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跃看着苏星夜想跳脚又无奈的样子,扭头又笑出了声。
沈家宝见苏星夜一副不知怎么说的样子,还以为她不满呢,“妈,你是不是想当世界第一啊,没事啊,你不是说了,只要我们努力,就能进步啦,虽然你是第三,可是我觉得,你肯定比那个第一还好。”
苏星夜最后都懒得解释了,好吧,她不是开玩笑的,她就是响当当的,世界第三。
被孩子们这么一折腾,苏星夜对着家属院别人的调侃都能应付自如了。
那天遇着右邻居崔凤,崔凤一笑,“哎呦,你这世界第三可是出名了,孩子们天天跟我喊,说苏婶子多么多么厉害。”
苏星夜异常洒脱,“我这名都出到小学中班那群孩子那儿去了?”
让苏星夜说,他们家这地理位置很不错,右边一连指导员家属崔凤和左边二连指导员家属刘秀美,都是老师,很有文气嘛。
崔凤哈哈一笑,“那可不,还说你家种菜的事儿呢,那天看着你带晓扬他们去菜地了,不知哪个孩子说起来了,说你们家的菜地都是晓扬他们种的,一个个的都说了,明年,他们也要自己种,还吆喝着比赛呢。”
苏星夜就笑起来,“那我这可又拉仇恨了,王凤嫂子还说呢,学了我那个套种技术,明年可要大展拳脚,这下好了,要和孩子们抢地了。”
一句话说的崔凤咯咯笑,“你啊,就是说话逗,谁和你在一起,天天笑呵呵的,怪不得天天听着你家孩子哈哈笑。”
她见苏星夜拿着几根树枝,好奇问她,“你拿这长树枝干什么?”
苏星夜低头摆弄了几下,“哦,这不是过两天沈开跃休息的时候,准备带孩子们再上山玩玩去,这眼看着夏天了,蛇虫鼠蚁的多,我让沈开跃专门给孩子们做几根木棍,拿着趁手,到时候再做好防护,安全。”
她还专门让沈开跃找了几块皮子,到时候给孩子们绷到脚腕上,做个高邦鞋一样的护具,上山玩是开心,可安全必须在第一位。
崔凤也是当了很久的老师,带着孩子出门,第一个想的就是安全,闻言忍不住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也不用担心,咱们家属院出去这一大片,都有士兵定期撒雄黄粉子呢,为的就是防那些个蛇虫的,你看咱们家属院的娃,一个个隔三差五的,自己就从后门出去玩,一般没事。”
苏星夜还不知道有这个防护措施呢,崔凤这么一说他,她放心许多,“那可太好了。”
可没想到,没两天就出事了。
赵自广走后,一连副连长周胜利提上来当了连长,他和沈开跃曾经都是赵自广手下的排长,两人也是熟悉,周胜利媳妇姜芸和周大妮同在小卖部工作,和苏星夜关系也很不错。
这天,苏星夜带着孩子们去小操场活动,如今孩子们都熟悉了,天也暖和,苏星夜一般不用看着,就在小卖部听大家聊天,刚说了没几句,就听着一阵尖锐的哭声。
姜芸一个激灵,瞬间就慌了,“我家周远!”
她扶着肚子起身就要跑,一群人忙忙拉住她,王凤抬脚就往外走,“你这怀着呢,别跑,我去看看。”
苏星夜跟着刚出门,就见刘军小牛犊一样背着一个小孩冲进来了,“姜婶子,周远让蛇咬了!”
周远趴在他背上,嚎啕大哭,“妈!蛇咬我!”
姜芸脸一白,“哪里,我看看!”
王凤一下把周远抱下来放长椅子上,让他躺着,苏星夜迅速拉起他的裤腿,“是腿上,毒蛇,开始发青了。”
姜芸一看那青紫起来的地方就眼前一黑,“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吸出来毒血。”
大家在这山上住的久了,虽然家属院还没出过被蛇咬的事,可到底也多少听过一些,姜芸当下就要给周远吸毒血。
苏星夜拿过不知谁放在长椅上的毛线,三两下把周远的大腿根扎住,“周远不怕,不怕,没事的,一会就好,别哭别哭。”
越哭,毒素蔓延越厉害。
她挡住姜芸,“吸不行,你怀着孕呢,我有办法,快拿把小刀来。”
柜台上就有削铅笔的小刀,苏星夜话音刚落,不知是谁砰砰跑过去,三两步走回来,“给!”
苏星夜看王凤,“嫂子,按住他。”
她一手按住周远腿上咬痕周围,另一只手快准狠,刷刷两下,划出个十字刀口。
“好了好了,周远不哭了,不哭了,苏婶子奖励好吃的糖,我看周远棒不棒呀。”
苏星夜一边说,手上动作不定,迅速挤出有些浑浊的血水,连续按压对挤,不过几下,血水就鲜红了。
王凤看得松一口气,扶着姜芸,“你看你看,不是很严重,几下这血就正常了。”
苏星夜见周远也不哭了,笑着鼓励他,“对啊,咱们周远也棒棒的,不哭了。”
她从兜里拿出个奶糖递给周远,也安慰姜芸,“不是很严重,你看青紫没有弥散,那蛇的毒性应该不大,或者毒液注的不是很多,但是还要送医院去,越快越好,这样挤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很容易造成感染。”
确定孩子没生命危险,姜芸大大松一口气,“好好好,去医院去医院。”
有人要赶着去前头给帮忙喊周胜利回来,王凤拉住她,“我在大喇叭上喊就行。”
一番忙碌,一会周胜利就来了,急匆匆把孩子送去医院。
第二天周远这小子就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周胜利夫妻带着孩子来感谢,苏星夜并不居功,“这咱大家都会,我就是手脚快点,可别谢来谢去的。”
姜芸还是郑重道了谢,“要不是你利索,我家周远还不知道受什么罪呢,小星,我就说咱俩
有缘分,我这听了你那喝豆浆的法子,喝了一个月就怀了。”
她和刘秀美一样,原本就觉得苏星夜很神,经了周远这一遭,看苏星夜更是哪哪儿都好。
苏星夜摆手,“你啊,你那是到时候啦,那豆浆又不是神药。”
虽说周远被咬的不严重,可家属院后面有蛇,这下家长都看紧了孩子,谁也不能出去玩了,等着哪天男同志有时间了,去后头再清理一遍,撒好雄黄粉再说。
可即使这样,苏星夜知道,那也不安全。
苏星夜看着家属院后面大片连绵的丛林,心里有些发愁。
要是出去的时候,能提前知道周围哪里有毒蛇这些东西就好了。
第34章 分床
自从知道后山上有蛇, 孩子们也有些烦恼,“妈妈,那我们不就不能去山上玩了吗?”
沈开跃休息的前一天, 孩子们都有些失落。
他们上次玩的开心, 后来一直盼着去,可中间又经历好多事, 除了去满月湖那边玩了玩,再没上山去。
这次他们可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就差明天爸爸休息出发。
苏星夜先安慰孩子们,答应带他们玩新游戏, 又问沈开跃,“这毒蛇怎么办?”
沈开跃和她一起帮孩子们洗漱, 把毛巾递给苏晓扬让他自己擦脚,“今天回来之前,团长找我们说了这个事, 有毒蛇在周围很危险, 就怕钻进家属院来, 明天,我们这些在家属院的集合一下, 出去打打草,然后家属院内外附近再撒上一些药粉。”
苏星夜一喜, “那可太好了, 你不知道, 这两天家属院里,这胡同里靠墙不是也长了草, 都不敢让孩子随便玩了,就怕有危险。”
沈开跃点头, “嗯,所以赶紧处理了。”
苏星夜问,“那你们能找到那个毒蛇吗。”
最好就是抓到,给专业的人去处理一下。
这个就没法保证了,“很难,外面树多草多,估计是找不到,不过打草惊一惊,然后撒撒粉子,应该就赶走了,至少咱们附近是安全的。”
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家属院的男同志齐齐在小操场集合,苏星夜跟着孩子们去看热闹。
家属院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妇女同志很快就都熟悉了,可很多男同志,苏星夜也就有个大体印象,好些都没说过话,这次倒是都对上了号。
从副连长到连长,加上指导员政委,没出任务的都来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看着就挺有安全感。
人类天生慕强,特别是小孩子,看着自己爸爸和熟悉的叔叔伯伯这么威风的站成两排,恨不能也上去挺胸抬头的站个队。
苏晓扬带着弟弟妹妹看他们,他小声说,“爸爸最高。”
沈家宝也收了自己的大嗓门,声音小小的,“哇,大哥,真的,那以后我们肯定会和爸爸一样高吧。”
苏星夜挨个摸摸他们的小脑袋,“只要好好吃饭,你们啊,说不定长得比爸爸还高呢。”
三个男孩子眼睛就是一亮。
苏星夜也跟着看那一排人,孩子们说的没错,沈开跃是最高的,不见得高多少,可他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看到。
明明是个连长,可因为皮肤白,身上带着一两分文气,长得像个指导员,可那穿戴得一丝不苟的军装下,又能让人感觉到蓬勃的力量。
苏星夜觉得自己好像带了滤镜,要不然看沈开跃怎么越来越顺眼呢,他就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她就能看出他身上一分文气三分谦逊还有十分可靠是怎么回事?
她正出神,一下就被团长的声音打断了。
团长许解放迈步走到前面,啪一下敬了个礼,底下整齐划一,立即回敬了一个,简单一个动作,那么多人做起来,就有种力量感。
孩子们又兴奋地直跳。
“跨立!”许解放声音浑厚。
苏晓扬他们就跟着岔开腿,小身子挺地直直的,双手背在身后,小脸上都是严肃。
陈英也带着刘军和两个孩子过来玩,见孩子们做得一丝不苟,忍不住笑,和苏星夜咬耳朵,“这一个个的,和真事儿似的。”
苏星夜也忍俊不禁,点头,“爸爸是个好榜样。”
她现在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军区大院出来的孩子,性格落落大方,浑身洋溢着自信与担当,从来不怕事也敢担事,好像天生就是领导者的角色。
因为父亲这个角色,很多时候,留给他们的,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也许没人那么严格的要求孩子们,可是这种性格在潜移默化之中就形成了。
她低头,看紧紧绷着小身子向爸爸看齐的四个孩子,再看向沈开跃,眼中盛满笑意,他可能在家的时间不是那么多,可是他教给孩子们的,不比她少。
许解放同样跨立,“这个今天呢,占用大家一些休息的时间,咱们解决一下后山进了毒蛇这件事。”
他算是来的最早的,对这一片区域也最熟悉,“在咱们这里还是边防连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出现过毒蛇,毒性不大,但是也是危险,因为咱们这里条件有限,被咬了只能是下山去,太远,后来啊,老连长就定期组织大家撒雄黄粉,就这么一年一年传递下来,到咱们现在变成边防团,基本没再出过事,所以这次有毒蛇进来,大家要重视起来。”
“下面,我分配一下任务,全体都有!”
底下两排兵立即变成立正姿势,听从指挥了。
苏星夜这才知道,她出去这几次见的后山,和团长嘴里的,差别太大了。
她听着团长的分配,小声问陈英,“以前,就是撒那么大的区域吗?”
比他们上次上山找到山鸡蛋的地方还远呢。
陈英点头,“全体行动的时候,就是这么大的,平常各家分配的任务,就是咱们后面这一片,不大。”
苏星夜疑惑,“那得需要多少雄黄粉啊,而且,那东西能保持那么长时间吗?”
陈英看她一眼,“你这想的挺多,以前我就没想到这个,后来我才知道,不全是雄黄粉,军医说了,蛇就是怕刺激的味道,他就给配了药粉子,里面好像有雄黄还有干的蒜末粉子之类的,还掺着什么咱不知道,反正挺管用。”
苏星夜点头,这军医还是有些东西的,想也知道,成年累月的在这边疆住着,天天和丛林打交道,对这方面肯定是有研究的。
她又有些好奇,“那他们上山,不会发现一些稀罕东西吗,比如人参灵芝的。”
陈英摆手,“还人参灵芝呢,你以为那么简单啊,我来了这么些年,也没听着家属院里谁找到个人参,咱们这一片的高度,好像不太适合那东西生长,再往下有,不过咱们有规定,不能和本地人抢挖这些东西,往上本地人倒是不能来,可我是没见过的。”
原来是这样吗。
“他们出发了,走,咱们去看看去。”
孩子们跟在队伍后面要去看,妇女同志自然也要跟着去。
男同志们腰上一人挂着个小口袋,手上拿着个棍子,在家属院后面分散开来,手里拿着棍子在草丛里扫来扫去,隔几步就抓一把药粉撒出来,顿时,一阵刺鼻的气味传过来。
自从周远被咬,这后门还是第一次出去人,孩子们捏着鼻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大人四散开来走远,还想要跟出去。
那自然是不行的,苏星夜和其他人一样,扯着孩子们的后衣领,“现在不能去。”
万一那条蛇就在附近,这么一撒药粉,肯定要跑的,被孩子碰到了,那更不好了。
陈英挥挥手散开那股刺鼻的味道,“等明天吧,明天味儿散的差不多了,那蛇估计也赶的远了,不过啊,以后出来玩,还是得给孩子们穿个筒子高的鞋,以防万一。”
周围几位妇女同志都点头,“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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