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讨厌。”夏芙闷闷地说,“怎么又来了啊?”
“居然有人见我还会感觉不开心诶?”奥托半真半假地“嘶”了一声,扭头问赛厌,“赛厌,我明明给她钱还不乐意见我,一般会有这么不识趣的家伙吗?”
赛厌配合地笑着回应:“是,即使为了您的身份和金币,就算有讨厌您的人也该来挂着笑脸见您才对。”
“你这个说法不成立哦,毕竟帝国里不可能会有讨厌我的人嘛。”
……呜!!
这个人到底要有多自恋啊!她的讨厌他是完全看不出来吗?!
奥托戳完她的手臂又开始扒拉夏芙的头发,像是狗狗好奇地拨弄新鲜的玩具一样,夏芙一头蓬松软软的卷发都差点让他给揉炸毛了。
“可以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夏芙气鼓鼓地抬起头看他,一定目光就被奥托手里晃在她眼前的金币闪到了。
“呃、这、这是……?”少女圆圆的棕眸情不自禁地跟着金币晃来晃去的弧度走。
“我有个想去的地方,刚好明天赛厌没空,”奥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家全息体验馆的宣传单放在她面前,“十个金币,明天陪我来这个地方,只需要一下午就好了。”
……如果她要问起为什么不要仆人或者管家陪自己去,就说和那些人一块玩这个没意思,而且主人和仆人之间怎么能共乘一个项目?
要是问既然赛厌没空,为什么不和其他的朋友一起,奥托就决定鄙视她多管闲事。
奥托已经想好了对应小芙疑问的所有说辞,力求不动声色地把她诓骗到自己的怀抱……不,是鬼屋。
但大少爷没想到夏芙一看金币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所有心情和底线,连宣传单都没怎么看,就小鸡啄米点头答应下来:“好呀!那明天你等我下班,或者直接在弗洛森庄园门口等我,酒馆我就不来了。”
“知道了,到时候终端联系。”
奥托挑了挑眉,扔过去一个金币当做定金,虽然对方答应下来是好事,也比想象中容易许多,但奥托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不爽。
……总觉得自己是用金币买来她的同意一样,自己对小芙而言究竟算什么啊?
夏芙开开心心地将一个金币的定金收好,装进口袋,然后突然警惕抬头对这个面前会自己行走的人形钱包问道:“等等,门票钱也是你付对吧?”
“……是。”
啧,更不爽了。
又有金币进账的夏芙动力满满起来,重新从一滩松鼠水变成圆滚滚的松鼠,忙前忙后地给两位大少爷准备饮料。分别将奶茶和咖啡递给他们二人后,夏芙趴在柜台上撑着脸,研究起那份宣传单。
诶?居然是以刺激和恐怖为主题的……?
刚刚夏芙没注意,这会儿看到这个宣传标语,不自觉地蹙起眉头,神色有些踌躇起来。
奥托和赛厌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深意,赛厌笑着没说话,奥托则坏逼地凑近沉思中的少女询问道:“小芙,怎么露出这副表情,看到什么了?”
“这里居然是以高空项目和鬼屋为主题的。”夏芙指指宣传标语,忧心忡忡地说,“我不是很擅长这些……坐过山车什么的还好,但是鬼屋我是从小就不敢进的。”
小时候被爸爸妈妈牵着去了一次游乐园,父母带她进了一次鬼屋,那时候的她就吓得满脸苍白,一直老老实实待在父母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那怎么办?门票钱很贵的,不去一次不是太可惜了吗?”
“可是……”
“好啦,多给你加五个金币的酬劳。”奥托红眸弯起,带起一丝认真的笑意注视着她,“而且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不用害怕。”
好、好吧!
既然奥托给自己多加钱了,夏芙觉得自己闭着眼睛舍命陪君子一趟也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她可以爬着出来嘛……
“对了赛厌少爷。”确定完去游乐园的事后,夏芙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另一位大少爷说,“你是不是除了咖啡外不太喜欢喝其他饮料呢?上次伊莱先生寄回来了一点外星的水果,回来我酿果酒给你喝吧。”
“啊,谢谢。”赛厌有些没想到地笑了一下,他以为经过昨天的事后,小芙应该短时间内会避着他。
但看到面前这孩子扭捏的动作和期期艾艾如同小狗般的眼神,他便略有意会地明白过来——小芙这是…在讨好他?
因为自己是她某个方向的指引者,她希望自己能领情,在日后的教学里对她手下留情一下……啊,真像是小动物的巴结方式呢。
“但就像刚刚奥托说的,我没有时间陪他出去,最近的确也十分忙碌。”赛厌略带歉意地告诉她,“所以我暂时没办法享受到小芙你的手艺了,等下次再说吧。”
“最近都不能抽出时间来酒馆了吗?”夏芙眼巴巴地看着他。
“是啊……晚上也不能抽出时间和你打电话了,所以这段时间就暂停一下教学,你可以按照我上次的教学方法对海德温使用,熟练一下技能。”
好耶!
虽然巴结没成功,但是目的间接地达到啦!只要赛厌不和她打电话就可以,她自己欺负小海的时候完全可以摸摸鱼糊弄过去嘛!
昨晚在赛厌温和的注视以及柔和的语气中,她哭哭啼啼地按照对方的指示在小海身上踩来踩去,小海的表情都隐忍又潮红起来了,脚下的肌肉也在绷紧跳动,隔着袜子都能感到热乎乎的气息。
……好怪啊好害羞,不要再回忆啦!总觉得像是走入了什么绿江不允许存在的奇怪片场一样。
奥托本来以为赛厌说自己没空,是为自己刚刚约小芙的说辞圆谎,不过他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莱斯和厄尔伍德家的案子要开庭了?”
“是啊。”
“这是厄尔伍德家被告的第几次了?”奥托笑嘻嘻地看着他,“树大招风,你的表弟身上完全没有继承你的谨慎嘛,这次会不会元气大伤啊?”
“虽然我作为法官之一这么说不合适,但十有不会,”赛厌无奈地回答,“凯因只是性格直率,并且身上带着些刚硬的冲劲而已。事实上他经营商会到现在,手续完备,贸易合规,一切都井井有序,挑不出任何错出来。”
夏芙在一旁懵懵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想着这是自己可以听的吗?一般贵族谈论这些上层的事情都是会避着像他们这种仆人的。
奥托问完两句,一回头就看见了松鼠一脸神游的表情,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怯懦的小心思,直接捏上对方的圆鼓鼓的脸:“怎么又发呆?回神回神!”
“哇啊啊不要捏,讨厌!!”
“我就是听到赛厌少爷有个表弟有点惊讶嘛!”夏芙被揪着脸蛋,棕眸含泪地看向赛厌,期待他能解救自己。
“是的,凯因还曾是我的幼年玩伴,不过如今我们的关系并不亲近。”赛厌温和地回答——其实不如说是相看两厌的仇人了,因为母亲几年前出的那场意外,加上凯因看不惯他的选择与做派,他们逐渐沦落到了这般彼此陌路的境地。
他无从做出解释,也说不出如何挽留对方的话,有时也会为凯因和他的日渐离心而感到惋惜。
“听上去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呀?”夏芙没有深说,就是出于想要为朋友做些什么的想法安慰他,“可以回来约他出来嘛,去哪里都好,或者我这里喝杯咖啡,我可以请赛厌少爷的表弟的!”
“只要有契机破冰,找回以前的关系就是有可能的事情了!我之前也有好久没联系的朋友,某天突然想起来给她发了条信息,一起约出去吃了个饭,关系就又好像变回以前那样了。”
赛厌失笑,银眸认真地注视了一眼面前还在被奥托捏成嘟嘟脸,却在认真安慰他的少女。
……这份心意很难得,然而他和凯因之间,破冰如何说得上容易?
“笨蛋小芙。”奥托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语一样,喷笑一声,在夏芙惊恐的目光中把她的脸蛋当成面团来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是凯因真来到这里,你说不定会被他不耐烦地揍一顿哦?”
“……?为什么!我又没得罪他。”
“有些贵族就是这样啦,娇生惯养长大,性别观念古板腐朽到骨子里了。”奥托用嘲笑的语气说着,“凯因就是那种绝对的阶级崇拜者,会性别歧视的糟糕贵族哦,让他和beta来往不如直接杀了他,那种大少爷可受不了这种侮辱。”
“……!”好、好恐怖!
夏芙无助地被搓着脸,讷讷地看向赛厌,希望他可以忘记自己刚刚说的话。
毕竟她在弗洛森家从十二岁起开始工作,直到现在快成年——这么多年她也是了解上层贵族某些不妙的风气的。因为帝国里的上等人和贵族基本都是ao,在几千年就存在的性别优等论的影响下,不把beta当成拥有人权的人看,甚至会虐待打骂家中beta仆人的贵族绝对算不上少。
是她运气比较好啦,才在流浪的时候遇上了伊莱先生,来到了气氛和睦的弗洛森家。
“没关系,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赛厌微笑着安慰她道。就像奥托所说的那样,加上自己和对方糟糕的关系,他心里并不觉得只要自己邀请,凯因就会前来赴约。也不认为凯因某天会真的来到这里,和一个beta女孩产生交集。
帝国内beta与alpha之间的阶级差距犹如天堑,路上擦肩而过还好说,可一个beta要引起alpha的注意,并建立一段关系确实难上加难,更遑论凯因还是那样的性格。
事实上就连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好友奥托的一时兴起,很难想象他现在居然会和一个beta女孩关系亲近,到现在他会觉得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很可爱的地步了。
……
赛厌少爷没空,也就意味着他今天不会再打电话过来!夏芙终于可以不用经受良心的折磨放假了。
于是从酒馆一回来她就咸鱼躺在床上,眯着眼感受安逸轻松的氛围,过了一时半会儿都不想起来。
夏芙翻来覆去,开心地嘤嘤着在床上拱了好一会儿,内心真实觉得出去玩的前一天晚上就是最幸福的时光啦!
直到海德温走过来,熟门熟路地跪坐在她的床沿处,她闻到一丝雨后清爽的竹叶气息,才慵懒地眯开眼睛:“怎么啦小海……呀!”
黑发绿眸的少年垂眸,表情平静地将她的其中一只脚踝抬起,解开皮扣,脱去她的一只小皮鞋,紧接着在夏芙怔怔的神情中将这只脚踝放下,又将另一只脚抬起,帮她的一双鞋都脱下来了。
“很凉。”
海德温握着她纤细的脚腕,微微皱眉,漂亮沉静的绿眸略微抬起,仰视着她:“是不是气温低了,冷不冷?”
“哈、哈哈,不冷啦,我说小海……”夏芙额角滴汗,尴尬地用胳膊撑着后腰想起身看看状况,没想到却被少年一个用力,将脚腕拉在了他的怀里,放在膝盖与腹肌的交界处。
她直接往下出溜了一下,双目无神地向后跌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看着卧室洁白的天花板。
呜呜,这是什么情况啦!
洁白圆润的脚趾悄悄扣紧在属于少年坚韧而有力的大腿处,甚至能感觉到布料与紧实的肌肉下方,血液与青筋的流淌与跳动。夏芙忍不住将手臂挡在眼前,唇瓣张开,紧张地悄悄喘息了一下。
小海他、为什么会这样呢?非常主动地帮自己把鞋子脱掉了,是在为自己服务,还是因为、那个——
夏芙想起昨天自己踩着对方来回折腾的事情,小海是不是以为今天也要那样做,所以才会做起前期准备?这究竟是期待……还是?
黑发绿眸,沉静且拥有着魔性美貌的少年昨晚在她脚下的模样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了,无论是紧蹙的眉头,还是隐忍克制的神情,晕红起来的耳垂与脸颊,都让夏芙思绪飘忽,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只有在绿江之外才能发生的事情了。
“小海,我们今天,可以不用那样做的。”
“什么?”
“就是那个,踩、踩来踩去的那个……”
不仅是声音在颤抖,脚趾、小腿也是,像是痉挛般微微抽搐着,夏芙像是要害羞地流出眼泪来,几乎在为自己内心的污浊忏悔了。
说不定小海不是在期待,就是看自己穿着鞋在床上拱来拱去不雅,所以才来帮自己脱鞋呢?毕竟谁会喜欢被人踩那种事情啦!
“为什么?”察觉到少女像是湿透小鸟一样轻细微弱的颤抖,海德温安静地将双手拢在对方落在自己怀中的脚背上,指腹像是温和的爱怜那样摩挲着。
隔着袜子、都能感觉到少年指腹上的薄茧了。
夏芙不由得又提起一口气,呼吸略微急促地说:“因为赛厌少爷有事不在,没有他监督我们就可以休息!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吗小海?!”
“原来如此,奥托大人也不会打电话来么?”他问。
“这……”
离开的时候,奥托好像真的没有说,以前赛厌不在的时候,都是他给自己打电话过来,所以今天夏芙也不敢确定。
“不遵循指令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小芙。”
海德温指腹微顿,略微用力将少女的脚腕提起,抵在自己毫无赘余且线条流畅的腰腹上,语气静谧地告诉她,“昨天接受了赛厌少爷亲力亲为的教学,你一个人也可以的,对不对?”
夏芙:“……呜呜,小海,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的。”
夏芙绷不住了,泪眼汪汪地就想要挣开海德温爬回去,然而对方稍稍用了点力气她就动不了了,只能像只被架子架起来烤的鸭子那样无助地扑棱着。
……最后还是踩了小海一通。
就保持着这种脚腕被提起来的姿势,在海德温纯洁平静的注视下,夏芙被他的力气裹挟,被迫将脚心碾磨过他胸膛、腰腹上的每个角落。
到最后她甚至将自己的眼睛捂住,发起抖来,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海德温将她的脚放下来的。
一察觉到对方心满意足地收起力气那刻,她便咕噜一下滚到床上,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滚到床的边边角,在那里呜呜嘤嘤地咬着手绢回忆自己前十七年半的人生。
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也就是非常喜欢金币而已,有错嘛呜呜呜?可是就因为非常喜欢金币,她现在好像改变了一位男孩子的人生。
夏芙越想越感觉自己好罪恶,是不是因为她的贪财才让小海开发了奇怪的癖好呢?下辈子她一定记得不要那么喜欢金币了呜呜呜。
奥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夏芙还没收住眼泪,金发alpha一见她的表情抱臂皱起眉:“怎么又哭了啊,小芙?”
夏芙哽咽,怎么能说她又哭嘛?!还不都是因为这群alpha之间的事情老是牵扯上她,于是她便抱着一点怨气抽抽搭搭回复:“……都是因为你。”
“哇哦,我又怎么了?我现在明明没在你身边吧。”奥托看着女孩子微红的眼角没感觉愧疚,反而觉得好玩,“你是在撒娇吗,小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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