾飘飞,又转身问他:“你陪我去么?”
  他们好像都没一同逛过街,更确切地说,他一个世子爷向来锦衣玉食,应当也不用亲自上街买什么罢。
  所以她有些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一同参加。
  她的眼睫轻颤,杏眸忽闪忽闪,这哪像个二十有一的大人了,分明还是个顽劣的小姑娘。
  白川舟轻笑:“行啊,那你今晚也得陪我.....”
  他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引歌的脸立马变得绯红,轻嗔睨他:“不要,上回膝都跪着瘀青了,你还说你最疼我。”
  上回?那也是在扈州的事了。
  白川舟扣着她的手,诱哄:“那待会我们上街多买几个软枕如何?或者仿那避火图上的第二页.....”
  楚引歌一听到避火图,马上妥协,“好好,还是买软枕罢。”
  这避火图是在途中买的。
  他看她在马车上坐得无聊,路过一小城,给她买了些书和孩童的九连环、鲁班锁等小玩意消闷。
  书却不是什么正经书,白川舟还美其名曰增进夫妻感情。
  她本不打算看,那日实在枯寂,刚打来还未细瞧就被他逮了个正着,恰好是第二页,还被他调侃想不到棠棠喜欢难度大的.......
  白川舟见她的耳尖都红了,不再逗她,让水影找了两小木桶,装满了水。
  他们没戴面具,换了一身月白衣袍出了驿馆。
  这里的人只知阁主和其夫人整天带着面具示人,也不知面具之下长何模样,倒方便他们的闲逛。
  可谁知,他们在街上还没走几步,就被猛冲上的人潮撞得跌跌撞撞。
  楚引歌为了护住木桶的水,无意中松了白川舟的手,两人被巨大的人波冲散。
  楚引歌就看到许许多多的少女朝白川舟蜂拥而至,往他身上洒在水,她努了努嘴,想朝他走去,可人海将他们越挡越远。
  甚至还有少年朝她泼水,她也入乡随俗,为了以示尊重,也朝他泼了点。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人朝她洒水。
  而白川舟则在远处被推搡,阴沉着脸,看她被挨肩叠背的少男簇拥,玩得不亦乐乎。
  眸色愈发暗幽。
  若有人往他身上泼水,他轻轻拂袖,反洒对方一身,来往几回,那些少女觉无趣,没人敢往他衣上泼。
  他的神色淡淡,往中心笑得开怀的姑娘缓步走去。
  突然,一水箭从白川舟的斜后方远射而来,他的注意力全在楚引歌身上,直到箭风临近,他才有察觉,眸光一凛,飞旋后转,那水箭恰好不偏不倚正中他心腔。
  “啪嗒”,水袋破裂。
  白川舟一声闷哼,满襟皆湿。
  他极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刻,眉头微皱。
  一张布帛从水袋中掉落,白川舟心中隐觉不妙,迅速展开,也不知是用何墨写的字,竟然丝毫未散,字迹端方:“想救谢棠,今夜亥时三刻,榭芳亭。”
  白川舟心头一紧,赶忙回身,举目望去,却未见那抹月白,双拳微颤。
  ——棠棠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虐点,放心~
第73章 想不到
  周围人声鼎沸。
  白川舟却觉头疼欲裂。
  他人生中从未有过这么慌神的时刻, 饶是轩辕台上,她只要在他的视线里,他就有信心护她生命无忧。
  可眼下, 楚引歌就在他三丈内消失了。
  白川舟的唇线抿直, 脸色惨白, 手中的布帛捏得极紧, 此人不仅武力高深,还对他们知根知底,知道楚引歌就是谢棠。
  可他对此人竟然毫无所知。
  先前派来的二十暗探也是无缘无故地消失, 一点音讯都探查不到。
  这是他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白川舟闭了闭眼, 思绪凌乱,心像被什么狠狠揪着,在沸反盈天的人群里, 承受着一场呼啸而来的撕心裂肺。
  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面上已归为平静, 只是眸光在这七月的仲夏却冷寒得似化不开的冰, 抬步往驿馆走去。
  是夜,亥时三刻。
  白川舟着一袭蛇踞磐石玄袍, 周身气势乖张威逼, 领路的小厮被吓得头都不敢抬, 边抖边颤才将他带到榭芳亭。
  亭中早有一男子闲坐斟茶, 鸦青衣袂翻飞, 举手投足间自如不迫。
  白川舟撩袍落坐对面, 开口直奔来意:“棠棠在哪?”
  “阁主与传闻中不一样啊, ”男子轻笑了声, “不是说端方自若?怎么抓了个人就急成这样了。”
  他神色清淡, 添茶道:“先喝口清风使,我尽下地主之谊。”
  “韩靳,隋国太子,岁二十七,暗探名狼牙卫,最深的爪牙深藏在皇帝身侧......还用我再继续说么?”
  白川舟不予与他废话,声色冷厉,“将谢棠交出来,这些情报我不会泄露,我也懒得参与隋国的政事,否则明日一早,它就会出现在你父皇的奏章中。”
  皎皎月光,树影叠层,斜洒亭内一片斑驳。
  韩靳的眸中掠过几丝讶然,但很快一闪而过,捋袖笑道:“看来还是小看世子爷了,短短几个时辰就将孤打探得一清二楚。”
  他呷了一口,声色清冽:“可即便如此,孤还是不能放人。”
  语气却是十分的讨嫌。
  白川舟瞳眸紧缩,此人连他是世子爷都知道。
  他的眸光一厉,倏尔站起,右手翻转,“刷”得抽出一短刀横削而去,弹指的功夫,刀身已在韩靳喉间咫尺。
  韩靳面色未变,稳坐在圆椅上齐齐往后退去,以手化掌格挡,可白川舟出手过恨,所带的凛冽寒风,呼呼作响直击而来,他闪躲了几个回合,还是败下阵来,连连后退了几步,圆椅后背直抵亭栏,他被震荡了下。
  抬首时,只觉喉侧一寒。
  刀已滑落在他的颈上,且有往深的意味。
  白川舟已是忍无可忍,牙齿龃龉,垂眸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谢棠在哪?”
  喉间已出血,韩靳却连眉都未曾皱一下,面色淡然得令人咋舌。
  他缓缓说道:“谢棠无事,你放心,阁主只要帮孤一个忙,事成后,她自会稳妥回来。”
  “现在刀下的是你,你还敢威胁我?”
  “阁主不敢杀孤。”韩靳的修眸轻提,“你已经派人将孤下榻的宅院找了一通,也没找到谢姑娘不是么?”
  他扯了个淡笑:“你杀了孤,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这实在是个极难应付的对手。
  他知道你的软肋,且精准击中,纵使他在你的刀下,你也不得不听命于他。
  沉默半晌,白川舟切齿,松了手。
  他端起杯盏,一口咽下,苦涩之感在唇齿间漾开。
  韩靳从袖中拿出巾帕抵着喉间,重新坐于案桌前,打趣道:“阁主不怕我下毒?”
  白川舟轻哼:“你打不过我,周围又不设暗卫,且你有求于我,这事看起来只有我能办,说明从我进来就没想让我死。”
  他又给自己斟了满杯,“说罢,何事。”
  “阁主果然才思敏捷,”韩靳叩了叩茶桌,抬眸看他,“不急,你坐下孤同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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