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瞳孔颤动,她万万没想到,向嘉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竟会是一枚。古法制作的金镯子。
那黄金镯子静雅得很漂亮,而且一看工艺,精湛细致,低调奢华的同时,尽显皇家贵气内涵。
“学长……”温夏小眼睛不明的闪烁,但心里洋溢喜欢,问,“你要给我送金镯子啊?”她太意外,连下意识的话,都好似吐槽,“怎么会是这么土的方式。”
温夏不是真的吐槽。
是怎么也想不到,向嘉陈乃红翻如今娱乐圈的顶流。
奢侈品牌代言,多得不在话下。
怎么会选了个传统首饰。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钻石珠宝。学长都能给你。”向嘉陈听到温夏的吐槽,笑了,他早想到会是这样,但这都不重要,重在他想给的心意,他看着温夏眼神深邃,嗓音有笑,说,“但最想送你黄金做的手镯。里面有学长亲自刻的字。”
“啊?那快给我看看。”温夏说。
“学长先给你戴上。戴上告诉你。”向嘉陈拉温夏纤细手腕过来,“回去你再查送你手镯是什么意思。”
向嘉陈右手修长五指内,轻握金雅的镯子,抬起温夏的手,轻轻力度,缓慢将镯子推进去。
直到那漂亮镯子,老老实实戴在温夏手上。
感受到金镯子的冰凉质感。
温夏一瞬抬起手腕,白皙指尖摸摸它,眼睫毛底下的眸光淡柔,仔仔细细看,洒落喜欢,心头渐加盈热。
“学长在镯子内侧刻了一圈字,”向嘉陈视线柔软,清晰说,“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身躯向前一点,单手又轻抬温夏下巴,嘴唇去到她白皙侧脸,柔软地亲吻一下,声音缓缓,“……朝朝暮暮。”
听到向嘉陈仿佛诗情画意的表白,还亲一下她的脸。
温夏感觉镯子都是烫的,心更烫。
甚至在这种时候,琢磨不透向嘉陈,到底是哪种路线。
护她起来冷的可怕,温柔起来柔情似水,璀璨那刻星光熠熠,现在还像个传统男人,给她送镯子,念情诗。
温夏想,她怎么那么爱和这个男人谈恋爱。
果然向嘉陈不是影帝谁是影帝。
她的意思是,不是指他在演。
而是好的男演员都这样。
叫女人爱不释手,像座挖不尽的深山,魅力无限,充满诱惑。
“学长。”温夏脸上害羞得又去抱住向嘉陈,仿佛都快承受不尽,他的爱意,嘟哝道,“你再给我念诗。我就要哭了。每次都把人家弄得那么感动。你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好啊。感觉都挑不出缺点。”
“感动可以,在心里就好。学长可看不得你泪光盈盈,”向嘉陈开着玩笑,沙哑道,“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
“你哪有大。”温夏抬头,撇嘴纠正说,“明明只比我大一岁。”然后随嘴,“却好像喜欢把自己当成老父亲。”
“谁叫当初遇见你。是见你被别人欺负。”向嘉陈好笑地说,却下秒真情吐露,“现在就成莫名其妙,鬼上身,一刻也忍不了,不对你好。”接着他捏捏温夏脸,“你说。你是不是给学长下蛊了。”
“明明是你给我下蛊。”温夏含糊不清超小声在嘴里说。
向嘉陈:“什么?我好像听到你在说我坏话。”
“哪有。”温夏连忙否认,还顺带转移话题,“快点。送我回学校。明天大早还要回来排练。”
向嘉陈挑眉,点头。
而后向嘉陈将温夏送回学校。
下车的时候,向嘉陈叫温夏到后备厢去,他打开了车尾盖。
温夏一看,果不其然,向嘉陈的生日礼物不会只有一件。
他还给她买了好多奢侈品,衣服包包等全套。
她拎回宿舍的时候,关露露桑格梓还以为她傍大款了。
她那些袋子里的东西,比舒婷当时还要夸张好多倍。
光是一套刚从秀场下来的香奈儿成衣,就十几甚至几十万。
温夏只好老实交代,没有傍大款,但是好像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
当然,具体人名信息,她没说。
关露露她们则连连道。
肯定是上次表演大戏的那个猪学长。
温夏点头承认。
还告诉她们,是她高中的学长。
生日这晚睡前,温夏没再与向嘉陈通话。
倒是有闷在被子里,查了一下,男人送金手镯,意味着什么。
点开百度搜索,网页跳出来。
温夏映入眼帘后,眸光里开心加深。
那些内容阐释写着:
【男朋友送你一个金手镯,代表他已经从心里认可你是他的女朋友了。说明他很认真的愿意从此以后把自己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你。】
【男朋友送黄金手镯,意味着他想用一生全心全意地去疼爱你、去维护你、去呵护你。】
【女生们,男朋友送你金手镯的话,表达的是,他想圈住你,也表示只爱你一个人。】
温夏看着这些百度上的信息,心里甜滋滋。
还脱下金镯子,仔细看一看,向嘉陈说的,在里面刻了字。
如他实话,那首诗,将镯子内部绕一圈。
和他送镯子的意思完美相匹。
……
跑车开进地下车库。
向嘉陈送完温夏,回到住处夜幕已然深沉。
他单独乘坐楼层电梯,上升,纤长睫毛下一对漆黑视线低垂地面。
电梯门打开。
向嘉陈眼里还有画面,站着未动。
时间用完,那电梯门在深夜,又阖上。
向嘉陈回神后,抬手,重新摁电梯键,门开,他高大身躯走出去。
大平层的密码锁解开。
向嘉陈回到家里,将鞋脱下后,未有停留客厅的打算,随后径直往卧室走。
到屋里,向嘉陈将左腕上取下的名表,放至床头。
而后,整个高大身躯,趟到床上。
眸里在想事情。
向嘉陈那眼神里的漆暗,愈发浑浊,有不少情绪爬出来。
许久,卧室内,终于出现他的低声。
“温夏。”
“不是学长不想告诉你,我的生日是哪天。”
“也不是。我不想过。”
“是学长……”他的声音里有很久没有出现的丝丝颤抖,“连自己的出生日期,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你叫我向嘉陈。”
“别人也叫我向嘉陈。”
“粉丝,社会,都叫我向嘉陈。”
“但这个名字,却不是……我的。”
“那个女人。”
“为了让我装在这个名字里,骗了我十八年……”
说完这些话。
2011年高考前一周的那天夜晚。
重新浮现至向嘉陈眼前。
2011年,5月31日。
南荷中学这届高考生的三模成绩公布。
向嘉陈下午的时候拿到成绩,文科满分,再过一周,他将进入考场。
看到成绩排名及结果,向嘉陈眼神流露满意。
班主任对他的成绩非常兴奋,学校老师看到他,皆是满口夸赞。
让他下周高考,保持这个水平。
今年的省文科状元便会是他。
这天同时是向嘉陈的生日。
晚自习上到十点半,向嘉陈走的很快,到学校自行车库,取了自行车,便用最快的速度,骑到一家花店。
早上,他在这里订了一束很漂亮的花,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母难日。
向嘉陈想将拿到的三模成绩,和花,一块带回家,给他妈。
按照往年,每次他生日的时候,爸妈都会在家。今天他高考,更不例外。
骑自行车路上,暮夜忽而下起雨来。
向嘉陈没带雨伞,担心要送给他妈的花被雨淋坏。
于是停车,将花束移到他怀前。
拉开宽大校服的下摆,把花保护到里面,用自己的衣服挡住雨。
随后,向嘉陈用很快的速度,迎着雨,赶回家。
因为爸妈在等着他回去点蜡烛。
到家后,向嘉陈骑着自行车抬眸,看到家里的别墅,客厅有灯,卧室明亮。
他身上全湿透,但是当他把花束从校服内侧拿出来时。
发现上面只有零星的水珠。
要给妈妈的花,他保护的很好。
向嘉陈少年的英俊面容,露出笑容。
为了给妈妈惊喜,向嘉陈用家里的钥匙开门。
带着湿淋淋的身体,进屋。
客厅里,没有爸妈的身影,但是餐桌上放置了好多吃的。
还有一个三层蛋糕。
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但是不管人多人少,爸妈每年都会给他,买三层的蛋糕。
见一楼客厅没人,向嘉陈想第一时间告诉爸妈,尤其他妈,三模成绩满分。并想,把花先送到他妈眼前。
知道大人定是在二楼卧室。
向嘉陈嘴角上扬,手里抱着新鲜的鲜花,上楼。
可当他脚步刚踩到二楼。
爸妈的卧室却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向铭光你什么意思,你非要今天和我说离婚的事是吗!?”
“如果不是陈陈要高考,你觉得我会忍到今日和你提?杜嵄蓝,我他妈早就不想和你过了!”
“是,你是不想和我过。所以就想去和那个你养在外面的女人过,是吗?啊!?”
向嘉陈眉宇紧蹙,他拿着花,脚步寂静地靠近向铭光与杜嵄蓝的卧室。
走廊的灯没有打开,爸妈的卧室门没有掩实。
那里面有一道光,漏出来。
像一把刀,将他眼前的黑色,割开一道像光明的口子。
从爸妈争吵的内容。
向嘉陈发现,家长在他高考前的生日这天,瞒着他,在屋内撕碎婚姻。
并且,他爸向铭光还在外面养了女人。
向嘉陈听到这些内容,眼底敛紧,心情很差。
因为他马上就要高考,一向和睦的家庭。
到今天才让他发现,父母的感情早就破裂。
但是,比起得知父母要离婚,他更难以接受的是。
他爸在外面养了女人。
爸妈离婚对错,向嘉陈此刻更偏护他妈杜嵄蓝。
不光因为出轨问题,还因他爸由于工作原因,陪他的时间极少。
他妈杜嵄蓝,是和他在一起最多时间的人。
向嘉陈握着花的手指逐渐紧致,就连右手也拳起来。他想进屋质问向铭光。为什么要在外面养女人,抛弃他和杜嵄蓝。
然而,待向嘉陈准备推门那刻,那屋内的可怕话语传了出来。
“我是在外面养了女人。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养?啊?因为你就是个疯子!我不想再跟你这个疯子过!”
“我是疯子?”
“向铭光你再说一次试试……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向嘉陈听出他妈情绪出现不对。
话语颤抖,宛如压抑着什么。
“你不是疯子吗?啊?现在陈陈没回来,我们把当年的事情挖出来聊聊?”
向铭光的声音继续:“当初我们的孩子死了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别去把那个女人的孩子带回来。你听了吗?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从那个女人那,夺那个孩子回来。”
“我就是要夺她的孩子!凭什么她撞死了我们的儿子却还能身边有自己的孩子!凭什么!!”
“向铭光,那个女人是杀死我们儿子的女人,你是不是疯了!!替她说话!!!”
“你夺回来做什么!?你告诉我杜嵄蓝,这些年你把那个孩子抢回来,把我们被撞死的儿子名字,按在他身上做什么!?啊——!?你告诉我——!!
第一天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那时走不出,我们的丧子之痛。
失去我们才两岁的儿子。
我按你的话,用了关系,去给那个女人加刑,就是想满足你的意思,逼那个女人,让出孩子给你拿走。
我当时同意你把还一岁的嘉陈抱回来。
只是为了想暂时解你的心头之恨。
我以为你只是想把孩子从那个女人身边夺走,报复她!
想让她感受感受你心中失去孩子的痛苦!
但我万万没想到,你!
你竟然……
将我们被她撞死的儿子名字,按在那个女人的儿子身上……
我当时不忍心管你。
但是杜嵄蓝?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像个疯子吗?
我们的儿子已经死了。
你却将那个撞死我们儿子女人的儿子,带回家,喂养他……
天天对他喊着我们死去儿子的名字。
向嘉陈……向嘉陈……你天天这么喊他。一喊就是喊到今天。第十八年……
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
他身上流的也不是我们的血!
也不是我向铭光的血!
他流的是那个撞死我们儿子的女人。
和她那个没见到遗腹子,就死在工地里的男人的血!
你把这个孩子带回来养就算了。当时我以为你是仇恨蒙了心。
谁知道你已经癫狂到,把我们死去孩子的一切,都按在这个孩子身上。
你连我们儿子生前喜欢的颜色。
爱吃的东西,爱摸的玩具,都按给了他。
就连出生日期,还有我当时翻遍书籍,才给他取出的好名字。
全部统统都按移至了这个孩子身上。
杜嵄蓝……你想干什么?
想将他当我们被撞死的儿子?
还是你想将这个活生生被你养大的孩子!
按在我们死去儿子的名字里,让他代替我们已死的儿子,来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的这些行为,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下周这个孩子就高考完,我不会再陪你这个疯女人,继续你的疯癫游戏!!”
“向铭光你给我回来!”
“你要去哪!!你要去哪!!!”
“嘉陈他马上就要到家你得留下来……”
“你得作为我们儿子爸爸,陪他过他的十八岁生日!!”
父母的卧室内是繁乱的动静。
当墨黑色的视野,那道光被人从里屋扩大。
向嘉陈站在门口,手里垂拿的花,寂静鲜艳,却没有温度,好像死亡。
他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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