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利用利用总是很好用的。
果然谢澜看到贺清心她自己竟然怕成这个样子 ,那已经被妒火和怒火烧毁的理智,短暂地恢复了一丝。
谢澜没有继续走向贺清心,回头看了一眼一众仙门尊长,尤其是用那种能够摧毁一切的怒海狂澜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乌合璧,灵压肆虐,险些把乌合璧看得跪在地上。
而后谢澜身形一闪,迅速从贺清心的面前消失了。
他必须尽快控制住自己的状况,否则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鲛人有凶残嗜血的天性,对待背叛自己的伴侣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而谢澜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敢对自己的小妻子动手,凭借她的性情,她就算是死都不会再看自己一眼。
这甚至不是谢澜总结出来的经验,而是贺清心用行动告诉他,如果他胆敢放肆,她真的会不再看他一眼。
被震慑住的猛兽,为了压抑自己残暴的本能,就只能将自己拴起来锁起来。
而贺清心见到谢澜消失,微微躬着做出戒备和攻击性的脊背就慢慢挺直了。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让贺清心感觉到忌惮,也就只有谢澜而已。
因为谢澜的强悍是真的强悍,谢澜的狠辣也是真的狠辣。
如果谢澜没有因为那个幻境混淆情感,他是真的会为了三界和平,将贺清心封入天之境。
他不需要依靠大地之力修炼,也没有称霸三界登天飞升的贪婪之心。头脑太简单的人总是会让人束手无策,抓不到他的把柄就没办法周旋。
而且一力降十会,拥有绝对的武力值就不需要太多脑子。
贺清心看向其他的那些仙首,还保持着惊弓之鸟的害怕样子,实际上已经在心里对这些人下了评论。
恕她直言,在场各位全部都是垃圾。
谢澜走后,这群人眼中的贪婪已经化为实质,但到如今竟然还顾及着脸面,绝不会以真身来跟贺清心讨巧搭话。
他们陆陆续续地化为灵雾离开,重新去往鹤顶大殿。
主要也是不敢如何,险些被揪掉脑袋的小鹿少年就在那里躺着,他们对谢澜的忌惮跟贺清心对谢澜的忌惮是一样的。
而等他们全部都走了之后,谢轩然带着一群人过来,抬着小鹿少年离开,然后走到贺清心的身边,试图去抓贺清心的手腕,却被贺清心躲开了。
到如今那些宗门的仙首们一定都在激烈地讨论她身上的大地之力,只是接一个吻都如此强悍,若是真的双修该是怎样逆天的能力。
短时间内就像是灯下黑,没有人会关注贺清心,谢澜虽一直关注着她,但也不敢用真身朝她靠近,就派着分身来,贺清心也根本不打算在他面前伪装。
贺清心躲开了谢轩然之后,拍了拍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裙,伸手从袖口露出贺吉祥,贴在自己的脸颊边上使劲蹭了蹭。
心里夸赞着:“真是阿妈的好大儿!”
贺吉祥欢快地叽了一声。
而贺清心就像之前一样,视线轻飘飘地从谢轩然的身上掠过去,绕过他朝着浮云岛的方向走。
谢轩然这一次不会轻易放过贺清心,直接抓住贺清心的手腕,十分的霸道。
贺清心回头看他,谢轩然眸光冷厉,那是通过真身谢澜透过来的能烧毁一切的怒火。
只不过谢轩然开口,就让贺清心笑了。
因为谢轩然用这种要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说:“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好吗?你跟他又是怎么回事?”
“那你不是没答应吗?”贺清心语调轻飘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找别人。”
“你将我……将我父亲气成那样,还敢找别人?你是不打算在这山上待下去了吗?”
“威胁我?”贺清心说,“你父亲如果赶我走的话,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扫榻以迎。”
“再说我和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撒手!”贺清心用上了贺吉祥的能力,直接把谢轩然的手弹开了,还扎了他一下。
谢轩然虽然被弹开两步,却又很快上前拦住了贺清心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再这样我可要喊抓淫贼了!”
贺清心现在对谢澜没什么耐心,而且她已经饿了,这都晚上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饭还没吃呢!
而且她这一天容易吗?装少女情窦初开,装着羞怯躲闪,最后还要把人给骗出来,还要接吻传大地之力,行程很紧的。
折腾一天了很饿的!
贺清心本以为谢轩然还是要教训她这个那个的,结果谢轩然开口竟然说:“你不是说要跟我好吗,我答应。”
谢轩然看着贺清心,眼神那冰冷又浓重的怒火和妒忌之中,夹杂了无法忽视的炙热。
“我答应。”
贺清心愣了一下,是真的惊讶到了。
但是很快贺清心反应过来之后,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我可去你爹的透明火焰擎天柱吧!”
她可是一个炮灰女配,这本书可是有女主角的,而且谢澜是个修无情道的。
谢澜疯了?
现在已经开始操纵分身谈恋爱了吗?
肯定是又想骗她。
贺清心撇了撇嘴直接说:“哦你说那个呀……不好意思,过了时限了。”
“我当时说那话的时候,就是我当时的那种想法,但是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
“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而且我喜欢的人脖子都已经断了,我现在跟你在一起,那我岂不是一脚踏两船?”
“再说了,我看你也就那样吧。”
贺清心到现在手里竟然还抓着扇子,在自己脸边上摇了摇说:“我当时和你私奔就是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知道了什么样的男子才是真的值得喜欢的。”
“让路让路,我要回去吃饭,吃过饭之后还要去医药堂里看乌灵。”
贺清心说完就绕开了谢轩然离去,假装没看到谢轩然眼中山崩地裂一样的情绪。
贺清心对此表示十分的淡定,谢澜只需要重新抽了几个小娃娃然后捏碎了,明天早上又是一个冷面的道门尊长呢。
这一次谢轩然倒是没有来追逐贺清心,他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操纵的木偶,眼里面的火焰恼怒还有痴狂,全部都渐渐暗淡下去。
而谢澜的本体此刻正在焚心殿之中,不断的剥离着他的情绪,不断的捏碎。
聚灵池旁边摆了一群小娃娃,全部都形态各异,有的愤怒有的癫狂,有的痛苦有的难过,有的在泣泪成珠,有的表情恐惧。
好像众生百态。
一个人的七情六欲能有多么的浓烈?
谢澜趴在聚灵池的旁边,一直在剥离着,一直不断地碾碎,整个水池已经彻底变成红色,甚至有一些脱落的鳞片漂浮在水面上。
而谢澜就这么泡在血水之中,伸出一双湿漉漉的,兽化之后的纤长手指,带着尖锐的指甲磨过自己的唇边血迹。
捏碎这些七情娃娃,并非没有任何的影响,每捏碎一个都像是从身上活活挖掉一块肉。
谢澜并不害怕痛苦,可是他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却没有办法彻底将胸口里面翻涌的情绪掏空。
有时候或许能有短暂的平静,但只要他想起他的小妻子,想起她畏惧躲避的眼神,谢澜心中那种痛苦撕裂一样的挣扎和独占欲,就会去而复返卷土重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剥离,一遍又一遍地重生,这样自残一样的剥离,一直持续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
可是谢澜没有办法不想她,就像谢澜捏碎了自己的愤怒和残暴,捏碎了独占欲和想摧毁一切的摧毁欲,却始终没有动那一排排神情各异,但是无一例外眼中痴迷的小娃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可是在他尝试捏碎的时候,每捏碎一个,心脏就会承受一阵剜心一样的痛苦。
而谢澜在这边死去活来的时候,贺清心跑去吃饭了。
今天晚上八个菜,各种灵兽肉和时令的蔬菜,李福禄还有贾斌专门跟贺清心吹嘘,说从上一次袁启林指导过他们之后,现在后院的那些菜的长势像疯了一样。
“青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贾斌满面红光,“什么时候让你家大伯再来山中一趟?这次不让他下地干活了,让他站在边上指导指导就行。”
贺清心摇头说:“他不是我大伯,是我爹。”
“啊?”贾斌的表情有一些滑稽。
明明上次那个袁启林说是宗主夫人的大伯……这怎么还变成爹了?
贺清心也没有过多解释,吃得饱饱的,手撑着桌子喝着牛乳,和一群老哥哥们胡天侃地。
根本没看出任何情郎的脖子断了会有的伤心和难过。
至于去医药堂看小鹿少年,不可能去的。
贺清心又不是真的喜欢那头小鹿,一个被捏出来骗她的娃娃,完全不值得她投入什么感情。
贺清心和一群人吹完了牛皮,正准备回自己的封灵宫,就听到外面传过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有个人喊道:“快点儿哈!就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无论你找谁都没有用,云栖宫内不养闲人!”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不修炼还往后山跑。看你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又说不清楚你手里的东西是哪来的,说不定就是在哪个弟子那里偷的……”
“东西我们肯定不会还给你,到时候还要放在雷鸣岛上,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弟子来找,如果真的是你偷的,就算你下山去我们也会把你找到!”
“真的是,一个外门弟子哪来的这种上等丹药?”
“我说过了,是宗主夫人给我的。”
屋子里面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纷纷抬头张望,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看热闹。
贺清心和一群做饭的五大三粗的大叔们一起出门,扒在门口朝着外头看。
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围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修士,天色已经黑下来,可是云栖宫路上有非常多的长明灯。
所以还是能看得很清楚,跪在地上的那弟子身上穿着外门弟子服。
“你少放屁!谁不知道那宗主夫人现在天天忙着和高境弟子们一起听讲道,之前你屋子里根本没这个东西!”
这个人说完之后眼珠转了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咳了一声,但是也没有人纠正他。
他是外门的一个管事的,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搜罗这些外门弟子的屋子,找到好东西就据为己有。
这一次找到了一瓶上等的丹疗伤丹药,肯定是想据为己有,但是这个不上道的狗东西,竟然死活不肯给他!
那就把他逐出外门,反正他在外门已经好多年,修为毫无建树,根本没有进入内门的可能,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内门的弟子。
没人给他撑腰,自己就算把他搓扁揉圆,他也无处喊冤。
现在把东西没收掉,再把他赶出云栖宫的外门,到时候送不送雷鸣岛又有谁知道呢?
这个外门的管事长得也是一副俊朗的相貌,只不过眼中透出的邪气还是能够看出他这人心术不正。
而跪地的那个外门弟子被推推搡搡,被一群人围着辱骂,侧脸看上去竟然没什么变化,腰背也很笔直。
仿佛已经放弃了让这些人信他的说法,沉默了片刻,语气仍然很好地对众人说:“我就只说几句话。”
“我看你干脆就直接滚蛋,这饭堂里面的位置已经满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留在饭堂里面帮忙!”
“你说你年轻力壮的还有一点修为,下山之后随便找个城镇给人家看家护院镇宅除妖也能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偏偏要留在云栖宫?”
“你根本就没有做内门弟子的资质!”
“留在这里做饭,到老了还不是一样要被赶下山去!”
那外门的管事虽然见到内门的弟子总是点头哈腰,但是在外面的时间久了自觉高高在上,也能欺负住一些人。
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说完这些话之后,冷哼了一声,又嘟囔了一句做饭没什么出息。
看上去是在劝说那个跪地的外门弟子,实际上就非要把他赶出去不可。
而这时候趴在门边上看热闹的几个壮汉大叔还有贺清心,表情都是变了又变。
毕竟这群大叔就是他口中说的“年纪大了要被赶下山”的那一群人。
几个大叔其中一个指着那外门弟子说:“啊那个人我认识!在外门好几年了,修为不上不下的,但是干活很麻利,来我们这里还帮忙过几次呢……”
“我就只是说几句话而已。”那个跪在地上的外门弟子重复道。
那个拿了人家上品疗伤丹药的管事又是一声嗤笑,但总算是没有再拦着人。
他虽然人在外门,但好歹也是个管事的,他要是不想让这个外门弟子留在门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门路,那几个做饭的老东西难不成还能跟他对着干?
下山买菜不用他们外门弟子吗?
这管事的扬了扬下巴示意让地上跪着的人起身。
强占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安了一个偷盗的罪名,任谁摊上了都会激动会愤怒。
可是那个外门弟子起身之后轻轻抖了抖衣袍,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愤怒和不甘,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句。
转过身就朝着饭堂这边走过来。
而等他站起来转过身,几步快走到贺清心面前的时候,贺清心才认出了这个人。
她靠在门口抱着双臂,看清了人之后疑惑地出声:“辛……良平?”
贺清心记人脸的能力有一套,很快就认出这个人之前帮她去过一次灵州岛,给贺清心介绍了很多的灵兽,最后替贺清心选了两只雪里站作为宠物云养。
当时贺清心对他印象还挺深,因为这个人四平八稳,说起灵兽来头头是道,说话声音也很温厚,非常容易让人有好感。
而此刻他刚刚从地上跪着起身,被人羞辱过后,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愤愤不平,还是那一副温良端庄的样子。
贺清心微微挑了一下眉,越过他又看向那些外门的管事和他身边站着的狗腿子们。
莫名觉得辛良平好像一个无论受了丈夫怎样的羞辱和冷漠,都要维持着自己体面的高门夫人。
“见过宗主夫人。”辛良平开口,依旧是那把听了就让人心中平和,心情舒畅的好嗓子。
然后贺清心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辛良平走到贺清心的身边,对着贺清心点了点头之后,又对着贺清心身边的李福禄说:“李叔,能不能让我留在饭堂里面做事。”
“我不要银两,也不会分零食和各位的份例,我只是想留在山中。”
辛良平说着直接对着李福禄鞠了一躬,李福禄搓了搓自己的脸,又搓了搓自己的手,看了看朝那边眼神非常不善的外门管事。
小声的说:“这……这我也不好留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外门的管事为何与你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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