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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数不尽的情话好像只属于床，属于沙发，属于卫生间的水池。
可从来不存在他们的现实之中。
季行烟一直以来有意避开相关的“敏感”的话题，认为只要不说，徐霁就一定感受不出来。
“那些话有那么重要吗？”
“有。”
季行烟的脚步顿住了，她回望着星空点点下的男人，他在这件事上明显并不沉着，她犹豫了，可是她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注定是存在着欺骗和隐瞒的——
要直白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她执行系统任务的一环而已。
和其他任务没有什么不同的。
她该怎么说，该怎么做，去证实这个世界的虚假，去陈述一个系统的存在。
这不现实。
于是，她能做的依旧是勾起他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去那里的大床上，他们“互诉衷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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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舍不得五百万的第四十六天
◎play的一环◎
那个时候, 季行烟一直在想，她幻想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欢乐能够令徐霁将诸多问题抛之脑后。
她想，一定是她太天真。
一盏红酒, 一场欢愉，还不足以将这些遗忘。
反而一切都演变成了向她拷问时的利器, 比如, 眼下，酒店的大床上两人正欲抵达彼岸, 却在潮浪澎湃之时，他隐忍而又克制地放缓步伐。
对这一切变得无比渴求的人, 不再是徐霁本人, 而沦为了自己。
“说不说？”
这已然不再是一声亲昵的渴求了，而变成了一场赤luoluo 的威胁, 季行烟的声色又几分迷离, 却又在敏感的边界上始终保持着清醒, 她只字不提系统的破事, 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走到这一步的。
美色当前。
季行烟心上的弦松动了几分。
“也不是不能讲。”
“总之, 人人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我未必是出于真爱走向你，”她抵触至他的下巴, 经不起砥砺和摩挲, 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可我现在必然是出于爱你。”
最后那句话，说来诚恳。
以小鹿般清纯而并没有攻击的眼眸说出这一些的时候, 不论她具体透露了多少, 哪怕流露出一丝的真情, 也足以令徐霁疯狂整个夜晚了。
……
在这个世界唯一变得不开心的大概只剩下系统了。
甚至于它在想之前自己下达的那些指令, 以及某个女人最初的吞吞吐吐，到最后的真情流露，一切都太过于自然，以至于像极了爱情的模样。
但系统很不自在，它在想怎么有种感觉自己也变成了play当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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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搬出来住啊？”
看出徐尧天极为不自在的云敏，亲手安排了这一切的云敏此时却表现得十分意外，“奥数竞赛？难怪了。”
云敏面上十分同情对方的遭遇。
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替烟烟解决掉这个后顾之忧。
“不过，青春期的男孩子也该出来学着独立了？”
徐尧天板着脸，表示对这件事不愿意多提，“你的课后作业，全部都写完了？”
“没。”
云敏垂下脑壳儿，原本兴奋不已地欣赏着徐尧天脸上的铁青，这会儿愁眉苦脸的人也变成了自己，“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
虽然这话听上去挺像是徐尧天的示好，但可能实在是听多了，耳朵里都起了茧子，云敏着实听不下去，恨不得撒腿就跑。
可是，既然就已经说了顺路了。
云敏这会儿还真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同徐家的大公子一起去打工。
她转而又多加吹捧，好让那人早些离开自己家，“你想想，你这么年轻，条件也不比别人差，你出来打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学会独立吗？难不成是因为脑子有病，肯定也是为了自我的成长吧……”
她叨叨絮絮说了这么一圈，可惜对方是一点没有听进去。
徐尧天干脆道，“我就是脑子有病！”
这下，云敏终于无话可说了。
可是，在徐尧天看来，他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一门心思出来打工，结果现在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听说这一年还会有史无前例的大雪，说实话，他完全可以躺在属于自己舒适的摇摇椅上，不过，可能是闯进游乐场打卡的那一刻起，他又见到了熟悉马哥，总算明白他体验不同生活的意义来。
马野川却消瘦了不少。
虽然不至于疏远他们，但他也支支吾吾，有些话避而不谈。
徐尧天放缓了脚步，迟疑道：“马哥，你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马野川摇了摇头，继而一言不发地走向了海盗船，这会儿徐尧天的智商可能就派不上用场了，倒是机灵如云敏，一把抓住了他，不让他不管不顾地问下去。
语气打破砂锅问到底，当然山人自有妙计。
“你干嘛？”
“等会儿，我俩偷偷跟着他下班一起回家，不就得了？”云敏真不知道徐尧天是怎么长大的，但大少爷无忧无虑是肯定的，“你这会儿，不依不饶地追问，大概率也问不出一个结果来着。”
徐尧天好似从来不认识眼前的云敏一样，他硬是愣了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这一回的兼职，徐尧天本人也不是这么走了。
他在想云敏……不对，是马哥遇上了什么事，他在天大的事情，如果告诉自己父母的话，或许也是分分钟可以解决的事。
云敏对整个游乐场也已经很熟了，她不需要任何人带路，已经知道各个玩转的最佳路线往哪里走，以至于她刚刚给一对小情侣带了路。
她穿过花丛边上的石子小路，迎着对面的娱乐设施指了指，对方情侣感激不尽。
漂亮的女孩子非要回赠她一个礼物。
怎么说，虽说她已经强调很多遍“自己没有男朋友”了，但是对方说自己能看塔罗牌，觉得她日后一定会有，硬是将镶嵌在一起的两个钥匙扣送给了她。
握在手心，还挺硌手的。
毕竟，自己已经“失恋”了将近一整个秋天。
她又回望了不解风情的徐尧天一眼，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发传单，学霸就是学霸，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这不好一会儿没人，也不知道自己偷懒休息一会。
云敏对待徐尧天的情感顿时多了几分复杂。
她强压了下去，等到徐尧天同学下班的时候，她又变成了没心没肺傻笑的云敏，调笑着观赏大少爷打完工后的疲惫。
“走吧。”
她没忍住，边走时递了张纸巾。
少年和少女的步伐在一起同步起来，却都变得鬼鬼祟祟，可能是马野川被最近的事分散了不少的注意力，这还真没有注意到这大晚上跟踪自己的朋友们。
“你们怎么会来？”
比起惊喜，少年的窘迫显露在脸上。
租用的车库里没有煤气，电磁炉的功率也太小了，端着砂锅煎药的马野川很明显没想到徐尧天会亲自到这种地方来。
这次，他不得不坦诚道，“我奶奶生病了，我给她煎药，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去里屋坐一坐。”
车库里还亮着昏暗的一盏日光灯。
徐尧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云敏抢先一步，“好啊好啊。”
云敏屁颠屁颠地走进人家的车库里，对着一边架起来的蚊帐赞不绝口，没过多久，又和人家奶奶聊上了，而徐尧天也趁着这空隙了解到马野川奶奶的病情。
“都是老毛病了。”
“反正都治不好了，要怪就怪我，还要拖累这孩子吧。”
“胆结石，也没有被的毛病，就是最近发起来，夜里有点疼而已。”
老奶奶对着他们年轻人的目光很是慈爱，也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和她一个老太婆去攀谈，她起身去拿家里的苹果，有两个邻居给的红富士她一直没舍得吃。
这不，家里已经来客人了吗。
她徐徐站起身来，对着晚辈的关心很是高兴。
马野川虽然父母离异后又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本身就是工薪阶层，自己生活也是困顿，更别提赡养老人，反而是他自己一个人出来打工之后，自然而然将照顾奶奶的责任承担起来。
“奶奶，您别见怪，”徐尧天也在这时站出来，他对着那个并不光洁，可以说是早已皱巴巴的苹果直接硬啃了起来，而教会他这一切的，让他学会接地气的也不是别人，而正是坐在小板凳上的云敏，他郑重其事地咬了一口，才和老人家开口道，“我是马野川特别好的朋友。”
徐尧天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我刚刚给您预约了江城的一个专家的私人门诊，我已经付好了门诊费，到时候让马哥陪您再去检查一下吧。”
老人连声拒绝，生怕麻烦了川川的朋友。
“你的年纪还小呢，能有什么钱？”
“我一个老婆子，稍微忍一忍就不疼了。”
原来，人们也是这样生活的，自以为在父亲那里受了几分气的徐尧天却发觉众生皆苦，人人忍耐的苦难与他相比较，他的简直不值一提。
这时候，马野川煎好了药，捧着砂锅又折了回来。
他也是和他奶奶一样拒绝着徐尧天的安排，他这才和别人认识了多久，就想着利用别人家的关系，马野川觉得自己如何也过意不去。
云敏负责打岔，和老太太又重新聊上了。
而徐尧天则迎着寒风，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放下药碗的马野川。
“你是怕还不起吗？”
徐尧天感觉出来了，他这个人却是不擅长人情来往，所以就算说这些的时候他真情实感，“马野川，我想我们算得上朋友。”
马野川呆愣在原地，徐尧天请的鼎鼎大名的教授他当然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号，可是，平时是高价预约也约不上的，他犹豫再三，吐露道，“可是，天天，我真不想亏欠你们，你和你们家人都离我们太远了。”
“谁说要请你的？”徐尧天一字一句道，“我爸爸正好和这个肝胆专家的叔叔认识而已，我给你介绍一下，至于之后买药的花销，还得交给你自己。”
“当然该我来。”
马野川脸涨得通红。
徐尧天或许是不知道，这样一个常年在外开会的专家有多难约。
他感激还来不及，医药费肯定是要他来的。
“如果不够的话，我先给你垫，”徐尧天一手搭在自己好兄弟的肩上，也就是轻轻这么一碰触，徐尧天也感觉到自己以往的清高，现在他和马野川，和许多人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他再也没有了一个人只会做题的无聊感，徐尧天深吸一口气，傲娇道，“大不了你之后再还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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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舍不得五百万的第四十七天
◎“当小三可不好。”◎
忙活了一整天, 徐尧天终于回家了。
虽然这个姿态有点趋于成年人，在外奔波一整天，但是少年的步伐从迈入家门的那一刻起, 就变得明快起来，甚至于他自己本人也没有感受到。
结果发现家里空荡荡的, 有且仅有自己一人。
其实还有个破系统。
也正忧郁地回到了徐家的大宅, 它频繁望着天天，想来自己也没有理由亲眼目睹酒店里的一幕幕, 它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被徐总那灼热猩红的眼所赶走——
它想，这个家或许还有个落单的小孩和他一样。
承受着这些年以来突如其来的冷遇。
它觉得天天更像是外放的自己, 将作为系统的它无法表露的情绪一一展露, “爸，妈, 你们在晚宴上逗留了这么久吗？”
都快忘了回家。
如果没有看错时间的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宴会非要把人留到现在, 莫非真是遇上了热情好客的东家？
可按理说, 也不应该到这个点啊。
“妈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天天啊。”季行烟拖长了语调，鬼知道她在扯什么东西。
这个眼前的狗男人把手机堂而皇之交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说不来谎, 就让她这个当亲妈的人去诈骗？
“天天, 今天你何叔叔他们几个都在留人，你爸打牌也正在兴头上, ”说这些的时候, 季行烟明显不自在地在酒店的大床上换了个姿势, 重新端正地坐好, “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
“妈妈您何不单独回来？”
说话的同时，徐尧天下意识感到了后悔，云敏之前好意提醒他的话不绝于耳，可惜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季行烟的笑容变得愈发僵硬，“这样不大好吧，其他太太们也都陪着她们丈夫来着……”
她说着说着，就莫名心虚起来。
季行烟发觉这个老男人是真的坏，在床上倒是一一交付，只不过在孩子面前就巧妙地推卸了他的责任，毫不留情地顺手丢给了她，她甚至也察觉到，徐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自己说谎的模样——
仿佛她越是因为害羞涨红了脸，他就越是高兴难耐。
“你故意的，对不对？”
这话压根儿就不用问，很明显，徐霁他就是故意的。
“看我煞费苦心，编造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谎话，你很高兴，对不对？”
“徐霁，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无耻的一个人。”
“对我太太，”徐霁难掩眼底欢愉，“我愿意无耻至极。”
季行烟对着他这副坦荡的样儿彻底无语了，她知道这打发的话都已经说完，后悔早已来不及了，“下次不来酒店了。”
她腰酸背痛得这么厉害，还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遭的罪。
她当然也承认，自己明明有短暂的享受瞬间，但男人的故意落在她眼底，十分讨人嫌。
“我们这样形象很不好。”
季行烟随意扯了条毛毯，就往自己的身上挂，但她并不知道，最为普通条纹的一条毛毯挂在她身上，也是足以惊艳四方的。
她美得动人心魄。
尤其在一场欢愉过后，她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她忿忿不平地瞪了某人一眼，柔软的毯子去被某人扯过了另一脚，徐霁的眸光完完全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好似在无数个深夜都是如此，“你这是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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