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次如果再考不上秀才,你可就要做地主公了。”
“那我抽一下这次科考……完了,最可怕的灭世牌,皇城倒塌。”
“没关系,这张牌看似凶,实则并不凶,它代表着旧的朝代已去,新的王朝马上展开,未来充满希望,你要中秀才了。”
几个男子站在一起感慨道。
“这牌卡,实在太经典了,五黄三煞黄泉天灾灭世,透过它,方能够领略几百年前灭亡的大聂王朝,那千年泱泱大国的绝世风采,若我能生在那个时代,目睹这样的精彩,死而无憾。”
“南宫兄,说的极是,据说当年还有阙门,道门,玄佛儒以及天下三千门武学门派,各种奇人异士齐聚京城,何等的惊艳啊,神仙人物层出不穷,巅峰时甚至还有蛟龙出没,让人难以想象,那个末法时代下,唯一的一个千年王朝,日落后,最后的辉煌。”
“我更想看看,能绘出这样精彩故事,画出这些悲情英雄煞物牌的阙门老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在那一代年轻人中,无比惊才艳艳之辈!我曾看过古书,这阙门老祖,乃是神仙一般人物呢,见过的人,无不惊叹。”
“哇,真想目睹一番啊。”
“向往之。”
……
阙金宝得了阙牌改名权后,起身时想到什么。
“那个,白衣啊,阙付生,就是你父亲来信了,说要你回家看看,你明日回去,走个过场马上回来。”
啧,大概白衣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白衣的老父亲,所以他现在一看到白衣生父,那阙付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若不是顾忌白衣的名声,这事压根不想告诉她,于理来讲,到底是生父,回来不去探望,说出去不好听啊。
阙清月抬眼看了眼梅花,想了想,“行,我明天过去。”
“还有件事,三日后宫内泰和殿,皇上给要九皇子办洗尘宴,宴请文武百官前去赴宴,也邀请了我们俩,到时你随我一起进宫。”
“我也要去?”阙清月笔一停,又继续写道:“我不去。”
“啊?你不去?”
“嗯。”
“那九王爷可是一路护送你回来,不去说不过去啊。”这是恩情,先不讲银子不银子的事,听说这一路上,危险重重,那九皇子几次豁出去命保护他家的小祖宗,几千里路啊,那皇子也吃足了苦头,如今安全将人送到京城,这份情谊,族长阙金宝是记在心里的,九皇子这人,重承诺,讲信用,能处!
“你就说我病了。”阙清月心烦。
“唉,你这……”
族长拿着阙牌,走了,白衣死活说不通,就是不愿意进宫,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望到手里的阙牌,又乐的走路哼小调,这手里握得哪里是一副牌啊,这可是阙氏以后十年,百年的门面啊!呵呵,祖宗到底还是他们的祖宗,到最后,还不是得拿祖宗的东西撑门面?那些小崽子,一个个的,看他羞不死他们。
阙清月心烦意乱地拿起帐本,看了眼,放下了。
被她赶出去的元樱,玩够回来了。
一天了,来来回回找她的人,那么多,她一直端坐在这里就没动过,这些人便一直在她眼前转悠,开口祖宗祖宗地叫,烦死了。
“祖宗!”
果然。
“你又怎么啦?天天祖宗祖宗,我不是你祖宗,你是我祖宗!”
元樱被她骂得倒嘶了一口气,这祖宗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但她不怕,抱着匣子跑过来:“你看。”说着将两个匣子打开,里面美玉和宝石能闪瞎眼,关键颜色特别美,有妖蓝色,葡萄紫,樱桃红,都特别适合祖宗戴,她不懂宝石也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
阙清月手拿着笔,瞥了一眼,又看向帐本:“哪来的?”
“刘司晨送过来的,不但有这些,还有布匹,全是宫里的好料子,上面光闪闪的,摸一下那个滑啊。”如果能做成内衫给祖宗穿上,不知道能有多美。
“我不要。”阙清月写着字,听着元樱在那念匣子里的东西,念完,她才翻了一页帐本说道:“你听没听我说话,我说了,我不要,你给东方青枫退回去。”
“啊,退回去,退谁啊?”
阙清月看向她:“退给东方青枫啊。”是不是傻?
“可是,这些东西,是刘司晨给的呀!”
“什么?”阙清月望向匣子里的物件,每一块,每一颗都是精品,虽比她手上这块白羊脂油膏子价钱低些,但也相差无几,刘司晨?他?呵。
这哪里是普通人能收集到的,全是极品宝石,极品羊脂玉,还有那珍珠,一看就知道是贡品,这些东西,明明就是宫里的,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皇上赐给他儿子的,给九王爷用的。
九王爷是谁?
也只有元樱这样的傻子才信。
她看了眼东西,再看向帐本,实在看不进去,最后放下笔,“他想如何?”
想到那天,天上雪,马上人。
她目光,望向手上食指上的扳指,单手微微地转了两圈,光滑细腻,想到扳指内那八个字,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那曾经,是对她最真挚的祝福。
静默后,她才对旁边元樱道:“一会儿,你去与族长说,三日后的洗尘宴,我去。”
她倒要看看,这九皇子,变成了九王爷,是变了性格吗?昨日还对她惜字如金,今日又借属下之名送她这些,他这个九皇子,不,是九王爷,他到底要怎样?
第52章 府中无正妃 我瞧五皇子,是看上白衣了
王府内, 寝室檀木作梁,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罗帐, 帐上银线交错。
帐内, 东方青枫一身黑色常服,笔直的腰身平躺在床上,胸前盖的是银色锦被,头枕青玉枕,旁边放着斩龙刀。
他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双手微握拳,放在腹前,正在梦中, 而这个梦,似乎并不美妙。
在梦里,他看到一处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 宫殿高耸入云, 仿佛没有尽头, 上面一块块琉璃瓦,反射着光,迈步走进去, 周围有很多根金色的柱子支撑着。
抬头,那柱子直通云霄,望不见顶。
每根柱子上都雕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 这些金龙, 姿势各有不同, 但能看出是同一条,它们有趴伏睡觉的,也有戏玩金球,还有张牙舞爪,腾云驾雾。
每一只皆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能腾空而起,栩栩如生。
其中有一柱,却不同,那柱上,没有金龙,只有一只鸠占鹊巢的蛟龙。
是一条青蛟,正盘踞在金柱上。
这只青蛟,他再清楚不过,就是那只蟠龙山庄的蟠龙,它正舒服地占据着那根柱,盘卷着。
头还高高地仰起,看向大殿内的人,正俯视着他。
“东方青枫?没想到你也来到这里,你的身体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呵呵,这根柱子有龙气啊,可助我化龙,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东方青枫望着这处大殿,九根柱子,八根柱上,已有金龙,唯有青蛟这根柱子没有。
这是他体内?这些柱子是什么?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种东西,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的梦,但很快他知道,这并不只是梦,因为那只青蛟又入了他的梦境,它开口道。
“东方青枫,在凡人中,你确实很强,你是我见过体质与精神最强的凡人,你能熬过我的蛟气入体,还能将我压制多年,还可领悟锁龙煞,看来,你根骨的确不凡,或许你命格也不凡,但是,也只能止步于此,现在你已被我知晓了最大的弱点,你可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
“哈哈哈,你这样的人,竟然会爱上一个女子,你爱她,爱,这是凡人多么珍贵的情感,爱是奉献,爱亦是弱点,一旦生了爱,就会心生恐惧,由爱故生恨,由爱故生怖,她不但左右着你的情绪,还左右着你这人煞的人生,你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就会痛,心痛,肝痛,五脏六腑,痛上加痛。”
“东方青枫,你可知这为何?因为你动了情,凡人,一旦动了情,你的心就不稳了,你心一旦动摇,你整个人的灵魂就动了,而我,就有机会吞噬你,影响你,让你为我所用。心之所向,既是命格,你的心动了,你的命运也动了,你的命动了,我就能动了,你可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你比谁都明白,因为这一切,你都能感觉到,可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你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她,去爱她,想怜惜她,照顾她,甚至嫉妒能和她相伴终生的伴侣,你只要一想到,你就会动摇。”
“你完了,东方青枫,你已经深入其中,不能自制,你会变得不再是你自己,你甚至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你想待你死后,管它洪水滔天,你也看不到哈哈哈……”
“我不会让你死,我会留有一丝你的神智,让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人,活是这残酷的人世间,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生子,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为你痛不欲生……东方青枫,你以为你死了一了百了,不,死了,却还活着,却什么也不能做,无能为力,那才是对你来说,最恐惧,也最可怕的事。”
东方青枫眼底红丝遍布,他抬头,怒看向那巨柱上那只张牙舞爪的蛟龙。
“你以为我死,会让你活着吗?你这只活了千里早就该死的虫子,难道不知道什么同归于尽?”
“哈哈哈,东方青枫,你舍得死吗?你死了,她怎么办呢?她若遇不不淑,所嫁非人,你说,她那么聪明,丈夫在外偷腥吃嘴?她看一眼便发现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男人从不需要聪明的妻子,只需要一个装傻的妻子,那些人,能容得下你爱的人这样聪明的女子吗?”
“容不下怎么办?他们会打她,骂她,甚至羞辱她,诬陷她,休弃她,你说,一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再被赶出夫门,无人依靠,孤苦伶仃,或许一生也没有一子半女,多可怜啊,这世间多少这样的女子饿死街头,她的家族可以庇护她,可她的家族亡了呢?你所谓的自己身死,不管别人洪水滔天,可这滔天的洪水下面,若有她呢?你还想死吗?你还能死吗?你还敢死吗?”
“东方青枫,你承认吧,你根本放不下她,这世间,还会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爱她,护她,不计较她,不欺骗她,有能力保护他,还会一个男人,拿一颗真心待她吗?”
“没有了,除了你,没有了,哪怕有,你甘心吗?甘心她嫁给别人?成了别人的娘子,与别人洞房花烛,任别的男人脱下的她的衣衫,让别的男人伏在她身上……”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蟠龙,你最好不要激怒我!”东方青风愤怒的声音,传得整个宫殿内,都是他的回音。
青蛟盘在柱上,“呵呵,无能者狂怒东方青枫,你生气,你愤怒,是因为你发现我说的都是对的,你现在没有办法,你没有任何办法,你才会被我激怒。”
“东方青枫,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就让我占据你的身体吧,我保证,不会动你那小情人一根头发,若是动了她,就让我蟠龙永世不得龙身,我甚至还会帮你保护她,帮助它,让她长命百岁,平安喜乐,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你做梦!你的承诺,一文不值,你以为这样蛊惑我,我就会相信吗?保护她只能是我。”
“你说我无能狂怒,你又何尝不是对我无能为力,若你行,你可直接夺走我的身,何需夜夜入梦,废这么多口舌?”
青蛟甩了甩尾巴,一时没有言语,过了会才道:“东方青枫,反正本尊是不急的,我的寿命绵长,而你,只有区区一年的时候,你现在不把身体交给我,那只能等你吃足了苦头,我再夺你身体,不过一年而已,我等得起,你很清楚,一年,一年之后,我就是你,而你,不再是你……”
外面传来了长工搬东西的吆喝声。
“这个柜子,搬到这里,别嗑了,别嗑着,这可是上好的红木啊。”刘司晨指挥着几人放柜具。
东方青枫在床上睁开眼睛。
天亮了,梦中不过半时辰,竟然一夜过去。
刘司晨忙完,弹了弹衣摆,抬头见殿下一身锦袍玉带,比昨日晚了些,那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不知是不是昨夜又没做好梦,正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唇紧抿着。
“我去宫里一趟,中午回来。”说着,斜目看向也要跟着的刘司晨:“你就不用跟着了,在宅子里忙吧。”说罢,他握着刀,转身离开。
刘司晨挠了挠后颈,殿下怎么连他也不带了?哪个王爷不带几个人,这可是排场。
不会是,烦他了?
东方青枫梦醒了,可那只缠在柱上的青蛟,却还缠在那里,它自有说不出的苦,它说这根柱子有龙气,待着舒服,但实际上,它是被钉在这根柱子上,这柱子是有龙气,但却是另一股强大的龙气,压得这只青蛟瑟瑟发抖。
只有东方青枫心境动摇的时候,这根柱子才会松动,它会拿到一点身体的支配权,所以刚才,才会一个劲儿地激怒他,试图让他心境不稳,甚至利诱他,让他心甘情愿的交出身体。
但显然,东方青枫没那么蠢,不到最后一刻,他根本不会交出自己,他甚至还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该死的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他的命柱?九龙命柱?”青蛟像一只被钉在墙上的鱼,不断翻动无果,“这九根通天柱?难道是东方青枫此人的命柱?九龙柱?可为何有一柱无龙?”
所以它现在是鸠占鹊巢?才动弹不得?
如今看来,只有让东方青枫心境崩溃,这龙柱才能崩塌,它才能脱困,占据东方青枫身体。
呵呵,如今得知这东方青枫乃是九龙命格,它反而更高兴了,占了此身,不是龙,亦是龙。
京城的几个皇子,早上会跟百官一同上朝,之后进宫请安,东方青枫洗尘宴未开,全京城文武百官虽知道九殿下回来了,但未正式公开身份,文婴帝免他上朝,但每日还是得进宫请安。
东方青枫出宫时,在福安路,遇到了穿着一身裘衣的七王爷滇王。
无论滇王在房间里,如何摔他那些破烂瓶子,骂多少人,如今迎面见到了他那小九弟,立即变脸,变得热情无比,隔着老远就张开双臂,向东方青枫走来。
“这是谁啊?这不是我那年少有为的小九弟吗?九弟九弟,多年未见了,我是你七哥!”说着便向东方青枫走来,向他展现这轰轰烈烈火热的兄弟情。
东方青枫本就心情不好,见了他,直接将手中刀,刷地弹开,露出雪白一刃,跟在七王爷身边的束发男子,反映极大,他一挑刃,他便蹭地将剑瞬间一拔。
前面王爷热情要拥抱,后面侍卫一脸防备,见他如见猛虎。
“呵呵,九弟,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经逗。”那七皇子收回了笑脸,本来举着的手,瞬间甩了下袖子,放了下来,他也没有真想上前抱这弟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他总得做做那兄弟情深的样子,给他父皇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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