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傆:……
这场戏也结束了,楼傆不耐再留在永寿宫,当下便定了话:“拖出去杖毙,贵妃管束宫人失责,罚半年俸禄。”
太后还想说什么,但瞧见楼傆表情,便咽回了话。
王贵妃心中不服,但见太后都不说话,也只得先忍下来。
太后命人赶紧把绿曼拖出去,一脸嫌弃地指着边上的两个托盘:“还有那两个血腥之物也赶紧处理了。”
这次请安出了这么大事,太后也没什么心思再与众人说话。
待楼傆离去后,便简单嘱咐了几句要后宫和睦,早日为圣上开枝散叶,便放了众人回去。
韩微被朝雨扶着回了韶枫殿。
吃了萤飞温着的小半碗莲子百合粥,肚子却依旧坠坠地刺痛,就连嗓子也有些干痒疼痛。
怕是自己昨夜未能好好睡觉,又饿得狠了导致的。
索性今日无事,韩微便打算上/床好好睡一觉。
哪知她刚让朝雨替她取下发髻上的首饰,就听萤飞开心地从外面跑进来。
萤飞:“小主,御前的李公公来了!”
韩微心中一紧,立马问道:“圣上来了吗?”不会是来杀她灭口的吧?
萤飞摇摇头,掩唇笑道:“小主怎得这么急了?”
这话听得有些不对劲,韩微也不把首饰重新装点上,直接走了出去。
李禄就站在外面,见韩微出来,先是满面春风地向韩微贺了声恭喜,这才笑道:“小主请准备准备,今夜侍寝。”
韩微:“……”还不如来给个痛快,杀她灭口呢!
作者有话说:
更辣!
王贵妃:被坑惨了!
第27章 27
锦亲王楼景自下早朝便来乾和宫内等, 等了好一段时间才等到楼傆回来。
他推着轮椅正准备上前说话,但一抬头看到楼傆面色, 他动作又顿住了, 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看了眼李禄。
李禄心领神会,跟在楼傆身后无声说道:“永寿宫。”
楼景蹙了蹙眉,像是听到什么令人极其厌恶的话语, 立马扭开头, 跟在楼傆身后进了殿。
李禄挠挠头,没懂自己不过就是说个实话, 怎么就招锦亲王厌恶了。
他还是别说话了吧。
李禄给俩人奉了茶,便低头走出去, 守在门口。
屋内, 楼傆姿态随意地靠坐在龙椅上:“所为何事?”
楼景拱手, 心中斟酌一番道:“暗阁消息, 梁王去了江北, 以探望师傅的名义向程将军府递了帖子求见。可程将军这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 一味练武,便拒绝了。”
程将军早年间管理宫中禁军,兼皇子们武教少傅, 每月有一半时间来皇家校场教皇子们骑射武功。
梁王乃先皇第七子,在程将军手下学习过,对程将军以师傅之名称之, 倒也合理。
再者, 程少将军曾是梁王的伴读。
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比与楼傆的君臣关系亲密多了。
与梁王这样熟稔的俩人, 竟拒绝了见面?
楼傆倒是觉得有趣起来:“闭门谢客?”
“是, ”楼景道, “已半月有余。”
楼傆沉默着思忖了一会儿,低低笑了起来:“有意思。”
楼景想问这到底有意思在哪,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程将军喜爱热闹,往日但凡从边疆回朝,必得呼朋唤友日日参宴喝酒,如今不知怎得回了长安一趟,竟以疗养身体为由开始闭门谢客起来。
暗阁也查了很久,却毫无线索。
如今他再来问皇兄,倒像是显得他过于无用。
“不用管它,”楼傆单手撑着下颌,问道,“还有吗?”
楼景推着轮椅上前,从胸口内袋拿出一封信交给楼傆。“暗阁在江南渔民那截获了这封信。”
暗阁是楼傆早年间成立的组织,情报往来之所,如今大部分皆交由楼景打理。唯有一对精锐被封为龙隐卫,在宫中为楼傆所使。
楼傆打开信,里面文字与大乾朝全然不同,皆是一些画符一般的字样。
乍一看,倒有些像是佛家梵语。
不知道的人,甚至可能会把这当成是西域传来的佛经。
楼傆驻守边关多年,早已对日昭国的字体了如指掌。
楼景也知晓日昭国的文字,对信中内容也大体了解。
虽跟随皇兄多年,但楼景却觉得自己对皇兄了解甚少,他对楼傆更多的是崇拜和敬畏。
正是由于这种心理,他见楼傆沉默地看着信,心中便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楼傆看完信,淡淡道:“善仿字之人找到一个死了一个?”
楼景顿了顿,略有些惊讶:“嗯,皇兄如何得知?”
朝臣并不是所有人都已被收服,自然不能在他们中大肆宣扬寻人。
故找人一事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偏偏皇兄让他故做遮掩,还要露出点马脚来,这才导致能用之人接二连三地死去。
“能死一个,便能死十个。”楼傆语气淡漠,“朕想找的,他自然拼了命地阻拦。”
“皇兄,看时间,此信已寄出半月,需得在三日内写完寄回,否则会引起怀疑。”楼景有些着急,“而我们身边无一善仿字之人。”
楼傆笑道:“有。”
楼景眼睛一亮:“谁?臣弟立刻去寻!”
“李禄,”楼傆挥挥手,没说是谁,只让楼景回去休息一天,就当是沐休。
李禄听到喊话,立马走进来:“奴才在。”
“今夜韶枫殿侍寝。”
李禄心中惊讶,嘴上立刻应道:“是。”
圣上怎么会突然想起让韶枫殿的那位侍寝?昨天还要杀人了人家,今日就侍寝?
楼景更是诧异不已。
韶枫殿如今就一人住那儿,皇兄先前不还是对韩微厌恶至极,怎得就让人侍寝了?
同样震惊的,除了乾和宫里的人,还有一整个后宫。
圣上已月余没进后宫了。
俞贵人天天送汤都没有多得到一次侍寝机会,这韶枫殿的韩美人怎么会突然入了圣上的眼?
明明都没见圣上与她说过话!
今夜对后宫的妃嫔来说注定难免。
王贵妃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却丝毫没有胃口。
圣上竟然要去韩微那贱人处!
再想到圣上今早给她的那份“大礼”,她便恨得牙痒痒。
定是昨日韩微在冰窖内妖言惑君,说了她坏话,不然圣上怎么会这样对她。
往日圣上一出关,就是要来她这儿听曲养神,如今竟不来了!
她愤怒地将桌面上的东西全扫至地上,喊道:“来人!去寻赵婕妤过来!”
*
圣上金口玉言,除非他自己反悔,身为后宫妃嫔,韩微只有听话的份儿。
在楼傆手里两次死里逃生,韩微如今恨不得降低自己存在感,最好让圣上完完全全忘了有自己这个一个人能存在。
只可惜这只能想想,韩微心里苦,根本提不起劲来好生准备。
她破罐子破摔,想着距离夜晚还有好些时间,前脚李禄刚走,后脚韩微便散了发髻,钻进了被窝里。
她身体着实有些难受,昨天的、今天的事儿都没缓过来,晚上就得侍寝。
“小主,”朝雨走至床前,提醒道,“还有好些要准备,得熏香一个时辰,沐浴半个时辰,香脂香膏擦身,梳妆……”
韩微听得头大,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道:“不能先睡会儿吗?”
她声音软糯,整个人被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张小脸来。
被韩微那双格外迷人的眼睛盯着,谁能不心软!
朝雨心中开始动摇:“只能睡小半个时辰。”
韩微喜笑颜开,赶紧钻进被窝:“够了够了。”
朝雨:“……”
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套路了?
可转头想到韩美人纯净的眼神,朝雨又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朝雨算好了时间,哪知楼傆根本没按照往常的时间,竟然提前到了。
韩微还没来得及梳妆,只来得及套上薄衫,匆匆出了净室。
哪知刚走进入屋内,她却发现楼傆并没有坐在主座上,反倒是坐在书桌前,姿态闲适地翻着桌面上的纸张。
韩微心跳顿时慢了半拍,一时间记不清自己是否已将替王贵妃抄写的纸张给收起来。
为了能够更好地帮德妃抄写,她甚至还在屋内练过德妃的字!
韩微紧张地咽了咽,朝楼傆走近了些,弯腰见礼道:“嫔妾恭迎圣上。”
楼傆掀起眼皮,缓慢地在韩微身上扫视了一圈。
韩微头发只擦了个半干,来不及梳成发髻便全披散在身后,一弯腰,青丝便从身侧滑落,露出白皙细嫩的脖子来。
那欺霜赛雪的皮子上多了几条紫红的掐痕,更多了中触目惊心、我见犹怜的美感来。
她周身还泛着水汽,精致的小脸上白里透红的,薄衫被水雾打湿,贴在了身上,显露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来,是一只手便能握得过来的杨柳腰。
每一处都看着极具风情诱惑,垂着脑袋的样子却格外乖巧。
楼傆见她低垂的眼睫轻颤,看起来像是怕极了自己。
李禄见韩美人这般模样就赶了过来,赶紧把屋内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关了门,自己侯在门口。
故此,屋内空无一人。
楼傆突然开口:“过来。”
韩微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过去,乖巧地垂着脑袋,视线却一个劲地往楼傆手里的经纸上飘。
可楼傆比她高上好些,又因着拿经纸的姿势,她根本没办法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内容。
她只好转移视线,去看桌案上摆着的那些经纸。
好在那些经纸上写着的都是自己用左手练字时随意写的,与右手写的字相差甚远。
甚至在她看来,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只是这么看来,圣上手里的那张经纸上应当也是她练字的内容。
韩微心定了定。
韩微自以为遮掩得很好,却不知她这点小动作全显露在楼傆眼里。
楼傆也懒得戳破她,只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磨墨。”
他面容平静,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微也猜不透,只好赶紧走过去。她发尾还未干透,有水珠正一滴滴地往下落。
她赶紧撩了撩头发,将头发全都拨至身后,这才开始磨墨。
楼傆刚抬眼,便能看到韩微领口处露出的瓷白皮肤,像是他刚登基时江西上贡的顶级白瓷。
能看出韩微确实赶来得急,有水珠从鬓角顺着脸颊滴落,滑过下颌,又落在颈口处,最后顺入胸前的沟壑之中。
楼傆视线顿了顿,取过旁边一张空白纸,平淡道:“写几个字。”
韩微抬头看他,眼里有些懵懂迷茫。
圣上早来,就是为了让她写几个字?
“嫔妾没读过什么书,”韩微服了服身子,违心说谎道,“写不得什么好字。”
楼傆低笑几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向韩微靠近,掐着韩微下巴,迫使人仰起脸来。
极其强烈的压迫感逼得韩微下意识地后退,可身后便是书桌,韩微退无可退。
楼傆将人压在桌案上,凑近了,在韩微耳侧低声说道:“要写,还是要命?”
作者有话说:
昨天太累了,本来想修完文码字的,结果写着写着眼都要花了,就先去睡了(呜呜)
昨天只修改了一点小细节,不妨碍整体剧情发展。
照理来说JJ显示的应该是“有修改”而不是“有更新”……不知道会给有的读者造成伪更的误会,不过我知道小可爱们都会谅解哒!(有时候还是想稍微修改一下错字、不够满意的句子等等)
至于更新频率的话,我确实是不太能保证,主要是怕说出来了做不到就很对不起小可爱们的等待。但是我会努力哒~之后要是来不及更新,会在文案上请假哒
这章算28号的更新哦!
第28章 28
楼傆压低了声音, 语气轻描淡写的像是在问韩微是否有心情写几个字。
韩微脊背却瞬间僵硬了起来,她被完全笼罩在楼傆的身型之下, 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鼻息间出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男性气息。
她被热气熏蒸后的粉嫩脸颊,显得更有血色了些,甚至就连那精致的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
淡淡的龙涎香在鼻尖萦绕, 韩微十几年来第一次与男人如此接近, 本就紧张的她心跳得更快了。
她甚至能听到从自个儿胸腔里传来的扑通扑通声。
韩微稍稍偏头,与楼傆拉开一点距离。
哪知这点小动作还未来得及做完, 韩微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楼傆揽着腰扯了回来。
俩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隔着双方衣衫, 韩微甚至能感觉到楼傆胸膛的不同寻常的热度。
她上半个身子都被压倒在红木桌案上, 满头乌发散落, 打湿了纸张。
写字与性命, 这两者根本没有一点可比性!
身后桌案的清凉透过衣衫沁入脊背, 韩微咬了咬嘴唇, 脸上红晕散去,轻声道:“圣上若是不嫌弃,嫔妾就献丑了。”
楼傆看了眼她已恢复如常的面色, 冷淡地松开手,拉开了拉开俩人距离。
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消失,韩微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取笔蘸了自己刚磨好的墨, 抽了张空白经纸, 在上方写了几个字。
楼傆见她面色沉静认真, 以为这人也还算懂事。
哪知看了一眼韩微笔下的那几个“狗爬式”的字样, 他这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
韩微:“嫔妾字样丑陋, 怕是脏了圣上的眼,请圣上恕罪。”
楼傆扯了扯嘴角,笑容充满了威胁意味:“你当朕是什么?”
他坐回椅子上,手指轻点着扶手:“朕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韩微咬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海浪冲上岸的鱼,扑腾着尾巴还想濒死挣扎一番。
哪知道她眼角无意间一瞥,竟瞥到桌角圣上刚放下的那张经纸,纸张上写着好些字。
上面足足有三四个字样,每个字都重复了好些遍,仿佛是三四个人在同一张纸上练的字。
韩微瞳孔骤缩,不由地攥紧了手里的毛笔。
楼傆见她变了眼色,那在自己面前想尽力维持冷静的脸添了其他情绪,心情不由地愉悦了不少。
就像是追杀小白兔的大灰狼,发现小白兔东躲西藏,自以为遮掩地很好,却不知道自己随意一跳,就跳入了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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