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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艺术中心。
秦枝跟随老师下车的时候。
艺术中心的工作人员已经远远的迎了上来。
杨老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文物修复大师，对于任何一家拍卖行而言都是值得礼遇的贵宾。
“杨老，这边请。”
工作人员躬身相迎，贴心的递上了一份烫金勾花质地的拍品图册，上面清楚的标注着今晚每件拍品的具体信息。
秦枝跟在老师身侧，一同朝着B1的拍卖场走去。
艺术中心的上层建筑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四方体，呼应着附近的京城胡同和四合院纹理，底部的圆孔“像素”则巧妙的投映出了举世闻名的山水画《富春山居图》。
“老师，您看这个……”
秦枝翻到拍品图册的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是一尊兽面纹方鼎，鉴定结果为商晚期到西周的古物。
“嗯。”
杨老表情平淡的嗯了一声，神色似乎看起来并不意外。
秦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意外：“老师，您不会就是冲着它来的吧？”
“算是吧。”
“商周时期的青铜器，成交价至少也上千万了吧。”
秦枝表情认真的看着老师，语气中多了一丝惊喜：“老师，咱们文物修复行业已经这么赚钱了吗？”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杨老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徒弟的幻想：“我和嘉德拍卖行沟通好了，趁着开拍前咱们可以提前观摩一下那尊兽面纹方鼎。”
“这样啊……”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员工通道通过安检进入了拍卖行的藏品存放室。
这里的安保强度极高。
成列整齐的摆放着稍后即将开拍的拍品，其中便包括了那尊压轴用的青铜兽面纹方鼎。
“杨老，为了安全起见，拍品外层的保护玻璃暂时不能打开。”工作人员温声提醒了一句，算是提前打消了杨老想要亲自“上手”的想法。
杨老微微颔首，站在方鼎前认真的打量起来，脸上时不时露出感慨的神情：“这方鼎和洛阳博物馆那尊有些相似，应该是同一批出土的文物，不过表面的破损情况比洛阳博物馆的那尊更加严重。”
“老师，文物不是禁止拍卖的吗？”
“盗墓贼下墓盗走文物，通过一些黑色渠道流入海外市场，海外买家收藏后再通过国内的拍卖行出手……”
老人的神色有些落寞。
他们这一代人将一辈子的心血都奉献在了文物上，最痛心的莫过于无数国宝文物流落海外了。
正说着。
秦枝感受到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
【陆怀谦：嘉德艺术中心，B2电梯。】
秦枝看到陆怀谦的名字时，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声，她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点回国。
他不是在欧洲嫖到失联了吗？？？
秦枝白皙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着：【二哥，我今天是陪老师过来参加拍卖会的，等拍卖会结束再去找您，成吗？】
文字编辑好。
秦枝悬停在“发送”键上的指尖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犹豫了一下。
秦枝还是默默的删除了一大段消息文字，重新编辑了一条更加简短的回复：【好。】
她很清楚。
陆怀谦发消息要见自己，自己这个“女朋友”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
拍卖开始。
拍卖厅里灯火通明，两侧墙面上古朴的雕纹，线条扭曲而奇异，强烈的色彩冲击中透着独特的艺术氛围。
拍卖师身着淡青水墨旗袍，仪态优雅的把控着整场拍卖会的节奏。
每一次的落锤都是一笔价值不菲的交易。
秦枝随便找了个理由，一个人离开了拍卖厅，快步朝着B2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旁的走廊上。
陆怀谦身姿笔挺的站立着，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温和了许多，一身低调的Scabal定制款西装，成熟内敛，可偏偏衣袖上的一对钻石袖扣又带着难以掩藏的锋芒。
秦枝已经记不清那对钻石袖扣是自己什么时候送陆怀谦的礼物了。
印象里只记得对方似乎还挺满意的，每次出行哪怕和衣着风格不搭也会“执着”的佩戴上。
“二哥。”
秦枝看着陆怀谦轻唤了一声，声音不大，似乎是担心两人的“私会”被其他人发现。
陆怀谦微微颔首，微微张开了手臂。
如果是在平时。
秦枝大概会故作欣喜，以一个做作的“乳燕投林”姿势扑进陆怀谦怀里。
可今天是个例外。
秦枝只是小步来到陆怀谦面前，礼节性拥抱了一下陆怀谦，小声道：“二哥，这里是公共场合……”
不等话说完。
秦枝已经被陆怀谦再度拉出怀中，力道很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一般。
“怎么，几天不见生分了？”
“没……没有，就是有点意外，宋少说您在欧洲失联了，我一直很担心来着。”
“是么？”
陆怀谦轻笑了一声，吻了一下秦枝有些敏感的耳垂，低语道：“我还以为你会巴不得我在欧洲失联，然后直接继承我的遗产去LIV CLUB找男模。”
“二哥说笑了，您的遗产哪儿轮得到我来继承……”
秦枝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紧接着便感受到耳畔那股炙热的鼻息开始逐渐往下，沿着白皙修长的脖颈，一路蔓延到了锁骨，不断往下……
“等……等一下。”
秦枝意识到两人还在艺术中心的走廊上，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开口阻拦道：“二哥，我今天的衣服不好看，要不晚上我换身您喜欢的衣服再来？”
她今天是陪老师来参加拍卖会的。
一件雅盛品牌赠送的的白色卫衣搭配一条平价牛仔裤，再标准不过的乖学生打扮。
“不用。”
“二哥，这里有监控的。”
“我会安排人删除。”
“可是……”
“枝枝，你的话有点多了。”
陆怀谦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毫无征兆的将秦枝抵在了墙边，俯身吻上了对方的唇。
“唔~”
秦枝有些僵硬的靠在墙壁上，后背似乎都能感受到瓷砖的冰凉。
不得不承认。
陆怀谦的吻技真的很好，热烈，虔诚，仿佛能将她整个人融化。
可秦枝不敢沉沦。
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观看着周围的情况，生怕自己和陆怀谦在走廊上肆无忌惮的接吻被旁人察觉。
她知道这场“财色交易”是自己心甘情愿，可仍想保留下最后的一丝体面。
突然。
秦枝的目光瞥见了B2电梯的显示屏上有数字变化，似乎是有迟到的宾客正姗姗而来。
电梯门，即将打开……
第8章 京城要变天了？
“唔……”
秦枝小心翼翼的挣扎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陆怀谦的后背，示意对方先暂停一下。
唇分。
秦枝指了指旁边的电梯门，脸颊上带着一抹红晕，说话时都有些呼吸不畅：“二哥，电梯有人。”
陆怀谦瞥了一眼，勾了勾嘴角：“害羞了？”
“二哥~”
秦枝贝齿轻咬，语气中透着一丝哀求：“换个地方成吗？我有点怕……”
“好。”
陆怀谦没再多说什么，赶在电梯门打开的前一秒，拉着秦枝进了一侧的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里只有微弱的灯光。
四周安静的可怕。
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浮现出秦枝被抵在墙边索吻的画面。
她看不太清陆怀谦的脸，却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配合着对方热烈的索取。
“二哥……”
“嘘。”
陆怀谦将秦枝抵在安全通道的墙侧，亲吻耳垂时带着轻声的低语：“不想被人发现就安静一些。”
一门之隔外。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道脚步声先后踏出电梯。
门内拥吻的两人隐约能听见门外的对话声。
“三哥，你说二哥到底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欧洲合作愣是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并购成功，一劳永逸。”
“可我怎么感觉二哥就是着急回国呢，他不会真被秦枝那狐狸精给迷晕了吧？”
“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
“你在群里造谣怀谦在欧洲嫖到失联，真以为他回国后不会找你算账？”
“没事，二哥估计在欧洲正忙的焦头烂额呢，我还能多活几天。”
“……”
脚步声逐渐走远。
秦枝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跳的格外厉害。
她跟着陆怀谦参加过许多次私人聚会，自然也听出了那两人的身份：宋家小少爷宋啸天，顾家掌权人顾临渊。
两人都是陆怀谦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后者更是和陆怀谦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二哥，宋少爷和三哥都来了，您不过去吗？”
“不急。”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再不去好东西可就被别人给拍走了。”
“有喜欢的？”
“那尊‘青铜兽面纹方鼎’挺不错的。”
“还挺会挑。”
陆怀谦按在秦枝腰窝位置的手稍稍加重了些力道，开口调侃了一句道：“那件‘青铜兽面纹方鼎’是临渊准备送他们家老爷子的寿礼。”
“唉，那算了。”
秦枝一脸的无所谓，可下一秒便听见耳畔的轻笑：“叹什么气，又没说不给你。”
“别，为了一件青铜器和三哥反目，那我不真成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
“你难道不是？”
……
离开安全通道。
秦枝快步朝着自己的座位赶去，一边小跑一边整理着稍显凌乱的头发。
嘉德艺术中心的拍卖场分为一层的“池座”和二层的“楼座”。
秦枝快步来到普通席的“池座”位置上，随着台上的拍卖师又一次落锤，一对光绪年间的青花八卦云鹤纹碗以四千万的价格成功拍出。
杨老看了一眼急匆匆赶来的秦枝，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艺术中心太大，迷路了……”
“快坐下吧，只剩下最后两件拍品了。”
“嗯嗯。”
秦枝在座位上坐下，目光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二层“楼座”贵宾席的方向。
陆怀谦和顾临渊两人并肩坐着，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宋啸天则是已经不知去向。
“下一件拍品，苏轼真迹《潇湘竹石图》，起拍价1000万……”
拍卖师话音落下。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楼座”贵宾席上的徐家大小姐徐向晚。
京城皆知。
徐家家主酷爱搜集苏轼画作，传世的三篇名画中《木石图》和《枯木怪石图》都已经挂在了徐家家主的书房里，再凑上这最后一副《潇湘竹石图》便算是圆满了。
“2000万。”
徐向晚开口叫价，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
这幅《潇湘竹石图》被徐家视作囊中之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鲜少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刻意加价交恶徐家，徐向晚直接将价格翻倍也算是给足了嘉德拍卖行的面子。
“2000万第一次，2000万第二次……”
拍卖师并没有多做询问，抬手准备落锤，她似乎也猜到了场下应该不会有人公然驳徐家的面子。
“3000万。”
陆怀谦不急不慢的开口报价。
众人的目光袭来，表情里写满了错愕。
这种时候抬价无疑是公开打徐家的脸，难不成陆家和徐家之间有什么矛盾？
“3200万。”
“5000万。”
陆怀谦再度报价，价格涨幅很大，态度也异常的强势。
这是摆明了要找徐家的不痛快。
徐向晚表情有些难看，默默放下了报价牌。
以徐家的底蕴不是没有继续竞价的底气，可继续下去无异于宣布两家的决裂。
她知道陆怀谦在因为自己那个蠢弟弟调戏秦枝的事而迁怒徐家。
这件事本就是徐向南理亏在先，又被秦枝抓到了偷拍证据，被打住院也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拍卖师一锤定音。
苏轼真迹《潇湘竹石图》以5000万的价格落入陆怀谦手里。
“下面是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兽面纹方鼎，鉴定为商晚期至周朝间的古物，但由于其曾辗转海外各国，鼎壁上存在了多处严重的损毁情况……”
拍卖师详细介绍完毕拍品的信息。
“起拍价，2000万。”
“一亿。”
陆怀谦再度举牌，一报价便封死了所有人加价的路。
全场一片哗然。
众人的目光再度投向了贵宾席上的陆怀谦，甚至忘记了会场秩序开始窃窃私语。
“一个亿？”
“不是说顾总准备将‘兽面纹方鼎’拍下来给顾老爷子当寿礼吗？”
“话说陆家和顾家不是世代交好吗？”
“陆总今天什么情况，先截了徐家的《潇湘竹石图》，现在又抢顾家的‘兽面纹方鼎’，京城要变天了？”
“……”
议论声中。
拍卖师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场内无人继续加价后，落锤定音。
“本场的拍卖会到此结束，很高兴和各位在嘉德艺术中心一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拍卖师面带微笑，声音清澈的念完“结束词”。
本场拍卖会也宣告结束。
众人纷纷起身离席。
秦枝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贵宾席上的陆怀谦，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像是一只衣冠楚楚的豺狼正在打量今晚即将享用的美味佳肴。
下一秒。
叮咚~
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新消息。
【陆怀谦：后门等你。】
第9章 您当个人好吗？
夜色如墨。
银顶的加长款Maybach安静的停靠在嘉德艺术中心的后门位置。
陆怀谦坐在后座，带着蓝牙耳机和顾临渊通话
这次拍卖会让对方放弃“兽面纹方鼎”其实并不轻松，除了要替他重新找一件价值相当的寿礼外，欧洲辛苦开拓的AI行业市场也得分出去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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