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恨不得提刀砍了薛弘这厮。
关潮匆匆几句汇报完了抄家的情况就打算告退出宫找妹妹一家商量这事。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福星姑奶奶的声音。
【哈哈哈,原来古代也有真假千金啊。这个薛弘原来是个抱错的假世子。】
第052章
什么, 薛弘不是平宁伯亲生的?
那平宁伯府真正的世子去哪儿了?当初怎么会抱错的?
大家对这个消息简直比对薛弘逃婚私奔都还要感兴趣。毕竟这种拧不清的小年轻偶尔来一个逃婚也不是啥太稀奇的事。
但平宁伯府搞错儿子的事就不一样了。
他们家不知道是被诅咒了还是风水不好的原因,每一代只有一个男丁,其他的全是女儿。
好像老天爷就每代只给他们家一个儿子似的。所以折腾了几辈之后, 薛家也认命了, 紧着唯一的那根宝贝独苗苗好好培养。
如今逃婚私奔加抱错了儿子叠加起来,这出好戏可想而知有多热闹。
他们都能想到过几天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聊的都是什么了。
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这事, 唯有关潮心里堵得慌,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坏消息,未来外甥女婿逃婚了。
好消息,这混账是个冒牌货。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真世子在哪儿,只要找到真世子,不管这门婚事成不成薛弘都别想好过。
关潮也是个人精,他探究地看向了葛经义, 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葛经义帮帮忙。
葛经义太谄媚了, 简直是唯福星姑奶奶和瓜瓜马首是瞻。
福星姑奶奶也帮他破了不少案子。
要说葛经义没知道点什么, 他是不信的。
葛经义咳了一声, 故意装作闲聊:“关大人, 听说你家有喜事?明日我也去蹭一杯喜酒吧?”
这话果然引起了唐诗的兴趣,但唐诗感兴趣的点跟他们期望的完全不一样。
【哇塞,葛大人要去婚礼现场看热闹,羡慕。】
【呜呜,葛大人带上我啊。】
关潮深深地看了葛经义一眼,好你个老葛,整天就想着看热闹了。
葛经义冤枉啊, 他怎么知道唐嫔娘娘平时看着挺胆小文静一人,心里怎么这么野?没看皇上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他确实想拐娘娘出宫, 但那也是去刑部帮忙。
咳了一声,他正想说点什么,打消上司那摄人的眼神就又听唐诗抱怨。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这定亲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薛弘不愿意,早干嘛去了?】
【依平宁伯夫妇对他这个独苗苗的重视,他要是搞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来一出绝食割腕,平宁伯夫妇最后还不什么都得依着他。】
【明明有法子的,他偏偏要搞什么逃婚私奔的戏码,呸,这不是害了两个姑娘吗?】
他倒是感动了他自己。
但在外面浪够了回来,他最多挨一顿板子,照样还是高高在上的平宁伯世子,可两个姑娘呢?
关潮外甥女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这辈子恐怕都在贵妇圈中抬不起头,颜面尽失。
至于跟他私奔那姑娘,奔者为妾,她名声都没了,又没强大的娘家支持,最后顶多入府做妾,沦为他后院一株不起眼的小花。
想想唐诗就很不爽。
【他之所以如此肆意妄为,还不就是仗着他是平宁伯府唯一的男丁。但凡平宁伯有几个儿子侄子的,他做事都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就是可怜了真正的平宁伯世子。明明出身良好,却因为奶嬷嬷的一己之私,只能做个奴仆,天天喊自己的亲爹亲妈老爷夫人,一家子明明天天见面,却相见不相识,惨啊。】
葛经义恍然,这才说得通。
平宁伯夫人生产时身边少不了伺候的下人,抱错是不可能抱错的,更大概率是有人故意掉包了两个孩子。
而且这人应该深受平宁伯夫妇信任,不然动不了这个手脚。
关潮一听说了真世子的下落,也没心思在宫里继续呆了,赶紧汇报完了抄家的事就告退了。
他走后喻星月就来了。
唐诗对喻星月这个传奇女子更感兴趣,立马丢下了薛家的瓜,两眼放光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等看清楚喻星月的容貌后,她忍不住啧啧称奇。
【天,异卵双胞胎也有长得这么像的,太神奇了。】
喻星月个头比她哥哥稍微矮一两寸,眼睛微微上挑,一对丹凤眼自带英气,加上她身上那种有别于闺阁女子的爽朗大气,若换上男装,雌雄莫辨,不是特别熟的人还真分不清楚她跟喻星晖。
温柔小姐姐唐诗喜欢,这种大气英朗的小姐姐,唐诗也喜欢。
不过殿内还有一个人更欢喜。
邵驰自从喻星月进来,两只眼睛就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望去,待看清她女装的样子,耳根子马上红了,赶紧挪开了眼睛,但没过两息,他又不受控制地瞟向喻星月。
唐诗都没眼看了。
【邵驰好歹一个武将,见到心上人这么腼腆的吗?】
【哈哈哈,小姐姐这么漂亮优秀,邵驰眼光不错。】
【不过邵驰也还行,尤其是有薛弘做对比,他简直太爷们了。同样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他年纪还比薛弘大,但为了心上人,他硬是坚持不娶妻。不比薛弘这个带着心上人私奔的玩意儿强多了?】
喻星晖嫌弃地瞥了邵驰一眼,拿薛弘那种垃圾玩意儿来做他未来妹夫的标准,也未免太拉了。
喻星月还不知道邵驰对她的心思,看到喻星晖的动作,感觉有些不礼貌,轻轻拉了一下喻星晖的袖子,跪下道:“民女喻星月参见皇上。民女曾代兄去衙门当值,请皇上责罚。”
唐诗:【小姐姐好干脆,直接承认了,不解释,不逃避,不推诿,真有担当,好飒啊!】
天衡帝轻轻瞥了她一记,发现自己可能更要防着这些女子。
每次这小傻子看到漂亮的姑娘,都是小姐姐贴贴,小姐姐好飒,小姐姐好美,彩虹屁一串接一串。
搞不好哪天这小傻子就被这些狡猾的女人给骗走了。
喻星晖当然不可能看着妹妹承担下所有,连忙道:“皇上,这都是微臣的主意,是微臣放不下衙门的差事,家妹只是听微臣的意思行事,都是微臣的责任,请皇上饶了家妹。
依
”
“罚是自然要罚的。”天衡帝支着下巴看着二人,缓缓开口,“喻星月,你代兄上值都做了些什么?”
喻星月如数家珍:“回陛下,检查兵器制造各工坊的进度,负责分发更换兵器,改良兵器。目前军器司总共八百二十五人,其中绝大部分工匠都是子承父业,家学渊源。他们……”
她很会抓住机会,将军器司有几个部门,分别负责什么,这几年取得了哪些进展等等都如数家珍。
很显然,她并不是代替喻星晖只是去衙门点卯的,而是切切实实深入了解军器司的各项工作,认认真真代兄履行责任。
天衡帝听完后,拿起户部送来的喻星晖这三年的考核记录:“看来这上面还有一份你的功劳!”
“民女不敢。”喻星月连忙说。
天衡帝将考核记录放在桌子上:“朕念你兄妹二人轮流当值事出有因,且未曾耽误过军器司的正事,从轻处罚,喻星晖贬为正七品军器司督造,掌鸠工聚材、制造戎器。喻星月,担任九品军器司大使,协理喻星晖掌管军器司。”
对于这个结果,兄妹俩欣喜若狂。
虽然喻星晖因此被降了职,但他的身份本来也禁不起外放。去地方上事务更繁忙,他这身体未必吃得消,留下对他其实更好。
而且喻星月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工部当值了。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可这到底给了她一展抱负的机会。
喻星晖知道妹妹能有这么个机会多不容易。
他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跪在地上重重一拜:“谢皇上隆恩。”
喻星月也高兴地跪下磕头。
可也有反对声,吏部郎中金汉道:“皇上,这哪有女人做官的,不合规矩。”
天衡帝看了他一眼,问葛经义:“葛大人,说说你们刑部有女子吗?”
葛经义点头:“回皇上,有的,刑部有女监,女仵作等职。”
“皇上,军中也曾有女子担任过校尉,并不输男子。”邵驰连忙跟着声援。
金汉还是不赞同:“可是这些人只是个例,况未曾被皇上直接授予官职。皇上欣赏喻星晖之才,可其妹乃是女子,实在不妥,还请皇上三思。”
【呸,女子怎么了?他娘不是女的,他儿子的娘,孙子的娘不是女的?没女人有他吗?】
【他若是正大光明跟喻星月比一场,喻星月输了,能力不行,被淘汰我无话可说。但拿性别说事,断人前程,太不是个东西了。】
【不行,瓜瓜,给我看看这家伙是哪路货色,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金汉本来气得鼻子都歪了,可听到最后一句,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福星姑奶奶这是看他不顺眼,要挖他老底的节奏啊。
不行,绝对不行。
咳了一声,他生硬地改了口:“皇上,微臣一时糊涂,喻姑娘才华出众,皇上圣明。”
【咦,他怎么突然自打嘴巴?】
本来在找金汉资料的唐诗纳闷了。
瓜瓜:【可能是邵驰太凶了吧,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一副恨不得吃了金汉的模样。】
唐诗偷偷看了过去,还真是。邵驰是个武将出身,身高七尺有余,本来就长得比较壮,再虎目一瞪,还真的挺吓人的。
【哈哈哈,金汉是怕邵驰给他一拳头吧!】
金汉心里苦,但为了不扒老底,他沉默了。
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殿里其他人自然不会站出来自讨没趣。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何必为这个惹皇上不快,触怒福星姑奶奶,还得罪喻、邵两家。
没人反对,这事便愉快地定下了。喻、邵两家的人相继退下。
金汉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皇上,喻星晖留在军器司,那外放的名额还有一个空缺,是延后递补吗?”
天衡帝瞥了一眼兀自吃瓜傻乐的唐诗,淡淡地说:“不用,这个空缺朕自有人选,明日会将圣旨下达。”
金汉不再多言,退到一边,其他大臣上前继续。
唐诗没心思听这些,她的注意力全跑到外面去了。
【哈哈哈,邵驰看起来那么威猛一男的,在朝堂上不还挺硬气的吗?又不是第一次见喻星月小姐姐了,他竟然说话都磕磕巴巴,笑死了。】
【哎呀,连邵鹏天都看不下去了。】
【还是老子给力,直接就敲定了改日带着老婆孩子上门去拜访喻家。】
【喻星晖本想给邵驰甩脸色的,可现在长辈出面,他也只能答应了。】
【邵驰不行啊,没他爹,就他这见了喻星月小姐姐就结巴的样子,恐怕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儿。】
唐诗越看越乐,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姨母笑。太欢乐了,谁知道邵驰那么个大男人,竟还是个闷骚,看到心上人连话都说不利索。
还有喻星月这个钢铁直女,竟还没发现邵驰的心思,上了马车还对她哥说,邵驰今天好奇怪,以前公事来往挺利索一同僚啊,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
唐诗真想看看邵驰听到“婆婆妈妈”四个字的表情。
哈哈哈,她有预感,这两人后面还有不少乐子。
等唐诗吃完了瓜回过神发现御书房里已经没有大臣了。
咦,怎么都走了?这是要吃饭了吗?
一个姿势坐久了,唐诗转了转脖子放松,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天衡帝幽深的目光。
唐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手里还翻在第一页的奏折,顿时有些心虚,完了,吃瓜看乐子太欢乐,都忘了装装样子翻翻页了。这不就相当于老师上课,自己在下面玩游戏,连讲到哪一页都不知道。
太尬了!
不过好在天衡帝没有追究,而是对唐诗说:“喻星晖犯了错,升迁的事黄了,现在外放还差一个人,你怎么看?”
唐诗莫名,问她干嘛?她哪懂这些啊,再说,这种事又不是她说了算。
她轻轻摇头:“不知道。”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让你父亲补这个缺,去汝州担任知府。”
啊?
唐诗根本搞不清楚汝州在哪儿,连忙问瓜瓜:【汝州是什么地方?】
瓜瓜:【江南西边,属于中部地区,不富不穷,中等地区。】
唐诗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原主父亲的官职,从六品工部屯田员外郎。这是一个虚职,就是有薪俸拿,但没什么实权的差事。
如今外放去做知府,不但品阶往上升了,而且还拥有了实权,相当于唐父本来已经快死的仕途又枯木逢春了,这对唐家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唐家好像也没干什么啊,这馅饼咋就砸到她这个便宜爹头上了呢?
唐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
她也在心里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瓜瓜。
瓜瓜劝她:【谁知道呢?你不是一直担心唐家人发现你跟原主的不同吗?现在唐家去外地做官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了,对你是好事,对唐家也是好事,你还纠结做什么?】
唐诗不纠结了:【瓜瓜,你比我还佛系。】
瓜瓜:【当然,否则咱俩也不会凑一对了。】
真是什么宿主配什么系统。
天衡帝将一人一瓜的对话听在耳朵里,淡淡地说:“你父亲对农事较为擅长,汝州是种粮大州,安排他去那再合适不过。”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再加上瓜瓜的劝解,唐诗也不深想了,点点头:“那挺好的。”
真好骗啊。
天衡帝眼底的笑意转瞬即逝,岔开了话题:“今天奏折看得怎么样了?”
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唐诗难住了,脸涨得通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赶忙紧急呼救瓜瓜:【这奏折上都写了什么?】
瓜瓜:【就在你面前,你自己看吧。】
我能看还要你啊!关键时刻不靠谱的瓜!
天衡帝看着唐诗宓寐脸通红,就像是上课开小差被夫子逮着的紧张模样,笑了,俯身就着唐诗的手将奏折翻到了第二页。
一股淡淡的熏香带着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唐诗顿觉小脸一热,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
天衡帝似乎毫无所觉,字正腔圆地念了起来:“……臣今日食三个窝窝头,一碟咸菜,用粗粮所制,虽有些拉嗓子,但顶饿,一日不曾再进食。皇上,您用过膳了么?”
“你说该怎么批复?”
唐诗感觉殿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她舔了舔唇:“不知道,怎么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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