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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王忙道：“可是他一心要杀你，放了将来误杀了你怎么办？”
“这个可以慢慢解释。”如棠来了好胜心，“我就不信谁也不能审她。”
次日，如棠化妆成花间的模样去牢里，岐王化妆成另外一个太监。
本是想化妆成高贵妃的，可是也没有皇后呀贵妃呀轮流进大牢的。
这人又不是皇帝。
如棠再次进了大牢，这回郭迁平静了许多：“你又是谁？”
如棠换了嗓音笑道：“我是高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花间，岐王说了，如果谁能审你，给我们厚厚的赏赐，所以我来了。”
郭迁笑笑：“原来是高府姑娘身边的，我想想……你原来是那丫头。”
不能吧，相国府的丫鬟都认识？
如棠笑道：“我们很熟吗？”
“若是普通丫鬟我不认识，可你这丫鬟与年轻管家私订终身还生了儿子，我能不认识？”郭迁笑道，“你生儿子瞒了贵妃，难道儿子丢了还是不告诉贵妃吗？”
如棠：我的亲娘啊，没想到花间还有这段故事。
怪不得看花间在落泪，原来丢了儿子。
如棠假意伤心：“若是告诉了贵妃娘娘，儿子未必能找到，而且说不定会被赶出宫，更难找孩子了。”
这想必应该是花间的原因。
郭迁哈哈笑了几声。
如棠道：“好汉，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吗？”
若是知道，告诉花间也算是个人情。
郭迁赶如棠走：“你以为我是神仙吗？你儿子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快走快走。”
如棠含泪出去。
出了大牢，岐王啧啧道：“没想到花间还有私生子，这可是个大乐子，我得去查查和她私通的是谁，孩子在哪里。”
如棠笑道：“你说我继续在扮谁呢？”
这郭迁可是个大宝藏，不能浪费了。
岐王笑道：“不然扮成德妃或者贤妃？”
“我对德妃没兴趣。”德妃蠢笨如猪，将她的秘密送给自己都没兴趣。
至于贤妃，那是自己人，不能胡乱下手。
岐王笑嘻嘻道：“不然你男扮女装，扮成高首辅的样子。”
如棠笑道：“高首辅比我高两个头，我就是踩高跷进去都瞒不过这人。”
岐王又道：“那你干脆扮成皇上。”
如棠虚虚打了他一下道：“那还不如你直接上，皇上和你是一家子，秘密都差不多。”
无非是先帝喜欢诰命夫人，有许多私生子。
岐王哈哈笑道：“那你打算扮成谁？”
如棠想想道：“要不扮成宣妃，反正她全府都没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劲爆的。
岐王笑道：“我这回不跟你了，我在旁边当个囚徒，听得更尽兴。”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们比试比试
上次见宣妃是她死的时候，她的模样历历在目，大金圆环滴水楚楚可怜，如棠化妆成她的样子，再次去了大牢。
第一次问出了皇后生母的死。
第二次知道花间有私生子，至今念念不忘。
对于这一次的秘密，如棠很向往。
多问几次，京城的秘密都在掌握中了。
大牢里头郭迁懒洋洋坐着：“今日来的又是谁？”
如棠笑道：“郭大侠好，我是宫里宣妃，听岐王说过……”
“行了丫头，还是你对不对？”郭迁哈哈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如棠瞪大眼睛，被这人看穿了？
隔壁装囚犯正打算好好听一回的岐王也瞪大眼睛，百试不爽的化妆居然失灵了。
如棠颓然道：“敢问郭大侠，我哪里有破绽？”
郭迁笑道：“易容最难的是眼睛，你这丫头居然眼睛弄得很不错，我差点都被你蒙混过关了。”
如棠和郭迁对坐，气呼呼道：“那么到底哪里不对？”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若被皇后发现，自己又得跑路了。
郭迁笑道：“眼睛可以修饰，可是耳朵不行，人的耳朵有招风耳、有连耳根、有大耳坠，你的耳朵圆润饱满是难得的福相。”
原来是耳朵。
如棠恍然大悟：“下回我放下头发，免得露出破绽。”
郭迁又笑道：“不止如此，你第二回的话里也有破绽。”
第二回是装花间的那次。
如棠忙问：“不知哪句说得不妥？”
“昨日你问我可知儿子在哪里？花间那丫头是知道儿子下落的，只是要不来儿子。”郭迁笑道，“你一说这话，我就知道你是假的，再加上耳朵形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如棠也笑了：“我确实多话了。”
听郭迁说花间儿子丢了，自己便默认花间不知儿子下落。
郭迁笑道：“第一日的皇后也是假的，也是你扮的吧？”
如棠笑道：“第一次没有耳朵对比，你从何推断出的结果？”
郭迁动了动，从锁链响声可以听出锁链沉重：“我说了皇后的隐私又说了江氏的死因，若是真的皇后岂能不当夜灭口的。”
既然没有灭口，那么说明是假的。
如棠奇道：“你既然知道说出真相，皇后会灭口，你为何还要说？”
郭迁沧桑笑笑道：“我在大牢五年了，生不如死，如果能引来皇后动手，我再临死前想法子拉皇后下水，我也值了。”
如棠赞道：“到底是大盗，心细如发。”
郭迁苦笑道：“大盗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得大牢不见天日，连行动都不自在。”
如棠叫来牢头道：“解开枷锁。”
牢头哪里敢解开劝道：“姑娘，这是重犯。”
“若出事我担着。”如棠笑道，“你只管开，岐王和王大人都不会怪你的。”
牢头犹豫开了。
郭迁道：“你不怕我逃了？”
如棠笑道：“若你逃了，我就要抵命，据我所知郭大侠劫富济贫，从不滥杀无辜，岂能连累我？”
郭迁笑道：“你这小妹子倒也有趣，你想干什么？若想套出京城众人的秘密可不行，我虽然不齿那些富贵人，但也不想平白当人的棋子。”
如棠道：“我对京城高门的秘密没兴趣，我只是不服气，我也是京城小神偷，想和你比试比试，谁知道的高门隐私多一些。”
隔壁的岐王咧嘴笑了，就知道如棠不会白来。
郭迁道：“你要和我比试？”
如棠笑道：“对呀，而且我不占你的便宜，我说的指定比你说的要耸人听闻。”
郭迁哈哈笑道：“好，好，我们比试比试。”
如棠吩咐牢头道：“弄几个酒菜过来，我和郭大哥边喝边比试。”
牢头：……！
岐王：到底是如棠，短短两日连大哥都叫上了。
郭迁欢喜道：“好妹子。”
大牢点了蜡烛，又摆上了酒肉，如棠倒酒，自己先喝下表示无毒。
郭迁一口喝下笑道：“男子汉当轰轰烈烈死，即使有毒也要喝了这杯。”
如棠笑道：“这肘子不错，大哥吃些。”
几年不见肉，等郭迁大块朵颐，两人方开始比试，如棠笑道：“大哥先来，让我一招。”
郭迁笑道：“喝了你的酒，我岂能不让，听着……”
隔壁岐王竖起耳朵听。
“有一次高首辅生病不起，各路官员阿谀奉承，亲自熬汤的，试药的，为高首辅求神拜佛的，真真让人开了眼界。”
如棠不满意了：“郭大哥，这可算不得什么隐秘，自古官员谁不拍马屁，我猜也能猜出十之八九。”
“听好了！”郭迁笑道：“吏部尚书张尚之是其中最过分的，他见高首辅迟迟不好，亲自伺候。有一次高首辅拉脏了裤子，张大人用手指蘸了一些津津有味的品尝，还告诉太医是有些苦味。”
如棠夹菜的手顿了顿：“这真是……”
吏部尚书吃粪，这真是斯文扫地。
岐王暗中骂道：“真是不要脸，张尚之这人太龌龊。”
郭迁笑道：“妹子轮到你了，要压过吏部尚书的消息，可不能小了。”
如棠道：“和嫔的弟弟被高首辅的儿子看上，伺候枕席之后性情大变，不仅骗孩子当娈童，而且还杀人灭口，开了包子黑店。”
这消息不算小了。
郭迁大怒道：“这人该死。”
如棠道：“我已经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郭迁举杯道：“杀得好，敬你一杯。”
如棠笑道：“郭大哥轮到你了。”
郭迁吃了一口肉道：“懿德公主在宫里金尊玉贵，嫁人之后被驸马打骂。那驸马喜欢一个丫头，如今连那丫头都敢给公主气受。”
岐王一愣：自己姐姐居然受罪？
如棠道：“不能吧？那可是公主，驸马不怕太后和皇上吗？”
郭迁冷笑道：“驸马家镇守边境，反正也不回京，太后和皇上怎么会知道。”
如棠叹道：“身边人也不送信给京城吗？”
郭迁道：“听话的都留下了，不听话的都被驸马杀了，谁还敢送信。”
岐王不由得一动，郭迁道：“谁在偷听？”
如棠忙笑道：“不过是个囚犯，听了也不碍事，只是我没有比公主驸马还大的消息了。”
再说下去，担心岐王露出痕迹。
郭迁哈哈笑道：“酒菜不错，咱们算是平手，来来来，不说了，咱们喝酒吃肉。”
如棠吩咐牢头：“再送两斤牛肉，五斤酒进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有更好玩的事
大牢里头，两人喝得有几分醉了，说话更随意了。
如棠道：“大哥今后在牢里不必带枷锁，想吃什么只管和牢头说，我和岐王还有刑部王大人那是铁哥们。”
郭迁问道：“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如棠笑咪咪啃猪蹄：“我是香翠楼烧火丫鬟，不想伺候老爷们，所以练习了化妆。最近换了个刑部尚书，在清理旧日卷宗，我看到大哥的卷宗，心痒难耐又不服气，特意进来看看。”
郭迁赞道：“怪不得，不是青楼的哪有这本事。”
如棠不理解：“大哥飞檐走壁，功夫了得，怎么会被官府捉住？”
郭迁气恨恨坐下道：“五年前我救了一个翁灵的年轻男子，他当时被匪徒抢劫，身中两刀，我救了他送他回府，他异常感激，请我喝酒，我们喝得十分尽兴。过了三五日，他又请我喝酒，我不疑有它，欣然赴约，谁知酒醒后就进了大牢。”
如棠气道：“这人为何恩将仇报？”
“这人诬蔑我偷盗他的银子，我是在他府上被抓的，身上满是银子首饰，我百口莫辩。”郭迁道，“我也不知他为何要出卖我？”
如棠气道：“这人的宅子在哪里，我去找他算帐。”
郭迁道：“翁明常住江浙，很少回京城，他有一处宅子在城东，是一个叫梦冬的外室打理。”
如棠又问道：“这人做什么生意？”
郭迁道：“他自己说是读书人，祖辈积蓄了些银子，只怕是假的。”
如棠冷笑：“只怕这人的名字都是假的，大哥可有他的画像，我装扮了去探探路。”
郭迁道：“他的一根汗毛我都记得，给我纸笔我画出来。”
如棠拿了纸笔墨水给他，让他慢慢画，自己出了大牢。
岐王也跟着出来，他不断骂道：“万万没想到，姐姐居然在受罪，母后若知道了得心疼死，这个崔适为胆大包天，居然敢虐待我姐姐。我要告诉母后，抄斩了他全家。”
懿德公主是岐王亲姐姐，一起长大的，关系很好。
如棠连忙道：“你千万别冒失，崔家在边境有兵权，万一造反那可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岐王恨恨道：“你说得也是，这崔适为和兵部崔尚书是堂兄弟，在朝廷势力很大，要不然我告诉皇兄。”
如棠道：“先不必告诉皇上，让吏部尚书张尚之调崔适为回来述职，公主必定跟着回来，咱们再见机行事。”
皇上烦心事多着，何必让他跟着操心？
岐王笑道：“我如今看到张尚书觉得有一股粪味。”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
“朕错过了什么？”元泓大步进来，身后是小鹏子，对如棠挤眉弄眼的。
岐王笑道：“皇兄怎么出宫了？”
元泓坐下翻看卷宗道：“朕到各部都看看，郭迁的案子如何了？”
小鹏子撇嘴：皇上明明是为了楠竹。
岐王笑道：“楠竹和郭迁已经称兄道弟，郭迁这人为人豪爽，义薄云天，他是被人陷害的，楠竹正要前去为郭迁报仇，皇上可要一同前往。”
王子序前来送图像。
如棠打开看，画中那人个子不高，刀疤脸，斯文但阴冷。
元泓笑道：“朕去看看。”
如棠忙笑道：“奴婢化妆成翁明的样子，皇上和王爷扮成随从，你们说如何？”
岐王笑道：“我现在没空，让皇兄陪你去。”
如棠奇怪笑道：“你要去哪里？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你会不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因为我有更好玩的事情啊，回头请你和皇上来看乐子。”岐王说完便溜出去。
元泓笑道：“岐王总是没长大的样子。”
能一辈子不长大才好，如棠笑道：“那么皇上可愿意和奴婢一起去？”
王子序忙道：“两人也太少了，臣愿意跟皇上和姑娘去。”
小鹏子也忙道：“奴才也愿意一同前往。”
拉倒吧，若出事了，你们两个是能打还是能出主意啊？
你们除了去看个热闹还有什么作用？
如棠笑道：“王大人干脆把郭迁弄出来，我带他一起去报仇。”
郭迁武功高强，也熟悉翁明府上，倒可以一起去。
王子序犹豫：“郭迁是重犯。”
“有皇上在这里，你还怕郭迁走掉？天大的事情，有皇上负责。”如棠笑道，“不对，皇上就是天子，自家的事不需要负责。”
元泓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拿鸡毛当令箭。”？？
如棠道：“皇上见了郭迁就知道，那是个大英雄。”
元泓让王子序去带人：“将郭迁带来。”
郭迁到衙门的时候，如棠已经化成翁明的样子，元泓化成了随从模样。
郭迁见到如棠，眼睛发红握紧拳头就要打上去。
如棠忙露出耳朵：“郭大哥，是我。”
看耳朵。
郭迁停下脚步：“你动作挺快，扮得也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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