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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话，是公主这几年的遭遇。
袁太后气得心肝疼，道：“怎会如此？哀家见你来信都说好，没想到你居然受了这么多罪。”
懿德哭道：“那是崔府逼女儿写的，我不写她们就用孩子威胁女儿。”
“好好好。”袁太后脸色发白，“怪不得她们不回京，原来是在虐待你，哀家要灭他满门。”
岐王提醒：“母后，楠竹已经灭了他满门了。”
只剩下一个公主的亲生儿子，也不能灭了吧。
袁太后看向如棠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何扮成公主？”
语气好了很多。
懿德忙道：“楠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母后让她起来说话吧。”
袁太后语气更和缓了：“起来说吧。”
如棠谢恩起来：“谢太后恩典。”
“岐王听说妹妹过得不好，告诉朕，朕不放心妹妹，更不放心崔府，特特带楠竹微服来了趟崔府。”元泓主动替如棠解释，“当时离济州还有七天路程。”
“皇上太冲动了，居然微服出行。”袁太后看了一眼如棠道，“皇上为何偏偏带这丫鬟？”
懿德看了一眼如棠，皇兄说过，不能说出楠竹的身份。
元泓忙笑道：“这丫鬟会化妆，带了方便混进崔府。”
袁太后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接下来，朕亲眼看到妹妹被算计，被饿，被打压，朕恨不得派兵灭了崔府。”元泓想起那日，依旧生气得很，“朕和母后掌心上的宝贝，岂能被人如此对待，但想想崔府的权势，朕忍了下来。”
袁太后道：“崔府有兵权，皇上没有鲁莽，这很好。”
“楠竹自告奋勇，说要扮成公主，和这些恶人周旋，朕同意了。”元泓赞赏看了她一眼，“朕带妹妹出来，安置好后回了船，后来的事情母亲都知道了。”
袁太后问如棠道：“你是怎么做的？那个道士是怎么回事？”
岐王和元泓好奇听着。
如棠道：“那个道士用的匕首是特制的，里头可以伸缩，奴婢从前在民间见过这把戏，奴婢找机会换了他的匕首，让他自食其果。”
袁太后点点头：“原来如此。”
岐王好奇地问道：“崔老夫人是怎么回事呢？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奴婢给她用了毒药。”如棠笑道，“崔老夫人毒发了。”
袁太后继续问道：“崔适为的死也是你弄的？”
“是的，奴婢给他服用了助兴的红丸，让他死在姨娘身上。”如棠道，“他的副将亲眼看他死去，明白这一切和皇上无关，绝了他们造反的念头。”
袁太后赞道：“你很聪慧。”
岐王疑惑：“母后怎么看出楠竹不是姐姐的？”
“是呀，分明楠竹扮得很像。”元泓也道，“母亲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袁太后道，“刚见面你姐姐在哀家怀里有些不安，似乎带了抗拒，哀家当时就怀疑了。后来哀家上了桂花糕和茶水，你姐姐从前不爱的，但楠竹却吃了，可见是假的。”
原来昨日袁太后就发现了。
元泓忙问道：“母后既然发现假的，为何不说出来？”
“崔府重兵把守，显然有备而来，哀家不能让你和岐王陷入危险。”袁太后道，“哀家是懿德的母后，也是你和岐王的母后。哀家先忍着，等离开后再做打算。”
果然是女中豪杰，如棠佩服得很。
元泓也道：“好在楠竹帮着解决了，不费一兵一卒，极好。”
袁太后问女儿道：“崔适为死了，你怎么打算的？要不跟着哀家去京城？”
“若妹妹去京城，岂不要和孩子分开？”元泓道，“若孩子跟着去，派其他人过来统领崔家军，恐怕崔家军不服出乱子。”
懿德道：“女儿留下。”
“可怜的孩子。”袁太后心疼女儿，抱着又哭起来。
“朕派最好的官员来，给妹妹做参谋，妹妹只管当太夫人。”元泓道，“今后这里是妹妹做主了，每年可以来京城小住。”
袁太后和懿德这才好过些。
岐王道：“这次楠竹立了大功，太后打算奖赏她什么？”
第三百一十六章 伪造
懿德看着元泓，哥哥吩咐过，不要说出楠竹和他的感情，担心母后不认。
这回好了，楠竹可以名正言顺被母亲赐为嫔妃了。
懿德打心里为楠竹高兴。
袁太后笑道：“方才哀家说你当宫女可惜了，不如哀家赐你一门亲事，如何？”
懿德愣了愣。
元泓也愣了。
就连岐王也愣了。
袁太后继续道：“你救了懿德，哀家也不能亏待你，今科状元孙大学士人才不错，哀家指给你如何？”
如棠不说话。
“怎么？”袁太后脸上还是笑的，但眼神带了寒冷道，“难道孙大学士还配不上你？你还想要更好的亲事？难道看上了岐王和皇上？”
袁太后的语气严肃起来的时候里头有淡淡杀意。
是的，如棠的勇敢聪慧让她有忌惮。
能化妆、能使用毒药、能掌控大局，谁能有这种本事。
若有了这种本事，会不会回头对付自己？
袁太后赐婚，是为了将如棠这个隐患解决了。
若不是看在如棠是女儿的恩人，按袁太后的脾气，应该杀了以绝后患。
也不完全是为了恩人，而是如棠在胡道士死的时候，挡在自己前头，是破阵图的时候，如棠握着自己的手，如同女儿一般。
袁太后心软了。
让她和孙大学士成亲生子，将来再生几个孩子，这女子就被困住了。
如棠跪下道：“太后，奴婢不愿意。”
“哦？”袁太后眉头一蹙道，“难道堂堂状元，你都看不上吗？那么哀家赐你入宫为嫔，你愿意吗？”
元泓眼睛亮了亮。
岐王看着如棠，懿德也有些兴奋起来。
谁料，如棠依旧道：“奴婢也不愿意。”
袁太后笑了：“那你想嫁给谁？”
“奴婢和姜侍卫日日相见……”如棠低头道，“请太后成全。”
元泓一惊，岐王也一惊。
“姜慎？”袁太后笑起来道，“原来是他，你们一路相见有了感情？”
如棠道：“是。”
袁太后戒备松了，笑道：“既如此，哀家赐婚你们，可惜姜大人在冀州，不然让你们此刻就成亲。”
如棠欢喜道：“谢太后。”
总算替楠竹要了一个名分，将来楠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贵妇了。
至于自己，迟早是要取代皇后的，楠竹的身份正好有了交待。
元泓的眼神却带了怒气。
袁太后道：“皇上的意思呢？”
岐王忙笑道：“皇兄必定同意，儿子看着也极好。”
“既然如此，哀家便赐婚。”袁太后心情不错，“这是哀家第一次做媒。”
瑞香在外头禀告：“崔夫人求见。”
懿德冷冷哼了一声：“崔府没一个好东西。”
如棠起身，取了黑纱站在公主旁。
懿德握着她的手，如棠也紧握公主的手。
崔夫人是进来打探消息的，昨夜出事，只模糊听到几句传言，什么驸马死了，崔府没了，这让他们夫妻极其不安。
崔夫人看到如棠也在，愣了愣，这丫鬟一直不见人，怎么突然出现了。
顾不得许多，崔夫人呜咽道：“臣妾和夫君万万没想到，接风宴上居然出了这么多事，老夫人也突然病了，适为一直没消息，实在是招待不周。”
袁太后冷冷道：“不仅如此，你堂弟昨夜也没了。”
崔夫人一惊：“适为也没了？”
“崔适为和姨娘纵欲过度，昨夜死了。”袁太后道，“那姨娘带家产跑了。”
崔夫人吓得不敢起来：“怎会如此？”
袁太后冷笑道：“不仅如此，崔府还虐待公主，让公主母女分离，不让哀家见公主，你们崔家好大的胆子。”
崔夫人瑟瑟发抖道：“想必……想必是彩姨娘挑唆的，那丫鬟一直是个不安分的。”
如棠幽然道：“好好的人能跑到哪里去？想必是有人帮她逃脱。”
崔夫人忙道：“嫔妾请夫君去打听，务必要将她找到，替公主报仇。”
得杀人灭口才行。
岐王道：“也不必四处寻找，彩姨娘走得急，必定来不及收拾，院子里必定有破绽。”
“听说她的院子被烧了。”崔夫人道，“若有线索也烧没了。”
崔夫人担心信函，连忙阻止。
岐王笑了笑：“烧了几处偏殿，正房还在。”
袁太后道：“瑞香、团香，你们亲自去搜查。”
崔夫人忙道：“嫔妾熟悉路，嫔妾带两位姑姑去。”
懿德公主对姓崔的没有好感，淡淡道：“就不麻烦崔夫人了，说起来，本宫经常在老太太和崔适为口中听到你们夫妻的名讳，想必交往过密。”
“同宗，过年祭拜祖先会有交道。”崔夫人小心翼翼道，“其他并无交往。”
如棠笑意盈盈看着崔夫人。
过了片刻，瑞香过来，拿了一叠书信道：“找出一些彩姨娘和崔夫人的信函，上头有火漆，还有印章，想必不是假的。”
袁太后冷笑道：“崔夫人，你不会说这是你堂弟的姨娘伪造陷害你的吧？”
岐王道：“事出突然，彩姨娘没有带走这些信，这一定是真的。”
袁太后冷冷道：“楠竹你来念。”
如棠上前拿了信函道：“咿？”
袁太后道：“怎么？”
“崔夫人一直看不惯奴婢，没想到……”如棠盖上信，看着崔夫人。
崔夫人忙解释道：“太后听嫔妾解释，因楠竹姑娘说话不留情面，嫔妾一直不喜欢她，又听人闲话说太后看重她，要赐她给堂弟，所以在信里和彩姨娘抱怨过几句。”
岐王大怒道：“你居然抱怨母后。”
袁太后冷冷道：“这么说，你真的和彩姨娘私交过密？那信来，哀家自己看。”
如棠将信递给袁太后，崔夫人虽然害怕，但确定其他信里并没提起过皇室，唯独最近的一封说起要对付楠竹，提起过一句太后。
袁太后即使发怒也有限。
袁太后看了信，将信劈头盖脸扔过去：“贼子，居然敢编排哀家。”
崔夫人磕头道：“太后息怒。”
瑞香拿着读：“公主虽然金贵，但堂弟的心才最重要。彩姨娘放心，堂弟有兵权，太后和皇上都奈何不得。”
“嫔妾没写过。”崔夫人大惊失色，“太后明察。”
如棠笑咪咪的，是我阴你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太后病倒
袁太后扔过去：“自己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崔夫人捡起信，只见一封上写着：“彩姨娘不必担心孩子，上回我送的调理汤药极好，若再不行，将公主的孩子养了，也等于自己的。”
懿德扑通跪下，哭成泪人：“母后，原来彩姨娘如此跋扈，是因为这人出主意，请母后为女儿做主。”
袁太后气得浑身哆嗦。
崔夫人大惊：“嫔妾不曾写过……”
“方才你还承认了，怎么又不认了。”岐王道，“来人派人搜崔适为的院子。”
崔尚书听闻，连忙过来跪下：“臣和崔适为没有来往，若有书信，也是别人伪造的。”
袁太后冷冷道：“是不是伪造的，哀家一听便知道。”
几番搜下来，他们也有信函来往。
其中有一封最为露骨，崔尚书主动写的：岁察你不想回京，皇上跟前我会为你周旋。你不能让公主死，太后不好对付，毕竟公主是她的心头肉。我们家族也需要公主。
崔尚书是知道公主被虐待的。
袁太后捂着胸口道：“好贼子，这么算计哀家吗？”
崔尚书高声道：“不是臣写的。”
“谁会知道岁查的事？又是谁对皇上说，崔家镇守边境离不开？不都是你吗？”岐王道，“再有字迹，印章，不都是你的吗？”
懿德道：“我见过，你给崔适为写给信，还有银钱来往。”
如棠道：“两个副将是崔适为的心腹，又是刚效忠朝廷的，必定不会说谎，不如让他们来问问。”
袁太后点头。
两个副将进来，参见了皇帝太后和公主，元泓勉励了一番。
懿德公主问道：“驸马和崔尚书可有来往？”
“两人是堂兄弟，常有来往，驸马经常送银子给尚书，让他多关照。”副将道，“京察那次，是末将送去京城的，足足五万两银子。”
袁太后将信摔在崔尚书身上：“狗贼。”
“你们是要谋反吗？”元泓脸色铁青：“将崔荣和孙云推出去砍了。”
崔尚书连连叫冤，袁太后哪里理睬。
岐王道：“拖下去杀了，给姐姐报仇。”
见难以幸免，崔尚书豁出去，高声道：“若我私下勾结臣子是死罪，不知太后又是什么罪？”
袁太后冷冷道：“你说什么？”
“我不过是和堂兄说话，便被安上了勾结的罪名，太后和首辅这十几年来，勾结占据朝堂，又是什么罪？”崔尚书难免一死，豁出去了，“我为你们辛苦做事，占据朝廷位置，你如今居然不保我？”
袁太后道：“天下都是皇家的，什么勾结不勾结的。”
“天下是皇上的，可不是太后的，更不是首辅的。”崔尚书想挑拨元泓，“你一个女子牝鸡司晨，难道就没罪吗？”
懿德怒道：“胡说。”
“再说我堂弟崔适为，好色的名声早已在外，我不信太后没听说。堂弟是太后当年首肯的，并不是因为他人才好，只不过是掌握兵权，太后想用他罢了。”崔尚书笑道，“公主在太后心中，也不过是棋子。”
懿德眼神哀怨。
袁太后捂着胸口：“胡说八道，若哀家知道崔适为是这样的人，哀家绝不会将懿德嫁过来。”
崔尚书冷笑道：“太后灭门了这么多家，早已心如铁石，只怕连皇上忤逆，太后都会废帝，还会在意一个女儿吗？”
岐王连连道：“胡说，胡说，赶紧推出去砍了。”
“皇上，若不是岐王命格不对，太后早废了你立岐王了，若不信可以问问邱道长。”崔尚书道，“最近这些日子，岐王频频和高首辅联络，皇上可以查查，说不定会有特殊的收获。”
崔尚书四处挑拨。
袁太后和元泓异口同声让侍卫将他押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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