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苏星夜翻来覆去,看着一旁睡得安安稳稳的小月月,时不时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松一口气。
迷迷糊糊的,快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见孩子们依旧生龙活虎,生机勃勃的,苏星夜才彻底放下心。
“今天就别去小操场啦,刘军哥哥不是一直想看小兔子,你们抱着小兔子,咱们去你们陈大娘家玩吧。”
半个多月的时间,刘秀美已经完全适应了老师的角色,肉眼可见的,她气色好了很多,看的出来,心情也很好,每天见她忙忙碌碌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失落和忧愁了。
陈英就不再去学校看着了,安心在家带孩子。
一到陈英家,刘军就迫不及待跑出来,大声喊苏婶子,眼睛都在放光。
陈英看得直发笑,“你可是不知道,你现在,成了我们小军最喜欢的人了。”
孩子们很快就玩到一起了,陈英拉着苏星夜说话,“我听小军说,昨天你又带他们玩新的游戏了,那些孩子跟你玩的可是开心。”
她就有些遗憾,“我就说,你就是天生当老师的料,我看现在家属院的孩子啊,对你可都喜欢着呢,你要是当老师,他们指定听你的话。”
苏星夜耸肩叹气,“没办法,天生的,谁让我这么有魅力呢。”
陈英被她逗的哈哈笑,“你个促狭的,我听小军说昨天家宝做鬼脸,把那些个孩子逗的都忍不住笑,我看他这性子啊,就是像了你。”
苏星夜也跟着笑,“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不是我亲生的,真就和我挺像,一点也不随沈开跃,反而是晓扬,简直就像沈开跃亲生的,那个行走坐卧,简直就像是复制的,说话也是和沈开跃像,一本正经的。”
陈英拍拍她的手,“这就说明啊,你们合该是一家人,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星夜笑着点头。
她每天和孩子们到处玩,几天下来,几个孩子都没有异常,她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天晚上就出了事。
原本她和孩子们睡得香,结果沈月月突然发出一声哭泣。
苏星夜一个激灵醒过来,伸手摸她额头,心里一个咯登。
太热了,高烧,突发高烧,至少三十九度。
苏星夜猛地坐起来,迅速开始穿衣裳。
她把苏晓扬推起来,“晓扬,晓扬。”
苏晓扬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苏星夜喊他,喊了声妈妈。
苏星夜顾不得其他,按住他的肩膀,“你妹发烧了,得赶紧去医院,妈妈要去你赵大伯家让他帮忙,你弟弟妹妹要是醒了找我,你就告诉他们,我一会就回来。”
苏晓扬一下就清醒了,他隔着两个弟弟看向沈月月,“妈妈你快去。”
苏星夜紧紧抱住他,“妈妈的好儿子,我一会就来。”
她匆匆起身出门,凌冽的寒风嗖地钻进脖颈,刺骨的冷。
苏星夜顾不得那些感受,匆匆到了最西头,拍门。
都是士兵过来的,最基本的反应能力有,苏星夜刚拍了两下,赵自广就听到了,“谁呀?”
苏星夜定定心,“赵大哥,我们家月月发烧了,很厉害,我想麻烦你帮忙,我得带她去营地军医那里开点药,然后去镇上医院。”
那么高的温度,她不放心,肯定要去镇医院的。
屋里周大妮也醒了,听到发烧,也慌了一下,忙不迭跟着起身,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大门就开了。
“发烧了,厉害吗?”周大妮问。
苏星夜点头,“很热,最少三十九度,得赶紧,”
赵自广领头出去,“走。”
他当先就朝着苏星夜家走去,周大妮推苏星夜,“走,快去。”
苏星夜见她也跟着,“嫂子,你在家看孩子。”
周大妮摆手,“满国看着就行,我去给你看着晓扬他们。”
一到家,几个孩子都醒了,见到苏星夜进来,晓柳直接哭出来,“妈妈,妹妹怎么了,我喊她她也不醒。”
苏星夜一摸,心里更是急了,比刚才更热。
赵自广一摸,也是心里一沉,“你赶紧给穿衣服,我去前面找军医,在办公大楼汇合。”
他说完转身跑出去,苏星夜立马给穿衣服。
周大妮伸手帮忙,见苏星夜鼻尖冒汗,知道她心里急,“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苏星夜点头,“嗯,我不会让月月有事的。”
周大妮见衣服穿的差不多,拿了行军壶倒好水,递给苏星夜,“去吧,我给看着孩子。”
苏星夜让她照应一下孩子,急匆匆收拾了一个布兜,背着沈月月,回头看兄弟三个,“妈妈带妹妹看病,你们在家听周大娘的话。”
三小只有些害怕,却知道这时候不能闹,苏晓扬点头,“妈妈,你去吧,我看着弟弟们。”
苏星夜转身离去。
一路急走,办公大楼前已经有两个人了。
一行人进了一楼一个办公室,苏星夜把沈月月放在长椅上。
军医带着个医药箱,帽子还歪着,显然是被赵自广硬拉过来的。
他伸手摸了摸沈月月的额头,“高烧,是感冒了,先吃点退烧药。”
苏星夜不报希望的问,“能看出来是什么感冒吗?”
军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纸包,倒出两片药,摇头,“这个看不出来,得检查。”
苏星夜接过药片,看向赵自广,“赵大哥,我不敢冒险,我想去镇上,去医院。”
赵自广点头,“我去借马,带月月去。”
苏星夜拉住他,“借两匹,我也去。”
“我会骑马,也能骑马过雪山。”她补充。
赵自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说什么,点点头,大踏步走了。
苏星夜把药片砸碎,混到水里,给已经烧迷糊的小丫头喂下去。
不一时,赵自广就牵着两匹马来了。
苏星夜把沈月月递给他,“赵大哥,我先上马,我上去后麻烦你把月月递给我。”
赵自广抱着沈月月,“弟妹,你可以吗,月月还是给我抱着。”
苏星夜拉住缰绳,一脚踏马镫,一用力,另一只脚应声而上,身体腾空跨在马上。
赵自广就知道了,就看弟妹这上马姿势,绝对是骑马行家。
苏星夜从布兜里拿出一块大包袱,对角线系紧,朝着赵自广伸手,“放心吧,赵大哥,你带路,我跟着你。”
接过沈月月,把她放进包袱里,系住的一角挂在脖子上,沈月月整个人就卧在包袱里,贴着她的怀抱。
沈月月哼唧一声,苏星夜立马拍拍她,“月月不怕,妈妈带你去看医生。”
下山的路实在很不好走。
可苏星夜一直牢牢跟着赵自广。
一到山下,赵自广就让苏星夜下马,“我们车在前面那个院里,我开车带你去镇上。”
那可是太好了,苏星夜松一口气。
当初他们上山的时候,沈开跃车开的慢,到了山脚又是用双腿爬上去的,足足用了四个小时。
这次快了不少,到镇上才花了不到三个小时。
可苏星夜却觉得无比漫长。
夜班医生见他们抱着孩子匆匆跑进来,知道是急诊,反应也很迅速。
“四十摄氏度,太高了,先挂上退烧吊针,然后抽血检查。”
吃了那两片退烧药,月月烧依旧一点没退,一直烧下去非常危险,苏星夜点头,“麻烦您快点。”
赵自广把边防军人证拿出来,医生更上心一些,“放心,晚上不用排队,很快。”
月月全程都靠在苏星夜的怀里,喂水的时候迷迷糊糊又睁开眼睛,喝了几口水,靠着苏星夜继续睡了。
打上点滴,苏星夜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至少,进医院了,虽然条件没那么好,可到底比营地的医院好多了。
检查结果果然很快就出来了。
“有急性脑膜炎症状,幸亏你们送来的及时,你要是烧上一天再送来,打半个月的针都不一定能好,现在这种问题不大,看着高烧,只要及时控制就行,先打三针吊瓶,然后回家吃药就行了。”
苏星夜一惊,“怎么会脑膜炎?”
医生带着个眼镜,看她一眼,“你来的巧了,前些天我们这边来了个这方面的专家,是好像给附近的哪个军区首长做治疗的,他今天没走,研究病例呢,一看血值就确诊了,急性脑膜炎症状,细菌性脑膜炎。”
苏星夜也不追根究底了,点头,“医生,那我们住院,住院,麻烦您给用最好的药。”
赵自广看她一眼,等医生走了,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来,“弟妹,这些钱你先拿着,先给月月办住院。”
苏星夜一看,摇摇头,“赵大哥,不用了,我带了钱了。”
想到兜子里的东西,她看看沈月月,把钱拿出来,“得麻烦你帮我给月月办个住院,我在这看着她。”
赵自广点头,也没接她的钱,抬脚就出去了,“你好好看着。”
点滴已经换了一瓶,苏星夜摸着沈月月已经退下去一些的烧,松了一口气。
脑膜炎,原来书里月月那样,是因为脑膜炎,幸好,那件事再没发生了。
等赵自广办好住院手续,苏星夜抱着沈月月住进病房,天已经濛濛亮了。
小丫头的烧退了很多,也许药里有安眠的成分,睡得很香。
还要住院好几天,后续还要吃药和营养,钱是个大问题,苏星夜想到自己布兜里的东西,看向赵自广,“赵大哥,还得麻烦你帮我看着看会月月,我出去有点事。”
第22章 巨款
赵自广站起来, “那有啥麻烦的,是要买东西吗,你说, 这镇上东南西北的, 我熟悉,我去买。”
苏星夜摇头, “别的事,得花些时间, 麻烦你了。”
赵自广就不再多问了,“行, 你去吧,我一定好好看着月月。”
苏星夜不再犹豫, 提着布兜就出门了。
她要去上次来镇上,沈开跃带她去的那个小市场。
说是小市场,苏星夜也明白, 以前就是黑市, 现在政策差不多放开了, 这里虽然改变还没那么大,可到底查的不严了, 上次他们去,卖什么的都有。
其中就有人参和灵芝。
那次沈开跃还说过, 这里有些采药人, 就是到大深山里去采药, 卖了换些钱,他们又一次还在山里救了一个摔断腿的人, 那时候她就看见一个卖人参的,摊位上围了好几个人。
这次出门, 她把上次无意找到的那个灵芝拿来了,虽然赵自广熟悉这里,也让人放心,可他和沈开跃像亲兄弟,她不想两人之间牵扯到金钱,原本她就打算好,要自己卖。
她到的很早,胡同里稀稀拉拉已经有些人了。
苏星夜按照上次的记忆找了个地方,弯腰把布兜里的一个小筐拿出来。
这小筐还是沈开跃给她编了放针线的,四四方方一个,她在里面垫了很多棉花,正好把灵芝放进去,此刻拿出来,完好无损,一点没有磕碰。
她把封口的软布铺好,刚把灵芝放上去,就有人来问了。
“这是赤灵芝吧,刚采的?”
苏星夜带着大帽子,围着围脖带着口罩,声音放粗,“嗯,前几天刚采的。”
那人嘶了一声,这品相是很不错啊。
“说个价吧,合适我就拿着。”
苏星夜没想到才刚放上就有人来问,想了想,“这您也看见了,品相上佳,丝毫无损,这品质的一两多少您也清楚,我这得一斤多,您给个数。”
那人一听,就知道苏星夜不好糊弄了,这人参灵芝的,都是按两论价,他原以为是个女的,又只卖这孤零零一个,以为对方没经验,可惜了。
他试着伸处一根手指头,“一百块,我拿着。”
苏星夜毫不犹豫,“那您去别处看看吧。”
那人一咬牙,“一百五,也就一百五了,你打听打听,这条街上,也就我一个人收这个,别人有这个心,没这个钱,一百五,我立马给你钱。”
他说的越多,苏星夜心里越稳,“您再看看吧。”
那人就知道这个漏不好检了。
他们这收东西,讲究个事不过三,这两遭没说下来,知道这便宜占不了,要是按照实价,他没那个钱,最终歇了心思,背着手走了。
他一走,旁边一个卖树根的人就凑过来,“不卖就对了,我可是这里的老摊儿,灵芝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可是极品,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四五百。”
听他一说,苏星夜心里还一惊,按照她的想法,三百她就卖了,灵芝她知道的不多,这种纯野生赤灵芝,后世一株两三万是有的,她按照一百比一的换算比例,现在卖个两三百也差不多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很是不行,这种东西又没有大范围的人工培育,人们对这种天生地长的灵物,有种神圣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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