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日敦巴日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和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青年的眼角落下心疼的泪水,他无比自责,更对眼前的姑娘无比怜惜。
将命交到她手里算什么,就算是要他现在就为她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别哭啊,我不是想欺负你,”
孔四贞误会了额日敦巴日的眼泪,有些懊恼的松开了手,在额日敦巴日不受控制的咳嗽的时候心疼的拍背给他顺气,
“你若是觉得这样不舒服,那我们也可以慢慢来,我今日就是――”
她今日就是一时兴起,觉得总是循规蹈矩的没意思,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放纵一把,可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他说他没有妻子她信,可说他从没有侍寝的丫头,她原本是不太信的,不过也不是真的很在意。
他这个年纪,身边有人也是正常的,只要以后没有就行了。
可如今见他如此生涩的反应,却是有些相信他是真的没有经验了。
否则怎么会因为她轻轻的碰触就浑身颤抖呢?
现在他又哭了,好似她欺负了他一样――
不对,不是好似,她就是在欺负他。
可她也没想将人给欺负哭了呀。
“不,我没有不愿意,公主,我,我可以的。”
额日敦巴日止住了咳嗽,急急的说道,“你别生气,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孔四贞听了这话,低头轻笑,然后坏心的用指甲在额日敦巴日的胸口划了划:“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额日敦巴日用力点了点头,甚至挺起胸膛叫孔四贞能摸的更方便些。
“这可是你说的,”孔四贞再次与额日敦巴日对视,确认他的意愿,“等会儿再想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哟――”
“此生绝不后悔。”
额日敦巴日毫不犹豫的如是说道。
既然他发出了邀请,那她就不客气了。
孔四贞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却不去解开他手上的绳子,而是推着他往床榻上去。
她的力气有些大,他拖在地上的衣裳有些长,竟是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床上,孔四贞追了上去,却故意欺负他手不能动,对着他上下其手,看着他从不知所措到逐渐迷离。
涉世未深的青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任由孔四贞如何泼墨,便随之变成孔四贞想要的模样,他紧张却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公主是不会真的伤害他的。
额日敦巴日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美妙的事情,孔四贞又顾念他青涩,着意怜惜许多,叫他舒服极了,只是有些苦了孔四贞,辛苦半日,倒是没得到多少实惠。
这生瓜就是难啃!
终于累瘫了的孔四贞靠在额日敦巴日的胸口,略有些气恼的磨了磨爪子。
明明她是想占便宜的,如今却好似吃了大亏。
果然公主大婚之前要安排懂事的宫女去教导额驸规矩是有缘由的,她早经人事还这般累,若是换成个小姑娘,还能成的了事?
额日敦巴日不敢去阻止孔四贞磨爪子,有些忐忑的问道:“公主,可是我做的不好?我,我还是回去好好学学再――”
“闭嘴!”
孔四贞立刻沉下脸,“我警告你,刚刚我说的话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若敢把自己弄脏了,我就把你用网子捆了丢出去喂狼!”
刚刚她想的都不作数,什么懂事的宫女,她的人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教!
生就生点吧,反正她都已经啃了,也只能继续啃下去了。
第98章 番外――孩子们
顺治二十五年十一月,初雪骤降。
许是因为刚搬回坤宁宫还不太适应,昭宁一早起来就觉得有些头痛,便没盘头发,只是叫谨云给她编了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
这几年她养的好,头发愈发的乌黑光亮了,发量也比刚入京的时候多上许多,倒是再不用担心有脱发的危机了。
“主子,今儿果儿出宫去瞧福嬷嬷了,是谨雅姐姐到门口接的,您准备的东西,都带上了。”
谨云一边给昭宁梳头发一边说道。
福嬷嬷终究是年纪大了,即便是昭宁一直叫她住在宫里精心调养,还是在去年永远的离开了。
今儿是福嬷嬷的祭日,认了她做干娘的果儿自然要去祭拜,昭宁也准备了一些祭品,叫果儿一同带去。
说起果儿,昭宁不免叹了口气。
她身边的丫头们各有各的归宿,就连几个年纪更小的,都已经出宫嫁人了,偏生果儿至今仍留在宫中。
以前她觉得果儿年纪小性子单纯,想要多养她几年再叫她嫁人,可谁知年复一年,一直叫她蹉跎至今。
其实在果儿年满二十岁的时候,昭宁就想放她出宫嫁人了,可赐婚的旨意尚未下,那个嘴上说一定会遵守婚约等果儿出宫的书生,却另娶他人了。
果儿虽然总说她不在意那段婚约,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一直暗暗的注意着那人。
他办书孰,她偷偷的叫人送去书本桌椅;
他被恶棍无赖欺负,她偷偷的求了进宝去帮他报仇;
他父亲病重,也是她向昭宁求来了太医,却又顾及他的颜面,还叫太医伪装了再去。
可最后,他却还是等不及了,娶了一个赏识他的翰林家小姐,说是为了病重的父亲冲喜,却从未曾想过去问一问,那真正救了他父亲性命的大夫,到底是从哪里而来。
果儿说不怪他,毕竟是她不想出宫,叫他空等了许多年。
果儿还曾悄悄的去瞧过他的新妇,回来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三日,出来后,便不再提起那人的名字。
再之后的数年,昭宁总是试探着想给她赐婚,背地里想要求娶她的人家也不少,她的额娘甚至在她年满二十五岁该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大闹了一场,可她却依旧不为所动,只说想要如谨云一般,一辈子留在宫里。
可谨云还有个林升嘘寒问暖呢,果儿却小小年纪就像是心如死灰一般,叫昭宁如何能不急?
今日果儿难得出宫一趟,昭宁早早就跟谨雅说好,叫她祭拜完将果儿带回家中,见一见特意请来的几位公子,万一有哪个能看对眼呢?
不管是谁,昭宁都愿意成全。
“主子,阿哥所那边传来消息,说咱们四阿哥把二阿哥给打了。”
昭宁正在喝着粥,进宝突然进来回了这么一句。
昭宁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她儿子满打满算也就刚过了七周岁,能把大他八岁的哥哥给打了?
“四阿哥没事吧?”谨云担心的问道。
进宝摇头笑道:“当然没事,二阿哥哪能跟四阿哥动手啊。”
是啊,福全性子憨厚,一向疼爱弟妹,怎么会跟她那个小魔星动手,八成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那小混蛋欺负。
“去,问问伺候的人发生了什么,然后将祈v给我抓回来!”
昭宁气得将手中的粥碗往桌上一摔,怒道。
本就头疼没什么胃口,这会儿就更是什么都不想吃了。
她这对双生子叫顺治宠得厉害,闺女永宁是个蔫坏的,嘴又甜的很,哄得满宫围着她转,而儿子祈v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霸王,稍有不顺心就要闹一场。
以前他倒是还算有分寸,最多是撒泼打滚罢了,如今刚送去阿哥所半年,竟然连自己的哥哥都敢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把戒尺给我找出来,今儿我非得叫他长长记性!”
昭宁是当真生气了,她不强求祈v一定要像玄烨那般聪慧好学乖巧懂事,但至少也要秉性正直,懂孝悌,知廉耻,成为一个能被人尊敬的人。
如今他才七岁就敢动手打福全,若不严加管教,可还得了?
皇后娘娘要见四阿哥,阿哥所的师父们自然不敢拦着,不多时,进宝就领着祈v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玄烨。
祈v虽然小,但却不傻,当然知道他额娘这会儿将他叫来是为了什么,一进殿看到昭宁脸色不善,立刻乖顺的跪下请安,磕了头之后也不敢自己起来,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昭宁。
祈v如此,连带着玄烨也跪在他身边不敢起来。
“玄烨起来。”昭宁先对着玄烨抬了抬手,然后看向祈v问道,“说吧,为什么要打你二哥?”
祈v撅了噘嘴,只道:“因为我讨厌他。”
“啪!”
昭宁将戒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道:“他是你哥哥,你有什么资格说讨厌他?”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祈v并不服,“他整日里总是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样,好像我跟三哥欺负了他似的,还天天把他额娘挂在嘴边,满宫里谁不知道――唔――”
玄烨一把捂住了祈v的嘴,不叫他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关于董鄂福晋当年的死因,宫中暗地里流言不少,但流言终究只是流言,他们做晚辈的,没有妄言长辈的道理。
“你二哥额娘早逝,他念叨几句又怎么了?”
昭宁继续怒视儿子,“就因为他不合你的心意,你就能跟兄长动手了?那是不是我再多说几句,你也要跟我动手?”
“额娘息怒,四弟不是有意跟您顶嘴的,”
玄烨开口替祈v说话,“今日是我跟二哥起了冲突,四弟只是想护着我而已。”
祈v委委屈屈的看着昭宁不说话。
昭宁依旧盯着祈v:“兄弟间偶有意见不合,争执几句我是不管的,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我就问你,今日你二哥可曾还手?”
祈v摇了摇头。
“你二哥从小便知道让着你,但你不能把他的疼爱当做无能,你真当他打不过你这丁点大的小屁孩儿吗?他不过是懂得友爱弟弟,不忍对你动手罢了,而你呢,打了哥哥之后毫无愧疚之意,还敢这般理直气壮!”
昭宁站起来提着戒尺走到祈v的身前,指着他说道,“哪只手打的人,伸出来。”
祈v害怕的往玄烨身边缩了缩,玄烨立刻伸出双手,摊平放在昭宁面前道:“额娘,这事是因我而起,也是我没拦住,您罚我吧。”
昭宁并不理会他,而是依旧用戒尺指着祈v。
祈v小心翼翼的看着昭宁的脸色,见状知道额娘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躲,乖乖的伸出了右手。
昭宁抬起戒尺直接打在祈v的手心上,一连三下,打得祈v“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看着昭宁再次扬起戒尺还要再打,玄烨终是忍不住直接将祈v护在怀里,昭宁这一戒尺就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额娘坏!”
祈v推开玄烨跳起来,“明明是二哥先欺负三哥的,你不问情由就打人,一点道理都不讲!我,我要去找汗阿玛告状!”
说罢,竟是哭着就往外跑去。
昭宁气得直发抖,怒道:“好好好,当真是管不了了!今后不许他进坤宁宫,随便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玄烨劝道:“额娘息怒,今日之事真的不能都怪四弟,他动手打人是不对,但也是二哥挑衅在先的,还请您明察。”
他本不想在昭宁的面前说福全的不是,但见到闹成这样,却是不得不说了。
昭宁努力压着心里的怒火,低头看向玄烨道:“好,那你说,你二哥怎么招惹他了?”
玄烨垂下眼眸,回道:“二哥这几日总提起董鄂福晋,说她无辜枉死,还,还想在宫里给她做法事,叫我,叫我也去为董鄂福晋尽孝。今日一早二哥又当面说起,我不愿,就与他拌了几句嘴,他骂我,四弟是为了护着我才动手的。”
“就算是要给董鄂氏做法事,福全又怎么叫你来尽孝?”
昭宁不解。
这董鄂氏一来不是玄烨的生母,二来也没有追封,又福全在,怎么也轮不到玄烨吧?
玄烨答道:“二哥大概觉得,当初是为了救我,才叫董鄂福晋无药可医的。”
“荒唐!”
昭宁将手中的戒尺丢到地上,“董鄂氏之死与你何干,福全这是闹得哪一出?”
“额娘,当真与我无关吗?”
玄烨抬头看向昭宁,眼眶有些微红,“二哥说当日您用西洋药救了我,可却因此叫董鄂福晋没了药,所以――”
“所以你就信了?”
昭宁皱起眉头,“往日里我与你说的你都不信,福全一句没由来的猜测你就当真了?”
玄烨咬了咬嘴唇:“额娘疼我,从不许宫人们提及此事,我,我就――”
“你就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觉得是你对不起你二哥,觉得自己合该让着他,有委屈都只管往肚子里咽?”
昭宁气笑了,“玄烨,这么多年来,是我亏待了你吗,竟是叫你养成这般委曲求全的性子?你难道就没想过来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玄烨低头不语。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平日里生怕你受到半点伤害,她董鄂氏算什么东西,也配叫你委屈求全?”
昭宁笑着笑着就哭了,“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够好了,但凡你喜欢的,想要的,我都想办法叫你如愿,我不怕把你宠坏了,就怕你太过懂事委屈了自己,结果呢?你如今竟还是小心翼翼的度日,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归咎于自己!”
“我告诉你玄烨,只有她董鄂氏欠你的,你不欠她,也不欠任何人!”
昭宁抬手抹了抹眼泪,“既然我说的话你都不信,那今后就随便你信谁,我都不管了!”
说罢,她也不管玄烨哭着磕头,竟是直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内室,直接将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玄烨从未见过昭宁发这么大的脾气,想要追进去却又不敢,谨云拉了他一把,劝道:“主子今早起来就不太舒坦,脾气难免大了些,三阿哥别往心里去,主子就是太心疼您了。”
玄烨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我叫额娘伤心了。”
“主子如今正在气头上,怕是不肯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等主子消了气,奴才再叫人去请您过来,到时候您说几句软话便是了,”
谨云安慰道,“主子一向最疼您,说了些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玄烨怕进去叫昭宁更生气,只能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可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去,既是做错了惹额娘生气了,便该罚,于是干脆就跪在了坤宁宫的门口,想着若是额娘想见他了,便能赶快进去请罪。
可是他并不知道,昭宁哭着哭着,竟然睡了过去。
今日初雪,天气寒凉,坤宁宫外地面冷得很,玄烨穿得又不多,不多时就冻得开始哆嗦。
进宝从里面出来,瞧见玄烨竟不声不响的跪在外面,吓了一跳,赶紧吩咐小太监进去取厚披风来。
玄烨期待的看着他问道:“额娘可是消气了?”
进宝答道:“主子哭累了睡了,奴才正要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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