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德妃妹妹好,一个孩子到底是好养些。原以为六阿哥就是弄出了些咱们女人爱用的东西,没想到万岁爷也喜欢,还赏了不少东西给六阿哥。”
说话的是惠妃,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艳羡,她膝下不光有亲生的大阿哥,还有七阿哥和八阿哥,七阿哥天生残疾不堪大用,八阿哥生母低贱也不得万岁爷宠爱,三个阿哥还不如一个六阿哥。
乌雅氏淡笑不语,明面上赏的东西不值一提,重要的是万岁爷给的四成分成,一个月就好几千两银子,日后胤祚即便是没什么大作为,靠着这些东西过富裕日子也是没问题的。
“六阿哥同太子殿下交好,莫不是太子殿下教给六阿哥的。”
第二十五章
此话一出,整个屋里都安静了不少,离得稍远的妃嫔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前面的动静,僖嫔依旧不依不饶,太子是赫舍里氏的靠山,即便僖嫔同太子殿下保持距离,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些了。
“僖嫔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乌雅氏敛去笑容,眼神锐利了许多,“太子殿下是疼爱幼弟没错,却也不会将这么好的东西随意送人,即便是太子同意,万岁爷也不愿意。”
乌雅氏直接搬出了康熙,整个后宫都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依康熙宠爱太子的劲头,这香皂也会和玻璃一样,直接放在了太子名下。
僖嫔被怼到哑口无言,总不能说万岁爷的不是,只能闭上了嘴。
天气暖和了,来串门的妃嫔也多了起来,更多的是为了来探胤祚的事,次数一多,乌雅氏也懒得同这些人周旋,直接托病不见人,为了让别人相信,专门叫了西侧殿的戴佳氏来侍疾。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天气渐热,乌雅氏的胃口变差了不少,人也日渐消瘦了,一桌子的佳肴摆的满满的,乌雅氏也只随意吃了两口菜,一碗汤,就让人把饭菜撤了。
程嬷嬷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戴佳氏,上前轻声劝道:“主子多少再吃些,莫伤了身子。”
乌雅氏含了口温水漱口,一旁的小宫女忙端着痰盂上前。
“最近不知怎么了,胃口总是不见好。”乌雅氏原本只是想称病躲清闲,没想到现在真病了。
“嫔妾瞧娘娘的脸色确实不好,不如叫太医来瞧瞧。”戴佳氏柔声道。
乌雅氏瞧了这么多日戴佳氏的面孔,着实有些看烦了,只知道一味的装柔弱,背地里却敢做出伤害胤祚的事。
“妹妹说的也对,不过若是本宫病了,给太皇太后的佛经就没办法写了。”乌雅氏意有所指的看向戴佳氏。
戴佳氏身子微僵,在七阿哥被万岁爷抱走戴佳氏就能想到了,德妃绝不会放过自己,即便知道是德妃故意针对自己,戴佳氏还是开口说:“若是德妃姐姐不嫌弃,嫔妾帮姐姐抄写佛经,也算是为太皇太后尽一份孝心。”
“玉斐,送戴佳庶妃回去吧。”
玉斐应下,叫了一个小宫女拿着一本厚厚的佛经,二人送戴佳氏回了西侧殿。
“主子,不如叫个太医来瞧瞧?”程嬷嬷也劝道。
乌雅氏摇头,自己不过是季节更替,导致胃口不佳罢了,过两日就好了。
没两日,皇贵妃已经坐稳了快六个月的胎,也恢复了每日请安,只是太皇太后那边怕吵,只让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即可。
乌雅氏便不好在称病不出去了,每日跟着大部队去承乾宫请安,一连请了七八日的安,乌雅氏的眼见着瘦了下来。
“主子,不如跟承乾宫那边告个假,您这样子奴婢实在担忧啊!”程嬷嬷小心卸着乌雅氏发髻上的珠钗,语气十分担忧。
乌雅氏摇着手中的团扇,心中却十分烦躁,不知皇贵妃近来是怎么了,人变得强势了不少,她们几人手中的宫权已经被架空了,不过成了协助皇贵妃,做了一个传话的人罢了。
“皇贵妃近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承乾宫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了一遍,搞的整个宫里乌烟瘴气的。”
乌雅氏说的是前几日,承乾宫里发现了小太监同宫外有联系,原本不过是件小事,哪个宫里太监没和宫外联系过,谁知道皇贵妃就突然发了脾气,把整个承乾宫的人都查了个遍。
这事让万岁爷也知晓了,直接下令让所有宫严查各宫是否有人同宫外有联系,一旦查到了直接贬去辛者库。
不过几日,辛者库多了不少宫女太监。
“额娘,额娘~”
乌雅氏正愁眉不展,屋外响起了清脆的小奶音,一个小团子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天气热了起来,小团子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短衫,露出肉乎乎的胳膊。
“额娘,我回来啦~”胤祚端起一杯温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然后献宝似的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食盒。
“这是四哥送的樱桃煎,可好吃了。”
胤祚拿出樱桃煎放在桌上,拿了一颗递到乌雅氏嘴边,“额娘尝尝。”
樱桃煎是最近时兴的糕点,樱桃不易保存,果期也短,所以糕点铺子把樱桃做成了糕点,即使卖出高价,还是供不应求。
乌雅氏皱着眉吃完了一颗,一旁的程嬷嬷忙倒了杯温水递给乌雅氏。
“崽崽你自己吃吧,额娘有些不舒服。”乌雅氏捂着嘴,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樱桃煎是酸甜口味的,乌雅氏平日里还挺喜欢的,今日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樱桃煎太酸了,整个人都不舒服极了。
乌雅氏站起身来,扶着程嬷嬷的手准备去里间休息,还未走两步,乌雅氏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失去意识前听见了儿子焦急的呼唤声。
“额娘?额娘你怎么了?”胤祚眼睁睁看着乌雅氏倒在榻上,任由他怎么叫都不醒。
“来人,快去叫太医。”程嬷嬷抱着乌雅氏,焦急的喊着。
屋外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几个力气大的宫女抬着乌雅氏进了里间,将人安置在床上,叫太医的,端水的,给乌雅氏擦拭额头的,几个宫女在床前忙碌不已。
胤祚趴在床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问程嬷嬷:“嬷嬷,额娘怎么还没醒?”
程嬷嬷忙安慰道:“六阿哥别怕,一会太医就来了,主子会没事的。”
程嬷嬷说完,忙让玳瑁把人带出了房间。
一刻钟后,太医急匆匆赶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康熙和皇贵妃,康熙是恰好碰到了去叫太医的玉斐,皇贵妃则是听说乌雅氏是吃了四阿哥送去的樱桃煎才晕到的,急急忙忙也过来了。
康熙一进去就看见蹲在寝室门口的胤祚,小小的一个蹲在角落里,哭声细细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阿玛?”胤祚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抱在怀里,胤祚看见康熙,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阿玛呜呜呜…”
“别哭了,你额娘会没事的。”康熙干巴巴的安慰。
胤祚趴在康熙肩头,哭泣声渐渐变小,胤祚刚来这里,便是乌雅氏衣不解带照顾生病的胤祚,第一次拥有亲人的胤祚很是依赖乌雅氏,后来便是偶尔出现的康熙,宽阔的肩膀给了他些许安全感。
“小六别哭了,我让你四哥来陪你。”佟佳氏拿着帕子给他擦脸,柔声安慰。
胤祚摇了摇头,固执的抱着康熙的脖子不肯松手,见胤祚不同意,佟佳氏也未强求。
不一时,太医满脸喜气的出来了,忙跪在康熙面前,说:“万岁爷,德妃娘娘已有两个多月的喜了。”
康熙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又问:“德妃什么时候能醒?”
“德妃娘娘是过于劳累才晕到,再过一两个时辰便能醒,臣已经开了几副安胎药,已经让人去煎药了。”
原本处于紧绷状态的皇贵妃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只要德妃不是因为吃了承乾宫的东西才晕倒的就可以了,至于是怀孕还是其他的,皇贵妃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皇贵妃先是恭喜了一下康熙,又对永和宫的宫女太监敲打一番,让人好好照顾德妃和皇嗣。
而另一边,胤祚一听见煎药二字,立马从康熙身上下来了,一溜烟的跑去了后面煎药的地方,身后呼啦啦跟着好几个宫人。
小厨房前的空地上搬了两个炉子,两个小宫女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边守着,胤祚也有样学样的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
“六阿哥,这里又是火又是药的,您别靠这么近。”煎药的小宫女忙劝阻道。
胤祚听话的往后挪了挪,眼睛死死盯着煎药的罐子,小家伙也是看过宫斗剧的,下毒,药里加东西在剧里也是常见的。
胤祚知道额娘怀了小宝宝,正是十分要紧的时候,可惜他如今只是个普通人,没了能让人百病消的能力,连个人参须都拿不出来,年纪又小办不了什么事,只能替额娘熬药。
小家伙拿了把扇子不停的扇着火,火被扇的很大,很快便水便咕噜噜的开了,守在一旁的玳瑁怕六阿哥被热水烫伤,让小宫女拿了个木托盘来。
不一时,胤祚兴冲冲的带着煎好的药回了正殿,寝室里的乌雅氏也刚刚转醒,康熙和皇贵妃关心了几句,才带着人离开了永和宫。
二人前脚刚走,胤祚后脚就冲进来房间,让玳瑁端了药来,自己小心翼翼的递到乌雅氏嘴边。
“额娘喝,喝了就会好。”
第二十六章
乌雅氏红了眼眶,比起康熙赏的东西,她更喜欢碗里黑乎乎的药,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安胎药起了效果,乌雅氏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一扫之前的疲惫感。
又喝了两剂太医开的保胎药,乌雅氏恢复了往日的胃口,便停了药。
“本宫记得御膳房有一位擅做川菜的御厨,让他做几道川菜,剩下的让小厨房做胤祚爱吃的。”
乌雅氏近日总觉得嘴里酸酸的没味,又听说御膳房有位做川菜馆厨子,便让玉斐去御膳房点菜,一般的妃嫔每日的份例都是固定的,超出份例的便需要花钱让人做。
午间吃饭时,胤祚看着桌上近一半红彤彤的川菜,小脸蛋纠结了一下,还是乖乖吃着自己的虾仁蒸蛋。
反观乌雅氏,清淡的一概不碰,只挑辛辣的菜吃,看的程嬷嬷都有些胆战心惊。
“主子这胎看着像是个公主,这么爱吃辣。”玉竹站在一旁跟玉斐咬耳朵。
玉斐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小声些,皇嗣岂是她们能议论的,被程嬷嬷听见了,必然是要惩罚她们的。
玉竹忙闭上嘴,偷偷瞧了一眼程嬷嬷,见程嬷嬷一心伺候着德妃,没有瞧见她俩的异样才松了口气。
用完膳,胤祚拿来翻的有些旧的千字文,脱掉鞋子爬上了榻,一字一句认真的给额娘肚里的小妹妹读书。
稚嫩的小奶音在暖阁里响起,乌雅氏欣慰的看着小儿子,一向不喜欢读书的胤祚,只因为乌雅氏说了几句想让他给弟弟妹妹读书解闷,小家伙每日用完早膳便会读上半个时辰的书,才会出去玩。
“妹妹,今日哥哥就读到这了。”胤祚小心凑到额娘身边,轻声跟额娘肚里的妹妹打了声招呼。
“嘎嘎!”外面传来了大白不耐烦的叫声。
胤祚忙跟额娘说了声,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大白正守在两只稍微长大了点的羊羔身边,扑腾着翅膀阻止想要乱跑的小羊。
大白不满的啄了一下胤祚的鞋子,胤祚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一人一鹅像是下一秒就能打在一起。
玳瑁连忙制止了他们,这要是打了起来肯定会惊动德妃,乌雅氏最不喜六阿哥同大白打架,一生气就不会让六阿哥出去了。
一人一鹅气鼓鼓的撇过脑袋,谁也不理谁,玳瑁牵着两只羊羔跟在身后,刚出了永和宫,一人一鹅又亲亲热热的走到了一起。
刚至初夏,御花园的风景美不胜收,玳瑁怕小羊又去糟蹋那些奇珍异草,哄着胤祚去了小竹林。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个到这的,小竹林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几个打扮精致的女孩正和几个小宫女踢着毽子。
瞧见牵着羊带着大鹅过来的胤祚,几个女孩都停了下来,带着好奇的目光靠近胤祚。
“六弟,我们可以摸摸你的小羊吗?”开口的是九岁的二公主茉雅奇,也是三阿哥的亲姐姐。
“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安好。”胤祚乖乖的向几个姐姐问好,然后让玳瑁把小羊牵到她们跟前。
年纪最小的三公主有些害怕的躲到了乳母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头去看,两只有着柔软白毛的小羊羔正低头吃着草。
茉雅奇好奇的摸了摸小羊,软软糯糯的手感让茉雅奇喜欢极了,再加上玳瑁经常让人给两只小羊洗澡收拾卫生,它们身上时常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小羊是香的。”有了二姐姐打头,三公主也凑上去戳了戳小羊。
“炙羊肉也好吃。”茉雅奇想起了御膳房的拿手好菜。
“茉雅奇!”年纪最大的雅利奇出声制止,这两只小羊是胤祚的养的宠物,不是那些能吃的羊肉。
雅利奇看向胤祚,说出了她们的目的,“六弟,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放羊吗?”
永和宫养了羊和大鹅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宫外十分平常的东西,进了这紫禁城就有些稀奇了,养尊处优的公主们哪见过这些,即便被额娘再三嘱咐不许去,几个公主还是偷偷摸摸出来了。
胤祚十分好说话,见几个姐姐都围着小羊转,大方的把两只小羊都交给了她们,还不忘嘱咐,胤祚指着一只毛发微卷的小羊说:“小咩喜欢嫩一点的竹叶。”
又指着一只额头有几撮黑毛的小羊说:“点点喜欢吃竹笋。”
两只小羊都是胤祚起的名字,比起闹腾的大白,小咩和点点乖巧极了,除了平日里被带出来吃草,几乎都待在专门给它修的木屋里,就连看不惯它们的乌雅氏都渐渐喜欢上了两只软软的小羊羔。
“六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咩和点点的。”雅利奇一脸认真的承诺。
三个土包子没见过这些小动物,又是拔草又是摘竹叶,开开心心喂起了小羊。
“六弟,宫外好玩吗?”问话的是最小的三公主,已经八岁的三公主高出胤祚许多,低头看向胤祚,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写满了好奇。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正在喂羊的大公主二公主也看了过来,她们是养在紫禁城里娇生惯养的公主,却从未出过紫禁城,就连宫外的一草一木都未见过。
“街上很热闹,二哥还给我买了冰糖葫芦,庄子有好多小动物……”胤祚叭叭叭的说了一大串,从热闹至极的街道,再到养了不少动物的皇庄。
小家伙连着说了一刻钟,听的茉雅奇几人向往极了,雅利奇到还好,未进宫前雅利奇也常被额娘带出去玩。另外两个小的却是向往极了,连羊也顾不上喂了,聚精会神听着胤祚说出宫之旅。
一直到玳瑁催着回去,胤祚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玳瑁回永和宫。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即便每日都有小太监给小咩和点点洗澡,永和宫里还是会有淡淡的味道,乌雅氏捏着鼻子叫来胤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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