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维持了二十年美丽端庄贤淑的形象可不能被这一巴掌破坏了。
霍泠的声音传来:“知道。”
听到肯定的回答,傅晚佩放下心来安心品茶。
章书站在车门边,给霍泠开了车门之后自己才钻进副驾驶,再把他交代的隔离递过来还贴心地附上一面镜子,之后就立马转过身直视前方,把自己当瞎子。
霍泠垂眸看着手里的黑管,沉默片刻,问:“使用说明呢?”
章书早有准备,掏出手机字正腔圆念道:“取适量点涂于所需部位。”
霍泠点点头,揭开盖子,挤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量,自信无比地拍上脸。
两分钟后,章书听到后座的人出言吩咐:“叫造型师去公司等着。”
章书:“……好的霍总。”
右前方递过来一张纸巾,一个口罩,霍泠接过口罩默默戴上。
——
家里种了两盆猫草,但依然不够七月半吃的,白落安怕食用过量还专门带七月半看过宠物医生。
检查后的结论是:没毛病,七月半只是单纯的胃口大。
简称:非常能吃。
七月半还没有发腮,但头已经长成了十分标准的球形,三百六十度的圆,一天比一天可爱。
白落安更新了头像,她不发朋友圈,微信唯一的动态就是时不时的会换上新的头像,无一例外都是七月半。
她的头像就是一整个七月半变圆史。
不过这一次,她心血来潮出镜了半张脸,和七月半来了个母子合照。
一人一猫亲密地靠脸贴脸,一冷一萌搭配得恰到好处。
头像刚刚更新,白落安就眼见着霍泠的名字跳成了联系人最上面那一个,但等她点进去之后,对话框只显示着【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霍泠没事不会联系她,白落安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发新消息过来,心里祈祷他最好来说昨天热搜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谁知那边连【正在输入】都没有一个。
又过了一小会儿后,白落安更是眼铮铮地看着【对方撤回一条消息】这一则提示消失不见。
白落安:……
难以理解。
另一边的霍泠拿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出,这么多年来不管多大的场合他都能应对自如,这是他第一次急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微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拍一拍】功能触及到了霍总的知识盲区,他只是习惯性地通过查看白落安的头像这种方式获取她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一点信息。
谁知刚好碰上了白落安换图片的时刻,又是她自己出境的照片,他的手指点上去的时候突然弹出来的消息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水花四溅,心如擂鼓。
【HL拍了拍BLA】
好在通讯app很好地照顾到了他这类用户的体验感,一阵手忙脚乱,终于还是撤回了提示。
没留下一丝痕迹。
霍泠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察觉自己手心都是湿的。
不过他心里惊涛骇浪,旁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一旁的造型师正给他的侧脸上遮瑕,原本三分钟就已经完成的事情,他非常努力地拖时间做到精细照顾到每一个毛孔,力图使自己这份高薪的工作看起来当得起那四个字。
物有所值。
给霍泠做妆造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因为他不喜欢化妆,上妆这一步就省了,反正脸也能打。衣服也不用费心挑,他个子高肩宽腿长屁股翘,十足的衣架子,随便一身西装穿在身上都有那个精英总裁的范儿。
今天接到的差事竟然是他为霍泠服务近7年来最难的一个任务。
至于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怎么来的,造型师不敢关心。
霍泠觉得自己走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对造型师来说只是抓心挠肝磨蹭出来的两分钟。
片刻后,实在没有下手之地的造型师直起身道:“霍总,好了,您看看?”
霍泠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好,辛苦了。”
果然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才是,真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造型师摆摆手:“您满意就好。”
章书把人送走后,再回到总裁办公室,“霍总,人到齐了。”
又是一个上午的例会。
中午,章书过来汇报。
“霍总,沈钦先一步接到那个小孩儿了,我们需要动手吗?”
霍泠:“盯着就行,别的不管。”
章书答了一声“好”,继续问道:“热搜什么时候撤合适呢?”
“挂十天。”
章书疑惑了一瞬,沈钦哪值得这排面?不过他没多问,依旧回答了一声“好”。
霍泠淡淡开口:“时间拉长些,事情闹大一点,在封家和沈家之间再添一把火,等封家忍不住,他们会来和君越谈的。”
章书点点头,了解了霍泠的用意。
沈家一个半途落魄的家族,全凭封家举家相助,得道之后就想把封家扔了,谁能忍?
原本的计划是把这个消息砸给封家,鹬蚌相争渔人获利,君越趁机两头吃。
现在事情挑到明面上,霍家在这件事上现了身,就不好再动手了。
霍泠这是引诱封家来找君越合作,但两块喷香大饼变成一个切角。
章书心知肚明是为了谁。
第93章 联系
一连三天,沈钦的大名牢牢占据热搜榜单,而前方的娱记将沈家封家的私生子争夺战渲染地如同一出谍战电影。
事实上沈钦已经先一步将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封家连毛都没摸到。
沈钦对这个私生子的看重像一记重锤捶烂了封家和沈家的连结。
封颖的大哥封临将封颖和沈清漪接回了封家。
原先封颖和沈钦在一起时封临就不同意,男人最了解男人,他这个妹妹胸无城府,驾驭不了沈钦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
沈钦伏低做小,情深似海的模样,封颖也一意孤行非君不可,心疼妹妹的封临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比封颖大了近十岁,把封颖当半个女儿疼,几乎是予取予求。
沈家在宁城落魄,封临给了沈钦许多支持,可以说沈家十几年的荣光,一半都有封家的功劳。
谁知沈钦忘恩负义,只当封家是跳板,用完就扔。
封临一口恶气憋闷在心,又知以封家如今的实力,奈何不得沈钦,但看着自己伤心欲绝的妹妹和失魂落魄的外甥女,封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天,封临派人联系章书。
章书收到消息后和封家的人见了面,人到了,心眼也跟着到了,对封家人抛出了橄榄枝视若无睹,太极拳法炉火纯青,只说年事务繁忙,将霍泠的安排一口气顺到了年后一星期有余,以证明他分身乏术,抽不出身云云。
会面之后,章书连封家的意愿都没有向霍泠转达。
封家想和和君越四六分账?
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君越?
——
异国街头。
闵言忍着肺部火烧一般的灼痛,提着气全力向着前方的街道奔跑。
五分钟之前,他和骆温走在街头,骆温时不时让他凹造型给他拍照。
这是两人在Norway呆的最后一天,骆温在布道石悬崖的取景已经全部完成,明天两人将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边拍边商量着午餐,闵言全程十分主动,主要是骆温的拍照技术实在太好,有这些照片,以后泡妞都不用他亲自到场,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贴在蓝调就行了。
经过一个月,他完全摸清了骆温的拍摄风格和习惯,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该换什么姿势,配合得相当良好。
就在他刚上台阶,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全身黑色的男人一把抢过骆温的相机拔腿就跑,接着只听见骆温低骂了一声“fuck”一并跟着冲了出去。
快到闵言都没反应过来。
街头寒气四溢,行人寥寥无几,闵言顾不得许多,赶紧从台阶跳下来跟了上去。
骆温这丫头虎得不行,他实在害怕,机场答应了他白姐要照顾好骆温,要是出事了,他不仅对不起骆温,又怎么和白落安霍泠陈闻时交代?
他跟了四条街,每次都在把人跟丢的边缘,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拐了个弯而他的体力不济,闵言狠了狠心死死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瞬间血腥味溢满口腔。
口中的痛感压过了肺部的感觉,闵言加快了速度。
该死的,白人肺活量大就算了,怎么骆温也这么能跑?
转角近在眼前,闵言一个冲刺,脑子里脑补了无数种让他承受不起的可能,但唯独没有眼下这一种——
骆温一脚踩在男人后背检查着相机,男人奄奄一息,像一条死鱼一般趴在地上,间接性地弹动两下,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雾快把他的头罩住。
分不清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
闵言跑上前,双手撑着膝盖顺气,像个破旧的风箱哼哧哼哧发出声音。
“没……呼……没……没事……吧。”
骆温气不喘心不跳:“来啦,我没事。”
闵言摆摆手,说不出话。
他嘴巴疼,肺疼,心口疼,腿也疼……
骆温里里外外把相机检查了个遍,没有磕碰到,她把相机往自己脖子上一挂,拿出手机拨打112。
外国男人听到她报警的声音挣扎着要爬起来,骆温一脚踩到他肋骨上,他两眼一翻白,就不动了。
闵言终于喘匀了气,替骆温制住男人,其实也不用他,这人好像快晕过去了。
骆温打完电话后,闵言轻声问:“他怎么了?”
他喉咙快要冒火了。
骆温云淡风轻:“我绊了他一脚,摔得挺重的。”
这人的脸除了看着白了点之外没有别的痕迹,闵言点点头不再说话,骆温看了他一眼,举着相机:“别动,我给你拍张照。”
这个时候自己肯定狼狈得一塌糊涂,想来也不会好看,但闵言还是下意识保持了动作,等骆温这边几声快门声之后才开口:“不好看的话一定要删掉啊,我不能容忍自己有一张丑照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骆温扬了扬眉:“放心吧,很帅!”
闵言的穿衣风格向来是能骚就骚,今天是难得穿得像个正经人,白色高领毛衣配着藏青色大衣,越是简单的衣着越能凸显一个人的气质,他身上未经风雨的纯粹显露无疑。
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脸上的笑干净诚挚,除了在场三人谁也不知道这张图背后的真相。
骆温把这一组照片命名为:《去见喜欢的人,要用跑的》。
闵言小口吸着气缓解痛意:“我相信你。”
骆温疑惑:“你嘴怎么了?”
闵言不好意思说自己跑不动了咬自己一口提神,若无其事道:“不小心咬到了,没事。”
骆温:“影响接吻吗?”
闵言:……
闵言:“不影响。”
骆温似笑非笑:“那的确是没事。”
警察来了,在现场做了笔录,这人是个惯犯,他们把人带走之后,两人随意找了个餐厅休息。
刚坐下,闵言还是没忍住:“你今天这样多危险啊,相机没了还可以再买,你一个女孩子多容易出事,受伤了怎么办?”
骆温笑了笑:“第一次碰上这种事,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下次不会了。”
相机对闵言来说只是一个十几万的物件,但对摄影师来说跟命一样,丢了什么都不能丢相机,不过这话没必要和闵言说。
他不能理解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短暂结伴而行的人,哪用得着触及真心?
闵言絮絮叨叨,骆温态度良好。
第94章 方便
骆温态度良好,但是闵言一品就能品出其中的敷衍意味,于是,他来白落安这里告状了。
“白姐,你说说,她刚刚的行为是不是很危险!是不是!也就是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把他绊住,万一他有同伙呢?太莽撞了!太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了!是不是?是不是!”
白落安沉着脸赞同地点点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不悦。
骆温低哼了一声:“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真的错了,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白落安神色淡淡:“撒娇没有用,骆骆。”
骆温眉眼耷拉下来,瞪了闵言一眼。
闵言像个受气小媳妇:“白姐,她凶我。”
白落安笑了笑:“闵言,谢谢你帮我照顾她,麻烦你先到旁边坐会儿,我单独和她说两句话。”
闵言:“好,我去洗把脸。”
镜头里只有骆温一个人之后,骆温脸上浮现了郑重之色:“我保证刚才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我是确认了我能制服他才动手的,像这样的再来三个我都没问题。”
白落安:“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是,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游泳的人,别人遇到危险会躲,而你艺高人胆大,只会一门心思向前冲。”
停顿片刻,白落安语气放缓:“不是说你今天做错了,你很勇敢,很厉害,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去直面危险。”
骆温凑到屏幕前,猫儿一样的大眼睛看得人心发软:“知道了小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因为自己能打就总是无脑冲了,我不会把运气的成分当作自己百分百的实力。”
她笑了下:“你没有生气对吧,你只是想提醒我谨慎一些。”
白落安无奈:“是啊,不然呢。”
骆温撒娇:“我就知道,但是你刚刚黑脸真的好吓人。”
白落安低笑:“是吗?”
骆温小鸡啄似的点点头,“闵言刚才肌肉都绷紧了哈哈,他好像有点怕你。”
听了这话白落安更是无奈,她不知道闵言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见了她就跟猫见着老鼠一样,规矩的不得了,好像生怕得罪了她似的。
爬山那天她的确是有意压闵言一头,但是那也是基于两人一直对立的情形,冷着脸有时候是一个很好用的技能,可以避免很多无谓的麻烦,比如莫名的找茬。
他态度转变,自己也很友好了,不知道他在怕个什么?
“我没那么吓人吧。”白落安失笑,“我很注意控制自己了。”
这个话题好像戳中骆温的笑点,她趴在桌上笑个不停:“是啊,我就觉得你一点都不凶啊。”
白落安一点都不信:“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个人连招呼都不敢和我打呢?”
骆温惊讶:“你还记得啊?”
“当然。”
骆温又笑了两声:“那时候是不了解你嘛,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你笑两次,我不敢和你说话,怕你拒绝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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