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祁长晏回来后知道消息,未吝啬夸奖,“不错。”
又说:“明日去上学给你先生把这个好消息也说一说,再带一份谢师礼去。”
“好,爹爹。”霁安认真。
次日,于公听了消息自然也是高兴的。他拍拍霁安小肩膀,“你学的确实很好,这回发挥也未有差错,心态很稳。”
“为师觉得之后府试你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且之后他觉得要到过了秀才,又考举人的时候,才是真正检验水平的时候。考童生的人到底还是少了,有许多也是才满年纪就被家里弄来考着试试的,水平参差不齐。
“往后的院试,切莫大意。”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学生知道。”
县试结果定了,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学,此时正值三月,餮氤楦鎏炱好的时候,领着孩子们去郊外走走。
霁徇在郊外玩欢了,回程时都不大想回,餮肟醋潘都玩得红了的小脸,给他脱一件衣裳。
脱着时,心说还不想回呢,汗都玩出来了,再继续下去别风一吹着凉。
“阿娘,还玩。”霁徇眼巴巴看餮搿
“不玩,回去了。”餮胨怠
“要。”
“不行。”
“阿娘~”奶娃娃凑来她这边撒娇,且小嘴巴跟停不住似的,一直阿娘阿娘的唤,餮肴滩蛔」哈的笑了一笑,又好玩似的捏了捏他小脸,但答应自然还是不答应的。
这边在玩乐,祁长晏那边,他正在巡视陆晁负责的工事进度,按计划,这边应该是已经要完成六成多的,剩余的部分在剩下的八个月里完工。
不过出乎意料,进度比祁长晏预想的要快些,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七成。
他还以为姓陆的因为上回的事会暗地里使手段呢,但这几月下来,对方倒是一心扎在这边了,连郡城那边也少回。不过也不难猜,这项事本身就涉及陆晁本身,干得差了,他陆晁也不能独善其身。相反,做的好了,到时在皇帝舅舅跟前,他也能得一份功。
祁长晏对此自然也公事公办,在检查过一切没问题时,也没给陆晁找什么麻烦。
与这人撇的越清越好,只要他不再靠近餮耄祁长晏自认不是一个爱找人麻烦的人。
陆晁心里也隐约明白这一点,所以在送了这位离开后,不发一言也只是做自己的事而已。
至于心里的感觉,哪有说剜去就剜去的,苦笑着叹了下。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不见她,不闻不问,好让自己早日忘了而已。
回到郡守府时,倒是恰巧,餮胗肫畛り痰穆沓导负跏且磺耙缓笸T诿疟摺
餮朐诓畔铝寺沓担忽然就听到身后紧跟着马上就有的马车声音,且回头一望,还发现就是他那辆马车时,都愣了下。
祁长晏出了马车时,看到她就站在那,而她身畔的马车都还没来得及被车夫驾走时,也是微微一顿。
不过男人却已下了马车。
下来了,便牵了她的手一起往家门走,一切顺其自然。
“这是去了哪?”边走边说。
“带孩子们在外面玩了一下午。”
“你今日倒是回的早?”
“嗯。”这一声,是两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大门处时,男人笑着的声音。
紧接着,后面追来一大一小的孩童,小的那个爬台阶都还有点费劲。
第58章
又过两天, 祁长晏得空,这天一整天都待在家中。
这天霁安也不用去于公那边,所以一家子倒是难得吃了个比较晚的早膳, 比寻常时间晚了快有半个时辰。
霁徇是已经饿了,小肚子空空,这会儿早早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才坐好,马上又扭头,矮矮一个催还没走进来的餮牒推畛り獭
“阿娘, 快。”
“嗯。”餮胍簧, 但脚步仍旧是不紧不慢, 是在小霁徇又连声嘟囔了好几下时, 她的身影才出现在门里。
这时小霁徇也不再执着的喊了, 因为他跟前的小桌子上已经摆了吃的,一碗煮过放温的羊奶,一碗肉羹,还有两个小小的小包子。
他先吃包子。
一个吃完,小嘴油光。
接下来吃下一个时,就不安分了,脑袋抬一抬, 望向哥哥姐姐们坐得大桌子。
瞬间对自己跟前的专属小桌小凳不感兴趣了, 猛地起来,又颠颠小跑过去, 小油手伸了就想扯霁安衣裳。
霁安赶紧躲了,随后无奈又没好气,“霁徇, 不知道你现在手脏?”
手这样脏还来抓他衣裳?
霁徇不觉得,他自己看一看, 摇头说:“不脏,哥哥。”
说过再次凑过来踮脚,“我也坐。”
没能坐上,因为霁安不帮他。实在他小小矮矮一个,坐到这边的凳子上够不到桌子不说,还连凳子都坐不满,让他坐这他等会儿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吃不着。
哥哥不理人,霁徇就跑去找爹爹,踮脚,“爹爹,我坐。”
祁长晏瞥他一眼。
瞥了一眼,倒是抱着他坐到了凳子上。
霁徇心满意足,又说:“这个,我吃。”
小手随意指了一个东西。
指的是个大馒头。
祁长晏没给他一整个的馒头,只掰了一半的又一半,给他。
这么些足够他啃饱了。
给了霁徇,接下来就不再管他。
餮胝獗撸则又让环枝把霁徇的羊奶端过来。
待霁徇吃了两口馒头,碗伸过去让他喝几口奶。
霁徇津津有味埋头喝起来。
连喝两口,嘴巴糊了一圈奶圈。餮肟吹眯α耍用帕子给他擦擦,霁徇仰头乖乖巧巧。
吃过饭,孩子们就各自玩去了,祁长晏和餮朐蛉ピ白永镒咦撸走着走着,餮胨担骸八脑赂试那会儿,我顺带回家里看看,父亲母亲他们八月就能回京了,我提前去看看家里可有哪处缺漏。”
说得是林父即将丁忧期满的事。
祁长晏点点头。
还有,既然餮胩崞鹫馐铝耍他说:“岳父这回能官复原职。”
餮耄骸澳愦蛱到了?”
虽然丁忧回来按理来说都是要官复原职的,但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朝中有不少人,丁忧回来其实是被贬了一级的,因为足足三年,不可能你当初的位置一直没人坐。
“嗯。”祁长晏笑笑。
“不出意外的话,等岳父回来,现在的那位胡大人会升任去做别的。”
到时位置便腾出来了,岳父又是资历正好的,自然还由岳父做着原来那个缺。
餮胪溲哿恕
她自然是希望父亲回来处境能好一些的。
祁长晏忍不住伸手拉了她的手。
餮胄σ飧大,往他这靠来,祁长晏抚抚她的手背。
……
走了一圈下来,再回来时,两人倒是看到兄妹三人都来了园子这边,之前几人是在屋里玩的。
而三人看到父母恰走过这边,不约而同喊了声爹爹阿娘。
小霁徇的声音在其中最属稚气,还颠颠的跑来抱了餮氲耐取
餮胛⑽⑼溲摸摸他小脑瓜。
眼睛则已是看向了韶书和霁安那边。
韶书手里一把小铲子,霁安手里也一把小铲子,两人在刨园子里的土。
“这是做什么?”餮胛省
问着,又摸摸霁徇脑袋,让他别抱着她的腿了。
霁徇也乖,松了小手。才松,赶紧又跑到哥哥姐姐那去,还蹲下拿自己的小铲子。
韶书小手上一层土,说:“阿娘,我种东西。”
餮爰瞧鹄戳耍前阵子韶书是一直念叨着要种东西。
笑了,走过来,走过来就弯了腰。
弯腰是给韶书擦擦脸上的土,不知何时韶书把土弄到了脸上。
“成小花脸了。”
又问:“和阿娘说说,种的什么?”
“白菜。”韶书把旁边的小木桶扒拉过来,举起来给阿娘看,“这是白菜种子。”
“还有,还种黄花地丁。”
祁长晏挑眉,这东西还用种?就郡守府里,各处角落里时不时都能找到一两株。
但这话并没有说出口,只走过来,看着孩子们折腾。
餮胝馐币参丛偌绦问什么,同样也只是笑着在一边看。
好一会儿后,待小霁徇跟在韶书和霁安后面也费力的挖了好几个坑了,才又上前一步。
这一步是被逗笑了。
霁徇哪里是挖坑啊,他是捣乱的还差不多,就他那哼哧半天才挖的一个小土包,韶书都不舍得往里多放种子,因为园子里若是还养了鸡什么的,这几粒放在霁徇坑里的种子肯定是要被那些啄食的玩意给啄了吃的。
这会儿小家伙还不满意,顶着一张不小心飞了泥点的脸,催促韶书再给几个,“姐姐,少。”
可韶书不舍得多给,“我也不多啊,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呢。你先种这几粒。”
“要是种活了我夏天再多给你几粒。”她打算春天种一回,夏天种一回。
韶书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反正她都试试就是了。
霁徇还是嫌少,探头看向哥哥。他看哥哥一个坑里是最少放两粒三粒的,怎么就他就一个呢。
“还要。”
韶书没办法,只得再分他三个。
“没有了啊,我的也不多的。”
霁徇:“好。”
专心致志,又或者是满头大汗终于成功只粘起一小粒,没再一粘总是三四个,他小心把种子放到坑里。
餮肟此放的认真,原本要给他擦擦脸的帕子也就没再伸过去。行吧,脏就脏,等会儿直接洗洗好了。
不过,接下来还是看不下去了。因为小霁徇在埋完种子浇过水时,才浇一遍小手就糊到土上去……之后,或许是脸蛋忽然有点痒,他抬了手她都还没反应过来要制止呢,就见他小手又挠脸蛋。
餮耄骸啊…”真成小花猫了。
小霁徇尤不自知,蹲下继续拍他浇了水的小坑。
餮胪诽郏扭头,吩咐丫鬟去打盆清水来。
清水打回来时,不止霁徇脸蛋脏了,韶书也不小心把脸再次弄脏,韶书还是爱干净的,脸上沾了湿泥马上喊餮耄韶书不喜欢黏糊糊的东西黏在脸上。
餮敫她擦擦,擦时好笑。
同时又看看霁安,好在霁安干干净净的,只是手上挖土脏了些。
擦过韶书的小脸,随后放弃给霁徇擦了,还擦什么,就看他现在都乐此不彼玩起泥巴了,擦多少遍都是枉然,还不如之后直接让他洗个澡。
霁徇还没回神过来阿娘都想揍他屁股了,小手依旧揉着泥土玩,终于揉成圆了,宝贝似的捧起来给爹爹。
祁长晏睨着他。
下手,揉了把他的额头,“别玩了,脏的不成样子。”
霁徇:“爹爹,我做得好。”
他团的可圆了。
还做得好……祁长晏面无表情。
再次下手,这回是蹲下拍了把他小屁股。
霁徇瞪圆了眼睛,爹爹怎么打他?
祁长晏为什么打他?还不是因为他实在玩得太脏了。还有,轻哼一声,瞥向他埋了种子的小坑。
以霁徇之前浇的水量,他打赌,那几颗种子绝对活不了。
这会儿不许他继续玩泥,瞥一眼旁边的小厮,让他抱了霁徇回屋去沐浴。
霁徇不乐意,小手小脚乱扑腾,“爹爹!”
没用,祁长晏不理。
霁徇都要哭了,沐完浴,在餮胛堇镆踩肥岛着泪哭了一回。
不过很快又好了,好了之后红着眼睛就又小脚一挪一挪出去玩了。
这个年纪会跑会走,多半在屋里都待不住。
祁长晏在霁徇出去后,看了眼餮胍律眩她肩上的衣裳都被小儿眼泪糊湿了一块。
轻嗤一声,“倒是爱哭。”
餮胍部纯醋约阂律选
失笑,“我去换件衣裳。”
“嗯。”
餮牖煌暌律殉隼矗祁长晏不在了,问了一嘴,知他去了书房。
餮氡阋裁活自己的事。
很快,一上午过去,到了下午。
下午天气阴了下,接着下起小雨。
既下雨,一家子都没出屋子,霁徇要玩也就在屋檐下玩一玩,又或者这间屋子走走,那间屋子走走。
祁长晏乐得看他出去玩,这样屋里能安静些。
他看了眼坐在窗口不远处继续挑嬷嬷刚刚没挑玩的丝线的餮耄走过去,问:“青里巷那边,是家里什么亲戚?”
“嗯?”
“我有处宅子也在那边,忘了?”
餮氲比幻挥型。
他那两处宅子,是两人成亲后他告诉她的。
刚刚只是一时脑袋没回过神来,所以顺口就嗯了下。
这会儿自然已经回神他问的是哪里。
笑了笑,“不算亲戚,那边是祖父一个很好的朋友,那时由他教导弟弟,两家来往许多。”
原来只是朋友,祁长晏一直以为那是她家亲戚,是近来回忆起那间小院,才发现两人成亲后他倒是一直未见过她家有那个亲戚过来过。
颔首一下。
餮耄骸霸趺吹故峭蝗晃势鹫飧觯俊
“曾经在那里见过你。”祁长晏说。
餮耄骸坝性谀羌过?”
她怎么毫无印象?
她自然没印象,因为那时他站在高处,她始终未抬头看过。
祁长晏笑笑。
餮胍残α耍手上的丝线也放了,催他:“快说。”
他既说了,那肯定是见过,但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错漏过,当然,得把那一年排除了,那一年是意外。
“嗯。”祁长晏点头,终于是要说的意思。
且也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和她一起边看窗户外屋檐下滴下来的雨滴,边说起那日的情形。
餮刖簿蔡着。
听完,想起他那座宅子离得祖父朋友那座确实不算远。
似稀奇一般,“当时我竟一点没发现。”
她当然发现不了,谁无缘无故会抬头去看呢。
祁长晏勾了唇。又探出手,把她拉过来,两人同座一椅。
也坐得下,毕竟屋子里的椅子都是宽敞的太师椅,坐下两人,完全可以。
坐于同一椅子里,他的手臂伸着,既搭在椅子扶手上,也顺势从背后环着她。
“后来怎么没见你去接林奂?”还是说的那时候的事。
餮耄骸澳谴我仓皇桥既唬那天雪是弟弟出门后才下的,他未带伞,鞋子也穿得不算厚,更不经湿,怕一场雪下来他白天玩雪时把鞋子弄湿了,当时就给他送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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