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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过头看着程淮，张了张嘴，复杂的情愫令她说不出话。
竟变得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程淮。
程淮的动作很温柔，也许因为今天把喜欢说了出口，似乎变得比昨天要肆无忌惮，不再像昨晚那么局促。
当许嘉蓝感受到发丝扫过锁骨时酥酥麻麻的感觉，才发现她忘了披上睡袍。
睡裙的宽松再加上程淮站着的视角，她蓦然睁大了眼睛。
就算成年人之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意外，可是许嘉蓝做不到一天之内经历太多，如果和程淮进一步发生什么……
这个想法也令她感到羞赧。
“好了。”在她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程淮安静地帮她吹干了头发，“电吹风就放在外面吧。”
许嘉蓝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诶，为什么？”
程淮轻笑，将电吹风随意地放在一旁，答道：“以后我帮你吹头发。”
她因为程淮的体贴再次心动，懒散地往沙发背一靠，仰着头问道：“程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个问题属实难道了程淮。
说不清喜欢的理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记得最清楚的是高中以旁观者的身份暗恋着她。
这一次他终于不像平时回答得那么果断，稍显迟疑后，答道：“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第30章 “我和我老公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程淮并没有和许嘉蓝所希望的那样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程淮一直都对她有求必应，但是今晚的他显然不一样。
许嘉蓝的胆子一旦大了起来，就跟上头似的忍不住开口：“可是……”
她想得到的是一个详细的说法， 可是程淮说出的就像是个万能答案。
对她而言，刚才的提问已经相当于豁了出去。
而此刻将勇气消耗殆尽之后， 她犹如脱力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没有可是。”
程淮截断了许嘉蓝的话头， 直接掐灭她胡思乱想的可能性。
许嘉蓝抬眸朝程淮看去，他转过身去简单收拾着柜子， 低头察觉到刚才的动作让她现在略显局促， 而且恍惚间使她忘了睡袍还在浴室。
软塌塌的沙发太舒服， 她不想动， 但是也不适合指使程淮帮她把睡袍拿出来。
也罢。
越是在意显得她越害臊。
却没想到只不过是简单动了动， 睡裙一侧的吊带骤然滑落， 许嘉蓝下意识抬手，手却停滞在了半空。
仿佛她无论做出什么动作都不太对劲。
转过身来的程淮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没有选择出声提醒，而是在她的身旁坐下，用手指帮她勾起吊带， 仿佛在做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嘉蓝清楚体验到了指尖触及肌肤的感觉。
她想躲， 但身后就是沙发， 再多的反应也不过是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她按压住心头的错愕后看向程淮， 随即听见他问道：“冷不冷？”
室内的温度保持着恒温， 就算许嘉蓝只穿着睡裙，也不会觉得冷。
她便摇了摇头。
程淮却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继续说道：“平时看你穿着睡袍， 还以为是你怕冷。”
许嘉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冷不冷本来就是其次， 她担心的是不经意间动作幅度太大，会因此造成误会。
她做不到对着程淮说出这个事实，只能憋在心里。
当她再一次和程淮对视，他的眼中饱含笑意，就好像她内心的想法早已无处遁形。
程淮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许嘉蓝却仿佛从他的反应感受到了温馨，觉得对他的喜欢在不知不觉间叠加起来，可以称为爱的感觉好像快要溢出胸腔。
只不过没想到和程淮也会有相顾无言的时候，竟然会在相处的过程中冒出不自在的感觉。
她不知道脸上表情的微小变化统统落入程淮眼里，而是看见他的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说道：“我们先把正事给说完。”
许嘉蓝努了努嘴，压抑住油然升起的心动，问道：“什么事？”
“就是……”程淮骤然朝她靠近，顺势握住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以后还是和之前一样，上下班都等我接你。”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许嘉蓝想不到任何拒绝程淮的理由，正要点点头同意，他却像担心许嘉蓝拒绝一样，补充道：“而且你的工作本来就可以带回家做，没有必要在公司待太久。”
她悄悄回握住程淮的手，答道：“好，就按你说的这样。”
程淮的关心无孔不入，体贴细致到许嘉蓝暗暗对比了起来，她为程淮做过的事情好像少之又少。
许嘉蓝对于程淮喜欢她的这件事还抱有很多疑惑，对于喜欢一个人有多苦这件事，她自认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许嘉蓝想的越多，越是觉得她要对程淮再好些，但是她无从掩饰内心的苦涩，扬起头，看向程淮的目光灼灼：“清清以前告诉过我你很忙，你是不是把工作都往后推了。”
她刚才的小动作动作方便了程淮，轻轻一拽手臂就把人揽进了怀里，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没有的事。”
许嘉蓝顿时被沐浴露的气息包裹，靠在程淮的怀里不知所措，他却像毫不知情一样，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是最近事情比较少，要是后面忙起来就不一定了。”
在程淮心里，生活和工作本来就划分了清楚的先后次序，更何况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许嘉蓝在他这里的优先级。
他尽可能白天在公司的时候就把工作解决，回到望江府后，除非突然紧急的工作，其余他都交给助理去处理。
没有什么能许嘉蓝重要。
程淮的这个说法让许嘉蓝松了一口气，她尝试着相信和接受他流露出的爱和对她的好。
但她不知道的是，目前为止，程淮还只是迈出了最开始那一步。
许嘉蓝在程淮的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程淮仍然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她觉得像在做梦，再而感觉到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个动作。
许嘉蓝轻轻一动，下一秒就感觉到横在腰背的手臂力气收紧，程淮似乎也醒了过来，她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睁着眼懵懵地看着程淮。
程淮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问道：“怎么醒这么早？”
他没反应还好，这个动作让许嘉蓝顿时清醒过来，更别说本想着睡个回笼觉。
许嘉蓝显然对这种彰显亲昵的小动作感到陌生，直到程淮把她送到繁艺楼下，她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程淮也不着急，他总有一天会让许嘉蓝习惯。
许嘉蓝在昨天下午就简单了解过了展品名单上的小众画家，可是这样还不够，需要她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短短两天时间里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展览的主办人对艺术发自内心的热爱。
只不过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机会见到展览的主办人，就算是工作上的接洽，对接的也只是对方的助理。
她也不意外，毕竟在合作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再正常不过。
在熟悉画家后，许嘉蓝把每一幅作品的创作时间和背后的故事全都认真记录了下来。
无法在网络上搜寻到答案或者从未揭示的，她则是发邮件尝试联络画家本人。
这些工作急不来，她只能一步步按自己的节奏进行。
正因如此，许嘉蓝果断打消了昨天把工作重心放在公司的念头，既然回到望江府也可以完成，如今她也已经没有任何矫情的必要。
临近下班的时候，许嘉蓝瞄了好几次时间，生怕程淮会因为昨天的事情，提前在楼下等她。
而且无论早晚，程淮向来不会催促，明明他从来不吝啬地彰显对她的喜欢，她却一厢情愿认定是因为联姻。
许嘉蓝再次被程淮的做法触动。
繁艺在考勤方面本就轻松，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同事溜的一个比一个快。
许嘉蓝最后检查了一次邮箱，或许因为时差，暂时没有收到回复，她干脆也收拾东西下楼。
她担心程淮来的太早，却没想到走出这幢大厦，最先看见的人竟然是陈灏风。
看清的瞬间许嘉蓝的步伐变得迟疑，只当是巧合，陈灏风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冲她来的。
她假装没有看见陈灏风，四处找我也没有看见程淮的车，而通过余光瞄见陈灏风正朝她走来。
许嘉蓝顿时浮起不安，没想到陈灏风会为了找她，甚至会来到公司堵她。
倘若他们如果在楼下拉扯，注定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在下楼的时候，公司里的同事走了大部分。
她没想到陈灏风会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无疑是刷新许嘉蓝对他的认知。
再往外走就是马路，许嘉蓝只能停下脚步。
果然，陈灏风立即在她的跟前站定：“嘉蓝，我昨天就想来找你了。你有听见程淮的那些传言吧？我就和你说过，不能相信他。”
许嘉蓝感到匪夷所思，陈灏风竟然会相信那些传言，她皱了皱眉，问道：“你找我就是说这件事？”
她“呵”了一声，有十足的底气道：“我和我老公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眼下许嘉蓝只觉得年少的滤镜害人，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执着地追在陈灏风身后。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高三之后就变了。”陈灏风却像执迷不悟，试图和她打感情牌，“你是不是忘了高中的时候我们……”
许嘉蓝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厚颜无耻提及在安勤中学的日子，语气也变得不耐烦，问道：“那些所谓的喜欢，对你来说不是不值得不提吗？你不会觉得，我对你还留有旧情吧？”
她不想再应付陈灏风，正准备直接给程淮打电话，便感觉有人从身后揽住她的肩膀，耳边传来了让她放心的声音：“小陈总这是明目张胆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许嘉蓝懒得关注陈灏风此时的表情，而且偏过头去委屈地嘟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程淮甚少会见到她情绪外露，尽管是因为陈灏风，但是在面对他才表现出来。
他高兴都来不及。
“人在做，天在看。”程淮搂着她往轿车停泊的位置走，“小陈总还是好自为之。”
似乎在程淮出现后，陈灏风就没再开口。
许嘉蓝原本打算在回家路上画一画资料的重点，但是被陈灏风这样一打岔，顿时没了这个心思。
程淮出现的相当及时，可她刚才的位置，并看不见他的身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他轻笑，说道：“你叫我老公的时候。”
……
早知道不问了。
许嘉蓝生怕程淮接下来会说关于称呼的事，试图转移这个话题，问道：“你和陈灏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他应道：“嗯。”
“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个让她好奇已久的问题总算有机会问出口，“是因为以前学校的事情，还是后来你们公司上有竞争？”
许嘉蓝凑过来的认真神情，好像得不到答案绝不罢休，程淮决定还是不藏掖了，告诉她：“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
第31章 “刚刚喊老公不是喊的挺自然的？”
“你不会是骗我吧？”
许嘉蓝下意识反驳程淮的提问。
尽管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越来越亲近的程度， 但是许嘉蓝对于这些事，仍然抱着难以置信的态度。
在她的印象里，就读于安勤中学的时候， 程淮和陈灏风在明面上并没有过节，之前她猜测的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过什么事。
如今程淮却说是因为她， 许嘉蓝必然是不敢相信。
她看了看程淮， 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艰难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如释重负般轻笑， 答道：“如果告诉你， 对于当时的你来说， 不就是给你徒增烦恼？”
“可是你到现在也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她嘟囔道。
然而程淮好像下定决心要守口如瓶， 许嘉蓝再怎么软磨硬泡也撬不开他的嘴。
她终究在回忆里寻觅不到任何与他们之间有关的踪迹， 看来只能找机会从梁清那里入手。
自从许嘉蓝搬过来望江府， 加上到繁艺入职，她和梁清的时间也变得错开，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程淮从中作梗，不然梁清也不至于会忙到没时间来望江府找她。
难道梁清也要帮程淮保守秘密？
她最后再做一次尝试，说道：“我还是想知道你和陈灏风之间的事情。”
只是如果有了开头， 程淮的这些事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完。
更何况如果许嘉蓝知道他从高中就开始暗恋她， 以她的性格， 恐怕会不敢面对， 又或者是惊慌失措， 反而会令他们的关系停滞不前。
“接下来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他不想吓到许嘉蓝，用温柔的语气抚平了她的急切。
她点点头。
程淮错过了刚才前半部分的对话， 直率地问道：“刚才面对陈灏风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许嘉蓝犹豫片刻， 说道：“还是关于那些流言， 我觉得是不是有澄清的必要。”
只见他摇了摇头：“没必要。”
许嘉蓝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说出了她心中的考量：“那么那些流言蜚语可能会愈演愈烈……”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嘴长在别人身上，免不了恶意揣测。
程淮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担心的话，就在时间充裕的时候多陪我参加那些晚宴。”
他说的确实是最实际的做法，稳固的关系会让那些虚假的言论无懈可击。
许嘉蓝对程淮的提议说不出拒绝，于是点头同意。
如今他好像有让许嘉蓝答应所有请求的魔力。
轿车即将驶入地下车库，许嘉蓝以为会这样沉默下去，却听见程淮再次开口道：“话说回来，我们的称呼是不是应该变一变？”
“变……变什么？”
看样子程淮并不打算给她逃避这个话题的机会，她在反应过来的瞬间果断装傻。
程淮似是对她的反应早有准备，像不经意般问道：“刚刚喊老公不是喊的挺自然的？”
“刚刚是因为对着陈灏风，现在哪一样。”
许嘉蓝光是想象，脸颊便浮起两抹红晕，就算知道这样的说法迟早会发生，可是面对程淮，她害羞得根本喊不出口。
她本想撇头看向窗外分散注意力，却感觉到程淮不仅握住了她的手，而是还温柔地捏了捏手心。
当她转过头，程淮的脸骤然在她的眼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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