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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一出现就被逮着问，“怎么，约会吃日料比平时吃更好吃一点吗？”
他没接茬，转头看向在后面观看牌局的临子麒。
“那天的食材有什么特别的吗，好像比之前吃的更好吃。”
矛头立即转向临子麒。
“好啊，好东西不给我们吃，藏着掖着招待女明星了。”
临子麒抄着臂，冷笑着：“人周于是按市场价给我的，你们去都白吃白喝，我见了一个子儿？”
周于加了筹码，场上只剩一个叫得最欢的。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长叹一口气，还是下了场。
“玩不过你，玩不过你。”
“你最近运势好，有美艳女明星加持，运气更好了。”
周于笑着斥道：“胡说八道。”
临子麒坐在后面，早就看到了周于手里拿的是什么牌。
站起来给这场牌局下了定义。
“你们能和周于这智商玩吗？”
“他拿小手指玩都比你们加起来的脑子聪明。”
众人大呼上当，闹着要来看周于手里的牌，他立马将牌混在牌堆中，不给他们机会知道自己的底细。
收了牌局，才正经聊起天来，但话题总在程之身上。
“听说你对那个女明星很在意啊，当真了？”
“什么叫当真？”
“嗯……将来可能会和她结婚。”
周于似是听见什么笑话般，露出讶异的表情。
“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他心里想得明白，程之对于他，只是短暂的慰藉而已。如果再不自私点儿为自己找些虚幻的温暖，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没人知道，他快发疯了。
所以就算自私可恶，就算他此刻比拿着“风月宝鉴”镜子的贾瑞还不如。
他也义无反顾地踏进自己亲手编造的梦境中。
有个与周于一般白手起家，靠姻亲彻底站稳脚跟的人抽着烟，慢条斯理道：“我说，你要是想再做大做强，拥有实力的同时也拥有话语权，还是要选……”
他点到为止，但在座的人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别说像他们这样白手起家的了，就连本就有家庭作后盾的人，选择另一半时也会选择能在事业上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姻亲关系。
大家对这样的做法都深以为然。
“你知道，人越往高处走，就越没有纯粹的感情。”
“不止是我们，现在女孩子们也清醒着呢，爱情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笑着，环顾一周，做出总结：“利益才是最稳固的。”
没人说话，周于放下手里的酒杯。
玻璃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利落的“哒”声很不合时宜。
“我不需要家庭，不会考虑这些。一个人习惯了。”
那人赞叹道：“这就好。”
“女明星虽然好，但只是锦上添花的。”
又忍不住夸着：“还是你厉害，心性坚硬。单打独斗也能这么强。”
见周于不再接话，话题才慢慢转开。
临子麒这才有机会和周于说着私话。
问程之那天吃得满意吗，又问程之是不是进组了。
周于压了一晚上的耐心对着更亲近的临子麒才消失殆尽，手指在膝盖上敲着。
“你怎么问她这么多？”
临子麒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哦，没事，只是长得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他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才端着饮料又过来。
周于的话差点儿让他坐了空。
好在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椅子。
“你以前认识的人，叫姜易好吗？”
临子麒万万没想到周于也认识姜易好。
本以为程之不让他在周于面前提起，只是不想被周于知道她的身世。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如今看来却不尽然……他无意探究这俩人的过往是如何。只是既然答应了程之，他就不能露出破绽来。
临子麒喝了口饮料，装作毫不在意，无意提起的模样。
“哦，名字我不记得了。”
“只是以前的朋友带出来一起玩过。”
“长得挺像，我以为是姐妹呢。”
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但其实也没那么像，能长成程之那样的，得运气多好啊。”
周于白了他一眼，不再追问。
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可笑，程之是孤儿，就算外貌再相像，她又怎么可能是姜易好。
他终于松开手，掌心几乎都被指甲沁出血来。无意识间竟用了那样大的力气。
前几天他还特地查了一下，证实她确实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所以才对她多了些怜悯，和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临子麒赶紧仰头又灌下一口，生怕周于看出什么。
“就算长得三分像她，也算是难得的美了。”
临子麒差点儿把还未入喉的液体咳了出来。
程之动身去东北之前，咏姐抽空和她见了一面。
她又带出个当红炸子鸡，忙得不行，风风火火的。见到程之拉着她左看右看，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怎么越来越美了呢。”
“看来你还是适合进组，忙起来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程之根本不上当，“我这是因为有三天假期才变美了，别想诓我当工作狂。”
咏姐嘻嘻笑着，揽过她的胳膊，悄声道：“你托我查的查清楚了。”
“周于大学时候没谈过恋爱，虽然有不少人追他，但他可能是没这方面的心思，只忙着学习和项目。在华清时候没女朋友。”
“这可真是难得，程之，你是不是今年运气好？怎么这么好的事落在你身上。”
她又变得神神叨叨起来，认真道：“过一阵儿我们去找个大师瞧瞧，好好利用一下你的转运期。”
程之沉思一会儿，追问着，“那天他学弟说，那个外语学院的……”
咏姐满不在乎地摆手，斜眼笑着瞧程之：“哎呀，打听清楚了。那位是当时华清外院有名的院花。巧了，现在是我朋友旗下的网红。你别说，长得还有些像你。”
第33章 倒是深情
说着就拿起手机搜索一番递过来。
“因为长得漂亮，又高学历，在网红里也是第一梯队呢。”
“前几天特地找了借口把她叫了出来，人小姑娘现在提起周于也是满口赞叹。”
“说当初自己对周于一往情深，但周于也只是对着她比别的女生能多说两句话罢了。早知道周于真能混到今天这地位，当初应该不顾面子卯足了劲追他。”
“一起在图书馆的事，也只是周于托她翻译过几篇专业性很强的文章。”
“但后来周于自己的英语越来越好，就没有再请她帮过忙了。”
三言两语，把程之这么多天心里的疑惑与猜疑全部推翻。
屏幕上的女孩，眉眼神态都与程之有几分相像。
可程之却透过她纯真的笑靥，恍惚起来。
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露出一种似哭非哭的表情。
眉尾垂着，可嘴角却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弧度。整张脸纠结起来。
说她像程之，倒不如说她更像以前的姜易好。
那股娇憨感，她早就在眼泪与孤苦中丢失干净。
入圈前咏姐拉着她去圈内有名的名刀那里又做了些面部的微调，女明星程之的五官线条更精致美丽。
咏姐“啧”了一声，埋怨着，“你怎么回事？打入敌营了，从他助理嘴里套出来的话还是虚假信息。一点心机也没有。”
“可是程之，你告诉我。”
咏姐盯着程之的眼睛，直望到她心底去。
波澜显而易见。
“你是认真了吗？所以这么在意他的过去。”
“认真就要抓住，他是个好机会。无父无母，年轻有为…”
程之笑着推她：“什么呀。”
她话锋一转，言之谆谆：“但……要是他没那个意思，你也万万不可傻子似的陷进去。”
“懂吗？”
咏姐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只觉得周于对程之来说是最合适她的后台。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没有花边新闻，又有足够的实力。
但却忽略了一点，程之太过简单，长久地面对着这么一个外形出众、又有足够的个人魅力的男人，难免不会动心。
要是一头栽了进去，周于那边又没有这个心思的话。最后反而难收场。
咏姐面带愁容，正想着该怎样才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听见程之呓语般：“没可能的。”
她终于确信，一切不过是源于周于的初恋情结罢了。
大学时候的外院院花。功成名就后的程之。
都只是当初的姜易好的投影。
她一直知道，年少的情窦初开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许多个梦境里，她都清醒地看着当初的周于与她一般，脸红心跳地沉沦。
可就算如此，他当初也可以毅然决然地放弃姜易好。
如今。
也只是他再无顾虑后的突然兴起。成功的男人最爱回忆过往，补偿当年不得意时所有的不完美。
于他，只是一段青春的续章而已。
当年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虚假，如今是更为虚假的情爱交易。
只可惜，她又再一次飞蛾扑火般地入梦。
程之低头，轻呼一口气，陈年旧事掀起的尘土呛人，带着腐朽陈旧的气息，堵得鼻塞。
难堪又难闻。
再次入梦又如何。只有小女孩才会恋爱脑。
女明星可清醒得很。
她冷笑着，“您想哪去了？”“怎么可能？”
咏姐这才放心，点头道：“这就好，我生怕你想不明白。”
“这下算是彻底搞明白了。你和那个外院院花，肯定都是长得像他的白月光吧。”
咏姐嗤笑道：“倒是深情。”
程之皱眉，努力掩下胸口溢出的不适感。
深情？
迟来的深情有个屁用。
就因为爱而不得，在他心里才会是特别的。
而她之所以还会念念不忘，也只是因为“不圆满”。
人性如此，没得到过便拼了命的想要。
第34章 被威胁了
正是深冬，东北是寒彻到骨里的冰天雪地。
因为山路难开，除了运送必要设备的车辆，房车也只勉强开进来三四辆。
女主秦青然与程之共用一辆房车，在极寒的天气中，空调的取暖效果也不如意。
程之与秦青然对面而坐，各自捧着剧本熟悉着台词。
在秦青然第三次抽纸巾擦鼻涕的时候，程之问：“感冒了吗？”
她面色如常，倒看不出病色。秦青然手拧着鼻子，瓮声道：“没，只是鼻炎。这太冷了，就一直流鼻涕。”
程之点头，“这就好，我还担心你感冒了。”
她叹了一口气，疲惫地向后倚去：“哪里敢生病，一堆事等着呢。”
程之想到前两天看到的春晚第一次联排新闻，秦青然也在列，参加一个四人合唱表演。
笑道：“别人想忙还没机会呢。”
秦青然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接话，继续埋头看剧本。
过了会儿又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程之。
程之似有所觉，也放下剧本，疑惑着问她：“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的长相在圈里算是一等一的，在王牌经纪人手下。”
她犹豫着用词，还是以直接的方式问出来：“又有你男朋友那样的背景做后台，你应该比现在红多了啊。”
“要是说你没有观众缘也就罢了，可你明明路人缘就挺好的，前几天我的宣传团队还建议我模仿你的套路，分享购物清单。”
她问得这样直接，程之都无法扯谎，只得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看，你都嫌太忙了，不敢生病。”
“我懒散惯了，没什么拼劲。混一天是一天。”
秦青然露出了然的神色，“你这样才舒服。我过得哪是人过得日子，昨晚还在上海参加站台活动，晚班机飞过来……”
话还未说完，门被敲响：“秦老师，走戏了。”
程之目送着她出去，门被短暂地打开，冷风便前呼后拥地灌进来。
她脑子都被冻僵了几秒，缓了一会儿才喃喃念着台词。
“徐虢，我们走到今天这步，错不在你亦不在我。造化弄人，有缘无份罢了。”
手抚上他的侧脸，“我们都知道，我们相爱过就够了。”
“我不恨你。”
……
寒风似乎还没有消散干净，聚成一团，哽在程之心头。
无知无觉地，眼泪便从眼中掉下来。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没等程之应声副导演便拉开一条缝挤了进来。
他衣服上的雪簌簌落下，还没说话，见到程之的模样便愣了神。
瞥见程之正在看的剧本，大笑道：“导演还说怕你拿捏不好情绪，让我来给你讲讲戏。”
“程老师这不是很好嘛，进步很大！”
“就这样就对了，不能大哭，也不能不哭，一滴泪足够。”
车灯在一片莹白冰雪中射出更为冰寒的光亮，蓝茵与徐虢并排站立，眼神投入白茫茫一片。
沉默许久，他才沉着声开口。
“蓝茵，我是真的爱你。”
“虽然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但我怕不说出来我就再也没机会让你知道。”
“当初是形势所迫，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你。如果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我，我……”
蓝茵转过身来，看着他依旧俊朗的侧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刚见面时他的模样。
该是意气风发，风流不羁的模样。
她双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中，秀颈上裹着蓬松的白狐围脖，衬得一张小脸更端庄秀丽。
可终究是被苦痛洗礼过，昔日有最柔和性子的蓝家小姐，也变得坚毅。
及时截断他的话，根本不想听他支吾了半天后还是沉默的无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迈出一步，主动走到徐虢面前，在他痛苦的表情下缓缓展开一个笑容。
“能和你再遇我很开心。”
“徐虢，我们走到今天这步，错不在你亦不在我。造化弄人，有缘无份罢了。”
她伸出手去，抚上他的侧脸，手指早已被冻僵，毫无知觉。“我们都知道，我们相爱过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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