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后有强势的娘家,朝臣绝不敢反对她入主中宫。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法子。
可笑自己当时居然有些心动。
第二个则是他们自己偷梁换柱,再让傅归荑以假死脱身,只要回到苍云九州,哥哥说自有办法让裴Z再不敢来纠缠她。
若是裴Z不曾做下这等令人发指之事,傅归荑或许还需要纠结犹豫一二,眼下她只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靠近他半步。
裴Z感受到傅归荑强烈的拒绝之意,心里的燥火愈盛,他恨不能直接擒住她的下巴逼人转过来。
这个想法仅出现一瞬便散去,他仰头闭了闭眸,语气温柔得可怕:“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说完老老实实平躺在傅归荑旁边,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傅归荑听见后面没了动静,心里松了口气。
哥哥告诉她,千万不可以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她不是没有感情的物件,只能选择回避。
她心里装了事,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忽然被人翻了过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猛然被闯入。
“你……”
一只大掌捂住她的嘴,裴Z低声在她耳畔呢喃:“过了子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傅归荑瞪大双眼怒目而视。
裴Z凑到她额前,两人的脸几乎咫尺般相贴。
“你没有说不,”裴Z无赖道:“那就是同意了。”
说罢,覆身而上。
傅归荑死命挣扎,力道之大差点把裴Z踢下去。
隔着黑暗,她的抗拒之意也如此明显地传达给了裴Z,他脸色愈加寒凉。
到底发生什么事,傅归荑一天之内像变了个人似的。
然而箭在弦上,他根本无暇想太多。
裴Z本就在气血翻涌之年岁,从前不近女色是因为不识傅归荑,日日品尝珍馐美味的好日子一连断了四五日,好不容易等到她小日利落了,还被她无情拒绝。
裴Z哪里能忍得住?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就在她这里溃不成军。
酣畅淋漓地尽兴后,手下松了些力道,下一刻,他的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裴Z轻吸一口凉气,强忍着甩开傅归荑的冲铱动。
咬得真狠,简直是要撕了他一样。
等到她的牙齿卸了力,裴Z才慢慢从她嘴里抽出。
他喘着粗气笑了声,“发泄够了,那能跟我说说,你今日为什么生气吗?”
傅归荑此刻满嘴铁锈味,她没料到裴Z会任她狠咬也不阻拦。
胸口急剧起伏不断,她不由恍了神。
裴Z耐心地等着,丝毫不顾自己手上的伤。
傅归荑张开嘴,唇瓣微颤,借着黑暗她轻声问道。
“裴Z,我的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裴Z半眯的双眼蓦地张大,目光锐利地盯着身下之人。
然而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看不见傅归荑脸上几近痛苦的表情。
她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他现在肯说实话,念及他救了哥哥又照拂多年,还救过自己的份上,傅归荑选择原谅他。
裴Z没有立刻回答。
作者有话说:
裴Z:他们一打二,还互相明牌,我要闹了!
修罗场失败,兄妹二人目前还不能硬刚,需要猥琐发育。
第65章 梦魇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寂静黑暗的空间里, 充斥着两人急促的呼吸。
渐渐地,裴Z率先平复下来。
他声音沉稳,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的确是因病而逝。”
因病而逝。
傅归荑无声地重复这四个字。
冰冷的泪从她的眼尾悄然滑落, 没入柔软的枕头里。
“是吗?”
她明明流着泪,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十分淡定, 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是, 别想太多。”裴Z的手碰到她的泪, 随手擦掉,揉了揉她的发顶:“早点休息。”
傅归荑嗯了一声, 似乎很累。
两人相拥而眠。
几日后。
子时刚过不久,裴Z发现怀中人抖得厉害,醒来后意识到她在做噩梦。
裴Z立刻抬手轻轻拍击她的肩头安抚着, 声音低沉:“没事,我在。”
傅归荑缓缓睁开眼, 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细汗, 她的神情慌张不安。
“我梦见哥哥了。”
裴Z动作一僵。
傅归荑仿佛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十指紧紧揪住裴Z前襟衣领, 闷哑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不安:“他说自己好热好烫, 他是不是在怪我烧了他。”
裴Z一听, 抱住傅归荑,温柔道:“他爱护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傅归荑双手机械地攀在他肩膀,头埋进他的胸膛,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表情冷漠。
“我怕。”傅归荑假装发抖,“裴Z, 我怕。”
裴Z哪里还记得逼问她之前的事, 一心只想如何消除傅归荑的恐惧。
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助时会无动于衷。
更何况傅归荑是个要强之人, 她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脆弱。
裴Z再冷硬的心肠也被她猝不及防的示弱融成一团柳絮,飘在空中。
“不用怕,”裴Z此刻的保护欲空前鼎盛,他双手双腿束缚住傅归荑,将人嵌入自己的怀里,字字铿锵:“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傅归荑慢慢停止了颤抖。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接连好几次被噩梦吓醒,嘴里惊慌地迸出不明意味的呓语。
“哥哥,我错了。”
“你是不是要来带我走。”
裴Z听得整夜心惊肉跳,夜不能寐,一直在安抚受惊吓的傅归荑。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好几日。
裴Z白日忙于政事,夜晚安慰心上人,心力交瘁。
他还没垮,傅归荑先出现问题了。
她开始害怕火。
白天还好,晚上她只要一看见烛火就开始发抖,一直说哥哥要带她离开之类的话。
裴Z没办法,只能勒令整个东宫不允许点灯,照明一率用夜明珠。
傅归荑也不大吵大闹,白天安安静静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缩着身子不肯踏出房门一步,等他晚上回来后立刻挤进他怀里,怎么也不肯松手。
眼看她一天比一天憔悴,裴Z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你说,傅归荑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裴Z眉头紧皱看向对面的秦平归。
秦平归头也不抬,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擦拭自己的短刀,闻言玩笑似的道:“撞邪了?要不请些人来驱一驱。”
裴Z斜睨了他一眼,大意是你别添乱。
秦平归撇撇嘴,扫了眼裴Z掌心的伤,不再说话。
裴Z从来不信神佛,他只信自己,更何况死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傅归宜。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沉思,傅归荑怎么会忽然噩梦连连?
一定有一个诱因。
难道是西厢房那场火?
不,不是。
她最后一次出门去的地方。
藏书阁。
裴Z把素霖叫进来,又让她复述了一次当日发生的事。
听完后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他已经提前吩咐清场,里面的东西也检查过,除了傅归荑带回来的两本书外没有其他被动过的痕迹。
不对!
如果真像她说的去找书消遣,怎么会只碰过两本书,寻常人找书难道不应该拿下来先看看内容。
裴Z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当晚他回去后,趁着她沐浴时寻到那两本带回来的书,它们被压在临窗罗汉榻的迎枕底下,书页崭新,没有翻动的痕迹。
再看内容,杂记游记。
裴Z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放了回去。
晚上入睡时,傅归荑如同往常那般主动钻进裴Z的怀里,头紧靠在他胸膛上。
乖巧得惹人怜惜。
裴Z垂眸盯视着她,这副模样难怪他没起一点疑心。
他低下头,双唇停在她的耳畔轻轻吹气,诱哄道:“傅归荑,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我说不行么,何必折磨自己?告诉我,我能为你办到的绝不食言。”
傅归荑埋在裴Z胸口的唇线绷成拉满的弓弦,牙齿轻颤。
她在内心默默想着哥哥告诉她,裴Z最擅长心理战,绝对不可以被他引导说出真实想法。
当年在北蛮时,不少皇子、大臣间因被他故意诱导,最终自相残杀。
傅归荑悄悄憋着口气,抬头看向裴Z,眼神迷离。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裴Z贴上她的额头,鼻尖相触,亲昵地蹭了蹭:“没有么?是不是想家了,西厢房过几日便能修复完成,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住几天,可好?”
傅归荑点了点头。
裴Z头一压,覆上她的唇。
傅归荑的手僵硬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迟迟没有推开。
她如果拒绝他,便坐实自己心里有鬼。
裴Z看似放低身段在妥协,实则是试探。
当夜,傅归荑闹得非常凶,甚至一度对裴Z拳打脚踢,他废了好大的劲才让人睡过去。
又过几日,裴Z疲惫无力地揉着额角对秦平归道:“你去找找…给她驱邪的人。”
傅归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了幻觉,有时候还把裴Z认成她哥哥。
裴Z愈发不敢将真相说出口,生怕再刺激到她。
更怕她根本不信,还以为自己是编来骗她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裴Z胸口烦闷不已,有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
秦平归听后嗤笑了声,被裴Z冷眼狠狠刮了下。
他办事速度很快,佛家,道家的,甚至专门派人去苍云九州请了那边的巫祝一类过来。
傅归荑很排斥。
“我不要,我没疯。”
裴Z好言相劝:“谁敢说你疯?你这些时日憔悴得厉害,只是求个安心。”
傅归荑红着眼缩在床脚边缘,任凭裴Z好言相劝,亦或者恶声威胁都不为所动。
“别碰我!你敢把我……”
裴Z直接出手打晕了她,横抱着出了寝殿。
秦平归看见傅归荑脸色惨白,眼底青黑,心口一酸,旋即故意调笑了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用她祭天。”
裴Z没好气道:“你能闭嘴吗?”
秦平归耸耸肩,一脸“你过河拆桥”的浪荡模样。
佛家高僧没用。
道家仙师也没用。
傅归荑看着一日比一日憔悴,甚至开始对裴Z恶言相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东宫上下无不惶惶瑟瑟,陷入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极度惊慌,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终于,苍云九州请来的巫祝替傅归荑祈福后,她夜里明显睡得安稳不少,只惊醒了一次。
又试了几次,傅归荑终于能正常安睡一夜。
裴Z心里的弦总算松了下来。
“裴Z,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答应我么?”傅归荑躺在他的颈窝,手搂住他的右肩,双目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轻声道:“送哥哥回家吧,回苍云九州。”
裴Z抬手按在她的后脑上,让她靠得更近些,柔声道:“好。”
傅归荑按捺住激动的心,平心静气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裴Z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她:“你真的决定舍弃‘傅归宜’这个身份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傅归荑扯了扯嘴角:“哥哥已经死了,我还占着他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但我只想告诉父亲母亲,暂时瞒住其他人。”
她不等裴Z开口,继续道:“等你登基,娶我以后再宣布他的死讯,可以么?”
裴Z握住她肩头的手一紧,复又放松,缓声答:“都听你的。”
他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窃喜,忍不住补了一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傅归荑仰头主动吻上裴Z的唇角,细声说出自己的打算。
裴Z听后,又帮她补充完善不少漏洞。
“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
京城外,秦平归与傅归荑双双骑马,并肩而行朝苍云九州的方向走。
秦平归吐出嘴里的枯草,眼神略带崇拜看向傅归荑:“所以他不但同意你的计划,甚至还帮你安排好‘傅世子’毁容,到时候若有人开棺验尸,也能瞒天过海。”
傅归荑淡淡嗯了声。
秦平归笑叹了声:“英雄难过美人关。”
傅归荑脸颊滚烫,别过脸去看旁边的景色,装作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秦平归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假咳两声掩饰过去。
他们的计划是让裴Z放名义上的“傅归宜”回苍云九州,然后他登基后立刻迎娶镇南王嫡女傅归荑。世子回程途中会遭遇一场大火烧伤脸,回到苍云九州,等亲妹妹完婚后重伤病逝。
从此天下再无镇南王世子傅归宜,只有镇南王嫡女傅归荑。
傅归荑告诉裴Z自己会写一封信带给父亲说明原委,再找个人伪装成自己回去。
裴Z当即提出秦平归是个好人选。
傅归荑当时听见他的建议时,吓得差点以为他早已得知一切。
秦平归站在岔路口,与傅归荑告别。
秦平归眼神温柔,问她:“路线你都记清楚了么?”
傅归荑点头。
秦平归露出白牙:“别担心,剩下的交给我。”
傅归荑浅笑,重重嗯了声。
两人分离。
作者有话说:
裴Z:我自己给自己添堵一波。
第66章 圣旨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傅归荑在裴Z的安排下, 偷偷回到东宫。
名义上,她已经完成学业返回苍云九州。
几天后,最后一批世子, 包括乌拉尔在内全都通过考核,准备启程返回原地。
他们走的那日下了场鹅毛大雪。
傅归荑撑着伞, 躲在城墙一角目送他们离去。
想起乌拉尔之前塞给她的一大袋银子, 说是那些世子们给的“束”, 不由失笑。
这一别,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傅归荑对于本次南陵京城之行, 最大的收获一个是哥哥还活着的消息,另一个便是这群直肠子的同窗。
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自己是女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傅归荑一进东宫, 素霖连忙递上新的暖炉,又为她解开织金镶银丝边月白大氅, 抖了抖上面的残雪, 晾在一旁的红木蛏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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