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天晚上他只捅了一刀就逃离了现场,我爸过了一个月才从医院里出来,我再没回过家。
这件事过后我就搬家了,甚至在分科的节骨眼上办了转学,联系方式我只留给了那晚受到无妄之灾的姐妹一人。这种歉意一直让我忍受她在电话里疯狂嘲笑我和鬼佬结婚的事情半年之久,乃至体贴跟进我的离婚进度。
以我未成年人的见识确实没想到他连两个人都敢动手,那晚还是我爸修了车后不放心在后面跟着我才没出事。
但是这件事情一直到我搬家三次都没有结束。
我过于敏感的神经把那个眼神刻在了脑子里,每当我提到这件事,家里总是如同惊弓之鸟,直到我爸换了个公司,举家搬到了隔壁市里,我才终于摆脱了那道视线。
我高考结束聚会的时候又被同学拉去玩狼人杀,三局过后果然变成了我被第一个投死。有几个男生企图控制局面,但架不住高中生的好胜心和表现欲,还没拿到毕业证书就多出了成年人的自尊。
我烦了,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嗦奶茶。
一局游戏还没打完,我就觉得这个空调有点冷,刚坐起来准备去找店员拿遥控器,我又感到了一阵寒意。
如影随形,附骨之疽。
我一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嬉闹非常。
后来我妈带我去做了心理咨询,我也觉得我可能有病,但是啥也没查出来。
最后他们决定送我出国。
我的故事就是这么索然无味,平凡人的艰难是白兰这种天之骄子想象不到的,但我还是喜欢做个普通人。
我缺的只是平静的生活而已,当时在大学里遇到的那些事情在我眼里其实并不算什么,留学那几年的自由生活正是我向往的普通人生。每周的例行国际长途其实确定的是家里的情况,我结婚后他们像是放心了,让我可以不用这么频繁打电话到家里,后来连视频都不打了。
我不明白白兰这个女婿到底哪里让他们满意了,是因为精准扶贫吗?
我爸妈这两人连套房子都不愿意收,还说自己很安全让我不要操心了。
面对这种反常的话我的直觉雷达却彻底失效了,只能任由老两口作妖。
这个事情我确定从来没有告诉过白兰,就算是他无聊到去把我查个底掉,也不能这么绘声绘色地描述第一现场的事情。这时候和他在说“莉莉”的故事的时候完全是两个状态,多出来了许多心理活动,整件事叙述得如同身临其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那个给我做笔录的警察。
“真是不容易啊,茉莉酱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你撒谎也没用啊。”
“……自信的茉莉酱真的很有魅力,但是我得起来工作了。”
我这时候才发现天光大亮,想起来还没让他解释基里奥内罗的事情,刚要坐起身子,就发觉身上有些不对劲。
虽然我不排斥小别胜新婚,也不觉得睡了白兰哪里吃亏,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垃圾桶。
烂掉的橡胶制品孤零零地躺在了桶底,上面一丝可疑的液体也没有。
“这栋别墅比较偏,桔梗没有买到常用的牌子,打开后我才发现。”
他肩膀上搭着毛巾,还没来得及进浴室。
“我下次会说他的,完全不好用嘛,轻轻一扯就坏掉了。”
“你可以换一个新的。”
“优秀的男人不会在这种时候破坏气氛吧,而且茉莉酱看上去也很着急哎。”
“……”
可能是我的沉默给了他莫名的勇气,他的语气越发荡漾了:“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帮忙,这间浴室超大哦。”
我抄起手边的枕头和闹钟就砸了过去。
闹钟是老式贵金属的,重重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哇!桔梗!!有敌袭!!!为什么这么快彭格列就找到我们基地了,是不是你老出去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少女清脆的声音一瞬间盖住了地上吵闹的钟声。
我从未面对过如此社死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要分两章,为了大家开心还是一口气读完比较爽吧,毕竟七千字,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中间莉莉的故事全程是上帝视角,为了大家能看明白所以用的是第三人称,其实叙述的时候白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任何心理活动。
茉莉的视角里白兰说的时候用了叙述诡计,他清清白白。
其实白兰内心比这段上帝视角黑泥得多,因为不是他的视角所以就没写了。
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释,因为尤尼还没出场。
看到这里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没有因为我的谜语人行为弃坑。我的考试上周也过了,努力在周末多写一点。更新不快的原因就是因为章节字数我控制不住,我也想早点更新,如果三千字一章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纠结了。
最后,大家只能看到尾气不能怪我哦。感谢在2022-07-20 23:49:42~2022-07-28 22:2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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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黑心资本
是桔梗制止了铃兰往卧室冲过来的动作,回来的不止他们两个人,那个在岩浆里泡澡的红头发说话了。
“电波酱,你最好不要进去。”
“不要叫我电波酱!”
“这里除了我们没人能进来,小孩子不要随便进大人的房间。”
这一听就是桔梗的发言,温和中透着一股阴阳怪气。
这两人说完,铃兰叫得更大声了:“白兰!白兰你开门啊!”
房门外这两个男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兰甚至还有心情在浴室唱歌。
外面吵得更厉害了,偶尔还有东西碎掉的声音,这时候我无比庆幸白兰还知道锁门,不然今天我和他肯定会死一个。
而我在铃兰叫喊的第一时间就条件反射迅速用被子盖住了头,整个人缩到了被窝的封印里,在黑暗中闭上了双眼,当做自己已经死了。
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困啊好困啊好困啊。
这么想着我居然真的睡着了,起床的时候连睡衣都换了一套。
醒来的这间卧室明显不是白兰的房间,连床单被罩都是新的,还能闻到晒过的味道。
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有洁癖。
他那张床上估计所有东西全被拉出去清理了,就连我也没有放过,被重新刷干净扔到了这里。
睡得太死了,完全没印象。
头好痛,熬夜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我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睁眼看到了床头柜上贴心的药瓶和白开水,刚把药片放嘴里,一股酸味直冲脑门,我的五官瞬间纠结到了一起。
我把药瓶直接扔到了白兰的脸上,他随手就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想吃就吐掉,这种药很伤身体。”
我冷笑道:“进口维C片也有副作用啦?”
他一点被拆穿的尴尬也没有:“反正桔梗也没准备,我只会心疼茉莉酱。”
“……真应该昨天给你录音。”
“太可惜了,昨天手机好像因为超炎传送坏掉了。”白兰抱着熟悉的棉花糖袋子,两指间捏着那团软软的白色甜食,玩弄了半天就是不吃。
“这个桔梗倒是买到了新的,不如我们今晚就开始录音吧。”
他和我说的绝对不是一件事!
“你是十六岁的男子高中生吗?你的脑子能不能放点正常的东西?”
我的质问令他发笑,他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终于吃掉了手上那颗可怜的棉花糖。
“这点倒是不用怀疑,就算是十六岁的我脑子里也都是茉莉酱。”
“……”
隐约觉得他好像直接把我和搞颜色划上等号了。
这就是统治世界的男人吗?
我对他的暴言沉思了三秒钟,最终得出了新的结论:“你是不是炼铜。”
“……茉莉酱你的想法好危险哦。”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带着铃兰和尤尼远离你这种人。”
“我明明只喜欢茉莉酱一个人。”
“你闭嘴吧。”
这间卧室离其他人的房间更近,白兰进来的时候就打开了门,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对话是全程公放。
直到铃兰冲进来我才发现这件事。
经历了昨晚后我已经对尴尬这件事感受不到尴尬了。
毕竟多死几次就习惯了,挺好的,我看白兰就完全不受影响。
她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进来的。
“白兰!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
少女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还偷偷伸出手去够他袋子里的棉花糖。
我都说了他炼铜。
“咦?你居然也在啊?”
她鼓着脸嚼着棉花糖,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这边,想也不想就放弃了白兰比猫爬架还具吸引力的手臂,直接爬到了我的床上。
我认为自己现在刚睡醒的姿容非常有碍观瞻,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
铃兰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差点直接趴到了我的身上。
“几天不见就多了这么多伤口。”
她睁大了眼睛,整张脸凑到了我的胸前,对着我的脖子和锁骨泛红的地方指指点点。
“茉莉,你好弱啊。这种水平还和人打架,让我看看你的匣子藏在哪里!”
沃日。
说着她就直接动手要掀我衣服,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可能是昨天夜里体力消耗有点过度,我竟然拉不动她。
铃兰还没得手就被一旁的白兰腾出手来拽了下床,她就像是一只被白兰捏住了后颈的猫,还在疯狂地喵喵叫。
“安静一点,铃兰酱。”
她受惊一般地闭嘴了。
我怀疑白兰在PUA她,每次见到铃兰都是一副黏人又张狂的模样,谁都敢来一爪子,像只护食的幼猫。
傲娇猫猫其实非常难搞。
我知道她好像相当讨厌尤尼,对我的敌意却只持续了三天不到。
这件事就连桔梗和石榴都没想到。
疑惑的两人对铃兰的表现提出过质疑,由于我和桔梗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他问的时候我只觉得不怀好意。
铃兰在池子里蹦来蹦去,差点把我也抓到水里,对着桔梗嚷道:“我也很想讨厌她,但就是做不到!”
这个问题像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恼羞成怒的样子让她又把矛头对准了我,把水溅了我一身。
她生气地拍着水:“你怎么和白兰这么像啊!”
真六t花的几个大男人听完一起沉默了。
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另外一边吃着甜食的白兰。
最后只听到石榴不甘地呢喃。
“电波女。”
“都说了不要叫我电波!”
铃兰更生气了,池子里的水被拍得哗哗响。
“你们这些没有第六感的残疾生物!”
真六t花的人其实都不太喜欢我。
铃兰除外。
桔梗对我的嫌弃用八个字足矣概括。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国内学生除了学体育的,在体能上多少都有点虚浮,八百米擦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一想又不是我非要和白兰结婚加入什么叫密鲁菲奥雷的非法组织,上学时候更没想到黑、道文学能照进现实,打开新闻全是扫黑除恶。
否则我肯定报个空手道跆拳道散打班,起码逃命的时候还能争取一点时间。
桔梗看到我不学无术的样子更烦了,从炎压测试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开始,他一直对我浪费火焰的行为非常看不上,多余的事业心极强。
我不是来当老板娘的吗。
我要是和白兰分手了,桔梗绝对就是那个恶婆婆,而且最擅长的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我笑嘻嘻说男人嫉妒的嘴脸真难看啊。
他在一边哈哼了半天,说不明白我的觉悟在哪里。
我选了一个最能恶心到他的解释。
“大概是因为爱情吧。”
果然他听完脸色比拿到测试报告的时候还要难看,足足有三天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世界又清净了。
铃兰对白兰又敬又畏,偏偏又喜欢黏着他,换成我用白兰的方式吓她却完全没用。
她还有心情朝我吐舌头。
“略略略。”
我开始怀念入江正一了,这种时候他永远那么捧场。
我对小孩子耐心比白兰还少,却又破例对铃兰这种熊孩子的忍耐度变高了。而且我一向喜欢帮忙对亲戚家的小孩进行做人上的教育,之后他们见到我就像铃兰刚刚被白兰吓到的表情一样。
一个个哭着说要回家。
反正不是因为她之前的遭遇产生了任何同情,继尤尼之后我的母爱又多了一个释放对象,不然没法解释我为什么会脾气变好了。
哦,还有一种可能,我对女孩子可能要多一点宽容,尤其是失去了父母的那种。
我偶尔会觉得铃兰就像是家养的一只猫猫,对她的容忍度又增加了一点,起码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我先声明,我不炼铜。
想到这里,我捡起了我对猫猫仅剩的一点点耐心:“把衣服穿好。”
猫猫扭头道:“要你管。”
“不要随便脱别人的衣服,男的女的都不行。”
“略略略。”
对不起,我要收回之前的话。
我已经开始烦了。
在我耐心告罄之前白兰直接把人丢到了门外。
“你完全不管是吗?她是个女孩子吧。”
白兰无所谓道:“有这种必要吗?铃兰酱喜欢什么都可以去做,只要不妨碍到我。”
“我觉得我们出现了教育理念上的分歧。”
他眨眨眼,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又振振有词道:“铃兰又不是我们的女儿,而且茉莉酱的训猫行为也不是正常的教育方式吧。”
我的言语逐渐刻薄:“他们不都是你的family吗?”
“我的户籍上只有茉莉酱一个人哦。”
输了,输给黑心资本家了。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网上社畜小段子。什么公司是个大家庭,难怪大家都是孙儿。打开公司群,领导张口就是家人们,一旦准点下班就是不把大家当家里人。
你居然不愿意为了这个家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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