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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研究起周边县的地形时却突然发现，隔壁县留守儿童多的两个乡镇，与安阳县有河流间隔开，去最近的桥也得绕路大半天。
周于的房门被敲响，李鑫一脸愁容的进来。
“老大，如您所料，去得阳县两个乡镇动员留守儿童上学的人，基本是无功而返。”
周于点头，“那边的风俗习惯不同，意识不到读书的重要性，而且重男轻女思想太过根深蒂固。”
“联系几个做山区支教有经验的人带着，实在不行……就动员他们，送一个孩子去读书就奖励一定的现金。”
李鑫嘴张了又张，还是硬着头皮说：“花钱请人去上学，您图啥啊？”
周于看着李鑫摇头，“你思想觉悟还得提高。”
图啥呢？图回馈社会、图问心无愧、图做一件事就要做到一百分。
更图让她高兴。
孟来打了个电话给程之，“香港的曾导找你找不到，打电话到我这里了。”
她那边背景音一如既往的忙碌嘈杂，程之光是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现场导演声音就能分辨得出，孟来正在杂志拍摄场地。
似乎是有人在催，孟来的声音也很急：“听说咏姐把找你的工作一概都辞了？”
“你是要美美隐身做贵妇了吗？”
就算两三个月没见面，只是微信上偶尔寥寥几语，孟来说话还是这样直来直往毫不客气。
程之笑骂她一句，“我最近准备考雅思呢。”
孟来没时间细问，只来得及撂下话：“我把曾导联系方式发你，你主动联系一下啊。”
“就算真要隐身做贵妇，这个资源也别轻易丢了。”
程之当然知道轻重，立马按照孟来给的号码客客气气打过去。
曾导是美籍华人，处女作就获了国际奖项，至今被影圈奉为经典。而他又是一个自我要求极高、又有一定艺术追求的人。重质不重量，作品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曾导普通话不好，粤语程之又听不懂。
他费力吐出发音奇怪的中文，程之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干脆用英文与他进行对话。
曾导终于松了一口气：“程小姐口语这么好？那我找你找对了！”
是一个电影邀约，曾导说是前一阵偶然见到「明镜」的剪辑，看见程之的扮相，很适合他新电影的女二号。
“程小姐，我的电影就算是女四号也足够出彩。”
“不瞒你说，就是因为找不到我心目中的女二号，这部电影才迟迟没开工。”
文艺片，上映起码还要三四年时间。那么正好可以弥补她读书期间的作品空白。
程之又知道这位导演的“臭名”在外，拍摄周期长、极度完美主义、对一个镜头吹毛求疵、为了找灵感能让整个剧组停工好几天。
最会烧钱，又很能拖长拍摄时间。
那么正好可以让她考完雅思后，准备入学的这个阶段没那么无聊。
程之觉得，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因为对演员配合度要求极高，报酬也足够多。
那么她起码可以赚出几个桥墩子的钱。
程之只思索了一小会儿，就回消息给曾导，接了。
曾导开心的不得了，大赞程小姐真是爽快人！
程之先斩后奏，等再通知咏姐时当然迎来一头痛骂：
“哎呀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一天一个主意的！”
“曾导本来先打电话给我，我当然是推了。为了让你最近不那么受关注，已经放出声去你要出国读书，推了好多工作。”
“这些人什么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管你黑红还是红，只要有话题度，工作邀约就多。”
“程之，我是爱护你才给你推那么多工作。”
……
程之听着咏姐唠叨，竟有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程之，你在听吗？”
“虽然你的考虑也对，得保证在你出国读书的几年间有一定量的曝光度，不然毕业了回来真是查无此人了。”
“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排你的工作……”
程之嘟囔着，“申请春季入学，正好空出了小半年时间，谁能想到我雅思学得这么顺利啊。”
“闭着眼稳过。”
咏姐笑道：“知道你聪明！这个角色台词可不少，有你发挥的地方。”
“哦对了，我劝你看看剧本再决定。嗯……给周于也看看。”
程之已经有了猜测，“没事。又不是三级片。”
咏姐倒吸一口冷气，“……你可真厉害。”
她语气小心翼翼：“但我觉得你得看过剧本问问周于的意见吧？”
第139章 决心
咏姐很快就把剧本闪送给程之，封面右下角有几个字――曾永团队作品，字体不大，不是很显眼。但只是这寥寥几个字就像是镶了金边一样，是口碑与品质的保证。
程之有些激动，说起来最近一年来她风波不断，不算是什么好事。但事业上的运气好像又不错，前有新红楼、然后是「明镜」、现在就连许多人排着队也没那么容易合作的曾导竟然主动找上她。
手中捧着的剧本厚度明显有些夸张，程之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恭敬严肃起来。
甚至转身去洗了手，选了一个最适合阅读的沉浸式歌单播放。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翻开之前先是给厚厚的剧本拍了张照。
发送给周于：“曾导的戏。”
“他主动找到我唉！！！”
然后才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打开。比起很多剧开机前还没有一个完整剧本，曾导的剧本明显是已经打磨了多年，会是一个值得反复回味的好故事。
等程之看完已经天黑，歌单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完。她完全感觉不到疲惫，甚至抑制不住脑中的兴奋神经。
她终于明白咏姐为什么再三提醒她要问一下周于的意见。
曾导属意她的那个角色是个出身贫苦、空有美貌的年轻女子。战争时代与同乡的男友一起逃亡香港，却因故离散。种种机缘下最后靠卖身为生，因为美貌而名声大震。被圈养、又被当作礼物送给权势更大的人，一步一步成为香港叱咤黑白两道的某位大佬的情妇。
她与女主――黑帮老大的夫人互相为难。却因大佬的横死而不得不相扶相助，共同抚养女二生下来的小孩。
为了更好地塑造人物形象，不可避免的有几场香色场面。其中有一场在剧本里详细描述了，光是看短短的一段文字描述，程之都有些脸红心跳。
程之知道这位导演对拍摄这种画面很在行，他曾在采访中说，性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能将画面展现的唯美动人，而不仅仅只是流于艳俗。
这是从未挑战过的角色，她很喜欢。
程之熬夜将曾导的影视作品又都看了一遍，对于展现女性躯体美的镜头更是反复研究。只有止不住的欣赏与赞叹。于是更加坚定了决心。
周于推门进来的时候，晨光像碎银子一般透亮。程之躺在沙发上熟睡着，她穿着吊带，四肢与肩颈胸脯都露在外面。最近她没有那么严格控制体重，身体丰腴了些，比之前更勾人。
她却浑然不知，只嘟囔着自己实在是太容易变胖了。
周于站在那看了半天，终于移下目光，将他的欲与念藏在没有被晨光照耀的暗处。
他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随手收拾她手边的东西。被打开的那一页，周于草草扫了一眼，不由得定住，然后面色突然不自然起来。
看到一个词语，“玉体横陈”。而之后的文字，更是光凭想象就能知道是如何活色生香。
第140章 以退为进
程之醒来的时候周于刚好看到剧本的结尾处。不得不说大导费心打磨的剧本确实吸引人，直到程之的胳膊如藤蔓一般轻轻柔柔绕上他的脖子，他才从剧本里回神。
反手抚摸着她有些凉的小臂，翻开的剧本放在膝上，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半遮住故事结尾时的某段激情戏开头。
“怎么在这睡？也不怕着凉。”
程之挪动着身体伏上他的背，到嘴边的“不冷”吞了回去。此时此刻，身体无比贪恋他身体传来的热源。
安心且温暖。坚硬又可靠。
刚醒的声音暗哑而紧绷，“不是说下午才能到？”
周于移开手指，露出一行字来：她半躺在沙发上，胸脯外露，薄薄的轻纱只盖住小腹，正因身体的微颤而在空中摇晃，终于轻飘飘落下来。本极透极薄的纱落在一处，堆叠出耀人的色彩。
阔别情事已久的女人，终于要在这个夏日午后得到救赎。
……
程之移开眼，听见周于不紧不慢翻了个页：“事情提前结束了，就赶回来。”
她吞咽了下，将堵在嗓子眼儿的紧张与尴尬抚平，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这个剧本怎么样？”
“不错，是他的水平。”
程之身体往前倾，有意地撒娇讨好他，在他聚精会神看更细致的描写时，用自己的柔软压着他。“那我演这个……”
胳膊越过他的肩膀，手指着那几行字，轻移着，还逐字在他耳边念出声：“她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年轻的身体与之前感受过的都不一样，鲁莽又有冲劲儿，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她身上，终于，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
“你觉得怎么样？”
在程之快要羞恼之前，周于终于说话了。
手拽住她搭在自己肩头的两只胳膊，交叉，让她紧搂着自己。
“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演，我都会以欣赏的态度去观看。”
“但是一旦代入你的脸、你的身体……”
“抱歉，我好像做不到。”
他嘴角一扯，反身将程之从沙发上拽下来，抱在他腿上坐着。
让她直面自己的可憎表情，声音卑微而乞怜，“怎么办，我好像比我想的还要自私一点。不想你演这种戏。”
程之本来想好了许多个应对理由。
可完全没有这一种。他直白地诉说他的自私与大男子主义。
“我有许多男人都有的占有欲，也有一定的大男子主义。大概是动物性作祟，我想你只是我的，你的身体。”
程之的衣摆已经被撩开，他说到哪手就到哪。
“腰、胸脯、胳膊、锁骨……”
“我不想别的男人看你。我无法用艺术来说服我。”
“是我狭隘了……”
他突然止了话头，湿吻落在程之最敏感的脖颈处。
她的心就酸成了皱成一团的梅子。
“没说都是我演。”无力的辩解。
“大尺度我用替身。”她急着给承诺，也想让他安心。
“裸背这种，我自己来可以吗？”
“在你接受范围之外的，我都用替身。”
又小声商量着。
周于从她脖颈处抬起头来，轻咬她一口，“不，你自己来决定你出演的尺度。”
“我尊重你。”
“最多就是，上映时候我不去看。”
程之恼怒：“喂，这是我第一次参演电影唉！”
“嗯，给你包场。包许多场。”
周于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程之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想做的事不会因为别人而有改变。他以退为进，坦白自己的自私，她反而因为他而有所顾忌。
这样比他直接一二三四提出尺度红线要求，效果好得多。
他将程之又放到沙发上。吻下去的同时还不忘点评一番，“用词文绉绉的，还玉体横陈。”
“哼。”
程之被他有些怒意的吻堵住了话。
她想说，其实他不开心的话她可以不演。
第141章 主动送上门来
程之这边刚表达了合作意愿，合同立马就发了过来，就连补充条款，谈的过程很顺利，
似乎真的如曾导说的那样，只差女二的角色没定下来。只要程之这边的合同走完，就能立马开机。
咏姐又调整了程之接下来的工作规划――“降低存在感，但不是彻底消失。”
“三年的空档期，只有一个「明镜」，曾导拍戏最墨迹，电影指不定哪年才能上，要不再接个电视剧？”
程之考虑了下：“明年顺便帮我接个综艺吧，那种不是太红，不是太闹腾，安安静静旅游的？档期在暑假最好……”
咏姐划拉平板的手指顿住，眉头拧得更深。
程之眨巴着眼睛，“不是很多这样的旅行综艺吗？”
“你要求的真多。”
她噗嗤一笑，好像要求是有点多。一本正经考虑起来：“嗯……要是真的没有的话，你找周于定制一个也行。”
咏姐都觉得这要求有些无理了，硬着头皮找到周于，却没想周于的反应完全不觉得这是“无理”的。
“好。”答应下来后转头就给涉足演艺行业的唯一一位朋友去了电话，“你新办的那个视频平台还有没有股份。”
程之进组的时候正是盛夏。
香港的空气潮热黏人，就连她这个不易出汗的体质也常常太阳下晒一会儿刘海儿就全贴脑门上去了。
周于还是很忙，前天在山城今天在沿海，搞定了最上面的关系利益纠葛，下面这些事情更讲究人情与关系。
程之和他打电话时又心疼又气恼：“一定要你自己去跑吗？”
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周于小病了一场，还是因为周于不满意通话时长，以此为示弱武器主动说出来的。
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疲惫，“也不是，但我喜欢看从0到2的过程。”
“好好，你不知道我亲眼见证我多年前梦想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是怎么样的感受。”
“带给我的喜悦与满足是仅次于对你的失而复得。”
这是程之理解能力之外的，她不懂男人在事业上的雄心壮志，也不懂男人获得成就后是怎样的满足。
但听见他说仅次于自己，又得意地翘起脚。“嘁，还不是我主动送上门来。”
“导演叫我了，不说了。”于是匆匆挂了电话，把心疼与气恼抛之脑后，提着裙子就往布置好的狼藉船舱跑去。
就像周于也总觉得她拍戏辛苦，不太理解她起早贪黑为了什么。可她却喜欢在镜头前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咀嚼大悲大喜。也喜欢回酒店倒头就睡，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的充实无比的生活。
而且，没有人知道的是，她很享受在饰演各种角色时，喊“爸爸”“妈妈”的感觉。
当然，这种生活也不会完全与人际关系分割开来。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后面当然有各方资金支持。
偶尔要参加饭局，程之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以前拼着得罪人也不愿意去，当时以为是咏姐拿自己没办法，后来才得知是江木离的保护。后来有了周于，更离这些事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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