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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百姓群情汹涌，屈大人只好点头。
岐王语重心长：“老屈呀，这可是个好机会，刑部老黄可没弄出这案子，你好好表现，说不定六部有你的一席之地。”
屈大人道：“谢王爷吉言。”
岐王低声道：“我给你透句话，皇上在人群中。”
屈大人精神一振道：“屈某谢王爷栽培。”
茶楼上如棠忙道：“皇上，咱们也去看看热闹，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比戏曲还好看。”
小鹏子忙道：“人多若挤着皇上……”
“别人挤皇上，皇上可以挤回去呀。”如棠笑道，“咱们三个人还能挤不过？”
小鹏子：……
元泓道：“我们去看看。”
民心就是天下，这等骇人听闻的大事岂能不去？自己亲自听，倒是省得听人转告了。
京兆尹衙门前人山人海，如棠往里头拼命挤，元泓碍于身份不好挤。
如棠道：“元公子跟着我。”
元泓又一阵恍惚，元公子，曾经微服出宫时，为避人耳目，棠儿也这么称呼过自己。
这女子的活力很像棠儿，说话语气也像，性格也像。
元泓不由自主跟上道：“你当心被人踩到。”
如棠被人群推着，顿时站立不稳，元泓连忙搂住她的腰：“怎么就不听，万一被人踩到可不是玩的。”
如棠脸红了红：“谢元公子。”
元泓微笑：“这是我第二次抱你了，上次是你掉下树。”
如棠离开元泓的怀抱：“下次奴婢当心些。”
元泓道：“不必当心，我会接住你的。”
如棠脸更红了。
小鹏子：怪不得师傅说嫔妃起步，能让皇上如此，除了楠竹也没谁了。
两人挤到了正中间最好的位置，衙役们拿着水火棒叫了威武，满堂寂静，连众多百姓都没有声音。
屈大人威严道：“将原告、被告带上来。”
王子序和和盎被过来，和盎脸上有慌张和惊遽。
屈大人道：“原告是何身份，所告何事？”
王子序昂然道：“刑部王子序，状告和盎包子铺的肉来路不正，物证在此，请大人彻查。”
皮肉和指头等被带上来，百姓们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黑店。”
“这铺子开了好几个月了，这杀千刀的东西。”
和盎大声道：“这是绝没有的事，这是有人在算计我。”
和盎见王子序是刑部官员，倒是没直说王子序算计自己。
屈大人问道：“谁会算计你？”
王子序挺身而出道：“是下官算计的和盎。”
百姓再次哗然，这官儿莫不是脑子坏了，怎么自己承认算计对方。
元泓也蹙眉道：“王子序搞什么？”
屈大人道：“都安静，王子序你细细说来。”
王子序侃侃而谈：“下官查阅悬案卷宗，发现皇上曾过问过的孩子失踪案，都有共同特点，失踪的都是七岁男孩，外地来的。下官对此产生了极大愤慨，于是立誓要破了此案。”
“朕是问过此案，刑部尚书说没有线索。”元泓道。“王子序倒是个有心人，为了朝廷用了心思。”
如棠笑道：“奴婢看他比刑部尚书还有心呢。”
刑部黄大人是高首辅的人，打压王子序，如棠对他观感不好。
屈大人在上头问道：“然后呢？”
“然后下官特特买了一个女子和一个七岁男孩，想用姐弟两钓出这恶人，自己紧跟着她们。”王子序道，“昨日姐姐被带包子铺走打零工，弟弟被带入了肉铺，再也没出来。”
说到关键处，堂下寂静无声。
屈大人问道：“接下来呢？”
“下官怀疑包子铺和肉铺的关联。果然肉铺和包子铺都是和盎开的。”王子序道，“今日下官又在包子里发现不妥，从前的孩子丢失，找不到半分线索，想必这就是线索。”
元泓瞪大眼睛：会是这样吗？
有些老百姓听了咒骂起来：“缺德没人伦的东西。”
屈大人问道：“被告你怎么说？”
和盎大声道：“昨日姐弟两个我知道，姐姐是铺子雇来烧火的，得了工钱便离开了，铺子里的伙计都能作证。至于弟弟，并没有来过肉铺，想必王大人看错了。”
胡管家已去毁灭证据了，只有没有人证，就是陷害。
岐王在旁边冷笑道：“人证吗？本王已经弄到了，来人，将石头和阿豫带上来。”
石头和阿豫上来，石头瑟瑟发抖，阿豫却一点不怕。
和盎大惊失色：“这……”
他昨日见了碧桐后回府睡了，肉铺被抄他一点也不知道。
岐王笑眯眯打开扇子道：“本王今日亲自去铺子买肉，和府铺子缺斤少两，伙计还敢还嘴，本王一怒之下抄了铺子，发现了几个孩子。”
如棠：缺斤少两就抄家，很独特的岐王风格。
元泓大怒：“和府岂有此理。”
和盎尤在解释：“这……他们是来铺子偷东西，被伙计拿了，正要送官的。”
阿豫大声道：“我们没有偷东西，我们是被一个八字胡子的胡管家骗来的。”
屈大人吩咐：“去拿胡管家。”
岐王道：“孩子别怕，你说说经过，有这位大人和这么多百姓为你作主。”
石头只是哭：“我是来寻亲的，胡管家说可以帮我找，我怕，我姑姑是女官，哇哇哇……”
屈大人听得脑袋发蒙，这是什么和什么？
阿豫很镇定，他指着和盎道：“这个是个大坏人，他欺负小宋，小宋哭着求他，他说他是皇上小舅子，让我们跟他享福，他说不跟他的都当了包子。”
石头大哭：“我不要当包子，救命呀。”
元泓气得哆嗦：“无法无天。”
屈大人大怒：“岂有此理，和盎你可招供？”
侍卫带了胡管家过来：“这人方才到处找孩子，又销毁了一些肉，小的将肉拿了些来。”
岐王忙道：“送去仵作处，查看是什么肉。”
和盎死不悔改道：“这孩子是王子序买的，自然是王子序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刚才那肉也必定是他陷害我的，我实在没做过，我要见皇上，我要见姐姐。”
元泓大踏步进了堂内：“朕就在此，你说吧。”
岐王和屈大人跪下接驾，百姓们也跪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当场行刑
听闻皇上到了，百姓们兴致更高了，皇帝岂能不包庇自己小舅子？今日有好戏看了，从前只在戏文里看过。
元泓坐下道：“方才审理案件，朕都听见了，你说你要见朕，朕来了，你要说什么？”
和盎哭道：“皇上，王子序特意买了孩子害臣，臣是冤枉的。”
元泓冷冷道：“这孩子说的是不是事实？”
和盎哭道：“没有的事。”
岐王一巴掌打过去：“几岁的孩子会诬陷你？你个缺德东西。”
仵作上来禀告：“方才那肉不是禽类兽类，纹理似乎是……。”
仵作看着人，意思明显。
百姓哗然，民情积愤起来。
和盎继续哭道：“皇上，是王子序害臣。”
王子序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害你？”
“因为你贪图名利，想要通过破大案，得到皇上赏识。”和盎振振有辞道，“捉贼见赃，你哪只眼睛看我杀的人？”
胡管家等也道：“实在没有的事，我们都是规矩生意人。”
和盎更加道：“姐姐是宫里嫔妃，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岂能犯这种事。”
既是否认，也是提醒管家们自己的身份。
几个管家本就是死党，知道承认了是个死，还不如咬牙不承认。
“无耻之徒。”元泓吩咐道，“将肉铺子、包子铺管家以上的统统拉下去打，不信他们不招供。”
如棠在底下高声道：“皇上不妨告诉他们，谁先招供就免谁的罪，其他的不招供的全家流放。”
谁愿意帮别人顶罪？谁又不想自己无罪。
元泓赞许道：“好主意，朕也是这个意思。”
屈大人道：“你们听见了，若愿意招供的可以免罪，不愿意的自己要死，全家也要受牵连。”
管家们不信，但表情已经不如方才硬朗。
胡管家等被捉了起来，当庭打起来。
批哩啪啦十几棍子下去，有个伙计受不了了，高声道：“我愿意招供。”
另外几个担心别人抢了功劳道：“我们也愿意招供。”
胡管家也不得不跟着：“我也愿意招供。”
和盎大惊道：“你们不要胡说，我姐姐可是嫔妃。”
如棠在外头朗声道：“和盎这狗贼稍后会说皇上屈打成招，皇上不如让这几个人分别招供，让百姓们分别当见证，免得他耍赖。”
元泓投向如棠的目光很赞许。
岐王道：“这主意好，若几个人说的都能对上，和盎这狗贼就不能不认了，请各位做个见证。”
老百姓自发的分成几堆：“我们愿意作证。”
元泓让屈大人派了几个刑名记录。
元泓亲自听胡管家招供。
胡管家道：“和公子长得清秀，从前被高公子强迫伺候枕，席，还不得不奉承笑迎，心里日益变得扭曲。”
如棠：……好劲爆。
屈大人忙问道：“高公子是谁？”
岐王道：“除了高知闲这个王八蛋不会有别人。”
胡管家点头默认。
一下子涉及两个嫔妃，元泓的脸色不好看：“你继续说。”
胡管家又道：“后来和公子打了岐王，被罚了官位，在公子群里越发抬不起头，说亲事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家，于是便喜爱娈，童。”
岐王骂道：“狗东西，自己弄不过别人就去欺负弱小。”
元泓道：“再后来呢？”
“有一次公子买了清秀孩子，那孩子咬了他，公子将他掐死，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见到自家铺子的肉便动了心思。”胡管家道，“在包子上动了心思。”
岐王破口大骂：“畜牲。”
元泓脸色变得铁青。
胡管家道：“公子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奇怪的满足，于是每个月都要来一两次，每次都找七八岁的孩子，外地孤苦无依的下手。”
屈大人问道：“一共害了多少孩子？”
胡管家低头道：“加上这两个孩子，一共是十九个。”
“混帐东西。”元泓将堂上的令箭砸过去道，“你为虎作伥可知罪？”
胡管家磕头：“求皇上开恩。”
元泓大骂道：“你求朕开恩的时候可想过那些孩子谁来开恩？”
胡管家浑身发抖。
几个管事的口供也上来了：“公子每个月给我们银子，让我们找合适的孩子，他说他是皇上的小舅子，姐姐极受宠，没人敢管他。”
如棠问道：“和嫔可知弟弟所为？”
为了减轻罪过，胡管家道：“公子说过，和嫔娘娘每月送银子出来，就是为了他买卖孩子。”
如棠微微一笑：和嫔必定是不知道的，但为了减轻罪则，这些人巴不得拖和嫔下水。
岐王啐道：“和府还送银子想捐官，原来是这种黑心银子。”
和盎哭道：“皇上看在姐姐的份上，饶臣一回吧。”
元泓怒不可遏道：“案子清楚了，和盎为非作歹，绝不能轻饶，着刑部将他秋后问斩。和府抄家，所有东西都分给失踪的孩子家人。至于这些走狗，免了死罪不能免活罪，把他们关在猪圈，天天和猪在一起。”
百姓们鼓掌起来。
岐王走到胡管家跟前道：“这个人先用宫刑伺候。”
胡管家抬起头，眼神疑惑。
屈大人一愣：“为何？”
岐王看了看胡管家的裤子：“让他体验体验宫廷的刀锋利不锋利。”
胡管家：“你是……”
那个太监？
好几个孩子的家人过来，磕头不止：“多谢皇上为孩子报仇。皇上万岁。”
从前如棠见过的疯婆子也在其中，她半疯笑道：“皇上的小舅子杀人，我不信秋后他能偿命？”
百姓们也道：“是啊，过些日子，还不知杀的是不是和盎。”
“官官相护，何况是小舅子。”
元泓亲自将他们扶起来：“你担心得有理，应该将和盎当场正法。”
岐王吩咐道：“将和盎推出去，当众斩首。”
屈大人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和盎已经身首异处，
百姓们欢呼起来。
有人担心：“宫里和嫔在，岂能不为弟弟报仇，到时候吹吹枕头风，许多人都要倒霉。”
元泓道：“和嫔知情不报，岂能轻饶，待朕回宫后必定严加惩罚。还有高贵妃放纵弟弟，也得惩罚。”
百姓们三呼万岁。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给太后托梦
和夫人披头散发哭上来：“我的儿呀，昨日刚说的要当大官，怎么今日被杀了。”
如棠和岐王对视一眼，这老太婆怎么来了？
元泓道：“将和夫人请回去，等待处置。”
和夫人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女儿是嫔妃，皇帝是我女婿，你敢杀我儿子，不怕我女儿女婿报仇吗？”
元泓淡淡道：“天子杀人和庶民同罪。”
和夫人道：“我儿子岂能和庶民一样，我要告诉娘娘，让你们这些狗官偿命。”
屈大人忍不住道：“这就是皇上。”
和夫人拉着元泓哭起来：“你是我女儿的夫君，一家人怎么不帮一家人，我儿子是冤枉的，我府上全被抄家了，女婿啊……”
岐王道：“将这疯婆子拖下去。”
和夫人大哭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听说把兄弟家族都嫁没了的，你小舅子做官，还要收两万两银子，天下都是你家的，你黑心不黑心，几个小孩子死了就死了……”
元泓道：“两万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和夫人哭道：“高贵妃给出的四品官位，说要两万两，我给了碧桐，谁知道孩子没了。”
元泓气不打一处来：“朝廷选材都是科考出的，哪有四品官买卖的。”
和夫人大哭：“那你还我银钱，我留着养老。”
岐王道：“赶紧拖走这疯子。”
元泓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是个小小的嫔，家人居然一口一个偿命，一口一个卖官，朝廷还不知多少这种人。
元泓道：“回宫后朕要重重责罚和嫔。给嫔妃们提个醒，不要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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