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声音缓缓灌进吴念森耳里。
“有什么不敢的,那个人,我进门就发现了。”
这一刻,看着像个神经病的商焰,吴念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痛苦表情变了又变后,突然又笑着说了句:“不知道她看到你这幅样子,还会不会喜欢你觉得你好呢。”
闻言,商焰太阳穴剧烈地跳了跳。
他敏感地察觉到,这句话中的“她”,就是吴念森如此憎恶他的原因。
“她是谁?”商焰问。
吴念森没再回答,冲商焰竖起一个大拇指,“有种。”
“既然你不怕,那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费劲儿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就当着商焰的面,按下了三个数字。
吴念森阴毒的目光落在商焰脸上,一字一句地对电话那头说:“喂,我要报警,XX路这里的咖啡厅,有人施暴。”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看到这里的太太,爱你们~
今天这一章要揭露的很多,可能有些地方没写到,后续可能还要完善一下的
今晚上给太太们发红包。
圣诞快乐啊。
商焰对吴念森:很爽~那个过程可以概括成一个两千字的故事,气死你狗东西~
第61章 61 、焰火
商焰说两个小时回来, 姜云晚就安静等待着。
她把房间大扫除了一遍,顾许就慇勤地在一旁帮忙。
哪怕过了两年多,顾许对姜云晚依然很亲近。
不再排斥商焰身边的人接近后, 姜云晚觉得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随着渐渐从云层后露出头的日光,姜云晚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她拿着棉布站在凳子上擦拭高高的窗户玻璃时,顾许举着响着的手机跑过来, 笑着冲她挤眼,“晚晚姐,焰哥电话。”
姜云晚从凳子上下来,接了过来,噙着笑,轻声细语对电话那头说:“你要回来了吗。”
说话间, 她还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朝外头望去。
仿佛下一秒, 商焰就会从街角处走出来, 浅笑着对她挥手。
电话那头极短地沉默了一秒,沉溺在期待的姜云晚并没有发现。
“阿晚。”
商焰先叫了她一声,那语调温柔得让姜云晚想要落泪。
“嗯。”
姜云晚抽了抽鼻子,姜云晚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她从未想过她会这么想一个人, 想得心脏都隐隐作痛。
“你到哪儿了, 我怎么还没看到你啊。”
商焰:“阿晚,对不起, LU那边有个活动, 他们邀请我,我马上要去隔壁城市一趟, 你再等我几天好不好, 我参加完活动马上回来找你。”
姜云晚喜悦消失, 微蹙眉:“LU?”
“……”商焰:“嗯,是临时活动。”
片刻后,姜云晚说:“好,你去忙吧。”
商焰却没有挂电话,姜云晚也没挂断,听着商焰静默的呼吸声。好一会儿,商焰才笑着说:“一定要等我,阿晚,我还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电话挂后,姜云晚将手机还给了顾许。
顾许还笑得特荡漾:“晚晚姐,焰哥真的好在乎你啊。”
闻言,姜云晚才回神,抬眼看向顾许:“但是你焰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你,去参加活动都不带上你。”
顾许僵住。
好半晌才茫然地问:“焰哥参加什么活动啊!!!”
“说是LU那边的活动。”
“不可能啊。”顾许来回踱步,“为了来见你,焰哥把所有工作都推了啊。”
姜云晚没再理睬顾许,扔下棉布,坐到了沙发上,思忖片刻,直接打了纪明浩电话。
电话响了十多声,纪明浩才接起来,笑嘻嘻地问:“云晚,什么事?我在开车呢。”
姜云晚不给纪明浩绕弯子,“纪哥,商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刚刚商焰那套听起来没什么漏洞的话,在姜云晚听来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商焰这时候,哪还有心情参加什么活动。
他不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他,让他不能脱身。
一听这话,顾许停住了,立刻扭头朝着姜云晚看过来。
纪明浩那边沉默了。
姜云晚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冷淡地笑了声,“出什么事了,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纪明浩也没办法,叹息了声:“商焰打人了,事情有点麻烦,我现在就去机场来伦敦。”
“商焰就知道你要来找我,让我一定要瞒住你。”
纪明浩说:“这种事哪里瞒得住。”
姜云晚深呼吸,“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拘留。”
纪明浩说了地址,姜云晚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立刻朝门口走去。
顾许听到“拘留”都吓傻眼了,等姜云晚都甩上门,他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
吴念森报警后,商焰并没有离开,就坐在那个咖啡厅,等着警察来。
吴念森明显是想要搞死商焰的,报警后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浑身是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凄惨。
咖啡店里一个穿着白围裙的女员工,想过来查看吴念森情况,但是看到浑身冷冽寒气森森的商焰,又不敢上前,只要偷偷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之后,女店员站在角落里始终注意着商焰的一举一动。
那个脸上沾血的英俊东方男人,就那么坐着沉思了会儿,忽然拿出手机,讲起了电话。
她听不懂男人说了什么,但是播出第二个电话时,他原本阴冷的面庞,瞬间露出温柔的神色。
女店员愣了愣,不由想,这么温柔的表情,应该是在和爱人通话吧。
那一刻,她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十恶不赦的恶魔,因为遇到了心爱的姑娘,最后戒掉了一切恶习,成了一个会帮助人的大好青年。
没多久,警车来了。
警察询问那位倒在地上的受害者情况,受害者不知对警察说了什么,但他最后望向那位英俊的男人时,露出的那个眼神,让女店员悚然一惊,竟然奇异地觉得,那位受害者看起来似乎他更恶魔。
而那英俊的男人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抽出一叠钞票放在了桌上后,就从容地伸出手,让镣铐加身,随后跟着警察走出了咖啡厅。
再后来,咖啡厅里恢复了平静。
打扫完店里的狼藉后,女店员撑着脸,坐在柜台后发呆。
望着窗边那张收整整齐如新的餐桌,不由轻叹了一声: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
姜云晚赶到拘留所时,已经是下午。
她同警察说了商焰的名字。
警察翻找了一下名册,抬头问姜云晚:“你和他什么关系。”
姜云晚愣了一下,坚定地说:“我是他女朋友。”
警察点点头,站起身领着姜云晚去了探望室。
探望室内空荡荡的,墙壁上都包裹着防撞棉,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长条桌,墙上的高处有一扇窄窄的天窗,稀薄的阳光照进来,依然驱不走这里的阴冷。
姜云晚坐在长条桌边等待。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姜云晚只是听声音,也知道是商焰来了。
商焰走了进来,看到姜云晚,愣了稍许后,状若无事地坐到她对面。
商焰将手放在了膝盖上,不想让姜云晚看见。
天窗上落下的那一辙光带,横亘在他们之间。
隔着那道浮着灰尘的光,两人对视片刻后,商焰对姜云晚笑了笑,又柔着声音喊了她一声“阿晚”。
姜云晚没说话。
就长久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商焰忽然有些心慌,他轻吞了下喉咙,又要说话时,姜云晚突然开口:“把手拿起来。”
商焰僵持着不动。
姜云晚也直直地望着他。
无声的僵持里,许久后,商焰轻叹了声,还是落了下风。最终还是拗不过姜云晚,将带着手铐的手,放在了桌上。
天窗落下阳光,照在那副银色手铐上,一片晃眼,有那么一刻,姜云晚甚至觉得商焰手上戴的是最名贵的装饰品。
因为他那么闪耀,只有最好最好的饰品才能配得上他。
姜云晚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副泛着凉意的金属手铐,低声问:“冷吗。”
说话间,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下来,砸在浅棕色的桌面。
商焰霎时慌了。
想要去帮姜云晚擦眼泪,但是手被拷着不太方便,于是眉心蹙得更紧了,只得焦急地劝慰她:“阿晚,你别哭。”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最多在这里待几天就出来了。”
“这叫没事!!”
姜云晚骤然出声,泪眼朦胧地瞪视着对面的商焰。
“商焰,你到底把自己的名誉,还有你自己看得多低贱啊!你不记得你为了走到现在,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吗!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当回事吗!”
“没关系的。”
商焰依然在笑,反手抓住了姜云晚颤抖的手:“阿晚,我真的没关系,什么都没你重要,我不在乎那些虚假的名誉名声,我真的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好。”
姜云晚倏然抽回手,站了起来。
“商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我更希望你也能对自己好一些!”
“你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探望室。
那扇门再次在背后阖上,发出一声吱啦的轻响。
旋即,探望室内又彻底安静了下来。
商焰怔怔地望着空落落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着姜云晚的温度。
赶在那缕温度消失之前,商焰轻轻拢紧了掌心。
-
探视只能允许一个人。
顾许自然让给了姜云晚,他以为还要等好久,没想到就一会儿功夫姜云晚就出来了。
看到姜云晚泛红的眼睛,顾许一愣,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赶紧给姜云晚拉开了车门。
姜云晚坐上车后,顾许看了她一眼,小心地问:“晚晚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坐在驾驶座的姜云晚没说话,她拿出了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对面就接起来了。
“姐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了,吴念森还是用以前一样略带黏糊的语气和姜云晚说话,姜云晚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咽了咽喉咙,低声问:“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姐姐是要来看我吗!”吴念森雀跃地问。
“嗯。”
吴念森说了地址,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那姐姐过来的时候,给我带那家我们常吃的皮蛋粥吧,我现在身上特别痛,其他什么都吃不下。”
姜云晚没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姜云晚发动了车,先将顾许送了回去,然后才开车去了医院。
天黑之时,姜云晚到了医院。
她推门进了吴念森的病房,穿着病号服,剃了半边头包得像个印度阿三的吴念森就转眸看向了姜云晚。
他用抱怨的语气说:“姐姐,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姜云晚没看他,将手上打包盒放到了吴念森床边的小桌上。
吴念森看了一眼,又笑弯了眼,“姐姐,你真好。”
说着就伸手要去拿,但是牵扯到胳膊上的伤,立刻痛得呲牙咧嘴。
于是他把手又缩了回去,带着几分期盼地望着姜云晚,“姐姐,我手痛,都是商焰那个混球害的,他太暴力了,你可不能和他在一起啊。”
姜云晚静静望着吴念森,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在挑拨她和商焰的关系。
“小花。”姜云晚说,“你可以和商焰和解吗。”
刚刚姜云晚问了警察,吴念森的伤势情况出来了,轻微伤,没有什么致命的损害,但是对方就是不愿意和解,按照当地法律条规,商焰要拘留一周。
别说一周,姜云晚一天都不想让商焰待在那隐晦冰冷的地方。
他不该在那儿的。
闻言,吴念森眨了眨眼,露出失望的神色,“我还以为姐姐是专门看我的,原来是为了商焰来的啊。”
姜云晚看着他,“可以吗?你想要多少钱的赔偿都可以。”
吴念森再起抬起眼皮看姜云晚,笑容消失了。
那一刻,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姜云晚却感觉面前人已经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可以,我也不缺那点钱。”吴念森说,“姐姐,我被他打成这样,怎么可以算了呢,那我的罪不都白受了吗。”
姜云晚蹙眉。
吴念森又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姐姐,这只是开始,我这么不好过,我也不会让商焰好过的。”
“你们等着看吧。”
姜云晚还想说什么。
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人影急忙忙地卷了进来,她从姜云晚身边擦过,站到了吴念森旁边,焦急地捧着吴念森的脸询问:“宝贝,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了。”
吴念森刚才还一脸阴郁,对上女人时,瞬息又恢复了那副阳光灿烂的好青年模样。
他对着女人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好痛啊。”
女人留着长卷发,穿一身群青色的貂皮大衣,手上挎着的包也是奢品的全球限量版。
俨然是富家太太的打扮。
女人焦急地问吴念森:“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搞成这样,你不知道听说你住院的时候,妈妈多着急吗。”
“我遇到坏蛋了。”说着,吴念森朝着姜云晚瞥去一眼,“妈妈,你说我该不该告他。”
女人很生气地回应:“当然要啊,我家宝贝哪能被这么欺负。”
于是,吴念森弯着眼睛,很愉快地笑了起来。
姜云晚不由蹙紧了眉。
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姜云晚回头去看。
男人她见过,就是吴念森的父亲,那位吴先生。
吴先生也认出了姜云晚朝她微微颔首,客套地同她打招呼:“姜小姐。”
闻言,那位一直在关心吴念森的女士,似乎才发现病房中还有其他人,她转过头朝着姜云晚望过来,看清她的面容时,女人脸上原本愤愤的表情,霎时凝固了。
“姜云晚。”
女人叫出了姜云晚的名字,然后又紧张地朝着病房里看了一眼,不知在找什么,片刻后,她舒出一口气,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又有些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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