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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娇——原瑗【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6 23:07:31  作者:原瑗【完结+番外】
  谢夔见状,不动声色挪开目光,看向了门口低垂着头的亲兵,心里喟叹一声,“进来吧。”这话是对着鹤语说的。
  在鹤语身后的珍珠和玛瑙识趣儿地没有跟进去。
  鹤语虽然生气,但来都来了,她正要将姜蜜水从玛瑙手中接过,却不料这时候从身前横空出现一只大手,鹤语抬头,发现谢夔已经主动拎着食盒走回了书房。
  她瞪了后者一眼,紧跟了进去。
  “这是给我的?”谢夔听见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坐在位置上,抬头朝着鹤语的方向看了一眼。
  鹤语:“给狗的。”
  这语气,一听都还带着气咻咻。
  谢夔无奈扯了扯嘴角。
  他打开食盒,看见里面的姜蜜水,就知道这是鹤语自己的夜宵,今日倒是给他送了来。
  谢夔也不管刚才鹤语话语中的嘲讽,他伸手将那莲花碗端了出来。
  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是这是鹤语送来的,谢夔一口气喝光,“味道不错。”他赞叹说。
  鹤语走过来,见他真一口气就喝光了,不由嘀咕:“牛嚼牡丹。”
  哪里有一口气把糖水喝光的?果然粗蛮。
  “今日怎么想起来书房?”谢夔问。
  鹤语不好好回答,跟他呛声,“我若是不来,我还不知道我进不得你这书、房、重、地。”鹤语可以咬重了最后四个字,拿着一双杏仁眼睨着谢夔。
  她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在逞凶,更像是逞娇。
第36章 脱了
  谢夔收敛起目光,正想找个什么借口,但忽然这时候鹤语动了动鼻子。
  “什么味道?”鹤语忽然前倾了身子,那小小的鼻翼跟着在微微翕动。
  谢夔:“能有什么味道?还不是刚才姜蜜水的味道?”
  但是他在说这话时,伸手忍不住重新拉了拉在腹部的衣服。
  “不对。”鹤语没有被谢夔糊弄过去,她对气味敏感到了一定程度,这书房里的确是有姜蜜水的味道,甚至还有晚膳的杏酪羊的香气,但是在这么多种混在了书卷气息的味道中,还有一股让她感到很不适的气味。鹤语仔细辨别了一番,那眉头看起来蹙得更深了些,然后从桌前绕开,去了后面以一张紫檀嵌云石小座屏风隔开的内室。
  她感觉到那股令自己不舒服的味道就是从后面传出来的。
  可是鹤语的脚步才刚刚靠近那张屏风,忽然一下,谢夔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蓦地一下伸出手,将她拉住。
  鹤语诧异回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时候正好窗外吹来了一阵风,将室内的灯光也吹得摇曳。格外活跃的光线,明明暗暗地落在了谢夔的脸上,让他此刻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似乎变得更加立体。
  但是鹤语没能被谢夔这张皮相蛊惑,她在被谢夔拉住后,眼中只有片刻的晃神,随后便拧着眉,“你拉住我做什么?”
  谢夔动了动唇,他其实还没有想好借口。
  内室里他压根还没来得及收拾,若是被鹤语看见,指不定要吓她一跳。身体的反应已经快过了脑子,谢夔舔了舔唇,忽然凑近了鹤语。那张本来看起来肃穆的脸上,在这一刻,因为他看起来像是不怀好意地勾唇,变得带上了几分邪肆不羁。
  “殿下好像还没有回到我,这么晚了,殿下为什么会来书房?”谢夔眼中像是带着细细的钩子,不尖锐,但是一旦被沾上,就会让人逃不开。
  果然,当谢夔的气息萦绕在了鹤语的身边时,她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在。
  她是有些好奇今日案件的进展,毕竟也是自己最先发现不对劲的苗头。但是,恐怕更多的原因,鹤语自己也不想承认。她就是,在慢慢接纳自己跟谢夔的这段关系。
  “我当然是因为……”
  谢夔正保持着贴近鹤语的姿势,他眼中带着好整以暇的味道,就是在等着鹤语找什么理由。
  可是,后一秒,谢夔还没有听见鹤语的借口,就见面前的人不仅仅没有因为自己的靠近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
  这瞬间,僵硬的人就变成了谢夔。
  “你身上……”鹤语才没注意到谢夔如今是不是变成了一块不敢动的木头,因为现在她距离内室已经很近,那股掺杂在了晚膳中的味道也变得突兀,所以刚才谢夔靠近自己时,她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现在,鹤语的鼻子几乎已经贴上了谢夔的胸口,“你受伤了!”
  猛然一下,鹤语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股子血腥味和饭菜味,还有书房里的书卷味道交织在一起,她没能第一时间辨别出来。
  可是在谢夔身上,那股浓浓的纯粹的血腥味,却是别的味道无法掩盖的。
  鹤语皱眉,后退一步,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满。
  她忽然一转身,在谢夔愣怔的瞬间,就已经从眼前的屏风处绕了过去,便看清楚了在内室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铜盆里的沾血的纱布,和换下来的似乎还带着细碎的血肉的里衣。
  谢夔被刚才鹤语敏锐一语道出他想瞒住的真相,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这才紧随她身后一步跨越到内室,“别看。”他刚想说,却发现已经晚了一步。
  那些血迹和血衣,都被鹤语看了个遍。
  当谢夔再一次对上鹤语那双清泠泠的杏仁眼时,他眼中只剩下了几分懊恼和无奈,“不是叫你别看吗?”
  他说完这话后,按住鹤语略显得僵硬的肩头,让对方转身面对自己,伸手覆住了鹤语的眼睛。谢夔的手才放上去,就感觉到了掌心里的有像是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轻挠着自己。
  “你今晚不准我进来,就是因为这事?”鹤语聪慧,很快反应过来。
  如今事情败露,瞒不住,谢夔只好点头承认。
  他本来想差人去撷秀楼告诉鹤语,自己今夜不回去,谁成想鹤语竟然亲自来书房给他送了一碗甜汤。
  “我看看。”鹤语说,同时还拍下了谢夔挡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
  谢夔:“……”
  见谢夔沉默着没有半分动作,鹤语不由拧眉,“脱了。”
  谢夔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厉色严肃的样子,他脸上闪过一丝笑,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的话,整个人看着是有那么些丰神俊朗的。
  “已经包扎好了。”谢夔说,“别看了。”
  鹤语忽然主动走近了谢夔,趁着后者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伸手就朝着谢夔的腰腹处一按。
  果然,在这瞬间,谢夔脸色一变。
  他虽然没有叫出声,甚至一声闷哼都没有,但是以肉眼可见的,他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鹤语则是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尖沾染上的那一抹鲜红。
  这人分明就是有事。
  以为自己穿着一身黑衣,就觉得自己看不出来被鲜血浸湿的衣服吗?
  谢夔在靠近自己时,那股味道中几乎都冲散了药味,一看就知道是没有怎么认真包扎过的。
  这一次,鹤语直接将自己指尖的血迹在谢夔面前晃了晃,“已经包扎好了?”她声音里带着冷意。
  谢夔自知理亏,眼神不敢跟鹤语对上。
  后一秒,谢夔却陡然觉得胸口一凉。
  他低头,发现胸口的衣襟竟然直接被鹤语扯开。
  谢夔这回是真的无奈了,他知道鹤语的固执。于是很快,谢夔的手就覆在了如今鹤语拽着自己胸口衣襟上的那只小手上,他轻叹一口气,“我自己来。”
  片刻后,在谢夔身上的外衣里衣,尽数落在了地上。男人后背的沟壑分明,袒露的上半身的肌肉在叫嚣,同时还有不少的陈年旧伤留下的疤痕,狰狞地遍布在每个地方。再向下,是一截精瘦的窄腰,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倘若不是因为现在谢夔身上的血腥味将眼前这一幕充斥着强势的刚硬气息淹没,鹤语说不定还真会好好欣赏一番眼前的这具充满了战损意味的“完美躯体”。
  “转过来。”鹤语说。
  谢夔依言照做。
  在谢夔转身的这霎那间,饶是鹤语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第37章 上药
  几乎横穿了整个腹部的伤口,这时候还在渗血,哪怕已经包扎过,但那血迹,几乎瞬间就将伤口上的药粉冲刷得一干二净。原本雪白的纱布上,现在明显地印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的痕迹。
  流了这么多血,也难怪刚才鹤语进门时,发现谢夔脸色那么白。
  鹤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了眼前一片黑暗。
  是谢夔的大手,又覆在了她的眼睑之上。
  “别看。”
  他早就说了,这伤口对于娇贵的公主殿下而言,狰狞可怖,有什么看的?看了还不是吓到了她?
  谢夔在这瞬间,展现出了难得的温和的好脾气,“走吧,我没事。”
  但是在后一秒,谢夔的手就被鹤语恶狠狠地拍了下去。
  鹤语瞪着一双圆滚滚的杏仁眼,现在在这双眼睛里,只剩下了恼怒。
  “走什么走?”她没好气地瞪了谢夔一眼,“你还不给我去床上躺着?”她命令道。
  谢夔被她爆发的小脾气好似给弄懵了一瞬,但随着鹤语拉着他朝着床边走去时,谢夔回神,皱眉道:“做什么?”
  鹤语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流血了你难道感觉不到吗?这你包扎的都是什么什么呀?”她一边对着谢夔说,一边冲着门外高呼着:“珍珠玛瑙!”
  谢夔还来不及阻止,他的唇上就印下来了的一只软乎乎的小手。
  “从现在开始,你闭嘴。”鹤语像是知道他又要不老实,直接伸手捂住了谢夔的嘴。
  在外面的珍珠和玛瑙在听见鹤语的声音后,立马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
  隔着一扇屏风,珍珠和玛瑙没见到鹤语的人,不由试探开口。
  鹤语看了眼现在好像终于变得安静的谢夔,松了一口气,这才冲着在屏风外面的珍珠和玛瑙道:“去把我房中的金疮药取来。”
  那金疮药跟外面的金疮药不同,是宫里的御医调配的千金难求的高配版。里面混合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虽说跟市面上的金疮药名字相同,但是药效却早就甩了普通金疮药一大截。
  鹤语是看到谢夔腰间的伤口一直在渗血,不用解开纱布,她也能猜到那伤口是有多狰狞,创面是有多大。若是不用好药的话,说不定眼前这人就因流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珍珠和玛瑙很快转身去取药,书房里,顿时又只剩下了鹤语和谢夔两人。
  鹤语的手现在都还放在谢夔的唇上,当冷静下来后,鹤语才感觉到掌心里已经是一片潮热。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有那么点慌乱,飞快地松开了刚才自己捂着谢夔的那只手。
  谢夔则是感觉到好像现在自己的呼吸里,还残留着属于鹤语身上的香气。
  刚才当那只手软的小手放在了他脸上时,还有那听着好似有些凶巴巴的声音落在自己耳朵里时,他心头好像被什么柔软的小东西碰了碰。
  珍珠取药回来,鹤语让谢夔躺在床上,凑过去,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纱布。
  等到最后一层遮挡被掀开后,在谢夔腹部那翻飞的血肉,顿时冲击着鹤语的眼睛。
  鹤语不由咬了咬唇。
  “别看,让袁叔进来处理吧。”谢夔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那张差点失了血色的脸,不忍说。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却受不了让鹤语看见这么血腥的一面。上京的明珠,就应该是在锦绣堆里,而不是面对这样残忍的画面。
  鹤语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最好别说话,我是第一次给人上药,万一被你影响,下手重了,你可别怪我。”
  她直接威胁上了。
  谢夔哭笑不得。
  鹤语是真的第一次给人上药,从前她可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遇见这样的男人。她虽然说着凶巴巴的话,但是却认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均匀地洒在了谢夔的伤口处。推己及人,她是个手指尖被针扎破了都会痛得掉眼泪的人,那现在,这么长的伤口在谢夔身上,也不知道是有多疼。
  属于女子独有的温柔的吹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很轻。
  谢夔低头,正好能看见现在鹤语严肃又认真的侧脸。
  那张丽的小脸蛋,现在有点可爱又可笑地鼓起,一边给自己撒药,一边在轻轻地吹着伤口。
  “疼吧?”鹤语头也没抬,开口问。
  谢夔在这瞬间,是看得有点痴,所以在鹤语的话传进耳中时,才陡然回神。
  “嗯。”谢夔难得干脆承认。
  鹤语:“知道疼就对了,我还以为你是铁人呢,不知道疼,这么能忍。日后,你若是再这样受伤,可还有你疼的。”
  谢夔没有反驳,这样类似的话,他在军医口中也听到过无数回。如今他年纪轻轻,却坐上了朔方节度使的位置上,不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不要命的一刀一枪拼杀吗?从前他只觉得让他小心让他惜命这些话很没有意义,将士若是不拼命,那还怎么守护边疆,守卫大邺皇朝?
  但是现在谢夔看着小嘴巴还在嘘嘘叨叨叨的鹤语,只觉得可爱。她说的话,他都忍不住点头说对,说得没错。
  哪怕这么嗦,也是可爱的嗦。
  从皇宫中带出来的金疮药的止血效果名不虚传,很快,鹤语就看见谢夔腰腹间的伤口没有再接着渗血。她拿过旁边的雪白的纱布,手法很是笨拙地给眼前的人缠绕着伤口。
  因为谢夔受伤的面积很大,鹤语不得不绕过男人的腰间缠绕。
  她扶着谢夔从床上坐了起来,主动张开双臂,绕过了谢夔的腰间,缠着纱布。
  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她整个人主动扑进了谢夔的怀中一样。
  谢夔也因为鹤语的动作,鼻翼间再一次传来了属于后者身上独有的馨香。
  他觉得自己是有点禽兽的,不然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他对鹤语有了反应。
  鹤语毫无觉察,她还蹲在谢夔跟前,最后一圈纱布缠绕结束后,她还给对方绑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做完后,她脸色终于好看了些,抬头正预备接受谢夔的表扬时,却不料,她才刚张了张口,一个音还没发出来,忽然眼前就罩下来一层阴影,唇瓣就被眼前的人含住了。
  陌生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第38章 咬舌
  鹤语完全愣住,忘记了要怎么反应
  就像是一只呆呆的傻猫,忘了自己还有小爪子,也忘记了小爪子也能挠人。
  谢夔这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的。
  在鹤语抬头看着自己时,身体里的那股火就忍不住了。
  也不管腰间才被包扎好的伤口会不会再一次崩裂流血,现在最重要的,他只想亲一亲鹤语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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