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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玛丽，她们只要死去，都会被起源回收进起源之墙。你和你的傲罗姐姐相约短途游时，应该已经见到了她。”康斯坦丁拉开椅子坐下：“否则你们俩根本回不来，不是吗。”
蝙蝠侠听得不甚明细，但他知道康斯坦丁说准了眼前这个小起源之前的经历。就在刚刚，夏洛特・苏的杀意不加掩饰地冒了出来，让会议室中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你知道得很多，”夏洛特带着恶意地说：“果然宇宙越堕落，黑魔法师才会越精明。”
“感谢夸奖。”
康斯坦丁并不像是被攻击到一样：“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一旦我们的多元宇宙不保，那么黑暗军团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你们的多元宇宙，甚至起源之墙。”
“可是打死他们很容易。”夏洛特老神在在地说：“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全都被消耗掉，然后把黑暗军团摁死在黑暗多元宇宙中呢？”
“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康斯坦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如果狂笑蝙蝠真的是某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你根本杀不掉他。”
他身后的蝙蝠侠愣了一下：“什么？为什么，康斯坦丁。”
“这是‘起源’降临人世前，给自己下发的限制，又或者说，这是基因的诅咒。”康斯坦丁说：“无所不能的‘起源’，哪怕能够杀死世间万物，但惟独无法伤害给予自己生命的血亲。”
看着脸色很差的夏洛特，康斯坦丁恍然想起了对着自己施法却被击飞出去的小公主。那时的夏洛特才刚学魔法，有着一股别人看不出的好胜心，每一个魔法都要发挥出最强的效果才行。
但如果对面的人是父母，她却施展不出来，而且只能被反噬。
“爸爸，我根本不会伤害你。”他的小公主曾经悄悄对他说：“可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呢，爸爸。”
那个有些委屈的影子和眼前桀骜的女孩儿重合，他忍不住在想，哪怕是同位体，原来也可以截然不同。
“但我想，我们还是会有相似的地方的，爸爸。”
那是夏洛特分娩前，给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会愿意为了我们深爱的人和世界放手一搏。”
湛蓝色的眼睛不知不觉带上了一层水汽，夏洛特看得一惊，刚刚那股被拿捏的怒火稍微散去了一点。但接着，康斯坦丁笑了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将狂笑和他背后黑暗之主的战争困在黑暗多元宇宙是最划算的。因为一旦狂笑的手伸到光明宇宙，接触到了起源之墙，那么你们终归还是要为了守护起源之墙和他们一战。”
因为，她们的妈妈就在起源之墙内。
夏洛特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答应了会先考虑一下。
“我也要和爸爸还有姐姐商量一下。”她有些骄矜地说：“当然，蝙蝠侠多半是会倾向于帮助你们的。”
蝙蝠侠能听出她话里是趋近于同意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夏洛特挥挥手，表示自己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于是将这两人都请了出去。
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夏洛特眼睛转了转，拿起刚刚的pad划拉了两下。
下一秒，她就不见了。
“封锁好现场，一切都要等GCPD同意后再开放。”
露塔斯留在直播的现场，将一切物证都整理好后吩咐着身旁的那些工作人员。她看起来很不愉快，声音也冷冷的。
一个转身后，她赫然发现，周遭黑了下来。
“你好啊，奥・古。”
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性出现在了她身边：“我有很多问题。”
她拉下帽子，露出夏洛特的脸。
“你能回答我吗？”
第174章
“你问。”
露塔斯并没有拒绝，在看到来人的脸时，她心里便有猜测，而且她很明白，眼前这个人忽然出现，又能一瞬间将她拉入一个异次元空间，显然有着她无法反抗的实力。
“你倒是很聪明。”
夏洛特哼了一声，眼睛转了转，问：“你和她关系很好。”
“我曾经在夫人家寄养了一段时间。”我们是……家人。”
露塔斯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毫不犹豫地说：请问夏莉，她现在还好吗？“
夏洛特挑了挑眉毛，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夫人？”
“玛丽夫人。”露塔斯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这个名字，眼前颇为骄傲的夏洛特眼睛亮了一下。
“妈妈，”她问：“这个世界，她是什么样子的？”
“……”
露塔斯有点意外，却又觉得这……很夏洛特：“夫人精通黑魔法，在下降头这方面嗯，颇有所长，据说在东南亚能止小儿夜啼。”
露塔斯在“说真话”和“不折损玛丽夫人的名誉”之间小心斟酌：“她和康斯坦丁先生很早有了大姐，然后花了很大一笔钱在追杀他上。”
夏洛特眼睛更亮了：“酷！”
露塔斯：……
这人也不是什么凡人。
本以为要面临一场拷打式的审问，但最终露塔斯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在伦敦时住在康斯坦丁家的日常，包括但不限于夏洛特和大姐、大哥的日常，玛丽夫人看似恬淡的外表下如何面目狰狞地给刺客联盟整活，还有……
“狗？”夏洛特有点意外：“你们你们这个受气包她养了六只狗？”
“是的，六只狗。”露塔斯回：“是大姐带夏莉去领养的。”
夏洛特暂停了一下，又问：“这六只狗都叫什么名字？”
露塔斯不明所以，还是张口就报出了小狗们的名字：“威尔、莱昂、莱特、托比亚斯、布莱恩和――”
“――阿瑟娜。”夏洛特接口：“这真是完完全全的抄袭。”
“这是夏莉自己想的名字。”露塔斯不太高兴：“她想了60多个，最后抓阄抓出来的，没有抄任何人。”
不知为何有些生气的人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很关心她。”
这个人是在故意惹毛别人吗。
露塔斯有些躁动地想。
“但我见了三个人，你是唯一一个问她会不会好的。”
夏洛特此时长出一口气：“我相信你把她当做家人。”
说完，她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虚空之中，就仿佛那里有一把椅子：“我也相信妈妈曾经抚养过你，所以，我可以向你完全解释清楚魔法置换的原理以及她现在的绝对安全。但同时，你也要回答我的许多问题。”
“蝙蝠侠刚刚是跟着夏莉走的，”露塔斯问：“你没有和他确认过吗？”
“蛤，蝙蝠侠。”夏洛特扁扁嘴：“我从他身上学习到了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别太相信他。”
哇喔。
你姐姐是有态度的。
露塔斯这么想。
三言两语，夏洛特就已经解释清了所谓置换魔法背后的血缘规则以及她当时所在位置的绝对安全。露塔斯并不质疑，因为这个人的脸和气势说明很多问题，也因为她感觉出了来人对夏莉的一些不加掩饰的恨铁不成钢。
“我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黑魔法的威压。”夏洛特摊手：“地狱的空间被她随身携带，按照你的说法，这帮人，竟然伤害了阿瑟娜――”说这话的时候她在咬牙：“――而她竟然没有把地狱之门打开，把里面的魔鬼放出来，而只是让它和人间有了一丝重合！”
露塔斯：“她不会的，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放纵会带来灾难。而且，无论是夫人，还是康斯坦丁先生，还是他们家的兄弟姐妹都在告诉她，魔法的天赋应该用来被做善事，而不是像我一样用来杀人。”
夏洛特一怔，失笑：“可妈妈不是，还让人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啼吗。”
“夫人不一样。”露塔斯下意识地争辩：“夫人连下243道人头降，制止了当时东南亚毒・枭向东亚扩张的趋势，让当时因为经济不好而迅速扩张的毒品市场得到了有效遏制，这是一种……积德行善的行为。”
夏洛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可是刺客联盟的杀手。”
“可那是事实，即便我是刺客。”露塔斯说。
气氛悄然安静了一会儿，露塔斯一直没有变，她看着面前那个姑娘眼神千变万化，最终变得眼泪汪汪。
“我妈妈也打击过国内的毒品原料，”她说：“她就是因为这个被杀的。”
因为这个，夏洛特说了很多。
很多光明宇宙的事情。
在光明宇宙，每个托生出来的起源化身都因为能力的恐怖在未成年前被世界意志追杀，绝大多数活不到18岁。因为孕育起源化身所带来的厄运，许多母亲堕掉了腹中的孩子，在66个多元宇宙中，只有她们的母亲一个人，从来没有因为可能的威胁而退缩。
因为这样的母爱，玛丽被起源认定为了现世中的母亲，每一个地球的玛丽死去之后，灵魂都被起源之墙收进了起源之墙内，化作起源的一部分。
“妈妈并没有真的死去，她只是变成了永恒。而我们作为起源的化身，当我们死去或者决定死去的时候，我们也将回到起源之墙内丰荣起源对墙外世界的认知，然后……和妈妈再见面。”
夏洛特托着下巴说：“你可以这么告诉她，无论她的亲生母亲有没有在这个黑暗多元宇宙中存活。哦对了，我们那边有一个世界，妈妈还活得好好的。”
“我会转达的。”
露塔斯应承下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话这么跳脱。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在水面之下还有陨落的宇宙，而且在这些个宇宙中妈妈也是这样伟大，没有放弃我们而已。”
夏洛特一眼看穿了露塔斯的内心：“莫名其妙被拽到这里，然后给我甩了一大堆烂摊子，我感慨一下都不行啊？”
我又没说不行。
露塔斯眼皮一跳。
而且这又不是我的错。
安静片刻，两人对上目光。不过几息之间，露塔斯就明白，她脑子里想什么，对方全都知道。
“我的确可以读懂你，只是，听别人说出来感觉是不一样的。”夏洛特有些怅然地说：“当你说出妈妈的过去，我感觉她就还栩栩如生地活在你的心里。”
她摇摇头，站了起来：“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作为谢礼，我实现你一个愿望吧。”
她回过头，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深深的笑意。
“你会喜欢的。”
“你不喜欢？”
杰森拿着麦当劳过来，拿出一个巨无霸递过去。他看夏洛特毫无食欲的样子，换上了薯条，发现还不行，又换了可乐：“正常的和无糖的都有，别怕胖，你得补充点能量。”
“那我要正常的吧。”
夏洛特不想让杰森再忙活，说：“无糖的喝了嘴巴很干。”
“而且会干扰到胰岛素正常分泌知道吗！”杰森补了一句：“你减肥可千万别狂喝无糖可乐，然后忍不住旋炸鸡最后反而增重啊。这么多宇宙只有这一个笨蛋就够了。”
“她……比我大很多吗？”
夏洛特喝了一口可乐，碳酸气跑在口中炸开，让她有种神经元一起舒展的畅快。终于，她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自己有了好奇。
“大……5、6岁吧。”杰森说：“但人很幼稚，目前除了甩锅表演艺术家之外并没有特别高的成就。”
“噗。”
夏洛特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刚刚你们在吵架。”
“别提了。”
杰森有些尴尬：“这是之前那几个小混蛋给我留的烂摊子。一提起来我就火大，等他们生出来我一定给他们完整的同年=皿=！”
夏洛特一脸好奇，看着真的很想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杰森犹豫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头。
“她的故事还蛮曲折的，也有很多丢脸的事情。我可以说给你听，但就别告诉别人了啊。”
夏洛特：“好！”
杰森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最开始，是她先敲了韦恩庄园的门，声称她是老蝙蝠流落在外的女儿。”
……
暮色四合。
达米安抱着一大摞东西跑到了病房，没想到病房里很空，什么人都没有。他大惊，拨了红头罩的通讯代码，被挂掉；又剥了老蝠亲的电话，也被挂掉。
【炸毛鸟：你跟父亲偷偷背着我把人带到哪儿去了！！！】
杰森看了一眼手机，又丢回口袋里，继续用铲子挖土，向身后一抛。
现在，他和韦恩在韦恩的家族墓地，挖了一个不大但有些深的坑。
夏洛特抱着僵硬过又回软的小柯基，一直安静地站着。
没过多久，韦恩和杰森挖好了坑，一旁的管家还送来了一个临时在工坊中用振金赶制的小小的棺材。夏洛特把小柯基放在棺材里，看到棺材盖子严丝合缝地和棺体化作了一体，然后被韦恩接过，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坑里。
不久之前，她在讲完了故事的杰森面前问，她是否能把阿瑟娜埋在这里。
杰森很爽快地答应了，韦恩更是没有任何意见，还把他母亲旁边的地方给了远道而来的小狗。
阿瑟娜，再见了。
夏洛特捧起土，洒在了棺材上。
妈妈观察过了，这已经是个幸福的世界了。
下辈子，就生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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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只狗的名字，是我翻进击才想起来的
第175章
这感觉真微妙。
夏洛特一个人坐在那个崭新的小坟包前，在渐渐西沉的落日下安静地坐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像是一点都不悲伤。
或许她早就知道这个时刻会降临，所以早在心理准备好了。
准备好和以前妈妈姐姐准备好的宁静的一切说再见。
哥谭的晚风并不温柔。
天空中的水汽已经逐渐深重起来，逐渐地压在了她的皮肤上。可夏洛特却觉得，这里没有家里那么冷。
或许是因为经纬度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她在家中的墓园里只有一个人，而现在，有人陪着她。
“我以前觉得孤单的时候，会躺下，然后把脸贴在地上。”
夏洛特说：“这样我会觉得，我离妈妈还有姐姐更近一些。”
“上帝。”不远处的老管家听到这句话，意识到她发现了自己，快步走向前，将手里的斗篷盖在了她身上：“现在已经开始冷了，夏洛特小姐。”
夏洛特抬起头，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但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阿福叹了口气：“那我会在远一点的地方，随时等待您的召唤。”
阿福站得更远了一些，这让夏洛特感觉到了一点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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