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男人?
五六个前女友的那种吗?
等等,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情?
我偷偷把辛西娅塞到我床头柜的小雨伞丢到了垃圾桶,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毫无波澜的大学生活。
之后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那个在街头和白兰照面的家伙第二天就转了班,偶尔公开课上见到我仿佛见了鬼,再之后班里最喜欢捉弄亚裔的那几个家伙已经完全不和我搭话了。
自从上次说到申硕的事情后,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白兰了,临近结课,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忙着准备毕设,我本来也不应该例外,可我却是忙着打听工作的事情,也想过要不要放假回家一趟。
这个学期家里的电话少了许多,刚到美国的时候几乎每个星期都有电话,现在除非我主动联系,家里像是完全忘记我这么个好大儿。
虽然我爸妈常年对我放养,可这也太放心了吧。
我甚至怀疑他们背着我抱了二胎。
当我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他们挂了电话就给我发了二胎的照片,一只叫做安德鲁的黑猫。
可恶,我都没有机会养猫。
我已经懒得和这些人多说什么,毕竟是一群毕业后再无交集的家伙,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纠缠:“我没有男朋友,谢谢。”
十八线电影的不入流角色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果然是被甩了吧,我就说那种人怎么会喜欢你这样没胸没屁股的女人,除了脸勉强能看。”
我的同学自从白兰出现后,变成了谜语人,我至今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白兰哪种人,根据情景判断,大概就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之类的代词。
我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提着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熟悉的掺了糖精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小茉莉真的很擅长惹火别人诶,轻而易举让一个成年男人气到动手,还好我脾气真的很好。”
我急忙转头,只看见刚刚生龙活虎的鬼佬被埋进了废墟里。
教室塌了一块,抬头看到似乎有塔吊从上面飞过。
我是误入了什么拆迁现场吗?
后来辛西娅说那天刚好通知老楼要重新装修,我忙着在和十八线同学吵架,外面喇叭喊了十分钟都没人听到,但没人想到那栋楼已经到了一碰就塌的地步。
美国真的太危险了,我差点以为自己穿进了什么美漫里。
我的忽视好像让白兰非常不高兴,他难得空出两只手来把我的脸转了回去。这个人狭长的眼睛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非常可怕,就连泛着柔光的紫色瞳都令人觉得透着冷意,可声音还是那么轻声细语。
“一进来就听到我被甩掉了,Jasmine酱冷战也要有限度吧。”
好家伙,这句话在我脑中瞬间开始英译汉,然后又英译日,五秒钟过去愣是没听懂。
可能是我宕机的表情太过可笑,他的眼睛瞬间又变成了弯弯的弧度,笑得完全看不见了,我刚刚泛起的鸡皮疙瘩像是一阵错觉。
我觉得我们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因为小茉莉是我的梦中情人嘛,我从第一天就开始追求你了啊。”他又开始玩弄着手里的棉花糖,可怜的棉花糖被拧成了一团,当白兰意识到的时候被嫌弃地丢到了地上,“我给小茉莉送了一个星期的花,平均一个月看的电影也超过七场了吧,还带你去了我最喜欢的糖果店,意大利菜你也不是很排斥呢,我们不是在第二周就正式交往了吗?”
“还有三个课题两个项目一个SCI,我以为小茉莉是基于对男朋友的信任才把资料给我看,还感动了好久……”
其实白兰说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绝世渣女,对他的一片真心利用完了立马扔掉,甚至想要立即在毕业后潜逃回家当个学术小偷。
“最重要的是,小茉莉从来没有否认过是我女朋友啊。”
他说着说着,心情好像稍微好了一点,又恢复了那种轻飘飘的语气:“从第一天认识就没有否认过呢。”
出事了,他说的没有一句有错。
我一时间像是中了沉默debuff,感觉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我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否认过这件事,本来我们的相识就很无厘头,我对鬼佬的话从来都是听听就算了,没往心里去。
毕竟我现在所在的国家是一个可以一小时了解姓名,三小时接吻,五小时本垒,甚至可以再第二天换人重复这个过程的地方。
我和白兰的交往一直都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按照辛西娅的情报里他一个学期两个对象起步的水平,我们只能说是真正的友谊地久天长。
现在这个男人说我们两个已经是交往了一年的情侣了。
辛西娅的意大利男人属性雷达彻底翻车了,她一定没见过搞纯爱的。
“你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东西?”
他应该是没料到我还会反问,“唉”了一声。
“你不会还想说什么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吧?这种时候一点都不可爱哦。”
我和这个男人能够有故事完全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声音,可他现在说的话我听不下去了。
在我彻底走开之前,他恶劣的笑声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草,他在狂笑!
“没想到小茉莉这么需要仪式感。”他从无论何时都装着吃不完的棉花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将什么东西套在了我的手上。
“Jasmine,你愿意嫁给我吗?”
今天是圣诞节的前一个周四。
站在人来人往的学校教学楼前,我裂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进度真的很快,扒裤兰说的话有人当真吗【。】
第3章 初见小正
白兰闹剧般的求婚已经过去了一周。
我彻底在学校待不下去了,对于保守家庭的我来说这种事情无异于社会性死亡,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订不到回家的机票了。
但现在我却坐在了飞机上。
造成我失去了美国所有在乎的人的罪魁祸首,在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候对我说:“我可以给小茉莉买到机票哦。”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个人,我原本是想从待机大厅直接溜走的,我认真核对了自己的登机牌,目的地一栏的字母横竖都是:Palermo。
谁他妈要去意大利啊!
欣赏了我从疑惑、愣住、震惊再到惊恐生动精彩的表情演绎后,白兰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的牛奶,调整了一个合适他瘫着的姿势,轻松道:“马上就要起飞了,茉莉酱你的安全带系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在我表达了对英日合并的不适后,他对我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中日合并。
找回了自己的表情管理,我面无表情道:“我要下去。”
他一只手就把我按在了座位上。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个白斩鸡有这么大的力气,甚至一只手就把我安全带扣死了。
在我正要开口高呼空乘的时候,整个人趔趄了一下。
他松开了按住我的手,重新坐回了座位,愉悦道:“哎呀,好像起飞了。”
我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给我办完了去意大利的签证订好了圣诞节当天的机票,我只知道把我卖了也没有SCI值钱。
更离谱的是我身边的这个骗子说完话立马睡着了。就在他闭眼的一瞬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种目光并没有恶意,但我等到白兰睡醒了都没有合眼。
他好像很奇怪我为什么不睡觉,对这件事有着相当的探究精神,比给我SCI做数据还要来劲。
我拍掉了他在我额头上摸了半天的手。
“发烧的话应该会更想睡觉吧。”
他似乎认同了我的说法,又给我拿了一杯牛奶。
结果因为多了一个人盯着我更睡不着了。
就这么睁着眼到了Palermo机场,我突然看到前面出站口有个绿色头发的人。
而且不是我的错觉,落地后稀奇古怪的发色成倍数增长了。
白兰这头白发在意大利人里已经非常奇怪了,罗马人大多都是黑发,反而不像其他欧洲国家五颜六色。
一下飞机白兰仿佛充能完毕,不再有种恹恹的感觉,而我一瞬间就丢失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疲劳立即开始攻击我的大脑。
其实登机前我是补过觉的,但长途飞机实在是不太舒服,我像个机器人跟在白兰后面,勉强打起精神防止一个人迷失异国他乡。
美国我还能独立行走,意大利语真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
我的睡意是被一个人完全清除的。
距离我下飞机已经大概过去了三个小时,白兰安排了专人接机,按照他的说法司机是自家的员工。
因为这个人从我上车开始就用意大利语开始和白兰加密通话,从头到尾我就听到这个人BOSS长BOSS短。
所以带我来这里干嘛,炫耀企业文化吗?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我不是很想了解,兴趣缺缺的我等到下车才发现这个司机有着显眼的橘色头发。
这他妈不是那个开启了我和白兰罪孽相遇的日本人吗?
他好像比我还要震惊,脸上的表情比那天在异国被同性搭讪还要扭曲,率先一步捂住了肚子。
我还没说怀疑他们两个联手碰瓷我啊!这个日本人怎么动手比我还快!
白兰见怪不怪地“啊”了一声,“小正的肚子又痛了,这里可没有胃药。”
他不知道从哪里叫出来了一个和橘头发穿着一样奇怪制服的人,然后又是一段加密通话,那人很快就离开了。
这个日本人胸牌上写的名字是入江正一。
我隐约记得白兰当时确实叫了这个名字,不太确定道:“我们之前见过吧。”
白兰进食甜食的动作停住了,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看了过来:“茉莉酱你见过小正?”
他这话问得我更奇怪了,结果这个叫做入江正一的橘头发说出了我更加无法理解的话。
他说,“不,我们没有见过。”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好像比一年前个子高了不少,长得也成熟很多,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那个人。
我的睡意全无了:“一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美国?”
“小正从毕业后就留在意大利了哦。”白兰若无其事地答道,“毕竟密鲁菲奥雷离不开小正嘛。”
他的胃好像更痛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回过日本了,白兰先生。”
这就是资本家吗?
还有在上飞机前电话里听到好几次的sama这种明显犯规的词汇也是企业文化吗?作为二十好几的欧洲成年男性你是否有点中二中毒了?
他毫无自觉,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语气越发甜腻了起来:“小正是想家了吗,很快就能回去了哦。”
对面的入江正一看上去不是很高兴。我还想问点什么,结果他看了一眼白兰后就火速离开了现场,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白兰说入江正一是他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了他的公司,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校园。
因为这两个人笃定的态度,我觉得自己可能认错了人。
不过这两人交流的时候,白兰这种资本家画大饼的状态我还是第一次见,比起在美国的时候,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透出一种违和感。
大概就是一种,天凉了,让XX家破产吧的气质。
我开始怀疑白兰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了,毕竟在飞机上的时候他说的是自家企业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研究所,掌握核心科技。
在圣诞节这个重要的节日里,我对身份成迷的男朋友发出了致命的疑问。
“你不会是钢铁侠吧?”
我以为白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先斩后奏把我骗来意大利是为了见父母,但如果是钢铁侠的话他可能没有这些多余的亲人。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难得露出了被噎住的表情:“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恍然大悟道:“哦,那就是布鲁斯韦恩。”
这下他连棉花糖都吃不下去了。
白兰的声音里完全没有了那种轻浮劲:“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他还想说什么,却又恢复了那种轻飘飘的语气:“我可是不会让女朋友伤心的成熟意大利男人。”
下一秒,他推开了这个悠长走廊的一扇门。
屋子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圣诞的气息,花里胡哨的彩带和花里胡哨的圣诞树交相辉映。
“你是把前面哪个商店整个搬过来了吗?”
桌子上是堆成小山的棉花糖,一直延续到了床上。
为什么连床上都要堆这么多糖,这还需要睡觉吗?
我转念想到,反正这也不是我的房间。
白兰说给我准备了大惊喜,然后就扯开了起码75寸大屏幕的防尘布。
上面是我爸妈的大脸,像是被强行放大了十倍。
谢谢,有被惊到。
当然我家里是完全不过圣诞的,老人家没几个愿意过洋节,对他们来说就是个超市打折的日子。
我确实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除了定期的生活费到账外,就连例行电话都断断续续,我本人当然不愿意承认人不如猫。
这次在镜头里却没有看到那只黑猫,白兰说他们那边也能同步收到这边的视频,但我爸妈好像对镜头面前的白兰表示出没有任何讶异。
他们不是最讨厌鬼佬了吗?
好像忘记了什么设定,其实我是因为父母中了彩票突发奇想把我送到美国读书的。
我的成绩确实只能在国内读个不入流的大学,但是出国只要有钱就可以,我现在的二流大学确实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根本不会一个人在国外和鬼佬们打交道,毕竟我已经身处鄙视链底端了。
透过这个75寸大屏幕,我眼中的他们不但对我多了一个鬼佬男朋友这件事适应良好,似乎还对白兰十分满意。
这已经不是可以用不正常来形容的了,已经超出我这个亲生闺女对这两个人的认知了。可我万试万灵的直觉雷达像是被完全屏蔽了,一点也没看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我能在国外独自生活这么久也是因为我对自己看人十分有自信,班里和我关系不好的,我敢说基本上全是人渣。
我看不明白的人好像只有白兰,但他也从来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茉莉酱,该睡觉了哦。”
我好像结论下得有点早了。
白兰挂断了高品质微信电话,见过我爸妈后,他的气场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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