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痛。”莱昂手臂一接,她便柔弱地将棕毛脑袋埋在对方的臂弯里小声哭泣,“好疼哇……呜呜呜。”
“小芙,小芙?”奥托和赛厌来到莱昂身前,奥托着急得转圈,想伸手把小芙的脑袋拔出来也不敢,就怕她看着自己继续掉眼泪。
“赛厌,小芙说她一直疼是怎么回事啊?而且就算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生理周期,可怎么会一直流那么多血,找医生有用吗?”
奥托焦头烂额地回头询问赛厌,赛厌闻言一怔,收回看向小芙那里的视线:“按照小芙的身体结构、再依据灵长类的动物判断,她现在应该是子/宫内膜脱落造成的出血现象,至于疼痛,则大概率是……”
“是什么?”
赛厌皱眉沉思,abo社会如今已脱离灵长类生理结构几千年,他当初也只是粗略泛读动物生理的知识,并不曾对其深入了解过,便试探答道:“难道灵长类雌性在脱落并且排出内膜碎片时,也会产生痛感?
“不对啊,之前看过一些资料,显示它们在生理周期内表现仍然正常,只是脾性与习惯会发生一些改变而已。”
“绝对会痛的吧!”奥托挠挠金发,着急得站在小芙身前肯定道,“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痛?那些资料不说痛是因为猩猩又不会说话,可小芙会说啊!”
“原来如此,”赛厌仍然抵唇沉思,“那么那些研究资料就可以按照小芙目前的情况补充一下了,灵长类动物在生理期时会产生十分明显的痛感……”
“够了吧!”
夏芙一边哭一边骤然从莱昂的臂弯里抬起头,红着眼圈大声道,“我才不是猩猩也不是猴子呢,说谁灵长类动物呢,你们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要说风凉话啦!”
奥托和赛厌被少女突然的爆发顶得一怔,双双从动物世界中脱离出来:“……对不起。”
“你还好么,小芙?”
“才不好呢。”夏芙又疼又委屈,反正丢人都丢到底了,她揪着莱昂胸前的金属扣子拧巴地说,“你们都出去好了,让我一个人再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不知何时她又扑到了莱昂宽厚的怀抱里,白发的高大少年一边轻拍着她颤抖的背,一边抬起金眸,沉默倾听着奥托与赛厌刚刚的对话。
在发觉他们根本没说出来什么有用的解决措施之后,莱昂便懒洋洋地耷下眼皮,干脆把注意力全放在怀里少女身上了。
“我也出去么?”听见少女的话后,莱昂挑了挑眉,低沉询问怀里揪着自己衣服不放的少女。
“出去、都出去!讨厌。”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夏芙就从他的怀抱里跳出来,挥着痛出来的眼泪跑回床上,将自己埋成一团。
血崩的酸痛和被男生发现这种尴尬场合的羞耻让夏芙如在梦中,恨不得现在就用脚趾扣出一座城堡将自己埋进去好了。
三名优秀出众,纷纷在帝国不同机关手握实权的贵族少爷就这样被她赶出房门,此时三个人相对无言地站在门外,各自沉思起来。
“她的状况不好。”莱昂抱臂盯着紧闭的房门,率先喉结滚动,出声提醒道。
“是啊,”奥托出神地应上,“要是一会儿失血过多怎么办,小芙身体那么弱,一会儿叫医生给她准备几包血袋好了。”
“话说小芙现在能物理止血吗用?用伤药外敷一下,可能就不会那么疼了。”奥托将脑袋转向赛厌。
“这是灵长类雌性正常的生理现象,奥托,”赛厌温和地回应了好友的傻话,“而且小芙正在流血的地方是身下……你要怎样使用伤药为她外敷?”
“在外面涂抹,或者伸进去?”奥托愣了一下,随后面上随意,实则掩在金发后的耳垂已然红了起来,“没关系,只要是小芙……”
“闭嘴吧,奥托,不要再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了。”赛厌听得笑容差点保持不住,冷酷地打断他。
话音落下后,三名没想出解决办法反而涩涩了一下的alpha少年继续陷入沉默。
“话说回来,我没想到小芙居然是这样的生理结构,”
赛厌想起之前的那次体检,又同现在对方如今的生理期结合起来,做出定论,“那么之前说小芙[beta天残]就是不正确的说法了,实则她完全符合……”
“雌猩猩?”奥托还在顺着刚刚的话想涩涩——不知为何在闻到小芙的血气之后,他就有种心潮涌动的感觉,微哑地发散了一句。
赛厌:“……虽然事实如此,但你以后在小芙面前这么说她绝对会被打的,奥托。”
奥托一边出神一边反驳:“没关系,就算小芙是雌猩猩也是最可爱的雌猩猩,我又不介意。”
“是帝国成立纪元前,人类女性的生理结构。”莱昂没理亲王的胡话,闭目答道。
闻言,赛厌意外地看了莱昂一眼,温声附和:“对,无论是符合灵长类雌性的生理期现象,还是没有腺体以及一部分生育器官,都符合几千年前在帝国还没有成立,abo之分还没有出现时两性中女性的身体结构。”
“这么说小芙是纪元前的人种?不小心陷到时空乱流里穿越到几千年之后了?”奥托随意发散了一下,随后自觉夸张地轻笑道,“怎么可能,她应该是撞上了小概率的返祖事件吧。”
“我也是如此猜测的。”赛厌说,而莱昂同样静立在一旁默认。
三名少年都没有把奥托那句玩笑放在心上。
“那小芙也太倒霉了,”奥托笑道,扶额将手指插/入金色的碎发,“要是不说她有生理期谁知道这回事啊?返祖概率那么小,帝国两百亿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出跟她一样的倒霉蛋,估计小芙一直都被认为是残疾beta长大的吧。”
“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莱昂抱着双臂,像只守候在门前的大猫一样,金眸仍然盯着面前这扇门,“无论是残疾beta还是返祖女性,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虽然我也是想说无所谓……”
奥托叹气,松开金发后环视了一圈面前的同伴,“但你们有这种感觉么?闻到小芙生理期时候身上的味道,会觉得有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是因为血腥味太浓了吧。”赛厌平和地答道,算作变相的默认。
莱昂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现在的手臂还崩紧着,从手腕到臂根都隐隐浮现出忍耐的青筋。
“不止是血腥味的缘故,”奥托说,猩红的双眸落在莱昂身上,“刚刚你对此体会最深吧,莱昂?”
“说实话,虽然我一直看不起你身上流有的血统,不过我觉得你的自控力倒也没差到那种地步,在被我制止后还无法及时克服身体上的反应。”
“……是。”
沉默片刻,莱昂沉声道:“刚刚那场意外,我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气。”
“这就是了,虽然初闻到时感觉就是普通的血气,但就是……”
奥托笑了一下,带着笑意,似是觉得困惑般叹道,“就是让人觉得好躁动好焦虑啊,这样一来,简直感觉小芙就是个oga了。”
“用她的气味以及甜美的脸蛋玩弄我们,让我们通通为她着迷,”奥托像是忘了里面的小芙还痛得要死要活,鼻尖轻嗅着,像是要隔着一扇门寻找自己喜欢的气味一样,然而就算alpha的嗅觉再发达,也捱不过厚重房门的遮挡。
寻找气味未果,他只好放弃,顺便可惜地叹了一句:“坏蛋小芙。”
偏偏还没办法把她关起来,每个月还都会流露出这么引人深陷的味道,要他们怎么办才好啊……
……
等夏芙蔫蔫地感觉肚子不那么痛时,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
最后她放弃挣扎,咸鱼般躺在床上同意了奥托的提议,脏掉的被褥和衣服都不用她洗了,交给他家的侍者解决。
夏芙无力地躺在床上,被察看她伤情的少年们包围起来。侍者进来,侍者离开,躬身从卫生间拿走脏掉的衣物就走,完全不往她这里男上加男的状况多看一眼。
临走时两位侍者还贴心地为她合拢了房门。
夏芙:……她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不能细想。
于是夏芙咸鱼躺着,直愣愣地仰头看着天花板,随后踢了一脚旁边俯身凑到她身边的金毛:“……奥托。”
“怎么啦?”金发亲王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单臂撑在她脸侧,一张俊脸直接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夏芙无语,嫌弃地把他的脸推远,然后很不高兴地告诉她:“你别让侍者们洗那些被褥和衣服了,衣服我不要了,至于被褥也被我弄得很脏,最好也不要了吧。”
“……回头我会把钱补给你的。”她不忘算清这笔账,很有礼貌地说。
“无所谓啦,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做吧。”奥托随意地说,正好小芙给出台阶,他也懒得再找别的借口了——不然以亲王仆人的素质而已,不小心洗坏衣服所以不能给她的这种理由她会信么?
她是不在意,然而这可是珍贵的、留有小芙气味的东西,回头打上蜡收藏起来才是它们应该有的待遇吧。
就是放到哪里才好呢?
“肚子还痛么,小芙?”赛厌坐在床沿处,垂眸轻声问道。
“不算很痛了,但还是稍微有点。”
“好辛苦啊,小芙。”奥托嗅了嗅她颈间的味道,沉迷之余又装作疑惑地对她道,“要不要考虑过怀个孕来规避生理期呢?反正现在不是有那种无痛取出胚胎的技术嘛。”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啊?”夏芙虚弱地把他的脸扒远,因为没什么力气,又让莱昂少爷把他与自己隔离开,背过身自闭道,“怀孕才是最辛苦的事情呢。”
“不是不能考虑嘛?如果你真的决定的话,我会好好照顾你哦。”
“讨厌死了你奥托,”夏芙觉得奥托又在说胡话烦人了,含泪碎碎念道,“就算怀孕也不要怀你的孩子,哪怕怀赛厌少爷或者莱昂少爷的,也……”
赛厌一怔,而站立在床侧的莱昂同样睁开阖上的金眸。
奥托仍旧笑嘻嘻地没说话,在夏芙没看到的时候,三人陷入了一局诡异而无声的沉默对峙与交锋。
然而在她觉得太晚该回庄园,顶着一头蓬松乱乱的棕发爬起身时,他们便又是那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了。
……
丢完一整天的人,拒绝奥托的挽留,夏芙无精打采地捂着肚子,吊着一双死鱼眼从亲王的车跳下,回到了弗洛森庄园。
也许是因为她今天流的血遭受的委屈太多,导致浑身酸软,并且很没有精力,夏芙一到房间便失去所有力气般躺倒在床上。
已经结束培训,习惯性地跪坐在她身前为她脱鞋的海德温将她的脚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时,她都没有给出反应。
“小海……”
她闭着眼,脸色苍白地哼唧了一声。
海德温眸光不动,一双漂亮平静的绿眸放在少女掩藏在衣物下的小腹上,顿了顿,才答道:“小芙。”
“你又受伤了对么,像上次一样?”
“呃……”
养了小海两个月,那个也来了两次,alpha的敏锐嗅觉当然让小海在那段时期发现了异样,但说实话,夏芙并没有十分担心,她骗小海就跟骗着玩的一样。
她只要说自己小腹上不小心受了些伤就可以了,连气味都不用掩藏。
只是这么省心的小海,偶尔也会做出些让她苦恼的举动,就比如说现在——脱完鞋之后,小海要来察看她的伤口被拒,却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将她在床上放好,俯身撑侧在她身边,绿眸仍然一动不动地放在她无力起伏的平坦小腹上。
“你的伤很严重,小芙,我想帮助你。”
少年沉思片刻后,说道。
“不用啦,这段时间血是止不住的,它要固定五到六天才会好哦……”
夏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将手臂挡在眼前,拖着慵懒无力的尾音道,海德温一怔:“伤药也不管用么?”
“不管用啦。”
“这样啊,”海德温接受这一事实,接着平静提出下一个解决措施,“那我帮你舔舔怎么样?”
“唾液有助于杀菌,舔一舔说不定就止住血液了,我小时候受伤又没有伤药时,通常会使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说着,海德温就要伸手向夏芙的裙摆伸去,毫无绮念,怀揣着犹如骑士般的友好助人之心——当然没被夏芙接受,她羞耻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骤然从脸颊旁流下,十分迅捷地拍掉了海德温的手掌。
“说真的,小海。”
“你不愿么,小芙?”
“当然不愿啊!!”夏芙禁不住哽咽出声,她是真的哭出来了,内心反复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样一具身体穿越到奇奇怪怪的abo世界。
这里的alpha都是狗吗?!
“要是我会因生理期出血过多死掉就好了,”在海德温茫然的眼神中,夏芙双眸满盈泪水,咬着小被子锤锤打打,“我是不愿再在这里跟你们这群alpha多相处一秒了,穿越之神怎么搞的!快放我回家啦!
……然而她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不光不会实现,甚至在生理期第四天她就要去为排好预约单的贵族家庭工作,这次还是个大单,是由帝国五公之一,斯图尔特公爵发起主办的。
老公爵新修的庄园落座在中心域最繁华的地带边缘,当这座有黄金宝石堆砌出来的城堡落座在中心城的心脏时,秉承贵族礼仪与体面,他需要招待一位大人来到自己庄园庆贺。
夏芙并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是谁,老公爵语焉不详,知道她背后的庇佑是谁也并没有对夏芙大开方便之门,只是拄着手杖,威严却祥和地对她露出了缄默的微笑。
奥托知道她正在生理期,倒是笑嘻嘻地表示她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但夏芙想想完成这单可能会赚到的金币,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
第四天了,谁生理期第四天还会痛啊!甚至连气味都消散了不少,不用香水遮掩也完全可以!
赶紧赚金币赶紧回到蓝星,摆脱烦人的alpha们,打工小芙冲呀——
第39章 皇帝难道是个会以逗弄小……
帝国五公之一,斯图尔特老公爵的新府邸坐落在中心域临近正中的位置,与皇宫遥遥相望,而越过几十公里外,将视线投入那道如机械堡垒的灰色城墙内,便是帝国两百亿公民日日夜夜心之所向之处。
他们狂热、痴迷、奉若神明般追随的英明统治者高居于此处,皇宫只是代称——事实上当今皇帝弗雷德里希·威廉·冯·奥古斯特所现居的地点,是一座庞大直至天际的观星塔。
“塔”由舰体与合金垒成,犹如威严耸立的铁堡,偶有巡逻的军官顺着螺旋般的通道拾阶而上,远远望去如同穿梭在严密蜂巢中的铁卫。
这是皇帝的居所,帝国毫无质疑的权利中心。
庞大的灰铁色建筑群即使在千里之外的黑夜里也能一眼望见;当夏芙跟随着公爵的侍者进入庄园时,明明这也是由各种昂贵材料堆砌出来的豪华庄园——甚至比弗洛森和那位红发酷哥的庄园要豪华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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