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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我再懒也不会空腹喝酒的。”黄小丽示意柳茂也坐下。“你呢？吃了吗？”
“嗯，加班的时候同事一起点了外卖。”柳茂顺势坐下，开了一罐啤酒。
“辛苦了。”黄小丽看出他心情不好，努力探过去身子拍着他的腿安慰他。
“工作嘛，总是辛苦的。”柳茂也不知道工作上的不顺怎么表达，隔行如隔山，说多了黄小丽也不懂，只会让她为自己担心。
“就是～啥也不好干，你能做游戏方面的工作，最少自己还感兴趣。”黄小丽和柳茂碰杯。“你以后想做到什么程度？自己开发一个游戏吗？”黄小丽突然想知道柳茂的梦想。
“没想过，其实做游戏也不是我小时候的梦想。”郁闷的柳茂也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我从小三个姐姐监督我学习，只要有一点偷懒她们就告爸妈。小时候别的小孩都会玩儿那种插卡的小霸王游戏机，我就好奇，到别人家看了一眼，我三个姐姐轮番拽我不让我多看一眼。”柳茂苦笑起来，自己真是三个姐姐看着长大的。
“后来初中就开始住校，也有了生活费，我就开始偷偷玩儿游戏，可是那时候我姐即便在别的学校也经常会去我学校看我，我为了玩儿游戏可以说非常小心了。到了高中，我姐她们都毕业了，我在学习成绩不落下的情况下也一直在玩儿，就高三下半年没玩儿。那时候也没想过以后要干嘛，只要成绩好家长就不担心。”柳茂看向黄小丽。
“谁高中的时候知道自己要干嘛？农村的孩子，就是想考上大学走出农村，好像考上大学就到了人生巅峰。”黄小丽也苦笑着，高中的时候只想着考大学，从来没想过大学毕业后干嘛，如何面对更艰难的人生。
“对呀，我也是大学毕业后一样跟着大家忙忙碌碌的找工作，专业再加上自己的兴趣，这份工作就做到了现在。梦想～好像真没认真考虑过。”柳茂略过了找工作的内容，他相信黄小丽也不想听那部分。“你呢？大学的时候就想做导演吗？”
“大学知道个屁！我当年高考分数一般，为了达到招生分数线，随便报的专业，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好慌呀，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以为毕业就失业，最大的理想就是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黄小丽又想起那段难熬的日子，“那时候哪里敢说梦想，后来同学男朋友介绍我去了剧组工作，一开始就做服装助理，慢慢稳定了，认识了很多朋友，了解了剧组的各种工种，我才发现自己对导演那个工作最感兴趣，后来有机会才改做的导演。”黄小丽也自动略过去一部分内容。
“最少你现在有明确的目标和梦想，然后在为之努力。”柳茂突然有一丝丝的羡慕，自己好像一直以来只是为了别人而学习，为了别人而工作，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只是在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生活。
“呵呵～～”黄小丽听到‘梦想’又笑了起来，可是到嘴边抱怨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知道柳茂心情也不好，不能再影响他。
“你不要担心。”柳茂靠近了黄小丽，“你不要担心现在没有工作，我说过我养你，你再等等，我们还有存款，你可以休息很久的。”柳茂安慰着黄小丽。
“我在想～”黄小丽暂时卸下伪装。“我要是真的被这行淘汰了，我就回家种地去，我家还有十几亩地没人种呢。”黄小丽再次苦笑起来。
“打起精神来，工作会有的，你没事继续搞你的短视频作品呀，不要自己一个人喝酒胡思乱想。”柳茂温柔的伸手过去抚摸着黄小丽的头发。
黄小丽一时间被窗外的霓虹灯晃花了眼，这个小老公也太温柔了，明明刚刚进家门的时候，也一脸疲惫不堪的表情。“好～你工作要是不开心，也要跟我说，不要自己生闷气。”
柳茂没想到黄小丽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进门时的情绪，突然就笑了起来，窗外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黄小丽眼神痴迷了一瞬间。“没什么大事，工作嘛，突然那么多班要加，总是有点情绪的。”
“以前不是不怎么加班吗？”黄小丽追问了一句。
“谁知道，今年开始那么多班要我加。”柳茂明显想结束这个话题。黄小丽听出了一些画外音，但是没有再追问。
第三十八章 开除
“你傻呀？有人叫你工作，你怎么不去？”燕子惊讶的看着自己闺蜜。燕子去工作挣到了钱，第二天就带黄小丽出来逛街。
“她不是叫我去导演组呀！害我白高兴一场。”黄小丽不满的晃着手里的奶茶。
“不是导演组？那干啥？”
“制片组的工作，说什么负责沟通。总之就是跑腿的活儿。”黄小丽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那也应该去呀，总给发工资吧？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在燕子眼里还是挣钱重要。
“我不想再走弯路了，这个戏要是去了，别人更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现在还有一些人以为我还在做服装，不知道我改导演组了，我不想再让大家混淆了，我以后只做导演组工作。”黄小丽坚定的回答着，她已经决定过两天回绝杨晓北了。
“前一阵子你还说，不行就联系板儿姐回去做服装呢！”燕子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那是我算计的不周全，柳茂说了要养我，最近我把我们存款都整合了一下做了联名账户，真的还算有一些存款，我打算再等等，不能回去做服装助理。”黄小丽想起柳茂，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有老公养真好！”燕子给了她一个嫉妒的眼神。
“当然了！要不然结婚干嘛。”黄小丽笑容更大了。
“那～你就等李导那边的消息了？”
提起李导，黄小丽脸上的表情又垮了，一瞬间她又想抱着燕子好好哭一场，委屈巴巴的看向了燕子。
“怎么了？”燕子也发现她表情不对。
“他们早筹备了，没叫我，大力哥朋友圈都屏蔽了我。”黄小丽撅着嘴告状，就连最依赖她卖力干活的大力都抛弃了她。
“什么！为什么呀？你给李导他们做了好几年苦力，说不带你就不带你了？”燕子急了，这个圈子真的全靠大佬带了。
“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敢问。”黄小丽怂成了一个球。
“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打听出来，死也要死的明白！”燕子开始思考自己的人脉，怎么也要帮闺蜜打听出个一二。
“我在想，上次帮彬哥做场记的时候，大力哥找我去帮几天忙，但是我不是在彬哥那边嘛，我就拒绝了，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我气了。”黄小丽想了一晚上也就想到这么一件事。
“那也太小气了！再说～你确实走不开呀。”燕子也拿不准，这个圈子啥人都有。
工作上细碎的事情，黄小丽也只能和闺蜜吐槽一下，搞不好真的能帮到她。两个人因为工作的事也没了逛街的心情，吃了点东西就一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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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柳茂都很晚回来吗？”黄小丽开始赖在燕子家不回家，燕子疑惑的问她。“不会是背着你干什么去了吧？”
“不会，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回来都很累了。”黄小丽忧心工作的事，最近很少关心柳茂。
“那可说不好，哪天你去查岗吧。万一真有啥，抓他个正着。”燕子才不信男人没有坏心思。
“我哪有空操心他那些事儿，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完了！我可能真的要回老家种地了。”黄小丽这几天一直因为工作的事在精神内耗。
燕子看了一眼颓废的闺蜜，“不行你就去那个杨总那里呗，我听到一些消息，她那是一个大戏呀。”劝闺蜜向钱看齐。
“去了挣一个戏的钱，然后呢？大戏时间就长，我会错过更多导演组工作的机会。”黄小丽不甘心。“再说，她说那些话，怎么听都是让我帮她一个戏的忙，这个戏拍完了呢？我干啥去？还是要等别的团队的工作，这样下去，我真成打杂的了，在这个圈子啥也干！以后更没人找我做导演组的工作了。”接着抱怨了一大堆自己的顾虑。
“那你找宸哥问问呀？看他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个场记之类的工作。”燕子一边看黄小丽眼色，一边给她出主意。
“我也想到宸哥了。”黄小丽叹了一口气，“可是好久没他的消息也好久不联系了，怎么好意思一联系就是要人家介绍工作。”黄小丽在宸哥那里可拉不下这个脸。
“都什么时候了！”燕子也只能干着急，关于宸哥的事黄小丽从来寸步不让。
“再等等～”黄小丽果然不肯联系宸哥。
“可是～李导那边人员都满了，我听说他的场记都是一个漂亮妹子，好像是什么制片主任给推荐的。”燕子真的帮黄小丽打听了到了消息，李导那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一年的缺席时间，李导团队已经有新人代替了黄小丽的位置。
黄小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睁大了眼睛看着人燕子说不出话来。
“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了，你忘了，上次就是被关系户挤走的。”燕子想降低这件事对黄小丽的打击，不让她钻牛角尖。
“～～我已经习惯了。”黄小丽叹了一口气，没有像上次那样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本来也是，李导这两年导的戏越来越大，好多人巴结他往他团队里塞人。”黄小丽苦笑着，可是每次自己都是被挤走的那一个。
“这几年，戏越来越多，好多人都做大做强了，我们两个怎么就被剩家里了？”燕子想起她们行业这两年蓬勃发展的热闹景象，她们两个怎么就没有搭上顺风车扶摇直上。
“可能～我们只适合做卖苦力的工作。”黄小丽还是难过，难过到视线模糊，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出人头地太难了～”燕子坐到黄小丽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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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丽自我否定混混沌沌了几天，好像回老家种地已成定局，甚至开始规划自己要回老家种蔬菜大棚。勉强打起精神后，黄小丽打算去柳茂公司接他下班，然后一起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在外面吃晚饭，好好聊一下后面的规划。
来到柳茂公司，黄小丽发现前台小妹一脸心事的样子，自己便安静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茂嫂～～”黄小丽刚抬起头，就发现前台小妹靠她很近，睁大眼睛看着她。
“干嘛？”黄小丽吓得差点没坐稳。
“你来接茂哥下班呀？好久没见你了。”前台小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呀，好久不见。”黄小丽不由得想起燕子的话，关于柳茂为什么经常加班的话。“那个～最近你们公司经常加班吗？”
“哎～说来话长。”前台小妹叹了一口气，黄小丽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真的被燕子说中，加班有问题。
“怎么说？”黄小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是说大家都加班，就是～”前台小妹看了一眼公司里面，然后小声的说道，“茂哥没有和你提起过吗？自从上次年终聚会后，老板和茂哥就开始闹矛盾，过完年之后，老板一直在针对茂哥，每次加班都是茂哥那组加班，要不就是茂哥自己加班。”前台小妹一脸不忿的样子，柳茂在公司为人很好，再加上长相帅气，年轻小姑娘都是站队柳茂这边的。
“为什么针对他？”黄小丽确实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来之前她和柳茂发微信，柳茂还说今天正常点下班没问题。
“还不是因为奖金的事，茂哥也是为了大家。”前台妹妹刚说完，公司里面就传来了争吵声。
“柳茂！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按我说的做好。”老板直接堵在了柳茂工位旁边。
“你说的就是客户要的吗？都改几遍了？能不能问问甲方的意见。”柳茂不耐烦的拿着自己的包就要下班。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干了？对待工作就是这个态度？”老板看到柳茂也站了起来，甚至比他还高半头，这种压迫感使他更加生气。
“我对待工作什么态度？！”柳茂语气也开始带着怒气，“就这点东西，这个客户以前验收的成品效果一直都是这个水准的，你非要改了再改！你到底想干嘛？找我麻烦也有个量，没完没了了！”旁边的同事也纷纷走了过来，先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个给我打工的！”老板看到员工们上来劝架，更加来劲了。
“谁不是打工的？你不也是吗？”柳茂瞪着自己老板。
“你！你不要以为你是公司的主力就了不起！你以为公司离了你不能运转吗？”老板被他的样子气的牙根儿痒痒。
“我没有觉得我多了不起，我只是怪自己闷头给你干了这么多年，让你习以为常，以为我们打工的好欺负。”柳茂瞪的眼珠子都红了。“就算这样，我也还在忍，忍着天天给你加班，到现在才明白，真他妈的都在给你加班。”柳茂也发了狠，他今天提前和老板说过，没啥事就不加班了，可是临下班点又来这一出。
“你！你！”老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一直闷头干活好欺负的柳茂，从年终大会后，就一直在给他找麻烦。“你被开除了！滚蛋！”老板生气的大喊。
柳茂背着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司，这才看到一直站在前台的黄小丽，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然后拉起黄小丽去乘电梯。
“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黄小丽没有去买电影票，带着柳茂先进了一家餐厅。
柳茂喝了一口水，捋了捋脑海里的思绪，终于想起从哪里开始说起，“上次年终大会我们不是和陈总他们坐一个桌上了嘛。”
“哦～杨总她老公。”黄小丽当然记得。
“陈总是我们公司幕后大老板，我们老板只是帮陈总管理公司的。上次年终大会上，陈总虽然给了员工很多福利，但是每个公司奖金的事，他都是单独告诉每个公司的负责人由他们去发放的，因为每个公司奖金不一样。他在和我们老板说奖金的时候没有避讳我，我就听到了我们公司的奖金数额。”柳茂缓缓的说着，黄小丽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老板给你们发放了奖金和陈总说的不一样？”黄小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要是差的不多我也就不说话了。因为我们公司小嘛，大家奖金也都不是秘密，每个人的奖金也不会差很多。年底放假前公司发奖金，拿到手里，和陈总说的差了一半还多，我就直接把陈总说的奖金数说了出来，大家就一起找了老板。”柳茂有时也会想自己那次是不是冲动了。
“他～他胆儿也太大了！承诺给你们的奖金他也敢私吞了！”黄小丽的猜想成真。
“他可能以为我喝了酒忘了，要不然就是他喝醉了忘了我也知道。”柳茂烦心的想着刚刚老板开除他的话，后悔自己冲动了。
“那要是这么说，以往你们的年终奖金可能都被他私吞了一部分。”黄小丽都替柳茂他们生气。
第三十九章 两口子
“事后虽然老板说算错了，重新给我们补了奖金。但是大家确实也开始怀疑以往的年终奖金，公司就多了一些闲言碎语，然后他就开始找我麻烦，每天各种理由加班。”柳茂眉头紧皱，黄小丽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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