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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熟——周六不更【完结】

时间:2023-11-12 14:31:36  作者:周六不更【完结】
  她好像披上了一层光环,人在发光。
  女生化着淡妆,中分微卷,绑着低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装裤,手臂上还搭着一件黑西装,脚底稳稳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
  特别经典的正装三件套。
  “我靠这谁啊?”
  “真的是秋水吗?”
  “帅瞎了我的眼!!”
  “秋水你这么穿,目测腿长有两米。”
  “……”
  离唐秋水工位较近的几个人无不惊喜欢呼,击鼓传花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盛赞她这身打扮。
  旁边的李其琪和唐秋水穿得差不多,但是无人在意。因为她平时就穿得有模有样的,所以没有反差感。唐秋水不一样,今天的她和平时判若两人,仿佛一株稚嫩的小青苗在一夜之间茁长成了一棵树。
  被重点关注的唐秋水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因为下午要去律协面试。”
  说完她下意识地往一间办公室的门看过去。
  门一直关着,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或许在,只是不想看见她。
  唐秋水嘴角微撇,装作不在意地把垂下来的一侧头发勾回耳后。然后坐到位置上,把那本几近翻烂的面试题拿出来最后过了一遍。
  —
  晚上。
  唐秋水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脱了。这鞋子不但累人,还磨脚,她的脚后跟都被磨破了。
  快速洗完澡,靠坐在床头。神经紧绷了一天,ᴊsɢ现在终于松懈下来。可供支配的时间很多,唐秋水反而有点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她刷了会手机。没多久,微博那里就多出来一个红色数字,是但书发来的私信。
  但书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作者,堪称行走的码字机器。她没多久真的开了那篇文,女主是实习律师,男主做行政诉讼。为了把文写得专业,她时不时就跑来问唐秋水有关行政法律实务的问题,唐秋水总是知无不言。
  这本书里的很多情节都是以唐秋水为原型写的。男女主之间的双向暗恋也是取材于她,读者看完直呼“太写实”。
  现在但书在私信里问:阿水,你看我新更的一章没有?
  唐秋水回:还没,今天忙了一天。
  但书:我忍不住了,我要给你剧透。
  唐秋水:嗯,你说。
  但书打了好长一段话过来,很明显她是写文写嗨了,目前处于一个超级兴奋的状态,急于找人分享:我前面不是写到男女主冷战嘛,然后这章写女主去律协面试,男主假装不care,其实悄悄地提前联系了其中一个面试官。那个面试官是他同学,他让人把女主面试的录像发给他。晚上把这十来分钟的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超爱!就问你甜不甜!!
  唐秋水目光粘在她这段话上,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她今天下午的面试。
  面试官一共三位,每个都是执业十年以上的资深律师,他们面带微笑的样子稀释了她一大半的紧张。
  她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去纸箱里抽了三道题。一道宪法,一道执业纪律,一道利冲案例分析。都是她背过的,答得很顺利。
  最后,其中一位面试官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觉得行政诉讼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他看了眼唐秋水的实习鉴定表后即兴问出来的。他每天面试很多人,看过很多人的鉴定表,唐秋水这一份最特别。
  特别在她做的业务。刑事诉讼、民事诉讼和非讼业务后面全是空白,只有行政诉讼后面那一格写了12。
  只做行政诉讼的实习律师,不要说整个崇城,就是放眼全国,也是屈指可数的。
  超纲了。听到这个问题,唐秋水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她来面试之前请教过去年拿证的同事,面试官会问什么问题,同事说最后一个问题基本都是“谈谈你实习期间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案子,你在这个案子里都做了哪些工作”。
  唐秋水是按照这个问题准备的。没想到面试官不按套路出牌,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没关系,她的临场反应并不差。
  “行政诉讼是和民事诉讼、刑事诉讼相并列的三大对抗性诉讼之一,原告是民,被告是官……”
  唐秋水迅速打了段腹稿。她本来是想说上面这些的,因为这些写在书本上,总不会出错。
  可她最终没有这么说。
  表演才需要彩排,真心话是可以脱口而出的。
  她真正开口,说的是下面这些:
  “有句古谚叫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认为这句话在当代社会的表现形式之一就是行政诉讼。
  有人称行政诉讼的原告为杠精、刁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人。可我觉得,这些词并非贬义。理不辨不明,矩不破不立,我们的社会就需要这样的‘杠精’和‘刁民’,需要一群‘没事找事’的人。
  他们提起行政诉讼,并不是为了针对谁,扳倒谁,或者赢谁。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借一个喇叭,借来大声地喊,喊被告出面帮忙解决某件他们自己搞不定的事情。这件事可大可小,可难可易,可能只关系到个人,也可能关系到一群人。
  我们律师的角色,除了坚定不移地维护当事人一方的合法权益,还要顾全大局,化解纠纷,依据事实和法律去竭力维护这些案件里的公平正义,促进案件依法公正办理。”
  她回答完,三位面试官纷纷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考生唐秋水却一刻呆滞。她一度以为她做行政诉讼只不过是为了生存,是退而求其次,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行政诉讼。
  可是,一点不喜欢这个业务的她,是怎么说得出这番话的呢……
  回到私信界面,距离但书上一条消息发过来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又发来一条消息催问:阿水,你在听吗?
  唐秋水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地吐出,进而很艰难地打字:抱歉旦旦,这篇文我不想继续追更了。
  但书大为震惊,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半路弃文过:蛤?为什么啊?
  唐秋水回:be了。
  但书:什么?
  准备面试的这些日子,唐秋水每天都在心无旁骛地背题,有意不去想那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故作洒脱地催眠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没那么喜欢他。
  可现在,面试结束,身心俱空,表白被拒的后劲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令她心酸眼热,鼻头急剧发胀。
  她扔下手机,慢慢蒙上被子,把自己缩进黑暗,放声大哭了起来。
  be了。
  她和他,他们,be了。
第50章 西边雨
  从今年五月份开始,所里就一直有人在传,说匡义崇城分所很快要迁址,从协茂大厦迁到隔壁互尚中心。
  八月上旬的时候,小道消息变成官方宣告。官宣此事为真,且新办公地址已经装修验收完毕了,争取九月份所有团队都能顺利迁过去。
  匡义是崇城排名前十的大所,迁址是个大工程,九楼的行政部门每天都在张罗这件事。具体到某个特定的团队也不轻松,因为要打包整理案卷,一个都不能漏地全部搬过去,那些压箱底的陈年旧案也要带上。
  其他团队都在陆续开展这项工作了。有的团队人多,工作量大,还特地招了几个短工实习生来帮忙。
  只有梁渠的团队,到目前为止还是静观不动。
  原因很简单,梁渠想尽可能地减少和他助理的接触。面对面也好,线上也罢,能不联系就不联系,避免尴尬。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他都是自己搞的,就连收发快递用印盖章这种小事也是自己下去,非必要不找助理。
  他以为这样对唐秋水是最好的,并且已经看到了一部分成效。
  女生看着气色不错,空闲的时候正常和周围同事社交,脸上也有笑,情绪很稳定,似乎一点都没受影响。
  或许她那天就是一时冲动,她也没那么喜欢他,梁渠给自己心理暗示,并觉得这件事一定很快就能翻篇了。等迁了址,换个新环境,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回到纯粹的同事关系。
  这天,梁渠照例自己下去拿用印文件。用印老师把东西给他之后,又从底下翻出来一张纸:“正好,帮小唐把这个带上去吧。”
  梁渠犹豫了一下,想说还是让她自己来拿吧。下一秒,却听见用印老师说:“小唐这两天就该走了吧。”
  梁渠恍惚地问了句:“什么意思?”
  用印老师示意他把那张纸接过去:“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吗?”
  梁渠总算伸出手,拿过来的是一张证明单。
  单子上只写了一句话:
  「老所知晓并同意实习人员唐秋水去新所执业」
  落款是匡义律师事务所盖的公章。
  纸张很新,章也很新,不知道这个去新所执业的决定是不是也是新的。
  梁渠大脑空白了一下,很快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震撼、浮躁、失望、难以忍受……当然更多的是愤怒,因为她的先斩后奏。
  他居然要从第三人处得知这件事。
  梁渠竭力压住这些负面情绪回到22楼,把唐秋水喊到了他办公室。
  冷处理这么多天,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找她说话开口的第一句会是:“你要去别的所执业?”
  女生姿容端丽地站在他面前,轻轻地“嗯”了声。
  肯定回答,且一个字不愿意多说,这让梁渠下意识地皱起眉:“已经找好下家了?”
  女生还是“嗯”,当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梁渠盯着她不停地问:“哪个所?”
  唐秋水不得已,终于说了其他字眼:“观正。”
  梁渠哼笑一声,这笑声里不乏轻视与挑衅,仿佛在说“就这?”
  “没听过。”从他说出口的内容上判断,他的确是在对她的这一选择表达轻视与挑衅。
  唐秋水也笑,仿佛对他的话并不在意。只要不在意,他就伤不到她:“崇城大大小小几千家律所,您没听过的多了去了。”
  这话说得客观公道,梁渠噎了一下,心头的胜负欲无端被挑起,做尽调似的刨根问底:“工资有我开得高?”
  “差不多。”
  “做什么的?”
  “刑事辩护。”
  “刑事辩护?”
  “嗯。”唐秋水毫不犹豫地点了两下头,直直朝他看过去,一字一顿道,“我真正想做的,一直都是刑事辩护。”
  没有比这杀伤力更大的话了。
  果然,梁渠面色骤变,像是房间突然被断了闸,眼神很明显地暗ᴊsɢ了下去。
  一年前,他发短信邀她来面试。他向她介绍他做的业务领域,问她有没有兴趣做行政诉讼的时候,她分明是点了头的。
  所以她当时的点头是假的。她就想赶紧找份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挂上实习证。说难听点,他助理这个身份只是一个跳板,临时的,为期一年,过期不续。
  是这样对吗?
  梁渠想到那日在崇铁法院的阅卷室,她听到刑事阅卷这几个字时,那渴望又抱憾的眼神,更加印证了他此时的猜想。
  脸一下冷到极点,冲动地差点就要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了。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作为前辈他不能和后辈计较,作为老板他也应该保持风度和员工好聚好散。
  几秒的悄无声息后,梁渠沉声吐出一个字:“行。”
  行,没意见,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她的书面辞呈还没有正式交上来,他就重重地敲了个同意的章。
  唐秋水咬了咬下唇,眼里有种近乎期待的情绪:“您……没什么其他想说的了吗?”
  挽留她,让她不要走,留在匡义,留在他身边。她真正想听的话其实是这些。
  只要他开口,她一定回心转意。
  接下来一段等待的时间里,唐秋水的两只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力气大到指尖都开始泛白。可她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温甜的笑,矛盾得似一场太阳雨。
  东边是大太阳,西边是暴雨,遥遥相对,毫不相干。她不知道哪一半是真实,哪一半是虚浮。
  良久,她听见梁渠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祝你前程似锦。”
  一句客套话。
  他对即将离开的她,就只有一句客套话。
  唐秋水缓缓把手从衣角移开。
  太阳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东边西边,天地间,只剩暴雨。
  —
  不出几日,唐秋水的工位就变得空空如也。仿佛飓风过境后的花园,那些在一夜之间盛放的花朵在一夜之间全部凋零了。
  很快,唐秋水离职的消息就在她工位那一小片区域传开了。不过大家也只是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讨论。在他们这一行,这种事情时常发生,早就见惯不怪了。
  不止唐秋水,和她同期的谢栩也离职了。谢栩不光走人,据说走前还扬眉吐气地给他那个女魔头带教发了段千字小作文,阴阳她这一年多来对他的压榨和剥削,把那个女律师气了个半死。
  环形工位上只留下李其琪一个人。
  有同事跑过来慰问她这个孤家寡人,打趣:“我说,不就是搬个家吗,怎么原来的铁三角只剩你一个了?”
  李其琪耸了耸肩:“可能有些人终归不属于这里吧。”
  说笑了一会,同事回自己工位,保洁阿姨走过来收垃圾。
  最近所里两百多号人都在忙着打包东西,扔的材料很多。原本早中午各过来一次的保洁阿姨,现在每天都要多跑两趟。
  阿姨先来到了唐秋水原来的工位,工位后面堆了一些没用的纸张。她弯下腰,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扔进垃圾袋。
  捡到一半,她发现白茫茫的A4纸中间夹着一本大红色的笔记本,封面左下角印着匡义的logo。
  “这个还要吗?”阿姨手拿本子站直,询问旁边的李其琪。
  李其琪瞟了一眼:“不要了,这是原来同事的,她已经离职了。”
  阿姨揩了下本子的封面,似是不忍:“看着还是新的咧。”
  正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处理,正好梁渠从外面办完事回来,李其琪朝阿姨示意:“要不你再问问他呢,他是那个同事的前老板。”
  保洁阿姨点了点头,喊了梁渠一声,举高本子问:“麻烦您过来看一下这个还有用不?”
  梁渠脚步一顿,不明就里地走过去。
  李其琪帮忙传达了一下阿姨的意思:“梁律师,您看看这是不是秋水的东西,还要不要了。”
  听到秋水两个字,梁渠怔了一瞬,站在那里没有吭声。
  几秒后,他才从阿姨手中接过本子,敛目揭开。
  因为是写给自己看的,这里面女生的笔迹不比正式文书里那般娟丽清秀,多了层随意,任性和古灵精怪。不工整,不对齐,想到什么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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