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什么老板,这就是苦力活。
别人看她这栏目有什么感触她不知道,自己是深深体会到生活不易了。
*
晚上快下班时,俞星塘和许琼打扫完店铺,手机响了。
陈则初的电话打来,“晚上有空吗?陈肖寒过生日,想叫你一起。”
他还在办公室,窗户开着,听筒里能听见楼下车流的声音。
俞星塘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我就不去了吧,今天有些累。”
电话那边顿了顿,接着传来陈肖寒的声音,“嫂子,这么不给面子啊。”
陈肖寒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一个生日过了半个月了。
他在华宇集团子公司上班,今天来总部办事,结束后就去找陈则初。
俞星塘一愣,陈肖寒也在。
她忙了好一阵子,想着去热闹热闹也行,答应道,“好啊。”
俞星塘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打扮,为了上班方便,她穿了条牛仔裤,针织开衫,头发随意绑了个辫子。
怎么说也是陈肖寒的生日派对,俞星塘又说,“我刚忙完,先回家收拾收拾。”
陈则初已经关了办公室的灯,他推开门,“不用了,我们现在来接你。”
*
晚上,俞星塘跟俩人来到酒吧。
陈肖寒定了个超大卡座,坐满了十几位男男女女,都是他那个圈子的富二代。
俞星塘打眼望去,在座的女孩儿不是短裙就是紧身短裤,身材火辣,各个浓妆,自己这穿搭如同第一次来酒吧的大学生。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主场,她跟陈肖寒的朋友们打了招呼,随意坐在了沙发上。
陈肖寒邀请的人里面,有几位认识陈则初的过来敬酒,还有给他递烟的,他不好拂了弟弟朋友的面子。
略微颔首,表情不冷不热。
中途,来了工作电话,陈则初出门去接。
有人认出俞星塘,上来跟她攀谈,她客套地聊了几句,自顾自喝着酒。
一位染着金色头发的男孩拿着瓶酒过来,坐在她身边,“这位美女,叫什么名字?”
陈肖寒看见,赶紧一把拉开这男孩,“这我嫂子,你一边儿去。”
男孩嘿嘿一笑,“嫂子好!”
刚说完,看见身边一双黑色的长腿,抬起头,陈则初站在沙发旁,正看着他。
尽管没说话,男孩莫名觉得这人的眼神有些锋利,讪讪离开。
酒吧里音响声震耳欲聋。
陈则初靠在沙发上,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上投下一抹阴影,他表情寡淡,跟这一屋子年轻人格格不入。
俞星塘倒跟身边的人聊得火热,她来这就是想放松放松,遇到主动跟她说话的女孩,也不排斥,女孩子之间,聊聊化妆和八卦,一晚上微信上加了好几个姐妹。
派对正热闹时,从楼梯口上来一个女孩儿。
有人拍了下陈肖寒,陈肖寒朝那头一看,“哎哟”一声,上前迎接。
俞星塘掀了下眼皮,看见这女孩儿五官小巧,穿着修身黑色连衣裙,身材玲珑有致,挺性感的,就多看了两眼。
陈肖寒似乎跟她很熟悉,带着她给在座的人介绍。
到陈则初面前时,女孩儿主动伸出手,笑容灿烂,“陈总您好,又见面了。”
陈则初抬起头,稍稍一愣,看了她伸过来的手,没动,微微点了下头。
她把视线移到俞星塘身上,轻声问,“这位是您太太吗?”
陈则初嗯了一声,不太耐烦地跟俞星塘介绍,“这位叫易栖月,合作方那边的员工。”
陈肖寒此时已经有些醉了,一张脸通红,“哥,听她说,经常跟你们公司打交道,多照顾啊。”
陈则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也不知道这小子和易栖月走到哪一步了。
易栖月坐下后,不时看向俞星塘,俞星塘莫名觉得这女孩儿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晚上十一点,这帮年轻人正玩得高兴。
陈则初已经有了困意,看了眼表,问俞星塘要不要走,俞星塘酒也喝了,天也聊了,正想回家,点了点头。
司机去开车,俩人站在酒吧门口,易栖月这时候也走了出来。
陈肖寒喝醉了,让司机送她,自己被一帮朋友围着玩游戏。
易栖月站在路边,看见陈则初和俞星塘并排站着,中间留了点距离。
她想起陈则初上次拒绝她那么直接,醉意上头,薄唇扯了扯。
她也是千金小姐,对陈则初主动,不过是留学回来想要做出点成绩,平时不缺追求者,身旁一堆人围着。
哪有人像陈则初那样给她冷脸。
结婚了了不起吗?
易栖月突然抬脚走了过去,问,“你们要回去了吗?”
俞星塘听见声音,转过来,跟她笑了笑,“对。”
她看见易栖月走路摇摇晃晃,问了句,“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
易栖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了指不远处刚到的车,摇摇头,“不用。”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则初,声音娇滴滴地说,“陈总,有空再约着打球哦。”
说完兀自朝车边走去。
俞星塘看着她背影,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
有空,再,约着打球?
黑色的轿车缓缓开来,停在俩人身边。
俞星塘转身看着陈则初,而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微微低着脸,语气不急不缓,“上车吧。”
第14章
车子驶向云玺公馆,俞星塘头抵在车窗上,脑子里不停回放刚刚的画面。
她很意外,陈则初看起来一本正经,私下居然会跟合作方的女性单独去打球,而且对方还是那种前凸后翘的性感美女。
俞星塘这会儿才对易栖月看她的眼神后知后觉。
想起易栖月临走前那句话,她胸口缠绕着一口闷气,还夹杂着莫名的委屈。
一直以来,她在感情上对陈则初没有太多期待。
身边跟他们类似的家庭也不少,只要没什么过份的情况发生,一般都能相安无事。
两人虽然没有挑明说过,但俞星塘以为,在婚姻存续期内保持忠诚是两人的共识。
她从来不会关心陈则初的个人行程,可今晚易栖月暧昧的眼神,还有那句当着她面明晃晃的挑衅,让她有点绷不住了。
俞星塘扫了陈则初一眼,见他神情和姿态都没有什么异常,不知道他是对刚刚的事不在意,还是压根儿懒得跟自己解释。
她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合理地质疑对方。
从表面来看,只是打了个球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再约着打球,是不是两人已经说好了下次再见面?
陈则初坐在一旁,看见俞星塘眉头皱起来,又散开,手又撑着下巴,不知道她内心活动如此丰富。
上次拒绝了易栖月,再迟钝的男人,也看得出对方刚才是故意添堵。
但陈则初拿不准俞星塘怎么想,她不问,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到家后,俞星塘先一步下车,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陈则初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俞星塘从换鞋到去厨房拿杯子倒水,一系列动作动静都很大,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陈则初脱掉外套,解开领带,靠在了厨房门框上。
俞星塘去冰箱拿冰块,路过他旁边,特意绕远,嫌他挡路。
陈则初就这么看着俞星塘一顿叮铃哐啷。
半晌,他开口叫她,“星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
俞星塘自顾自喝水,没应声。
陈则初没有跟女人闹别扭的经验,也极少跟人产生冲突,这时候等着俞星塘先问他,他好摆事实,跟她解释。
可俞星塘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僵持片刻后,陈则初往前走了两步,起了个话头,“我明天要去香港出差,练车的事,给你安排好了。”
俞星塘扭过头,哼了一声,“去出差啊,不是去打球?”
陈则初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后,才听出她这句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站在俞星塘面前,神情依旧毫无波澜,问,“星塘,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俞星塘瞥他一眼,心想刚刚人家都当面打我脸了,还叫误会?
她靠在岛台旁,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你跟那位易小姐发展到哪一步了,但你跟异性去打球,对方还当着我的面约你,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陈则初听完她的控诉后,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挽起袖子,语气认真。
“首先,跟她打球不是单独,绍科集团的俞总约我,也叫了她,我到了才知道。”
“其次,我跟她没有单独联系过,也不存在再约着打球。”
“最后,我跟她一面之缘,不熟,也不准备跟她有任何来往。”陈则初顿了顿,“以上和你说的,可以跟俞总核实。”
陈则初拿出手机,正要拨出去,被俞星塘一把按住。
俞星塘刚才在气头上,听陈则初这么一说,又想起易栖月跟陈肖寒之间暧昧的关系。
如果两个人真有什么奸情,那位叫易栖月的,也不会大大方方来参加陈肖寒的生日宴了。
她也是要面子的,不想给别人留个逼着老公打电话自证的形象。
他之后要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
况且以她跟陈则初目前的关系,她认为没必要逼着对方给她表忠心。
“你只要问心无愧就行。“她顺了口气,接着说,“虽然我知道咱俩结婚你被逼无奈,但我认为不做让对方难堪的事,是基本的义务。”
陈则初正接了杯水,手蓦地停住了,他转过身,问俞星塘,“被逼无奈是什么意思?”
*
俞星塘想起父亲被带走调查后,自己住在陈家的那段日子。
长辈们已经确定好了两人的婚期,但因为俞斌的事,陈则初跟俞星塘对这段婚姻态度都很冷淡。
俞星塘的卧室在书房隔壁。
一天晚上,她睡不着,起床去阳台吹风,听见陈则初跟她父母的对话。
似乎在为两人的婚事争吵,语气并不愉快。
她清晰听见陈则初说,“你们一定要急着让我结婚?”
那段时间华宇集团要收购一个大型企业,俞斌又突然被带走,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分身乏术,整个人疲惫至极。
两人婚期已定,亲近的朋友也已经通知。
父母不希望有什么变动,想让他们先按定好的时间领证。
在这种家庭,从小到大没有几件事是按照自己心意来的。
陈则初不想在这件事上也没有自主权。
那晚,他少有地跟父母发生争吵。
刚出门,撞见俞星塘,她冷着脸,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
新婚当夜,俞星塘喝得半醉。
陈则初在浴室洗澡时,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睁开眼,脑海中还回荡着两人那晚在楼道的对话。
“娶我挺不情愿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
俞星塘回过神,见陈则初眸光微敛,静静看着她。
她回忆起之前种种,胸口酸胀,跟他说这些干嘛呢,好像自己多在乎似得。
俞星塘扯了扯嘴角,语气云淡风轻,“没什么意思。”
陈则初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薄唇微动,欲言又止,脸色莫名冷了几分。
俞星塘说完这话就上了楼。
陈则初沉默地注视她的背影,她没跟他闹,他原本应该感到松口气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反倒憋闷。
他拿出电话,拨通了俞绍阳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陈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陈则初语气冷漠,“你之前再三问我来年合作的事,现在可以给你个回复,我们有备选公司了,不打算继续续约。”
他顿了顿,“另外,请你跟易小姐转达,不要再无端影响我和我太太的感情。”
俞绍阳心一沉,听出陈则初语气里的不悦,赶忙离开饭桌,压低声音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则初:“你问易小姐,就这样吧。”
*
第二天一早,陈则初飞往香港出差。
华宇集团在香港成立了分公司,业务刚刚开展,临近年底,他前往公司主持第四季度的会议。
开完会后,又见了几位合作方。
十一月底,出差的日程接近尾声。
回北安的前一天,陈则初和大学时的老友冯克见面,约在酒吧坐一会儿。
清吧里,舞台上的歌手唱着粤语情歌,声音婉转,室内光线昏暗,女歌手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伤感。
陈则初喝了口酒,随意拿起手机翻了翻。
见俞星塘发了朋友圈,跟江冉吃饭去了,照片里,笑容灿烂。
他打开对话框,两人的消息停留在出差当天,陈则初告诉她吴晖当天会带她练车,俞星塘回复了一个好。
他看了眼,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跟冯克喝酒。
冯克见他这一会儿时间瞄了几眼手机,问,“有事?”
陈则初摇摇头。
舞台上的情歌结束,换成了欢快的曲风,底下观众的情绪也嗨了起来,陈则初兴致不高。
两人聊了聊共同的好友。
陈则初突然问冯克,“你跟你老婆平时联系吗?”
“联系啊。为什么不联系。”
冯克老婆是大学校友,两人从恋爱开始,每天都会发消息打电话。
冯克开玩笑道,“怎么,和你老婆各玩各的?”
他知道陈则初的婚姻是父母安排,好奇问,“你们这圈子,是不是都这样?”
陈则初睨他一眼,“不是。”
正说着,冯克老婆来了电话,大约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冯克回道,“陪会儿朋友,不会太晚。想吃夜宵吗,给你带。”
语气里满是宠溺。
陈则初坐在旁边,只觉得这酒吧太吵,音乐声让他烦躁。
跟冯克又喝了两杯,陈则初起身,“早点回吧,省的你老婆操心。”
陈则初住的酒店在闹市区,旁边是家奢侈品商场。
第二天一早,他跟高俊出门吃早餐,回到门口,陈则初问高俊下周工作安排。
高俊突然提道,“下周三是您和夫人的结婚纪念日,是由我来选礼物送到您这边,还是您送给夫人呢?”
陈则初停住脚步,转身问高俊,“以前节日都给太太送的什么?”
高俊认真回答,“按照您吩咐,都是当季流行的包和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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