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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谦没有回答。
他其实能感觉出来秦枝现在的模样有很大一部分“装”的成分，只是不清楚缘由，便也没有开口去戳破什么。
两人一同离开了圣都疗养院，仿佛都默契的心照不宣。
“上车。”
陆怀谦站在劳斯莱斯旁，主动伸手帮秦枝拉开了车门。
秦枝看了一眼旁边的那辆柯尼塞格，小声的试探道：“二哥，要不我自己开回去？”
“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把车开走。”
“好吧……”
秦枝没有拒绝，迈步坐上了劳斯莱斯的后座。
刚一上车。
秦枝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她印象中陆怀谦几乎不喝中药，身上更不可能出现这么浓郁的中药气味。
“二哥。”
“嗯？”
“您什么时候换车了吗？这辆劳斯莱斯坐着比那辆迈巴赫更舒服诶。”
“接人的时候开的，明天会换回去。”
“哦哦。”
秦枝“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毕竟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回去的路上。
陆怀谦见秦枝有些沉默，主动开口道：“最近有时间的话，陪我一起去趟宋家。”
“宋小姐要见我？”
“嗯。”
“二哥，要不算了吧……”
秦枝罕见的拒绝了陆怀谦的要求，心中莫名有种“小三即将被正宫娘娘召见赐死”的危机感。
“怎么了？”
“我最近要修复那尊‘兽面纹方鼎’，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而且准备给宋小姐的礼物也还没准备好，不太好意思登门，要不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行，随你。”
第32章 枝枝，解释一下吧
次日。
闹钟声响起。
秦枝迷迷糊糊间从睡梦中醒来，伸手熟练的按下了闹钟，暂停了刺耳又烦人的音乐。
她已经请假一周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回学校上课，那尊“兽面纹方鼎”的修复工作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起床。
秦枝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身侧。
陆怀谦不出意外的已经去上班了，只是在床头留下了一个做工古朴精致的长条匣子。
秦枝知道那是陆怀谦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不出意外应该是项链、宝石……一类的奢侈品珠宝。
缓缓打开匣子。
匣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支发簪，做工精细，看起来却没有奢侈品那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清代的老物件？”
秦枝愣了愣。
她学习古文物修复专业，自然也具备一定的古物鉴定水平，一眼就辨别出发簪末端是采用清代常见的“点翠”手艺。
在她印象中陆怀谦送礼一向是信奉“什么贵买什么”，所以送她的礼物也大多都是一些奢侈品珠宝首饰，这次居然会冷不丁的送一件“点翠”工艺的老物件给她。
秦枝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留言。
【陆怀谦：生日礼物我放床头了，醒了记得看看喜不喜欢，这次去江南挑的，价格不算贵，不过手艺似乎已经失传了。】
路过江南时买的……
秦枝默默在聊天框上敲下机械性的一行字：【礼物已经收到啦，谢谢二哥~】
随后。
将那支清代“点翠”手艺的发簪连带着匣子一同放进了衣帽间，将它和这三年来收到的一众贵重“礼物”并排着存放在了一起。
……
京大，古文物修复系。
老楼。
秦枝今天专门设定了闹钟，抵达老楼的时候也才刚刚上午8：20，算是她大学三年来难得一次的提前到校了。
老楼里很安静。
大部分时候老教授们都是在国家博物馆或者故宫等地方，寻常时间段很少能见到人。
秦枝一个人换好了工作服，戴上手套，进入了青铜器修复室。
“身体恢复好了？”
杨老的声音响起。
他每天总是很早就来修复室里待着了，有热爱这一行的原因在，不过更多的其实是因为年纪大了，睡眠浅，容易心慌。
在修复室里和一堆文物残片待在一起，能让他有种莫名的心安。
“老师。”
秦枝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得意的开口道：“我今天可没有迟到，提前来的学校。”
“一学期就提前一次，有什么好炫耀的？”
“呃……”
“‘兽面纹方尊’修复到哪一步了？”
“目前已经进行到第7处的‘錾花雕刻’了，等我完成全部的雕刻，就可以开始后续的焊接了。”
秦枝开口汇报着工作进度。
上次她就是在完成第7处“錾花雕刻”的时候晕倒了，以至于“兽面纹方鼎”的修复工作足足耽误了一周多的时间。
“一上午的时间能完成剩余的‘錾花雕刻’吗？”
“没问题。”
秦枝没有任何犹豫，回答的非常自信。
先前完成的那7处“錾花雕刻”，已经让她对雕刻“兽面纹”有了一个很好的把控，剩下几处需要雕刻的区域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完成了。
杨老微微颔首：“争取上午把铜板全部雕刻完成，剩下的焊接工作先放一下，下午跟我一起出差去趟西安。”
“西安？”
秦枝有些意外。
她以前也跟着老师去过一些地方出差，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出差这么突然。
“秦始皇陵的发掘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在皇陵东侧发现了一批破碎的青铜车马残件，西安博物馆那边邀请我过去负责主持一下修复工作。”
杨老随口解释道：“秦始皇陵出土青铜器的意义不弱于三星堆，正好机会难得，你也跟着过去见见世面。”
“好。”
秦枝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下了出差的事。
她知道这是老师给自己的“福利”，否则寻常一个大学本科还未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有资格参与到秦始皇陵青铜车马的修复工作当中去？
有了这次去西安参与秦始皇陵铜车马修复工作的经历。
以后的自己的履历也会好看很多。
确定了行程。
秦枝立刻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修复工作，她的修复天赋很高，修复过程中手也比大多数人更稳，以至于修复的效率和精度都是同龄人中顶尖的存在。
杨老全程压阵，满意的看着秦枝的操作，心中颇感欣慰。
时间一点点过去。
秦枝完成了最后一块铜板的錾花雕刻，将所有配补的铜板放在一起，已经隐约能看出“兽面纹方鼎”的原貌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杨老看了一眼修复室墙壁上的挂钟，开口提醒道：“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稍后学院会安排车辆送我们去机场。”
“好，我现在就去。”
秦枝点了点头，换回了自己常服朝着校门口走去。
她已经事先通知了陈叔和山庄的保姆，让她们帮忙收拾好了出差的行李送过来。
校门口。
一辆Cullindn型号的黑色劳斯莱斯停靠在校门口。
这辆车和昨天陆怀谦接送宋婉君的那辆车型号不同，但同样也是劳斯莱斯品牌中顶配的系列。
陈叔站在车门边，见到秦枝走来主动拉开了车门。
“陈叔，行李带来了吗？是按我要求收拾的衣物吧。”
“是的，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那你把行李给我就行，学院会安排车辆送我去机场的。”
秦枝伸手准备去接行李。
管家陈叔却是站在车旁，并没有任何给行李的动作，而是小声的提醒道：“秦小姐，二爷在车上。”
“……”
秦枝表情一僵，微微弯腰果然看见了坐在后座的陆怀谦。
对方依旧是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色西装和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衣，面前摆放着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似乎等待自己的时间里还在处理什么重要的工作。
“二哥，我就让陈叔帮忙送个行李，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上车。”
秦枝没有动作，抿了抿嘴试探道：“二哥，我待会儿要出差，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陆怀谦没有理会秦枝的“苦衷”，笔记本电脑微微合上，声音清冷的反问道：“听家里的保姆说，我送的东西你好像一件也没有碰过，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第33章 出差
秦枝心中咯噔一声。
她完全没料到陆怀谦会提起这个事。
那些价格高昂的礼物她的确没有碰过，除了几套定制款礼服在陪同陆怀谦出席酒宴时穿过外，其余的礼物都被她原封不动的放在了衣帽间里充当了摆设。
“什……什么？”
“你交代保姆收拾行李的时候，只拿自己买的平价衣物，我送的礼物一件也不碰。”
“……”
“枝枝，你这算是在跟我划清界限吗？”
“二哥，您误会了。”
“是么？上车我给你时间解释。”陆怀谦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枝，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秦枝顿时更不敢上车了。
她可不想让这辆价值千万的库里南，大白天就在京大的校门口摇晃起来。
“二哥……”
“需要我下来请你？”
“不用，不用。”
秦枝悻悻一笑，还是乖乖的坐上了后座，看着和迈巴赫完全不同的内饰，主动开口试图转移话题：“二哥，您又换车了呀？”
“嗯。”
“这和昨天那辆劳斯莱斯好像不是一个型号的吧？”
“不是，舒适度应该差不多，你不是嫌迈巴赫的舒适度没有劳斯莱斯好吗？”
秦枝表情愣了愣，似乎想起了昨晚陆怀谦来圣都疗养中心接自己时，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这辆劳斯莱斯坐着比那辆迈巴赫更舒服”。
“二哥，您这么宠我啊？”
“知道还要跟我划清界限？”
陆怀谦嗓音清冷的反问了一句，毫无征兆的便将话题重新转移了回去。
“哪有。”
秦枝表情有些尴尬，脑海中疯狂的开始思索解决方案：“二哥，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我听着。”
“这……”
秦枝抿了抿嘴，主动往陆怀谦身边靠了靠，声音娇滴滴的“解释”道：“主要二哥你送的那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舍不得，万一磕着碰着我会心疼它们的。”
“磕了碰了，我可以给你换新的。”
“那多破费……”
秦枝吐了吐舌头，继续解释道：“而且我这次是去西安出差，身上的衣服包包太贵重的话，被其他同事们看到了会说闲话的，咱们这一行的工资真心不高。”
“那支发簪呢？”
陆怀谦目光盯着秦枝，仿佛能看穿对方背后的谎言：“那是我在江南花大功夫找到了，价格不贵，主要是手艺难得。”
“二哥，那发簪是清代的老物件诶。”
秦枝故作“坦诚”的和陆怀谦对视，语气认真的反问道：“我一个从事古文物修复专业的人，把文物当首饰戴在头上，您觉得合适吗？”
陆怀谦：“……”
车内陷入了沉默。
陆怀谦没再纠结这件事，勉强算是让秦枝糊弄过去了：“开车，去机场。”
――
首都机场。
航站楼。
秦枝在车上已经和老师解释过了，表示自己家里人接送，大家在登机口会合就行。
库里南缓缓停下。
秦枝娇滴滴的道了一声：“二哥再见。”
随后果断拒绝了陈叔一同随行的帮忙，一个人提着行李快步朝着登机口走去。
秦枝的步伐很快，“逃命”一般的离开了。
这一次惊险的从陆怀谦手中糊弄了过去，好在是没有让他发现那些“礼物”的异常。
她不想欠陆怀谦太多，那些都是未来两人分手后准备原封不动退回去的。
登机口。
杨老已经先一步抵达了，身侧还站着一名带着黑框眼镜、身材偏瘦的男子。
刘浮生。
王教授的得意门生，同样毕业于京大古文物修复系，目前在国家博物馆任职，主攻丝帛、竹简一类的文书修复。
这一次杨老受邀前往西安主持秦始皇陵青铜车马的修复工作，顺便也买了王教授一个人情，将他的得意门生一并带过去长长见识。
“老师，刘师兄。”
秦枝主动问了声好。
以前在京大她上过王教授的课程，刘师兄也曾作为助教参与过代课，所以两人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了。
“秦师妹来了。”
刘浮生微微点头，主动伸手拿过了行李箱，帮忙办理相关的托运手续。
一行三人朝着登机口走去。
排队。
检票。
登机的过程不算复杂。
秦枝全程都安安静静的跟在老师身边，时不时好奇的打量一下周围，对于机场的一切都显得有些好奇。
“秦师妹是第一次坐飞机吗？”
“啊？算是吧。”
“不用紧张，飞机和高铁、汽车没什么两样，都是交通工具，多乘坐几次就习惯了。”
“嗯嗯好。”
秦枝微微点头，没再继续交谈下去。
她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次乘坐飞机了，只是头回乘坐民航而已。
陆家有好几架湾流私人飞机作为交通工具，家族每年都会斥巨资维护私人航线，机长更是国家首批退役的战斗机试飞员，飞行技术和经验都是行业顶尖。
自己跟着陆怀谦出差时，偶尔也能体验一下私人飞机的感觉。
……
从京城到西安，历时2小时20分钟。
飞机准点抵达，顺利降落在咸阳国际机场。
秦枝跟着老师一同离开机场时，已经有西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早早的在接机口等待了。
“杨老。”
工作人员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修复界的泰斗级人物，快步上前帮三人拎行李。
一路专车接送。
待遇方面都是最高规格的。
“杨老，陈馆长今晚亲自订了一桌西安的特色菜给您接风，这次辛苦您这么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主持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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