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水谷家能让普通人继承术式的咒术研究,之所以扒着我不放,是因为不想把这样的研究拱手让人。”
“你们想让家族的成员通过这仪式获得咒力,即使明白接受仪式的人,要么死亡要么变成咒灵,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沦为怪物,但你们还是在所不惜。”
你冷冷地看着他,说出这个咒术界最残酷的地方。对这些家族的腐朽掌权者来说,家族的所有人都是商品,他们想创造像五条悟这样的咒术师,他想让家族里的孩子接受和你一样咒术仪式,以改变他们普通人的身份,用人工的手段把他们塑造成咒术师。
能把普通人变成咒术师的仪式是多么具有魅力啊。至于那个实验伤亡率有多大,到底有多残忍,他们不会在乎。
他们为了追求力量可以不择手段。
联姻不是最重要的,他们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家族五年前那个残酷的咒术仪式,那造成你绝望人生的万物之源,却依旧是咒术界人人争夺的宝物。
要不是你还有特级的资质,而且不想让他们背地里做的事情被五条悟的事情知道,他们估计已经用武力的手段逼迫你交出咒术仪式了。
“是又如何。”老人不予置否。
你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怪物。”
老人继续道:“那时候你们水谷家势危,被高层舍弃,你忘了是谁接纳你们的?当初你差点被咒术界死刑,水谷家疏通关系把你保下来,你以为没有御三家,凭水谷家让你活下来。”
关于这个咒术实验,你一直怀疑是高层让水谷家帮他们研究的,但在他们出事之后,高层又把水谷家弃之不顾,这才造成了水谷家被唾弃。当时的水谷家确实是在风火浪尖上,别说是保你免除死刑,自己生存都苦难,完全成了高层的替罪羊。
所以水谷家才会想到要以联姻的办法维持家族繁荣,既然高层对他们不仁,那他们也就不义,他们把当初高层让他们研究的实验卖给御三家其中之一,并以联姻的形式暂时成为三家的附属,等待时机再次崛起。
对水谷家来说并不是非得五条家不可,只是刚好五条家应下了这笔交易。对五条家来说,他们虽看不起你这怪物,但也不会放弃你。其实也不过是不想舍弃这卷宗罢了。
不过,你向来不会把喜欢五条悟的事和婚约的事情连接在一起,对你来说,真心喜欢五条悟是一码事,婚约又是另一码事,你能做到这两件事上感性和理性完全分隔开。
现在,事件真相已经被你逐渐查出,到底是那些高层当初勾结水谷家计划实验你也已经整理出了名单。
可即使已经清楚敌人的真正身份,要复仇还是没有这么容易。
“你上个月交流会被人暗算了吧?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得杀你不可吗?以往虽然处处针对你,看你不顺,但终究还是没有下死手。”
面对老人的问题,你没有回答。实际上你们也不需要回答,这个答案早已心照不宣。
“最近,有好几位高层被刺杀了,不知道是诅咒师还是咒灵,没有查的出一点情况。”
老人说道,“唯一的共同性是,那些高层都是涉及过五年前水谷家咒术实验案件的相关人士,他们资助过实验。”
“所有人都认为这暗杀事件是你的手笔。”
高层被暗杀的事件很显然被压了下来,到现在也没什么人知道。因为死得太过于蹊跷了,这不是能宣扬出去的事情。
高层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正在调查了五年前的事件,不难猜出你想要复仇的心思。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就是犯人。
但事实上,你很清楚这不是你做的,你没有对旗下的诅咒师同伴们下过相关的命令,因为你绝不可能轻轻易易就把那些仇人杀死。杀了你妹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你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以死亡解脱,你还盘算着别的目的。
看来被捷足先登了。你想。
不,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内部自己肃清了自己。高层中的主谋把当年所有知情人士都暗杀了,以封口当年的事情。毕竟要是被知道高层策划了这么可怕的咒术实验,底下追随的咒术师们便会人心惶惶,动摇他们领导的根本。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就是犯人,这让你百口莫辩。或许这也是对方的目的之一。
这也是最近为什么家族的工作少了很多的原因,也是你让父子俩暂时在高专的根本原因,大概也是怕遇到麻烦,想暂时避避风头。
现在你处境相当麻烦,继交流会之后麻烦也会源源不断。
“水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做的,也不想知道。我们五条家也不在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老人眼睛紧盯着你,似乎想从你眼中看到慌乱。
“但现在只有我们能帮你。我们五条家依然愿意继续当初的协约,只要你们家族继续联姻,我们可以继续维护水谷家,哪怕被高层针对。但作为代价,你们家族要成为我们的附属,共享所有咒术研究和卷宗。”
“你们可真有趣,瞒着你们家族的当主,自作主张。”你笑起来,似乎是真的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有趣。
“你不怕我告诉五条君吗?他可能会把你们都杀死。”
五条家有很多事情都是瞒着五条悟的,完全不敢告诉他,一旦被他知道肯定会被杀。五条悟就是这么的一个人,肆意妄为,对高层动手已经不在少数,但因为他是咒术界的希望,也没人敢对他动手。
在五条家更是没有人敢违逆他,活在他实力的阴影之下,只敢暗中欺上瞒下。
你的话戳中了这些人的死穴。
此时,老人的眼神变得阴狠,“我看得出来,悟有点喜欢你了,以往他不会答应婚约,但现在,不一定了?”
你简直要笑死了,捂着嘴噗嗤笑出声,差点被茶水呛到,“你们这么怕五条君,居然也敢那他当做挡箭牌威胁别人,有意思。”
“看来,我要和五条君好好聊聊了。”你站起身,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好了,交谈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会场了。您也赶紧回去吧,不然多失礼。”
“最好,顺便你们收拾一下后事吧。”
你故意对他这么说,这件事上你是获得绝对主导权的。
但是老人却没有慌乱,即使知道你说的不是假话,他们家那个疯子家主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五条悟很难掌握,但你到底还是讲道理的。
“你不会告诉他的。”老人看着你。看着你那温柔中透露着像死士一样的神情,这是亡命之徒才有的眼神,让他确信了这一点。
“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变成怪物的样子。无论是悟,还是那个伏黑甚尔,都一样,你其实畏惧着别人走进你心里。”
你微微睁大眼睛,仿佛被戳中了心思,内心如被坠入沉重的砝码,泛起阵阵涟漪,心中的秤被打翻。
“你策划着什么,现在的你,根本不想和别人过多牵扯,不想让人看出端倪。”那人自以为是的猜测却恰好猜中了你的心思。
“不结婚也无妨,反正等你死了,那些人也会拥入水谷家抢夺你们的卷宗和研究。那还不如交给我们五条家,让我们替你保管。我们可以发誓,把那些邪恶的研究封存以来,不让外人知道。”
你心中冷笑,说到底,还是想独占那些邪恶的咒术。
你回头看去,眼神从刚才的动摇恢复从容,“想要卷宗?等你死了,我就烧给你。”
第17章
轿车驶向高速公路,车厢里除了你和司机没有别人,一片寂静。聚会结束,你们整前往回家的路上。
“啧。”你少有感到烦躁,脸色很是阴沉。
“你根本就害怕别人看到你怪物的样子。”
你并不会和那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一般见识,他们私底下那些勾当等被五条悟发现,肯定不会好过。五条悟虽然平时那副样子,但其实对于家族的事情心里都知道,你根本没必要提点他,很快你就在不会看到那个家伙了。
对于解除婚约与否其实你也不在意,反正以往也是这婚约中你也只在乎五条悟的感受,至于那些家族责任、表面功夫对你来说不重要。反正这种契约解除不解除也不会影响你之后的行动。
然而你居然被那个腐朽阴险的老东西看穿了内心隐藏的东西,这是你现在烦躁的根源。
害怕?怎么可能?
我不是一开始就接受了自己是怪物这个事实吗?
但是那时候你确实动摇了,这一点让你前所未有的烦躁。最近你确实有些冷静不下来,不仅仅是仇人被人抢先一步灭口的不甘心,又或是陷入敌人的圈套,更是因为你明白随着事情的发展,你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件事,这些带来的焦虑累积到现在,你一直掩盖着的内心情绪,而方才却被人戳穿。
这让你如何不躁乱。
你微微抬头,对司机说:“停一下。”
司机应声停下车辆,正位于高速公路,周围来往没有别的车辆。你从方才就感觉到,你进入了“帐。”
有什么东西来了。
你打开车门,站在夜晚的公路上,你感觉到咒力从四面八方逐渐靠近。紧接着上空,地面有陆陆续续的咒灵靠近,数量非常庞大,彷如百鬼夜行。
这些咒灵级别不高,但胜在数目众多,也是相当棘手。
“怎么会有这么多咒灵聚集过来?!”司机只是辅助监督而已,突如其来遇到这么数量庞大的咒灵,无法做到冷静处之。
“你找找你身上的。”你似乎清楚了什么,看向他。
按照你的提醒,司机开始摸索身上的衣物,找到一张特殊的符文。那是用于吸引咒灵的符文,品级很高。
“这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的?!”
不用想也是那些高层的好事,按照你收到的情报,最近涉及当年事件的高层频繁被暗杀,估计是内部肃清封口,但所有人都认为你就是凶手。所以迫切想除掉你吧。
你接过符文,用咒力燃成灰烬,“他们把地区潜藏的咒灵吸引过来了,也怪我,粗心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水谷小姐。”
面对数目众多的咒灵,你没有显现出慌乱,“帮我联系一下伏黑先生,然后就躲起来吧。”
“你一会最好不要看。”你回头对他轻笑。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我怕一会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
等伏黑甚尔开车来到的时候,那些聚集过来的咒灵已经被你解决,看不到活口,公路上到处能看到咒灵的残骸。
地面上还残留多处怪坑,残留在油柏路上很是骇人,像是被什么巨大怪物曾出现过。有些咒灵就是被生生碾碎的,残骸还在坑底,路面也乱七八糟,地面的泥砖块被掀得到处都是。
这完全不是人类战斗能够留下来的痕迹,一会帐解除了估计这路段也用不了了。
这场面,还真是了不得。
他吹了声口哨,“很少见你会打得这么狠啊。”
你挨着轿车,正坐在地面上,闭着眼睛,裸露的皮肤外还残留着方才咒灵化的痕迹,一个个扭曲的肉瘤像是有生命的生物一样在你身上滋生绵延,要是路人看到估计得吓昏过去。那是你背负在身上的,那些死在实验中的孩子的怨灵诅咒。
他发觉不对,快步上前,“喂!”
你这才微微张开眼睛,“......我没事。”
“药呢?”
接过他手中缠满咒文的瓶子,你扭开盖子一饮而尽。
这是调服咒灵所使用的药物,能让躁动的咒灵稳定下来,平息暴走的咒力,同理也能让你身上躁动的咒灵冷静下来。
那喂给咒灵喝的药物,用人的味觉来体验的话是相当不好。你感觉味蕾都被奇怪的恶心感蔓延了,本能抗拒着那非人类食用的物质,但最后还是强忍着喝下去了。
喝完之后,身上蔓延的肉瘤慢慢回到皮肤里,皮肤恢复平整光滑。
你站起身,“好了,我们走吧。一会打电话让监督来处理一下这路段。”
“你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袭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常有的事了。”
你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上了伏黑甚尔开来的车,你原本坐到的车被损毁,原本负责接送你的那位充当司机的辅助监督也脱险了。
“我是说,你是怎么回事?”
你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随即转移视线,“没什么,心情有点不太好。”
“现在好多了。”
那个老家伙说你害怕被看做怪物,怎么可能。为了平复自身的动摇,你用了自己体内咒灵的力量对付咒灵,话虽如此,面对这么大量的咒灵,不用全部力量也比较麻烦。
你释放了自己的力量,意识被体内的咒灵笼罩。你一旦失控变成咒灵的话,样子或相当骇人,身体长出肉瘤,变成一个巨大扭曲的肉块,身上长满孩童悲鸣的面孔。
全身心都变成怪物的感觉很不好受,你想证明自己的内心并不曾动摇,主动使用了力量。
你总是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很快就能解脱。
“心情不好?”伏黑甚尔饶有兴趣看着你,很少有见你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
“回去再说吧。”
你的心情确实是有点烦闷的,仇人被抢先处决,自己又被敌人针对嫁祸,这换着谁都很棘手。
而他正盯着你看,似乎想在你脸上找出什么迹象。然后突然说道:“那我们做点开心的事情怎么样?”
紧接着你就被措不及防地拉住了手,因为你正在车厢里,所以没办法躲开。
“等......您做什......”你有几分惊惶,这个姿势拥抱很不舒服,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让你脸颊发热且抗拒的是,通过拥抱感受到的对方的体温,以及耳边的气息。这都让你心跳加速,难以抑制。
“你一副不想再活的样子,不如死之前做点什么。”他在你耳边说道,声音低沉嘶哑,呼出的气息喷在耳蜗,让人耳根发痒,直至心底发痒。
“别开玩笑,这里可是在......”你越发惊慌,本来想说,这里可是在公路啊,外面还有咒灵的残骸,还有混乱的战斗痕迹,而你们却在车厢里拥抱,气氛暧昧至极。似乎是完全忘记了方才那所遭遇的危险。
但转念一想,首要拒绝不才是正常的反应吗?自己的反应却不是那样。
此刻你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对你越发放肆,完全都是被你纵容出来的。
你没有拒绝过他的拥抱,就算被逾越地亲吻,也只会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要是真想拒绝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说到底你心底还是渴望着,渴望着有谁能心甘情愿地陪在你身边。
他拥抱着你,却见你像是走神了一样,没什么反应,一时失去了兴趣。他打算松开你,“呵,开玩笑的,瞎想什么。”
“伏黑先生。”
在他打算松开你的时候,你却伸出了手回抱了过去。
纤细的手环住了他精壮的腰,你的头枕在他的胸前,这个位置正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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