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子,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想要什么你得不到,我不过是这世上最平常不过的一名女子, 你又何必纠结在我身上?”
“你从前, 从来不唤我太子。”
“从前已然是从前。”
这边的云挽月看着津津有味, 她用气音:“所以太子是爱而不得于是发疯,姑娘明明喜欢太子, 但是表现出不喜欢。”
古早虐恋文的味道, 她点点头。
黎清桦若有所思:“好似是如此, 这女子是什么身份?竟这样胆大,当朝太子, 皇权再上,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能反抗到这个地步。”
白炽歪着脑袋:“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吵架?既然这个哥哥要这个姐姐留下,姐姐留下不就好了?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云挽月摸了摸白炽的脑袋:“没关系,你还小。”
不懂也没关系。
白炽鼓着腮帮子:“我不小了!”
展蔺觉得越来越奇怪了,他克制不住地开口:“我们不是来找白炽尾巴的吗?”
黎清桦愣了愣,随后恍然:“嗯……咳咳,确我们确实是来找狐尾的。”
白炽很乖巧:“我感觉尾巴就在里面。”
展蔺:“在太子身上,还是在那女子身上?”
话音未落,里面的女子眼眸中红光一闪:“谁?”
一道赤色妖力跟随这道声音将几人身前的这面窗打破,恰好落在展蔺跟前,还不等几人反应,极快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抓刺客!”
云挽月:!!不是虐恋情深吗!
黎清桦反应极快,将展蔺往后一拉,随即洒下一片白|粉遮掩视线:“快跑。”
白炽足尖红光一闪,顿时没了身影,云挽月很紧张,她抱住裴长渊的腰:“快快快快!”裴长渊随即飞身而起。
只是东宫的人终究是东宫的人,速度跟几人比起竟没有落了下乘,除此之外,他们还熟悉地形,训练有素地游走各地,以期将几人包围。
黎清桦递过来几道面纱:“分开跑,若是要动手,也不要暴露身份。”面纱还是黑色的。
云挽月接过给自己蒙上,又给裴长渊蒙上:“我们往东,甩开人后直接回擒妖司。”
她算是明白了,太子的瓜果然不同凡响,瓜香,但是危险。
她指了一个方向:“长渊,那边。”裴长渊照做。东边是闹市,跨过三条街之后便都是寻欢作乐的场所,身后太子的人仍穷追不舍。
云挽月咬咬牙:“我们进窑子。”
窑子不同于青楼,云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若要一一排查,只会艰难,裴长渊这个样子,还是能不打就不打的好,要是动了妖力惹来了擒妖司,便不好办了。
裴长渊脚步顿了顿,还是听了云挽月的话带着人从二楼进了窑子的一间房。
云挽月率先洒了迷药,将原本的香客迷晕,又将人翻身推进床底,甚至好心给那姑娘不大整洁的衣服整理干净一同推了进去。
此时门外很快传来声音:“东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云挽月将木在原地的裴长渊拉过来,将他的外衣几下巴拉下来铺在床上,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随意扔在地上,此时正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急急将人推倒在床,虚虚压在自己身上,她拨弄裴长渊的发冠,将束好的头发解开,乌黑的发丝解开,落了满床,正好将两人的面容都遮掩。
云挽月想了想,又拨开自己的衣服试图露出一个肩膀,刚拨开便被身前的人拨弄回去。
云挽月:?你不是没有神智吗?
这人确实没有神智,眼神还是木木的,云挽月不理解,又拨开,又被人拨回去,反复几次,她的耐心直接告罄。
而此时门已经传来了声音,云挽月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上手将裴长渊的里衣扒开露出一大块肌肤。
“碰——”
是门开的声音,随着声音的落下,还有裴长渊陡然落下的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将她原本紧张的心情进一步加深。
她几乎僵在原地。
那边太子的人已经冲了进来,裴长渊将手落在人的后腰将人轻轻一提,将云挽月整个身形都藏进自己的拥抱里,不让进来的人窥探,一点衣角也不行。
云挽月想要将人推开,而房间里的声音又让她僵住。
“这间便不查了吧,他们正办事呢。”
“可以直接将人拉开。”
云挽月的心脏因为这句话达到顶峰,而此时裴长渊竟趁虚而入,在云挽月精神高度集中在别处时轻轻撬开了她的唇齿,撬开是温柔的,再然后,便不是了。
什么叫偷袭,偷袭便是趁人不备,用最轻柔的尝试打开豁口,随后便是攻略城池,强势到让人无法招架。
云挽月的全部心神又被拉了回来,只能集中在两人之间,只能。
“这种地方的大多都是吃了药助兴,拉不开的,不然东宫办案,闲杂人等早就离开了。”
“行了行了,我们也别看了,不要浪费时间去别的地方看看。”
“那两人是真能跑……”
声音逐渐拉远,这些云挽月都听不见,她已经被剥夺了全部思绪,她的心里只剩下:迷药方才用了,此时不够,等会要怎样才好?
好在半刻之后,裴长渊将人放开,将云挽月红润的唇仔细擦拭干净,又起身将衣服捡起,给人妥帖穿好,随后将人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自己将衣服穿好。
云挽月:懵。
她看着人一系列的动作,回归一点的思绪想了又想,终于发现了不对:“裴长渊,你到底是傻了还是没傻?”
裴长渊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僵,他站在云挽月跟前,面上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云挽月凑到人跟前,看了又看,有将人翻过来,翻过去。
始终看不出门道。
“总不能是你这人,在这件事上就格外聪明些吧?”
这话说出,让云挽月本就粉的面颊又添上一层红,她扇了扇风,试图降温:“我,我跟你说,你这是不对的!不要每一次都占便宜!”
主要是她打不过这人,她完全束手无策。
“你,你现在神智不清,亲了你又不记得,我多亏啊!”
等会,好像重点不是这个。
“就是没有神志不清,也不可以随便亲,我们还没有到随便亲的关系!”
她蓦然又想起其实两个人已经成了亲,接吻再合理不过。一时间,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沉默在此间蔓延。
云挽月扶住座椅的手尽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只能落下一句呢喃:“接吻这种事,是需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能做的,是同等的那种喜欢。”
她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思,或者说他们在达到互相喜欢这件事之间,还横亘了无数的秘密,没有坦诚。
如何谈欢喜。
这边的裴长渊听言眸色一暗,他想,果然,只有这样,他才能偷到一点亲密,若是他清醒,月月,只会将他推开。
但月月永远不可能推得开。
他一阵阵钝痛的内里强势落下了这句,又将其中因为云挽月说的话产生的豁口撑得更大,直到面目全非。
爱月月这件事,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如今再疼些,便再疼些。
——
当天蒙蒙亮时,几人陆陆续续回到了擒妖司,展蔺二人那边去的人最多,他们缠斗到半夜才将将将人甩开,展蔺甚至受了伤。白炽跑得很快,绕着街道几下将人甩开,回来得晚是因为找了许久才找到回来的路。
一来一往倒是云挽月二人回来得最早,云挽月甚至睡了一觉才等来几人,入职第一天,几人狼狈晚归。
清晨,几人顶着黑沉的眼圈出现在擒妖司办事处,作为昨日才进来的新人,今天主要是学习擒妖司的规矩。
领事的仍是筹算,他看着几人萎靡的精神眯了眯眼:“几位昨日是?”
稍微好点的云挽月咳了咳:“昨日通过考核,便兴奋了些,我们几人又是一同通过的考核,新同僚便一起外出喝了几杯,一不小心便喝多了些。”
筹算笑开:“原是如此。想不到几人关系竟这样好。”
“我们在来时便同路了一段,知晓都是为了擒妖司而来便结伴而行,谁曾想竟一同进来了,何尝不算是一种缘分。”
筹算拿着书册的手顿了顿,他语气如常:“几位放心,今日的任务并不算繁琐,擒妖司规矩不算多,毕竟我们打交道的都不是寻常的东西,朝廷相对宽容些,平常任务也多有便利。
“比如六扇门办案,得先看律法,先抓犯人将人带回,在论其罪,重者斩,轻者牢狱,一切皆有规章。
“又或者锦衣卫,天子近臣,检察百官,皆有天子令,行事之间也遵循天子,若是违背也是重罪。
“只我们不同,上面对我们只要结果,妖作乱,便可直接杀妖,鬼作乱,便可直接灭鬼,我们的目的是平祸端,还太平,死伤不论,手段不论。”
云挽月上扬的嘴角有些压不下去,展蔺忍不住发问:“若是人妖冲突,均有对错,该如何决断?”
“已然说了,无论手段,我们只平祸端。”
说到底,便是直接解决妖,没了妖,便没了祸端,便是人的错又如何?
展蔺还想说些什么,黎清桦将人拉了拉,示意场合,云挽月不认同也没有过多言语,筹算这人本就奇怪,多说多错,还是谨慎些。
无人提问,筹算又换回了温和的笑,他从腰间拿出几块腰牌,上方刻着几人的假名字。
“这是你们的身份名牌,擒妖司一人一牌,莫要弄丢了。”
此刻门外匆匆跑来一人,穿着擒妖司的官服,对筹算格外恭敬:“公子,东宫有异,皇上让擒妖司过去一趟。”
几人猛地凝神,东宫?
筹算看了几人一眼,也没有避讳:“如何?我们在东宫的人不够?”
原来东宫里,一直有擒妖司的人,那么昨晚?
那人低了低:“昨晚,我们在东宫的人尽数被杀,今早前查探,上面布满妖力,是妖所为,最主要的是,人就死在东宫。”
筹算面色一凝:“什么?就死在东宫?可有打斗痕迹,死去的兄弟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怪就怪在这里,没有打斗痕迹,死去的兄弟也几乎没有留下痕迹,除了妖力,什么都没有。”
筹算陷入沉思:“若是寻仇,也不该是东宫,死的偏偏又只有我们的人,说针对立不住脚,却也没有别的缘由……”
此刻另一人又匆匆进来:“公子,宫里来人了。”
筹算面色又是一凝:“这么快。”
他转过面,看向几人时面色又稍稍缓和:“各位的官服会有人送来,稍等,我得先行一步。”
三人行色匆匆,立时走了出去。
云挽月想了想:“你们昨夜杀人了?”
黎清桦摇摇头:“自然不会,我们很小心,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说起来,那几名术士昨夜确实在其中,甩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云挽月又想了想,发现想不出来,于是摆烂。
“快中午了,不知道这擒妖司的饭菜好不好吃。”
白炽凑上来:“云姐姐,要是不好吃的话,可以去我哥哥那,还不要钱。”
裴长渊眸色一凝,白炽不知为何浑身一冷,她很迷
茫:“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云挽月也觉得奇怪,她摸了摸白炽的手确实有些冰凉:“莫不是昨夜着凉了?”
展蔺在努力拉回话题:“如今我们已知小公子的狐尾就在东宫,从昨夜那女子使用的法门来看,兴许就在她身上,此次东宫出事,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云挽月准备拉着白炽去加衣服:“不行,你年纪小,穿少了不好。”
黎清桦也被拉去了思绪:“白炽着凉了?这可不行,最近确实是凉了些,多穿些衣服才可。”
展蔺:……
“小公子如今妖力在身,便是冰雪万里,她身着单衣也不会着凉。”
云挽月诧异:“这么厉害?我们白炽好厉害。”
展蔺忍了又忍:“云姑娘,这不是重点。”
裴长渊的视线落在展蔺身上,这下展蔺也觉得周身发凉,他疑惑了瞬:“怎么我也觉得有些冷?”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黎清桦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裴长渊,将展蔺拉了拉:“师兄说得对,或许是机会。”
她总觉得,裴公子,或许已经清醒了。只是不知为何还要装作不清醒的模样。
云挽月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难道真的变凉了?”
伸出的手被一旁的裴长渊握在手心,她瘪了瘪嘴直抽出来,坐得也距离裴长渊远了些。裴长渊眸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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