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撇了撇嘴,严昱山感觉她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很识趣的说道:“我回隔壁去包蟹黄包,等会儿我过来叫你们吃饭。”
虽然严昱山很想多留一会儿,和白芥穗多说几句话,不过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目前不受待见,呆久了只会惹人嫌,不如识趣的早点走,下次再找机会。
白芥穗又含糊的“嗯”了一声,但明显放松了不少。
严昱山脚下生风,春风满面的回到了隔壁自己家。
进屋后都不用人喊,自己就走到了餐桌前,挽起袖子坐下来,拿了套拆蟹的工具开始取蟹肉。
他很少做剥蟹这种活儿,动作不怎么熟练,但是做的却很细致,也非常有耐心,眨眼的工夫就剔出了两条大蟹腿。
老两□□像是见鬼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刚刚老太太叫他帮忙,只是希望他能过来陪伴他们,跟他们聊聊天。
老太太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是什么德行,指望他干活儿,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铁树开花,让他拆蟹肉他能拆到自己嘴里。
但是现在人就在他们面前,一丝不苟的拆起了蟹腿,那蟹腿漂亮的,让人看了都舍不得吃。
“老头子,今天什么日子啊,天上是不是要下红雨了?”老太太往窗外望去。
“今天当然是好日子。”严昱山头也不抬的说道。
说话时手上的工作也没停下,而且多剔了几条蟹腿后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取出的肉也一条比一条漂亮。
“对了等会儿做多几个品类,包点蟹黄饺,做一碗蟹黄捞面,弄个蟹黄豆腐,再做个蟹黄蒸蛋。”
老爷子哼了一声:“你还点起菜来了,我这个老古董不会做那么多花样,你爱吃吃,不吃喝西北风去。”
“我是说我做。”严昱山抬眼,看了眼老爷子。
这些菜都是他多年前为了拍戏特意学的,聪明的人就是这样,之后即使没有什么做菜的机会,但当初学的知识也会一直记着。
老爷子愣了一下,跟老太太说:“老伴儿今天看来是真的要下红雨了。”
他们活了一辈子了,就没正经吃过几次自己儿子做的饭,忙得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人,早就忘了他做饭是什么味道了。
“今天这个日子一定要纪念一下。”
说着老太太拿出来自己的手机,对着剥蟹的儿子一顿猛拍。
“今晚的蟹肉身价倍增了,我们家的大明星亲自剥的大闸蟹,瞧瞧这蟹腿剔得多干净,少说也得值一毛钱一条腿吧。”
老太太光阴阳怪气还不算,见到他没反应,还直接把手机贴到他脸上,对着他的脸拍。
“大明星别光剔蟹肉,来说两句话呗。”
严昱山忍无可忍,终于看了过去,关掉了老太太录制的视频。
“别打扰我干活,等会儿小白要过来吃饭了。”
老太太不戏弄他了,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
“你先剥着,我跟我老姐妹儿炫耀一下,以前光看他们显摆,今天我也要炫一炫,他们儿孙绕膝了不起啊,孩子谁都能生,随时都能生,但我家的大明星亲自剥蟹的待遇,他们一辈子都享受不到。”
严昱山:“……”
他怀疑老太太又在内涵他。
不过这回他不像以前一样心烦了,甚至心情还更好了,最好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笑意。
老太太把刚拍的小视频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齐爷爷嫌弃的说:“他有什么好炫耀的,发来发去还是他那张老脸,看都看腻了,还不如发发小白的,还是小白我看着心里舒服。”
这一点严昱山也赞同,确实是看着小白心里更舒服。
“就发这么一次,你以为我很乐意发他啊。”
严昱山:“那就别发我这张老脸了。”
“你闭嘴剥蟹。”
被老两口嫌弃的严昱山,在严奶奶的朋友圈大受欢迎,短短的时间里就有成百的人点赞和留言,纷纷都是夸她儿子长得帅。
然后还被老姐妹家里的年轻人刷到,激动搬上了互联网。
当天天都还没有黑,严昱山的名字就冲上了热搜。
全网都知道他在家里剥蟹腿,还被亲妈嫌弃了。
【哇哇哇严老师亲自剥的蟹,这只大闸蟹蟹生无憾了】
【哈哈哈哈拍视频的奶奶是严老师的妈妈吗,对严老师的嫌弃简直是到达了顶峰[笑哭]】
【绝对是亲生的,我妈跟我说话也这样阴阳怪气】
【严老师长得好看,手好看,连剥出来的蟹腿都那么好看呜呜呜呜】
【奶奶我出两毛钱,能不能卖给我一条严老师亲自剥的蟹腿?[星星眼]】
【严老师不管做什么事都好有质感,我感觉他对着蟹腿的眼神都好深情,像是在为珍惜的人剥蟹腿】
【给父母剥蟹腿,可不就是珍惜的人吗?】
【不对,除了严老师的爸妈,还有一个叫“小白”的,刚才严老师抢手机的时候录进去了】
【我也听到了,虽然噪音很多,但是严昱山老师确实说了什么小白要来】
【所以这个小白是谁啊,能吃到严老师亲手剥的蟹,呜呜呜我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下一个被顶上去的热搜就是:小白是谁?
全网都在羡慕这个幸运的人。
第73章 社死患者073
当天晚上严昱山家里热闹的坐了一大桌子人。
看到宗跟着从隔壁过来, 还听说他最近都住在隔壁,严昱山盯着看了他好久,差不多快要把他盯穿了。
不过宗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视线, 不仅抢先一步占了白芥穗旁边的位置,把他挤到了对面, 跟孩子一起坐。
还美名其曰自己在喝中药,不适合吃蟹肉,包揽了剥蟹的工作,老的小的都照顾到了, 哄得老两口开心的合不拢嘴。
虽然后面他知道了宗是白芥穗的病人, 目前在她的家里接受治疗, 可他还是看宗不顺眼。
而且他太殷勤过头了, 根本就不是严昱山之前在他家看到的样子。
那个时候尽管宗对他们还算礼貌, 可绝对谈不上热情, 甚至能用冷淡来形容。
跟他现在满脸堆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 尤其是像宗这样孤傲的天才,天生就不可以能主动去迎合别人。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白芥穗在给他治疗的话, 他心里再感激都不可能如此殷勤。
大概就是感觉到他居心不良,严昱山越看他越不顺眼。
可偏偏宗在严昱山家里如鱼得水, 得到了他爸妈一致的称赞。
他给老两口拆了好几只蟹了,没得到老两口一句好话,却一直听到老两口在劝宗吃饭。
“小宗你别光给我们剥蟹, 你也吃点菜, 菜都要凉了。”老太太怪不好意思的劝道,让儿子剥蟹她心安理得, 但是宗怎么说都是客人,哪里好意思让他一直剥蟹。
“就看你一直在忙活, 还一口饭都没吃上,来先吃口还热乎的排骨汤。”老爷子亲自给他盛了半碗鸡汤,老太太也顺势给他夹了一根排骨肉。
也在一直忙活,但是却没人关心的严昱山:“……”
宗:“比起吃蟹,我更喜欢剥蟹肉,在家里剥蟹的工作也是我的,您二老不用管我,我剥蟹还没剥过瘾。”
如果徐则在现场,他可能会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严奶奶:“你又不能吃,还买这么多,光看着我们吃的热闹,又帮我们拆蟹。”
“现在正是吃蟹的季节,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再说了看到大家吃得开心,比我自己吃还高兴。”说着宗把他堆满蟹黄和蟹肉骨碟跟白芥穗面前的骨碟换了一下,又拿起一只新的大闸蟹开始拆。
白芥穗看了眼他碗里原封未动的汤,他嘴上说着马上喝,但事实上一口都还没有动过。
“你先吃点东西吧,碗里的汤都要凉了,蟹也不用给我剥了,桌上还有这么多菜,我吃得也差不多了。”
宗嘴上还是说好,但这回没有半分的犹豫,摘了手套,端起碗一口气就喝干净了,里面的排骨肉也一口吃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然后又继续接着拆大闸蟹。
面对白芥穗看过来的眼神,他解释道:“这只拆都拆开了,我最后再把这只剥了。”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餐桌,将一小碗刚拆开的蟹肉默默地放到了白芥穗面前。
放下蟹肉后严昱山没说话,紧张的静看着她。
前面严昱山也给她剥过两碗满满的蟹肉,可是她都没有动,而是不动声色的分给了二老,或是给雪宝吃了,她一筷子都没尝过。
尽管知道她可能还是不会吃,严昱山照样还是满眼期待的等着她。
白芥穗感觉到他在看自己,没有和他对视,也没有动那碗蟹肉。
默默的等了一会儿,严昱山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暂时还没有把那碗蟹肉拿给其他的人。
不管她最终会不会吃一口,严昱山都在她继续拆蟹肉,没过多久,他在余光中瞥到白芥穗的筷子伸向了他剥的那碗蟹肉。
他很谨慎,没有当场直接看过去,连嘴角的笑意都不敢露出来,全程当做毫不知情,在余光中看到白芥穗有一下没一下的把那一小碗蟹肉吃完了。
当时严昱山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这会儿嘴角再也忍不住笑意了。
他也没忘记照顾老两口,给白芥穗拆了满满一小碗的蟹肉,顺势也给了老两口一人分了半只。
老太太嘴里吃着儿子剥的蟹肉,开口夸的却是宗。
“小宗买的这大闸蟹品质就是好,个个膏黄蟹肥,我还没吃过这么大只的大闸蟹。”
齐爷爷:“可不是,要不是小宗想的周到,我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口福吃到比手大的大闸蟹。”
严奶奶:“我们两口子那有那么好的福气,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除了这俩个有心的孩子,其他人谁还想得起我们老两口。”
老太太指桑骂槐,严昱山听不下去了,不就是几只大闸蟹吗,他以前难道就没有往家里送过吗,只是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张罗而已。
他摘了一只手套,悄悄拿出手机给小楚发消息,让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去蟹湖里面挑一筐最大只,一定要膏满肉肥的大闸蟹,然后给他送到家里。
可怜的小楚刚下飞机,人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领到了新的任务,马不停蹄的又联系卖蟹的老板,赶往了蟹湖。
宗:“我这段时间没少给您二老添麻烦,几只大闸蟹不算什么,您二老喜欢的话,我再叫人给您送。”
“不用了,我会买。”严昱山收起了手机,戴上手套继续开始剥蟹。
老太太忙说:“对,让你严叔买,到时候你们来吃就是了。”
严昱山这位叔叔全程没有人管,拆蟹拆的最多,菜也是做的最多的人,饭却只吃了个半饱。
饭后他还要负责收拾残局。
严昱山一个人在厨房里,正往洗碗机放碗,宗端着盘子进来了。
忍了一晚上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严昱山终于出声叫道:“草乌老师。”
宗像是刚看认出他一样:“严老师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草乌老师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哪能啊,严老师这么有名的人,鼎鼎大名的三金影帝,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
“草乌老师才是大名鼎鼎,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今天似乎也不想让人知道你认识我。”严昱山可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等了宗多少天。
宗当然不想让白芥穗知道他跟严昱山以前见过,还差点有意达成合作,万一她对严昱山的成见迁怒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严老师现在还想找我合作吗?”宗轻笑了一声问道。
“不想。”严昱山现在看不顺眼宗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最近都不准备接戏了,再好的本子都赶不上白芥穗的事重要。
“正巧,我也不想跟严老师合作。”
随后俩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对方,却在视线里暗自的较量。
之前宗不知道严昱山和白芥穗的关系,是前不久听小丫头说的。
他跟雪宝俩人留守,那小丫头为了让他给自己讲故事,偷偷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了他。
再到今天严昱山找上门,这个秘密在家里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
对于严昱山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宗同样看他很不顺眼。
“草乌老师还准备在小白家里住多久?我听说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最后是严昱山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在餐桌上老两口没少关心宗的身体,听白芥穗说现在只要再继续吃一周的药,宗就可以停药了。
“是差不多好了,但是我的工作还没结束,严老师不知道我现在在帮穗穗做医书的整理吗?”
严昱山听到他的称呼就脑仁儿疼:“她有自己的全名,你能不能别叫她穗穗。”
“可是穗穗让我这样叫她的。”
当然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不过他没想过要改变称呼。
这件事严昱山能忍,但是另一件事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可是草乌老师,你一个成年男性一直住在一个女孩子家里不太好吧?”
“穗穗都没嫌弃我住家里不合适,严老师管的也太多了吧。”
严昱山心情十分不痛快,却又不好发作。
他顺了口气,好言好语的提议说:“我家的空房多,不如草乌老师就来我家住吧,房间随便你选,我住的那间主卧也行。”
宗在心里冷嗤了一声,谁稀罕住你的主卧啊。
“当初是穗穗叫我住她家的,只要她不赶我走,我就永远都不会搬。”他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严昱山没有说话,只有脸色愈发的阴沉难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宗从他面前转身走了。
收拾好厨房后,严昱山在客厅里又盯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们几个人喝完了姜茶回隔壁。
他目送着他们离开,等隔壁的门都关上了他才转身回屋。
老太太端着第二杯姜茶在喝,见状戏谑道。
“瞧你那小心眼儿的劲儿,我不过就是多夸了小宗几句,你心里就不舒服了?”
齐爷爷哼了一声:“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还怪别人比你想的周到。”
严昱山悻悻的关山门,他确实做的不到位,有很多失职的地方。
但是这些事也不该让宗来抢功。
严昱山自己也去倒了杯姜茶,姜茶是白芥穗亲自配来熬煮的,入口柔和不辛辣,喝着非常适口。
他刚才没好意思倒来喝,现在一口气连喝了两杯。
喝完姜茶后,水杯磕在桌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代表着他此刻不佳的心情。
“你们不觉得那个草……宗他的动机不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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