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忱抓住柔软的雪白,轻轻吻着:“那时候全临城都在猜测,这位连浮城那边的苏小姐都看不上,那会跟谁成亲?”
裴南枝戴着羊脂玉手镯的单薄手掌抓住沙发靠背上的雕花,细长手指几乎要扣进那朵木制雕花花瓣中。
声音是极其不稳定的,“那后来呢?”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娶个同他一样性情的人,张扬,离经叛道,气势强大。可是谁都没想到,他最后倾心的姑娘是边家的小女儿,生性温柔,好似茉莉花一样纯洁。当初,那边家小女儿原本是看不上高祖父的,是高祖父花了心思追来,结婚的时候,费尽心思找了这古代凤冠,让他的姑娘成了最美的新娘。”
故事讲述到最唯美的时候,顾北忱的语调变得缓慢,像是悠扬的笛声,声声击打在她的心间。
裴南枝被缠得难耐,手腕间的羊脂玉手镯磕在沙发的木雕花上,声音极其清脆,宛如动听的音乐,一阵接着一阵。
最后,那戴着羊脂玉手镯的纤细手腕垂落下来,像是风中的柳絮归为平静。
顾北忱从身后将人抱过来,搂入怀中。
方才出了汗,两缕细发垂落在鬓边,顾北忱为她将发丝拂到耳后,完完全全露出了白皙的脸盘。
肌肤像是剥壳的蛋,白嫩透亮,明亮眼眸犹如星星,红唇皓齿。
顾北忱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弧度完美的脖颈,手掌不禁抚摸着那白玉佛,贴着雪白碾过。
那白玉佛本就质地冰凉,突然贴过来惹得裴南枝冷颤了下,赶忙抓住他线条分明的腕骨,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顾北忱收敛了思绪,抓来一旁的柔软羊绒毯子将她紧紧包裹住。
房间里开了暖气,倒是不冷,裴南枝伸出白皙手掌勾住他那健硕有力的手臂,轻声问着:“今日这一切,当真都是寻寻安排的么?”
“不全是。”
顾北忱湿润嘴唇贴着她耳廓,跟她说着所有事情确实是他授意,改口茶环节是他让人安排好的,烟花也是。
至于叫来一干人等,以及那所谓寓意长长久久的九十九件见面礼,都是林薇薇决定,他倒是没有干预。
说到见面礼,裴南枝心底还是有些震惊的,回眸看着他:“上来便是九十九件见面礼,这还真是从未听说过的,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那是给我老婆的见面礼,我拦着做什么?”顾北忱揉了揉雪白,“你不也挺喜欢的?”
裴南枝点头。
喜欢自然是喜欢,只是觉得太铺张了。
顾北忱宽慰着她,“不碍事。本就是该你的。”
裴南枝望着摆在房间角落里的见面礼,“这么多该如何安置?”
“你挑选几件喜欢的,平日里能用得上就带着,其他的让林良安带回雅荷名苑,留着给我们女儿。”
怎得就说到女儿了?
她抬起浓密细长的眼睫,看向他,顾北忱好似如此就能看透她的心思,“怎么?吱吱不想跟我生女儿?”
裴南枝听懂他的意思,她心中爱他,自然是愿意跟他有爱情结晶,只是——
“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要是生了个儿子呢?”
这问题倒真是难住顾北忱似的,他深思片刻,“那见面礼就留给他媳妇。”
“好。”
裴南枝抿唇而笑,像极了迎风绽放的美丽海棠花,艳丽又勾人,惹得顾北忱眼中的贪念慢慢腾升。
她半点没有察觉,纤细手指钩住他的食指,同他说着谢谢。
顾北忱低沉着声音,“这句话收回去。”
裴南枝被他那霸道的神色逗笑,眉眼蔓延着甜腻的幸福。
“你说高祖父是个不愿意被约束的,其实你也是吧。我听寻寻说起过,爷爷和爸爸在位时,家族中有些事情该张扬的,其实一件不落下。倒是你成为家主之后,很多事情都从简了。”
他这人性情寡淡,对于那些众人欢聚谈乐的事情其实没有多大兴致,今日会这般默许林薇薇安排如此轰动的回顾家仪式,应是想为她撑腰。
顾北忱没否认,细长手指勾住她腕间那羊脂玉手镯。
裴南枝依偎在她怀中,“我是孤儿这件事,
我无法改变,也不否认它从小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
因为裴家地位不一般,当年真正的裴南枝去世时,在上流社会很快传开,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步。
后来棠倩将她带回,因为裴家不愿意收留,还闹出一场笑话,叫所有人都看见了,只是那时候棠倩还在,她原本就是棠家人身份不一般,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
随着棠倩离世,裴家人并不护着她,任由“裴家养女”这个标签贴在她身上,让她都无法被当作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以前豪门圈的人看她,都是带着鄙夷,这个她是知道的。
他们不敢高调地鄙视她或者跟她敌对,却因为她的身世,总是将她划在边缘地带。
所有人都觉得她虽然成为裴家的养女,跟他们那些天生高贵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今天林嘉绮在网上公开她是孤儿的事情,虽然有很多不相识的人支持她,甚至是怜悯她,但现实中,在这个地位阶级极其分明的上流社会,很多人背地里其实都看不上她,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那些人都觉得,被捧得越高,摔下来会越疼,裴南枝能嫁给顾北忱,却不一定代表着地位从此高尚,有一日顾家翻脸,裴南枝就会从天堂直接掉入地狱。
顾北忱和整个顾家却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们错了。
顾北忱手指轻柔捏着她雪白的肩膀,“没那么多原因,只是带你回家吃饭。”
他不需要她去感恩,也不需要她去刻意记住什么,反正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以后没有谁能够欺负她。
裴南枝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手臂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知道,他带她回家,不只是让整个顾家人告诉她,她以后是顾家人,还在向她证明,她有自己的家,她有家人了。
顾北忱低头亲了亲她如樱桃般艳丽的红唇,“懂了就好。”
也不枉费他一番苦心。
裴南枝轻笑,“北忱,其实我没那么娇弱。我其实并不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改变。网上的事情,我更不会去多想多顾及。我想做的事情很多,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只会专注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上。所以,你不用太关心我。为我如此——”
顾北忱勾住她的柔软青丝,“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
顾北忱性情如此淡漠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很是难得。
裴南枝感觉心底像是也在上演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温热的暖流蔓延全身,她慢慢抬起头贴上他的唇。
方才的事情后,她不着一缕,只剩下柔软的雪肌,贴过来太令人着魔。
顾北忱揉着她脑袋,“确定要招惹我?”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回道:“你是我老公,我不招惹你,招惹谁去?”
“……”
顾北忱扣住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吱吱,希望你有胆子撩拨,就要有本事承担后果。”
裴南枝长臂环住他的脖子,轻咬着嘴唇,“这是在家里呢。”
“那又如何?”
她身姿轻如燕,被他公主抱着,完全没有半点挣扎之力。
顾北忱将人放入柔软的被褥中,手臂虚拢着她的后背,将她困在更狭小的空间里,垂眸仔细望着她。
男人眉眼深邃,眸光犀利,从她的额头往下,目光一寸寸地挪过去。修长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调整了姿势,更好地迎接着他热烈的吻。
起先,他很温柔,一丝丝吻过去,只是有意地逗弄,很轻易地让她很快支撑不住。
裴南枝戴着羊脂玉手镯的手攥紧被子,咬唇咽下所有声音。
顾北忱手指曲着,原本是想逗她,反倒是让自己彻底深陷下去,所有的贪欲像是藤枝一样伸展开,像是茁壮的松树伸展到天际。
他点了点她咬紧的唇,“老婆,松开。”
又不只是唇。
裴南枝抓住他的手臂,透亮指甲盖狠狠掐入他的肌肤,很轻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
他总是有方法让她着了魔似的疯狂,再也管不了是不是在家中,被他再次席卷进那一片漂浮山海中。
-
顾北忱精力旺盛,每次都要好几个小时。
结束后,裴南枝气得背过身去,被他从后面搂住,脸颊贴着柔软质的真丝枕头沉沉睡下。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陷入深眠,完全没有意识,再睁开眼睛,看到窗帘缝隙已有浅浅的天光透进来。
身后的顾北忱突然抽回手臂,动作迅速跳下床,朝着房门走去。
裴南枝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是张嫂在门外叫顾北忱,这才反应过来她怎么会突然醒来,估计是被门外的动静惊扰。
顾北忱打开门,问:“怎么了?”
张嫂在门口禀报,“大小姐突然不舒服,发起烧来了,太太让过来叫你。”
“好,我就过来。”
顾北忱折返,边走向衣帽间,边交代:“你继续睡,我过去看看。”
都这样了,裴南枝哪还能睡得着,跟着起身,脚踩着柔软地毯走进衣帽间,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随意往身上套。
“我也去。”
两人穿好衣服,赶忙去了顾扉寻房间。
南山别墅这边曾经改建过,东边是古色古香的老宅,有长廊蔓延,到了南边则是几栋高楼。
其中一栋红房子,是顾扉寻独住之处,她从小在那地方养病。
第62章
顾扉寻身体从小不好, 小时候有算命大师说她活不过十六岁。
大师说,她生来就是顾家大小姐,大富大贵的命相, 容易被上天盯上,得小心照看。
也是因为那大师说,这顾家大小姐得让所有人都牵挂着, 上天才不能随意将她收回去,她这才出道当了艺人, 被众人追捧着记挂着。
顾北忱也是因此学了一身照顾人的本事,每日都抄写佛经焚香为顾扉寻祈福, 全家人把她捧在手掌心都怕摔了, 细心呵护, 好歹是把人从阎王爷那里拉了过来, 但她身体也没有彻底好过, 还是不那么硬朗。
一个不注意, 总是会生病,发起烧来, 好几日不退也是经常的。
昨天还兴致满满生龙活虎的人, 这会儿躺在欧式大床上,脸色苍白,噘着嘴委屈巴巴的。
她的未婚夫霍驰坐在床沿,抓着她纤细的手掌,眼中满是担忧。
裴南枝看了眼,霍驰连睡衣扣子都扣错了,只怕刚刚也急疯了。
她踩着地毯疾步走过去, 在顾扉寻另一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顾扉寻的额头。
“是发烧了, 量体温了吗?”
张嫂和几个佣人忙前忙后,“刚刚给量了,38.3°,怕是昨晚太兴奋,给闹腾出来的。这段时间又冷,小姐吹不得风。”
这几日临城天寒地冻的,时而还会落雪。
昨晚看烟花的时候,顾扉寻跟着他们在长廊上站了许久,那时虽没下雪但寒风刺骨,应该是那会儿吹了太久的冷风,不小心着凉了。
林薇薇站在一旁,倚靠在顾承允怀中,颇有些懊恼,昨夜就是见顾扉寻兴致好,没拦住她,才让她站在外面玩了半个小时。
要是不玩那半个小时,应该不至于今日就发起烧来。
顾北忱宽慰了母亲,让顾承允带着林薇薇在旁边坐下,遣人送了热乎的姜汤过来让林薇薇喝下。
天还未亮,外面一片黑暗,气温也是极低的,顾北忱不想一个病号没康复,其他人跟着倒下。
几声交代好事情,他又让人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吴扉临,让他到家里来一趟。
古宅那边多少都知道了消息,顾北忱让人不能胡乱叫嚷,别惹了老爷子清梦。
老爷子一向疼爱顾扉寻,若是知道顾扉寻生病了,怕是会半夜过来看一眼,别待会又惹了寒气回去。
林良安一一应下来,转身去办。
周勤没敢干站着,跟着张嫂忙前忙后,连裴南枝那碗姜汤都端了过来。
顾扉寻生病后,顾家聘请了专门的家庭医生,平日里不住古宅,都是有事儿打电话让他过来。
接到电话,吴扉临连夜起身,只是跟林良安交代,昨夜因睡不着喝了点酒,这会儿怕酒气还未散,恐怕得让人一起开车过去。
二十分钟后,吴扉临跟妹妹吴菲菲一起过来。
吴扉临一身白衣衬衫,连外套都未来得及盖上,背着医药箱,疾步往红房子那边走去。
进门后,他先是让顾北忱清了一拨人,说是房间里的空气得流通。
顾北忱让顾承允带着林薇薇到楼下客房歇息,他和裴南枝以及霍驰在一旁照顾着顾扉寻。
吴扉临仔细给顾扉寻把了脉,还给她抽了点血,打算立马化验。
因为顾扉寻动不动就生病,为了避免紧急情况,也减少顾扉寻跑医院的次数,顾北忱直接在南院这边准备了几台常用的医疗机器。
抽血后,吴扉临立马进行化验,确认是细菌性感冒,直接给顾扉寻打了针,而后还给开了药单。
房间里。
裴南枝扶着顾扉寻重新躺回柔软床榻,为她将头发捋好,端来杯子喂她喝了水。
吴扉临将药单递给旁边的私人护士,边给顾家人解释,“是细菌性感冒,体温才会上升,大小姐身体比较虚,还是要吃点抗生素,不然病情加重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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