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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不穿，好歹只是肢体疼痛，倒不至于一定生病，而且也还有别的办法解决，比如布条裹胸。但是没有牙膏牙刷，各个基地虽然也会发清洁牙齿的自晒盐，但其质量和作用都不好说，很多人干脆懒得刷，有干净的水漱漱口，就算是讲究过了。
如此时间长了，加上饮食不规律，饮食结构也出问题，很多人都有牙痛，烂牙的毛病。基地里有牙医，或许还能好一点，但那些看不起医生，或者没有条件的，就只能挨着，忍着，用各种土法解决牙龈发炎，蛀牙等等原因带来的疼痛。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是没有好好刷牙导致的，但基地里的牙膏贵啊，还会经常断货，自制的盐用上，这会儿也是聊胜于无。
这个盐，因为是自晒的，比不上末世前大家吃的品质，但技术是过关的，只是杂质多一点，颗粒没有那么细那么均匀。但对于很多买不起油盐酱醋的人家，这比较低价或者免费派发的盐用来做饭调味多好啊？
人不吃盐，哪有力气？消耗越多，就要吃的越咸，而且菜都没有多少，盐要是也少吃，还怎么干活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生产力决定基地各种产品都得限购，而且也不能稳定供应，人的所有需求缩了再缩，只有实在不能缩的，才会消费。牙疼也死不了人，就算因为牙疼死了，那总比饿死的少吧。因为概率，所以大家都觉得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但真有选择，谁真愿意痛苦呢？
一看价格，很多人都刷卡买了一套，赶紧回去刷牙。
胶囊宾馆的水电是阶梯制的，每个房间都是定时熄灯，天还亮着不需要补充光源的时候开不了，晚上到一定时间就自动关掉，起夜或者回来迟了，那有墙边和扶梯上贴着的灯条，不妨碍进屋和爬上床休息。
洗澡自有定价，倒不必说，上厕所洗手的话水龙头也是定量，手伸过去自动出水十秒钟，足够把手洗干净。要是省洗衣机的钱自己洗衣服，那也是允许的，但是得刷卡，价格比用洗衣机便宜一点就是了。
现在他们刷牙，就可以用洗手的拿点水，旅行装的牙杯并不大，而且他们也要珍惜牙膏，尽量用有限的薄荷味清新泡沫把所有的牙刷干净就好，顿时就觉得浑身清爽起来。牙痛一时不能缓解，但口气好了，呼吸间都有薄荷的味道，感觉上不仅洁净，还有一种久违了的舒适愉悦。
这个钱花得值。
相比较起来，身体乳就没有这么受欢迎，但也有不少人买了的。长期不洗澡的人开始洗澡，虽然干净清爽了，但也难免让皮肤水油失衡，又痒又痛，十分难忍。以前没有办法，也只好忍着，或者自己挠挠，现在有了身体乳，那今天洗澡后，不是就可以涂上舒服舒服吗？
夏天还好，很多人舍不得花钱，也就不买了，只是看看，但他们心里都记着，冬天一定要买身体乳。要是有凡士林，或者冻疮膏，那就更好了。要不要找个机会问问闻老板呢？
很多人这样想着，走过街面的时候，就看到第五个店铺已经默默立在晨曦中，一样干净清爽，一个风格的店铺装潢，还没开始营业，有个衣服的霓虹灯牌竖在路边，招牌上写着“桃源成衣店”。
成衣啊……不知道都卖什么？
大部分人还是记着要过来看看的，但他们并不以为自己会买。道理是很简单的，一来现在再有钱的人，考虑到日后，花钱也会很实际，露富是一种很不安全的行为，而且也不理智。二来，出来干活的人，别的本事没有，衣服至少也有的。
“不过，要是冬天有羽绒服的话……那还是怎么都要买一件的。”有人这样轻声和亲友，伙伴说。
一旁有人接话：“我以前在北方上学，他们那里还有羽绒裤，穿上一件不要太保暖，比什么加绒裤，棉毛裤都好。咱们这儿以前是用不上，现在冬天冻得都要尿血，羽绒裤最好！”
冬天，所有基地里的人类活动都被限制，外出就很可能被冻死，当然如果有异能者可以提供保温，那还是可以出来的。大雪也会给丧尸上一个debuff，所以冬天出来的小队，往往能够赚到比平时品质更高的晶核。就是一些变异植物，冬天活力也会减弱，听说风云基地的苹果树就是这样被拉回去的。
只是这种天气要出去，没有能保暖的异能那至少也要穿皮草，羽绒服等保暖衣物，要是有暖宝宝那就更好了。人被冻得尿血，不是什么夸张的说辞。一般的基地里，也总是要保证最基本的供暖，只有棚户区不会提供供暖。
但是棚户区的人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挖地窝子，生火炉子，一群人挤在一起睡，用彼此的温度和防风挡雪的木板等物，保持一个冻不死的温度。
其他地区的供暖，除了高等住宅区外，都有限制，温度不会很高，剩下的便凭本事和贡献买煤买柴，烧炉子呗。
由于人类活动的减弱，人类数量的巨幅下降，本地本来又是绿化程度很好的存在，现在植物又在变异，生长能力旺盛，全年都有人收集树枝或者砍树，积攒冬天的木柴，或者想办法搞煤炭。总的来说，劳作一年，冬天也够烧了。本地不产煤，但邻市有煤矿，而且煤矿被以煤矿工人为主的一个基地给占了，他们有基本的采矿能力，现在供应范围又比以前小很多，所以这些基地取暖的手段和途径都还是有的。
问题不过在于小基地可能买不起，只烧木头不够用。每年冬天，总有叛乱流血事件，也总有小基地活不下去消亡的。
生存，在本来的世界，对有些人也是十分艰难，死亡更是如影随形，只是这样的人和国家，并不为从前的闻竹，或者从前的这些客人们在意，甚至连新闻都不会播报一个蕞尔小国的战乱，灭亡。
但现在，这种生活变成了每个人的现实，活下来的人或许感受不到自己的幸运，却对这种不幸表现出十分的麻木。
不然还能如何呢？
只是，等他们赶着中午最热的时刻到来前回到桃源，便看到成衣店里济济一堂，甚至外头还有排队的，女老板闻竹也站在店里，似乎在回答着什么问题。还有的人拿着一件轻薄半透明的衣服，冲到外面来穿上，细细感受，大喊：“真的，是真的很凉快！”
出于最基本的安全考虑，住在胶囊宾馆的人会故意错开出门和回来的时间，也有些比较宽裕的，要为不多久会到来的降温做准备，所以在桃源待着的时间会更多。所以，众人虽然彼此脸熟，却很少搭话，自觉并不是一路人。
但这会儿，刚回来的一队人就停了下来，和穿着新衣服惊喜不已摩挲个不停的人搭话：“这不是防晒服吗？成衣店卖的是防晒服吗？”
忍痛买了新衣服的人抬起头来，面带喜悦：“没错！不过也不完全一样，闻老板说，这是恒温的！虽然恒定24度，但是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也很贵，要一百积分呢！”
一百积分？
众人咂舌，比起这个直观的数字，似乎恒温24度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了。这东西，属实是目前桃源最贵单品了啊！
他们忍不住走了进去。买不买不一定，但看看总可以吧？
第57章 57 ★ 丧尸末日，57
◎抓小偷，树新风◎
店里的人基本都在看防晒服, 摸摸试试，到外面询问买了的人使用感受，一时之间非常热闹。三排货架中商品泾渭分明, 袜子内衣啥的因为已经买过, 这会儿完全不是重点，全都被忽视。
闻竹和新买的员工nana一起回答各色问题。
其实问题都很统一, 是不是真的恒温, 恒多少, 随着日光照射是否会升温，能凉快多久等等。至于价格倒是没有谁质疑——如果真能达到号称的那么厉害，这防晒服卖多贵都不算贵啊。
更何况，如果功能都是真的，那一百积分当真不贵。倘若不限量的话, 上多少能卖多少——就算不能倒卖给别人，那至少可以拆开了做成夏凉被啊！
因此，这防晒服是限量的，一人一件, 决不允许多买。什么东西一旦实惠好用还限量，势必会勾起最大的消费热情。闻竹早料到防晒服会很受欢迎, 但这热度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nana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她只好临时过来帮忙。
毕竟是大额消费，而且这东西超出本世界的科技水平一点, 所以没有店主背书加允许试穿, 估计是不太容易取信于人的。
人一旦多了, 又容易出意外, 这一早上就有好几个人试图偷衣服, 或者趁着闻竹和nana都在防护服的货架这边忙碌，干脆剑走偏锋偷袜子。真别高估这些人的守序和素质，虽然他们也怕闻竹，但这世上开店就要承担被偷的可能，在以前也基本是个真理。很多店铺，尤其超市，是要有一笔预算，专门预备给偷的，这都是合理的损耗。
别看只是一把瓜子，几个糖块儿，有的人就是喜欢不劳而获的感觉，至于被抓住丢人与否，当时都想不到的，就是忍不住蠢蠢欲动的爪子。
在以前，就算偷一罚十，也没多大意思，对于偷东西的人来说，无非丢脸。
但在桃源就不太一样。
nana是系统员工，无论多像人终究不是人，她接了系统的防盗摄像头，对店里各个角度都是了若指掌，实时监控，一有人把东西塞进口袋，她立刻指着那人大叫：“她/他偷东西！”
闻竹对小偷是什么态度，其实很多人都想知道，所以众人会纷纷让开一条路，默默观察。
“拿出来。”闻竹的表情并不算冷酷无情，但语气是命令式的。
有的人会嘴硬，嗫嚅我没偷，我什么都没拿，你们怎么知道我偷了，这是污蔑云云。闻竹只会冷笑一声，让镇店的机器人上去直接掏出来。
也有的人会惊愕，没想到自己被抓，然后开始卖惨求饶，装实在无奈，鬼迷心窍云云。下场还是被机器人控制住。
也有人比较厉害，嘴皮子上下翻飞，说店规里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偷窃，而且也没说偷窃会如何处置，如果罚重了他们不服。
最终统一处理都是拉入黑名单直接弹出去，注销账户，余额没收。别讲道理，没有道理，闻竹的话说的很明白：“在这儿，我就是唯一的道理！自己到别处看看去，你能这个价买到这些东西吗？便宜占多了，还真以为我是做慈善的，好欺负好拿捏？既然都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想在我这儿有什么脸。没把你们都杀了，算你们走运！不能偷别人东西，这道理还要讲吗？”
一时间，众人都嗡嗡地低语起来，纷纷在闻竹周围让出一个更宽广的圆形空地，似乎第一次发现闻竹不只有文明的一面——她虽然也杀人，但频率和烈度都和任何一个基地领导者不能比，而且做生意岂止是公道，简直是大撒币，所以众人对她的道德水平也有不切实际的预估。
试图偷东西的人始终没有断过，但因为刷卡是非常智能的，很多地方都是先刷卡才能拿到货物或者享受服务，所以没有办法偷，有的地方则有闻竹坐镇，人不太多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尝试。
试过的人也会被拉黑，但杀鸡儆猴的效果都没有今天好，因为今天人最多嘛。
闻竹干脆利落地把人赶了出去，顺便告诉剩下的人：“你们要是忍不住，也都可以试试。”
大概是她刚才把话说的太明白，众人都意识到闻竹既不是软柿子，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仙女，而是一个手腕强硬还没有人性的女人，再说，在别的地方，确实买不到这么便宜的好东西，所以众人纷纷表忠心。一方面赞扬闻竹慈悲心肠，一方面表示自己绝对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实际上这些话，也不过听听而已。
闻竹似笑非笑：“别这样嘛，想偷就偷，反正损失的只会是你们，谁都可能会输，只有庄家才会永远赢。我可提前说好啊，下次让我生气的话，可不一定是全须全尾地赶出去。”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冷汗淋漓，连连保证不仅没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甚至会监督别人。
闻竹的表情就温和了下来：“举报属实有积分奖励哦。”
众人的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如果说先前表示桃源是我家，抓小偷靠大家属于一种机灵的表态，现在就成为了利益驱使的正义之举，不少人都在摩拳擦掌。闻竹这样说也不是真指望他们，毕竟有系统在，成功偷到东西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样可以分化众人，不让他们觉得和其他人是一个整体，甚至抱团勾结起来对付闻竹，同时，也让所有有心干点什么的人心里有所畏惧，可以有效降低小偷小摸的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当然是商鞅立木，发奖金给举报者，把这个规矩给落实下来。闻竹又不亏。
她想了想，又道：“其实，偷点袜子，衣服，你们肯定也觉得，被抓住就要赶出去，还没收余额，很惨吧？”
众人连道不敢，他们都是活该。虽然讨好闻竹不见得有什么实际上的好处，但人性大多如此，对于有权有势的上位者，就算不图好处，说两句好话惠而不费，至少不会有啥坏处，心理上也觉得安稳一些。
这个上位者越是喜怒无常，越是手段狠辣，捧着ta的人就会越多，越卖力。
闻竹不管他们怎么想，道：“在我看来，这些人既不是手上不够利索，被抓是因为倒霉，或者是因为偷的东西不够值钱，被抓了很亏，他们单纯是很蠢而已。桃源的前景，你们不是都可以看到的吗？你们知不知道如果一个基地能提供这种条件，会收你们多少晶核，会怎么让你们当牛做马？
而我，只收取一点少少的晶核，就不断提供更多服务，你们自己算算账，我收取了你们多少劳动成果，你们又获得了多少便利和享受？怎么，给你们一点好脸，就狂的不知道是谁，连基本的账都算不清楚了？我愿意和你们讲道理，那是你们的荣幸，最好给我好好听着。
往后再有这种事，和他一起来的同伴，队友，对象，老人，儿女，全部连坐！看见了或者知情不报，也一起连坐！脑子最好都放清楚点，你们要有本事找到比我这儿还享福的地方，我又不拦着你们。要是不服，赶紧滚蛋，别以后天天给我找事儿，蠢得都没眼看！怎么，我店规上没写不许偷东西，就是我要把店都送给你们啊？这种日子还不想过，都是皮痒了是不是？好话我就说一遍，都听明白没有？”
众人心思各异，心里也未必高兴被当孙子训，很有些人是讪讪然的，却都连忙应声，听明白了，不敢说别的。
人群里还有那几个和小偷一起来的人，因为闻竹说的是下次就连坐，所以他们都有劫后余生之感，连忙把脖子一缩装鹌鹑，一点闹事的想法都不敢有了，就怕自己也被赶出去。
好日子谁不喜欢过？闻竹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不管心里舒不舒服，道理就是那回事，世上哪儿还有比这里日子更好过的地方？真有，他们怎么不早去早享受？
端谁的碗，受谁的管，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所以，之后卖东西，众人的态度就更加柔顺，行为也规矩了很多，排队不需要提醒，而且都很讲文明懂礼貌，尤其是对着闻竹，谢谢麻烦不离口。
好像一瞬间文明礼貌又回来了。
而且，基本上所有买得起的人，哪怕比较艰难，也咬咬牙买了一件防晒服。
这衣服实在是很实用的，而且跟它的神奇和实用比起来，价格简直可以说是打骨折。闻竹也不是不想卖高价，主要是再高没有意义。她要从这些人口袋里尽可能地榨出钱和值钱的东西来。一件100积分，卖100万件，和只让小部分人买得起，一万积分一件，可能只能买100件。哪个更赚，根本是不用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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