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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神话同人)[希腊神话]春神之恋——漫空【完结】

时间:2023-11-11 23:25:57  作者:漫空【完结】
  泊瑟芬脑瓜子转得快,除了一开始太懵逼,压根转不动外,她现在对任何信息都在努力消化,然后多问多明白。
  “也就是说我需要让你恨我,才能将箭拔-出来?”
  听着是这么回事,也不难理解,如果那箭能让人春心荡漾,发情又发疯。
  那么反过来就是,他只要厌恶到看到她就呸呸呸,啥春心都没有了,那箭就失去作用。
  哈迪斯凝视着她略微起燥的唇瓣,他吝啬分给她贪婪的神魂一些死亡神力,她要开始抵御不住这个恶劣的环境。
  这里不是大地安全的怀抱,又冷又潮湿又脏,甚至一些地方都是岩浆毒气。她能依靠的,也只是肥沃的死亡力量。
  哈迪斯踩着黑雾的脚,几乎控制不住要移开,他勉强自己不去看她疲惫的神色,语气冷如北风寒流。
  “憎恶你并不是一个困难的任务。”
  泊瑟芬:“……”
  这语气真是深仇大恨的,她有点心安了。原来对方也是不愿意的,也是受害者,他也不想当强奸犯。
  估计他碰她的时候,也有被强奸的痛苦吧。
  哈迪斯见到她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心口传来一阵不同于欲望灼烧的酸涩感,他头顶上的黑雾翻滚得更加剧烈,像是随时能炸成蘑菇云般。
  他担心自己失控,豁然起身往外走,黑雾弥漫开,有几丝逃开他束缚,欢天喜地扑到她身边去。
  泊瑟芬看到一点黑雾凝结成一颗爱心的模样,飘到了过来。
  她眨了下眼,黑雾会画图?黑雾心落到头上,几朵小花抬起脸盘子,也顿时让她神清气爽起来。
  哈迪斯已经走到门口,眼看就要迈出去,却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
  习惯了沉默往前走,从不回头的神,忍了忍,又再次坚强迈出半步,依旧……没有听到她的动弹。
  耳边响起的,只有宫殿外鬼哭狼嚎的亡灵之音,宫殿旁深渊下传来的弃神咆哮,宫殿上头来自大地各种人类捶地的咒骂,那条被他关在迷宫深处不断发情的金蛇的翻滚。
  唯独没有她跟随而来的衣袍摇曳声。
  终于,他在脚落地,半个身体出了门的时刻,急切的命令已经不受控制地发布下去。
  “跟上来。”
  竟然是神语,他脸色微变,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身后果然传来她迟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又停下。
  哈迪斯没有回头,身形依旧冷硬得像是一扇关着的青铜门,他继续往前走,她也跟着走。
  门外本来黑暗的走廊,都点燃了巨大的篝火灯,松油暂且不够,就用上了大陶罐里的橄榄油。明亮的灯火来自四面八方,一大一小的影子也交叉在一起。
  哈迪斯往另一条走廊走去,步伐太大,她跟随的脚步声有些踉跄。他轻侧过脸,却因为她走太近,又太矮了藏在他后背,一时竟然看不到她的模样。
  犹豫了一下,哈迪斯分出一点黑雾出去,给她补充体力。
  细腻柔软的雾气缠绕上她光着的脚趾,又消失在她雪般的皮肤里。
  没有穿鞋……
  黑雾的触感让哈迪斯的手指轻颤了下。
  因为身体永生的缘故,她沉睡的时候扎烂的心脏新生出来,爱她的力量又增强了。
  甚至都受不了,她光着脚踩在坚硬冰冷的地上。
  哈迪斯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她现在是他谕令下的傀儡。
  终于无法抵御爱情的冥王转过身来,他没有去看她空洞无神的眼眸,而是默不作声弯下身,将她抱到宽阔的怀里。
  柔软的芬芳,让他有一刻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生怕力气太大,将她掐死在自己怀里。
  她现在的灵魂束缚在人的身体里,如果身体死了,那么灵魂就会回归原来的地方。神的灵魂,如果无罪会回到宙斯统治的大地上。
  哈迪斯小心抱着一个藏在人类身体里的女神,忍耐着焚身的痛苦,终于走到了浴池屋里。
  她需要沐浴,需要饭食,还需要更多的衣物跟侍女。
  宫殿沉寂太久了,压根没有准备好奢侈的女性用品,赫尔墨斯的脚程再快也无法一瞬间就准备好交易单子上那么多东西。
  哈迪斯将她放到浴池边的弯腿靠背椅上,浴室用大理石砌成,巨大的圆形蓄水池下,是地底的火焰热量在维持温度。
  氤氲的热气弥漫在四周,被神语束缚着少女安静低着头,长发垂落在脸颊两侧。
  哈迪斯松开她身体的手指,无法控制地落到她的脸上,略微毛躁的长发挨蹭过他的手背,沾惹上黑色的雾气,顿时柔顺有光泽起来。
  她低垂着眼,无动于衷任由他轻颤的手指,摩挲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随时在失控边缘徘徊的男人,并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欲。指腹蹭了下她唇瓣,像是大地产出的最甜美的果实,诱人采撷。
  泊瑟芬突然眨了下眼,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清醒前的预兆。她唇瓣上的手指轻顿了下,才离开。
  然后危险的神明化为一团黑雾,如同风暴般快卷地消失在原地。
  泊瑟芬坐在椅子上,终于抬起头,然后大口喘息起来,她刚才差点憋不住一心窝脚就要踹过去。
  在他将她放到椅子上时,神语的力量就已经消失了。
  毕竟只是让她跟上来,一旦路程走完,坐下了神语就算完成任务。她一路挣扎着跟随他的脚步的时候,根本没法复制扎他心的奇迹摆脱束缚。
  泊瑟芬伸手懊恼地抓着头发,头疼地嘀咕几句国骂。
  不管那个猥琐神是不是因为箭的缘故,她每时每刻处于被骚扰的状态根本没改变,而且她真是厌恶被某种力量催眠的感觉。
  泊瑟芬脸色糟糕地起身来回走,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抓头发努力思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那破箭到底怎么弄掉,憎恨她才能拔掉。她给他一击掏心窝,他都不恨她,还有比这更坚强的爱吗?
  不过他看起来是不死的,估计烂颗心只是小事。
  泊瑟芬抓狂地思考由爱生恨的各种案例,突然听到浴室门口传来声音,她立刻警惕转头。
  巨大的油灯放置那里,照亮了单扇开着的雪松木门,几个穿着简单亚麻布袍的短发女人走进来。
  她们手里端着衣物,橄榄油香膏,各种手镯箍条金银首饰。还有,那双她不敢穿的金鞋。
  她们看起来体态健壮,动作利落,如果不是个纸片人就完美了。
  泊瑟芬看着这几个飘飘荡荡,如鬼魂的女人凑过来,其中一个用没有重量的的脸去碰她的右手,恭敬地请她沐浴穿衣。
  泊瑟芬:“……”
  这比鬼片还吓人。
  而浴室门外转角的凉廊里,一身黑雾的冥王正在用芦苇笔,沾了雾气的颜料,在石墙上绘制出女奴隶。
  先凑合着用。
  一脸严肃的哈迪斯画出一个负责给女主人梳发,打理发饰的女奴隶后,又伸手触碰了一下墙壁,从地底拉来金矿,金沙化为黄金出现在他手里。
  转眼,形状粗旷的金子在他手里又化为精巧的别针、耳环、戒指……
  只是黄金会不会太单调了。
  对黄金饰物情有独钟的财富之神,又在金发夹上点缀上美丽的红玉髓等宝石。
  然后画好的女奴隶端着新出炉的首饰,飘飞进入大浴池室里。
  而为了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冲入浴室的哈迪斯,继续一脸严肃地画画。
  画完了女奴,他又忍不住画了负责打水的奴隶,她需要干净的饮用水。
  工匠房需要工匠,美丽的罐子能放置她的物品,更多的铜灯能照亮黑暗的屋宇。
  织机房里的巨大织机,也需要十几个女奴去编织美丽的衣料,色雷斯的羊毛与埃及的亚麻可以跟赫尔墨斯交换。
  渐渐的,无数的奴隶诞生在死亡的笔尖下。
  如坟墓般寂静的华丽宫殿,绽放出喜悦的喧闹。
  单薄身躯的奴隶们,快速穿梭在黄金黑铁建造的各个房间里,积满灰暗气息的炉子重新点起火焰,陶轮被清理干净。
  除了一架负责给冥神编织衣料的织机还在动外,另外几架破败的织机也纷纷被重新修理,组装起来。
  宫殿早已经不开酒宴,每个居住在黑暗悲惨的冥土上的冥神都异常麻木,想不起来当神的快乐。
  几位正在研究怎么让亡灵安静下来的审判官,看到一大堆壁画上的侍者鸡飞狗跳地跑来跑去,其中还有很多是新绘制出来的。
  宫殿的壁画,都是出自哈迪斯之手。
  来自奥林波斯山的神明,宙斯的兄弟也是喜爱热闹的,一开始统治冥土还有耐心自娱自乐在墙上绘制酒宴。
  与地上的神明共饮图,还有舞蹈、歌剧、音乐。
  也绘制奴隶来制造华美的物品欣赏,后来所有的一切虚假的繁华都落了尘埃,欢乐从不属于地下之神的。
  “爱情的火焰捕获了悲惨的死亡,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米诺斯摊开卷着的羊皮纸,叹息一声。
  其余两位判官也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
  冥土统治者的爱情带来了一堆麻烦,不止热闹,也更忙碌。
  泊瑟芬腿脚虚软扶着门走出浴池,又被看光了,一群可怕的纸片人。
  水池的水温度太高,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猪脚,洗澡跟焯水一样。不过竟然还有各种清洁工具,从头到脚,从牙到指甲,一应俱全。
  就是在自己家浴室里捣鼓几个钟头,都没法比现在的她干净。
  还有那一大堆黄金首饰,幸好那些纸片人还听人话,她拒绝了那堆玩意挂到身上。
  她刚刚踏出浴池门,金鞋落地的声响,让在转角画奴隶的哈迪斯立刻扔开笔,然后一脸冷肃地转身。
  泊瑟芬有些别扭提着白色的长裙,布料特别软跟皱,一大块布料下弄起来的裙子,就依靠金色的长腰带在捆绑。
  还有到手肘处的两肩半短袖,都是用别针扣着的。
  这种衣服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泊瑟芬一脚踩住过长的裙摆,连忙伸手撑着旁边的圆柱子,站稳了身体才松一口气抬头。然后她看到柱廊那头,一脸黑雾的哈迪斯站在那里。
  灯火过旺,反而看不清楚他站立在柱子阴影下的脸孔。
  泊瑟芬不确定对方处于什么状态,犹豫了一下,才试着叫了声。
  “哈迪斯?”
  这试探的呼唤,像是刺激到什么,黑色的雾气沸腾了一下四处散开,转眼来到她脚下。
  狂暴的雾气缠住她的脚踝,手腕,又碰触到她外露的细嫩脖颈,微热的温度带来一种怪异的麻痒。
  接着丰盛的死亡力量在她浓密的发上编织出美丽的繁花,花过多而落,变成满地华美的装饰。
  泊瑟芬顿时浑身僵硬,虽然雾气立刻治疗好她的疲惫感,也让她精神抖索。但是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方好心送温暖。
  阴影处的男人慢慢走出来,火光照亮了他深邃的轮廓跟黑暗的双眼,他沉默不语看了她一下,才平静说:“走吧。”
  这次是普通的阿卡德语,人类通用的官方语言。
  简单的一个词语,泊瑟芬很快就理解了。走,要走去哪里?默不作声的绑匪真不好猜,也许是要再次去拔箭?
  她皱眉看了一眼脚下的鲜花跟黑雾,只能无奈跟随上去。
  哈迪斯往前走几步,就听到她慢吞吞跟上来的声音,他手指才松了松。
  两个人安静走在满是火光的廊道里,气氛压抑。
  泊瑟芬瞅了他的背影几眼,紧张地深呼吸,她将自己的拔箭计划捋一遍,决定还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有爱人吗?”
  这话让一直朝着直线走的男人脚步顿住。
  泊瑟芬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又补充一句,“在乎的人也行,你被箭操控了,需要厌恶我才能破除诅咒,只要想想你喜欢的,爱的,或者在乎的人都成,一想到她你就会讨厌我了。”
  讨厌她方案之――以毒攻毒。
  用爱情魔法打败爱情魔法,有什么比插足在自己爱人中间的丑陋第三者更可恶呢?
  哈迪斯终于转身,阴沉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白软的布料如飘逸的云贴在她身上,金色的腰带垂到裙袍下,贴在摆沿的的金银丝线圆形纹上,她总算不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而有点女神的矜贵模样。
  “没有。”
  这个回答说多冷淡就多冷淡。
  泊瑟芬出师不利,她快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很好,对方很冷静的样子。
  再接再厉。
  “不一定是相爱的,你想想有没有让你念念不忘的人,什么都成。不管是爱还是别的情绪,让你对另一个人、或神印象深刻。”
  她觉得自己的求生欲爆表了,一连串的话下来,都是陌生至极的语言。她甚至不知道的舌头是怎么办到,竟然没有磕巴能说完。
  哈迪斯的眼神落到她的唇瓣上,听着她笨拙般的牙牙学语。
  黑色的雾气,再次轻柔握住她的脚踝,似乎想将她拖入更深的泥沼里。
  他重复:“念念不忘。”
  泊瑟芬怎么觉得这词在他嘴里,有种恨不得嚼碎的残酷意味。
  然后她看到哈迪斯伸出手指,那惨白无比的指尖落到墙上,一大片红色骤然在墙面炸开,像是血水一样迅速晕染出墙的底色。
  一个庞大的黑影,狰狞地从红色冒出来,它张开巨大的嘴,将一个婴儿吞噬入口里。
  无声恐怖的画面,迸发让人难以置信的惨烈感。
  站在墙边的神明面无表情看着,“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将我吞下肚子。”
  泊瑟芬:“……”
  哈迪斯手指下的画又变了,那个巨大的黑影突然掐着脖子,痛苦地跪到地下将几团黑影呕吐出来。
  “这是我几个兄弟姐妹,我们一起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泊瑟芬:“……”
  场面一度太过重口,她竟然连假惺惺的安慰都吭不出来。
  难道还能接一句,恭喜你们出来了。
  画又渐渐融化了,哈迪斯依旧平静得像是个旁观者,他的手指中,一团白蒙蒙,异常可爱软萌的光出现。
  也是画,却毛茸茸得像是会动一样。
  哈迪斯没有看到手指,而是用一种专注到可怕的眼神,看着一脸懵懂的泊瑟芬。
  “神不死,但是神力却会被夺走。能通过吞噬神的身体,达到消化他身上的神力目的。
  我被吞下的时间最长,为了反抗,我在自己的神力被夺走的时候,用尽一切夺走了我父亲身上最污秽的一部分神力。”
  那是他唯一能得到的力量。
  泊瑟芬看了一眼那团光芒,又一脸懵逼看了眼哈迪斯,他瞪她瞪得太可怕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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