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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名字太过于久远, 以至于说这三个字时，金晖竟然觉得有些拗口。
听者也露出几分茫然神情，好几秒后, 巴特少将才猛地想起来！
“哎呀我想起他是谁了！李嘴欠！1班毕业的那个男的, 当初还追过茉莉一段时间呢，结果被夏卫抢走了！”
“咳咳。”金晖略显尴尬地咳嗽两声，意在提醒巴特说重点。
巴特反应过来, 忙歉意一笑：“老韩, 李泽维跟夏卫和茉莉关系好，两人在荒星死掉后没多久, 你不就安排我把李泽维‘革职’了嘛？”
说是“革职”, 但在座人无一不知背后的深意。
韩冉泰平静地看了巴特一眼：“我知道。”
闪烁的眸光显示此时他正在高速思考。
“你刚才说李泽维有问题，哪里出了问题？”他问。
金晖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当年遣送他离开首都星的星舰中途遇上爆炸, 我们默认他死在了星舰上，所以……”
“所以你们没再去调查他的后续？！”韩冉泰的语气瞬间生硬, 还覆上一层压迫感。
金晖谨慎地斟酌着字眼：“星舰爆炸的威力相当于100发穿甲能量炮, 我们比较难提取到残留的血液。”
用更直白的说法是, 这事儿就没法调查。
韩冉泰有些愠怒地看着他：“那你跟我说他有问题？”
金晖谦卑地弯了弯腰：“是, 正因为提取不到血液残留，所以没法直接证明他真的死在星舰上。”
毕竟当时负责押送李泽维的不是他们几个人，而是另外一名信得过的下属。
巴特在此反应过来, 替金晖说话：“老韩，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这尸体，哦或者说残渣没找到, 咱们就没法确定他真的已死亡。”
会议室陷入寂静，危机像警铃一样在三个人的大脑里震响。
“给我联系当年负责押送的人！如果联系不上, 就打听相关的人，越快越好！”
韩冉泰压住身体里蔓延的危机，冷言下令。
*
亚尔曼星，魏家别墅。
熬夜爬完30层塔的魏小雨疲惫地从全息舱里出来，随后去了自己的独立浴室。
按下出水按钮，在亚尔曼星堪称一两值千金的流水哗啦啦从花洒洒下。
仅仅1分钟的出水量，向来不够魏小雨洗干净，在发现水流变小后，她熟练地按下【出水】，继续冲洗。
一遍又一遍，直到20分钟后，她才包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走到干湿分离的干区，慢悠悠烘干。
这样奢侈的淋浴方式，只有亚尔曼星的上层阶级才有资本挥霍。
但魏小雨显然不以为意，有时候，她甚至嫌弃洗20分钟的澡竟然需要按20次按钮。
“什么时候出水时间可以改一改？”
她盯着光洁明亮的镜子，忍不住嘟囔。
自动烘干结束，魏小雨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大概是今天在游戏里待太久，消耗太大了，如此想着，她趿拉着拖鞋离开卧室，准备去一楼厨房找点吃的。
期间路过父母房门口，那未关严实的门缝里正透出里面的光亮。
连同光线一起飘出来的，还有里面的说话声。
“他们怎么突然联系上你？是不是当年的事被发现了？”
说话的是她的爸爸魏东，一个最近让魏小雨挺膈应的一个人。
妈妈周茜坐在床边，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你问我我问谁？”
“那你准备说出去不？”魏东试探性问她。
周茜瞬间瞪大眼：“疯了吧？那是我的亲姐姐！我当年承诺过她的，要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你亲姐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魏东幽幽来了句，“人都没了，承诺还有什么意义？”
“魏东你什么意思？”魏小雨听见老妈的声音冷下来。
魏东轻哼：“我什么意思你明白。这秘密我们替她保守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意思了，现在首都星的人过来调查，必然是发现了当年的蛛丝马迹，你要是还守空如瓶，呵呵，想害死我么？”
“姓魏的，你要不要脸？什么叫害死你？敢情有点事情你就想把自己撇出去是不？”周茜嗓音冷得吓人。
魏小雨贴在门边，拳头渐渐捏起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从去年夏墨告诉她，她老爸和姚赫的妈妈可能有一腿之后，她就对魏东多留了个心眼儿。
家里确实偶尔多出三两双丝袜和一些口红，而这些，是她妈妈从来都不用的款式和颜色。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但妈妈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把那个贱女人留下的东西都扔掉了，她希望这么做，能让魏东对妈妈回心转意。
但显然希望落空。
这半年以来，她亲眼看到魏东对周茜的态度越发不满，字里行间不是夹枪带棒，就是阴阳怪气，总之绝对不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该有的态度。
面对周茜的质疑，魏东没再解释，而是烦躁地脱了袜子上床。
“懒得跟你争这些，睡觉吧，你爱咋咋地。”魏东冷冷地说，“但周茜我必须给你提个醒，你要是想拖老子下水，门儿都没有！”
屋内灯光熄灭，许久都没再发出任何动静。
魏小雨悄咪咪离开了，去厨房翻了点吃的，又悄咪咪回到房间。
第二天是周一，她得返回军校。
但在返校前，她故意把自己装成感冒的样子。
“妈，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先请半天假，下午再回去。”她憋着呼吸说。
周茜把刚做好的早餐端出来，闻声问了两句：“严重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魏小雨“虚弱”地摇摇头：“不严重，我吃点药睡一觉就行，你和爸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啊，要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周茜把感冒药翻出来，放在餐桌上，转头取了沙发上的包，坐上私家车离开。
魏东随后才懒洋洋下楼，他淡淡撇了魏小雨一眼，明知魏小雨不舒服，却连问也没问，只抓了个餐桌上的甜面包，嚼了一口，略带嫌弃地说道：“糖放太多了，叫你妈下次少放点。”
魏小雨咬了咬牙，没吭声。
魏东也坐上私家车离开。
在阳台瞧见两人的车都消失，魏小雨瞬间放下早餐，噔噔噔冲上二楼！
两人的卧室里，大多数东西都摆在明面上，想必是昨晚两人翻出来的，今早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一枚老式光脑环静静躺在杂物堆里，魏小雨莫名对它来了兴趣，拿纸巾包着捻起来，找到开关按钮，点开。
屏幕出现一堆像素，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正常的界面弹出。
老旧的界面设计，老旧的图标，魏小雨花了好些时间才弄明白那些图标代表着什么。
她找到了邮箱功能。
里面有几封邮件。
发件时间来自18年前。
[茜茜，很抱歉把你也卷了进来，但眼下你既已经知晓这件事，我由衷地恳求你，我的亲妹妹，请为我保守住这个秘密吧。
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尽管我知道这背后需要冒极大的风险。但我和正清从不后悔这么选择，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们的女儿。
倘若有一天我和正清离开人世，希望你能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带走我的女儿。]
周姨妈家有个女儿，魏小雨从妈妈嘴里听说过，不过她女儿先一步被别家领养了，导致妈妈过去询问时，没能把人带回来。
大脑飞速转动，魏小雨继续往下翻。
[茜茜，我和正清的病应该治不好了，你不用再来医院折腾了。这或许是老天的旨意，让我和正清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离开，谁也别想知道。
对了你不是问那对夫妻的孩子叫什么吗？她叫夏墨，夏卫的夏，茉莉的Mo取同音字，很好听吧？……]
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然而魏小雨却再也看不下去。
她目光呆滞，不可置信地盯着信件上“夏墨”两个字，宛如被雷劈中。
是她认识的那个夏墨吗？是吗？是吗？！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毕竟这个名字很常见，保不齐去世的周姨妈说的是别人。
可是……
魏小雨说服不了自己，眼神在桌面的文件上胡乱寻找，突然，她看到了一份东西！
《入学资助协议》
入学？谁入学？
资助？她妈妈给谁资助？
心跳如擂鼓，魏小雨手指颤抖地翻开文件，黑色文字如洪水般灌入她大脑！
*
周茜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但幸好，她是公司管理层，即便对工作不太上心，下面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开完会，支开所有人，将自己锁进办公室的小隔间，她点开光脑环，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周茜，周姜的妹妹。”
“是的，我姐姐在十二年前就去世了。病因？哦，她是病逝的。”
“我姐夫？他也是病逝。是的听上去或许有些凑巧，但两人身体情况一直抱恙，你们知道的，像我姐姐和姐夫这种军衔不高的人，退役后的工资并不高，他俩还要养孩子，这点收入很难支撑他们获得较好的医疗资源。”
“什么？孩子？当然是他俩亲生的，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查。”
“嗯不打扰，不过方便我问个问题吗？”
“我姐姐和姐夫去世这么多年，你们忽然打电话调查，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哦别担心，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如果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挂掉通讯，周茜走出隔间，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灯红酒绿的世界，又遥看几公里外仅一墙之隔的贫民区，眉眼凝了又凝。
“姐姐，你交给我的秘密，我会用生命来守护。”
*
首都星军部，没从周姜的妹妹周茜那儿打听到任何线索的金晖表情沉了沉。
见他这副样子，巴特少将不由得着急：“怎么？没问出来？”
金晖：“嗯，对方说两人十几年前就病逝了，对她姐姐和姐夫在军部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个孩子。”
“孩子？！这不送上门来了！赶紧查呀。”
金晖扯出个无奈的笑：“查了，是沈正清血缘关系上的女儿，跟夏卫和茉莉没半点关系。”
这……
巴特被浇了盆凉水：“那还有别的人可以查么？你这两天打听的不是周姜的亲人嘛，要不再问问沈正清那边？”
金晖点点头：“是的，我正有此意。”
*
“爸，妈，你俩讨论什么呢？”
结束了一天看守仓库的工作，沈方回到家，发现两人正低声商量着什么。
两人都是大嗓门，在家说话几乎不避着他，然而眼下见他回来，全都统一地闭上嘴。
沈方看乐了：“搞什么鬼？特工任务啊？”
“嘘小声点！”沈母斥责道。
沈父也直摆手，让他不要吭声。
沈方更奇了怪了，今天两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但他懒得管他们俩，反正只要不把这个家拆了，什么都好说。
匆匆吃过晚饭，打了个饱嗝，他慢悠悠进屋，准备登陆游戏。
但人刚躺进全息舱，忽然，想起几天前被那该死的白眼狼沈无忧踢出公会的事，肚子里的气又一下子冒出来。
呸！都怪那死娘们！
事情闹这么大，害得那些公会都不敢收他，他的入会申请全被驳回了。
妈的没公会怎么玩儿？他这战力组队都没人要！
想到进游戏又要受挫，沈方啐了一口，从全息舱里气哄哄爬出来。
结果全息舱舱盖一打开，他就听见隔壁房两人的说话声。
“老沈，这事儿不是我说你，咱家这些年过得这么胆战心惊，都拜你那个晦气弟弟所赐！如果不是他和弟妹当年背叛军部，隐瞒真相，咱家能被拖累成这样吗？”
背叛军部？！
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沈方一惊，忙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隔壁传来沈父的责备声：“小娟，注意你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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