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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楚以宁给他剧毒，他都丝毫不会犹豫，
可现在，楚以宁的真心和付出，被他像是垃圾一样倒掉了，他还哪里有脸求原谅，
还哪里有脸求她别离开，他这种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幸福，短暂的得到了一下，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留不住也是自己活该啊。
“戚川，你……”
“别说！”男人用力摇头，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朝着她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
“别恨我……”
一句话出，他早已经泣不成声，
楚以宁会离开的，会带着失望离开，但是他希望，最起码别恨他，
这样或许，下辈子还有希望，下辈子他的宁宁还愿意让他找到呢。
“求你……再摸摸我吧。”
他努力的把自己擦干净，想要控制住眼泪，可这泪腺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完全不受控，他只能一下接一下用衣袖擦干净，本就哭到发红的脸颊，被磨的渗出血色。
楚以宁抬手轻轻的给他揉了揉发红的脸颊，拇指抹掉他唇角沾着的泥土，
“你怎么那么傻啊，现在知错了？现在知道不该浪费我的辛苦了？”
“嗯！”
男人用力点头，一下接一下，疯狂的点头。
楚以宁故作凶狠的，恶狠狠的问他，
“以后乖不乖？还这样犯浑吗！”
戚川的脑袋猛的抬起来，瞳孔剧烈的收缩，
以后……
宁宁说的是以后……
“乖！”他拼了命的点头，像是想找到一个足以证明会乖的办法，“我会乖！再也不犯浑了，再也不敢了，我会乖乖听话，宁宁说什么我都听，
我好好喝药，一滴都不剩的，我发誓，我保证，宁宁……”
男人漆黑眸子闪着不安的光，像是等着宣判的犯人一般，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太想听到楚以宁说，可以给他一次机会了，或者让他去证明他的承诺，
再不行，给他一个时间段也行，让他来证明自己的承诺会做到，
可是楚以宁不开口，他连求她都不敢了，
没有希望的时候总是容易说出口的，一旦有了一丝希望，就会期待，就会不安，就会连问一句，是不是还可以要我都不敢。
第36章 不乖的人活该被抛弃
楚以宁把人挪到轮椅上，递给他一杯水，
“漱漱口。”
戚川乖顺的接过水杯，将一大杯水一口气全喝了，似乎是在说，
你看，我乖的，我会听话的，一滴不剩都喝光了。
他的胃没法接受这样猛的灌一杯水，可他强忍着，一口都不能吐，绝对不能吐出去，
可这具破身体，真的是一点都不听话，越是极力忍耐，他仿佛越是和自己对着干，
胃里绞痛的厉害，瞬间疼的他脸色煞白，浑身冷汗，
楚以宁拿着一旁的垃圾桶，放到他面前，轻轻的拍着男人的背，
“吐出来就舒服了，是谁刚刚说的要听话，我现在让你乖乖的，不许忍耐，听不听？”
他逼着自己吞了好几口的土，不吐出来怎么能行呢，
楚以宁就知道，给他一杯水，他也不会只是漱漱口就吐掉的，
戚川的内心本就敏感，再加上经历了这些，此刻自己的态度足以吓的他再也不敢胡来了，
敲打的够了，楚以宁这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很认真的告诉他，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觉得这药没用，也就不想喝了，更是不想在这个重要的时候让自己分心，给自己希望。”
这些内心的想法，就这样被楚以宁毫不留情的说出来，
戚川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的站在楚以宁面前，
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哪里还能隐瞒的住自己的小心思。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我的想法。”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轮椅扶手，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因为太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楚以宁轻轻的握住他冰凉的手，
“这不是无用功，戚川我说过你会好，别的一切你都不用管，去做你的事情，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让你喝药你就喝药，让你针灸你就乖乖躺下脱裤子，
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你呢，能保证吗？”
男人连连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的真诚，
“我能！我会听话的，宁宁别生气，别失望，从今天，
不！从现在开始，你说什么我都听，只求你……”
他默默的低下了头，话到嘴边却还是生生吞了回去，
就算是不要脸的去求，楚以宁或许也不愿意再喜欢他一点点了，
她的那眼神好冷漠啊，好像把所有的喜欢都瞬间收了回去，
她再也不要自己了，不乖的人活该被抛弃。
“求我什么，别跟个闷葫芦一样，舌头打结了吗！”
楚以宁厉色吼他一句，男人吓了一个哆嗦，
“求你，别丢下我行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宁宁别在这个时候丢下我，
我很需要你，心理生理都需要，从头到脚都需要，
别丢下我，求求你了……”
他乖顺的像是一只小狗，恨不得此刻就蹲在楚以宁的脚边，让她好好抚摸自己刚刚经过风吹雨打的凌乱皮毛。
说出来总是要比闷在心里要好的，楚以宁本没有打算离开他，
可是现在的情况逼的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戚川必须听话，这药他要是不乖乖的喝，等爷爷过来的时候，就不一定会给他施针，
那要等多久他才能站起来，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吓唬他一下，也是无奈之举，
辛苦些倒是没什么，怕就怕他对自己绝望了，不抱希望的人生才是最可怕的，
“就这一次！”
楚以宁拍拍他的脑袋，像是惩罚一般的警告，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不乖乖的喝药，我就不要你了！”
戚川瘪瘪嘴，使劲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宁宁。”
楚以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看着这满地狼藉丝毫不心疼的命令，
“你给我把地上清理干净，不收拾好了不许睡觉！”
“是！”
戚川立刻推着轮椅去洗手间，找了一个盆接了些水，一趟拿扫把，一趟拿毛巾，
还没开始打扫呢，就已经往返洗手间好几趟了，
坐在轮椅上打扫地面是个很辛苦的活，
腰要弯到极致，才能用扫把扫干净地，但是擦地就犯难了，
即便他的胳膊也不算短，可还是够不着。
楚以宁不是为难他，是要他长个记性，也是必须有一个惩罚，他才能安心。
女人转身直接去洗澡了，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这也让戚川顿时松了口气，
浴室里的流水声响起，他从轮椅上挪到地上坐着，一寸一寸的把自己弄脏的地板全部擦干净，
他向来都是个严谨的人，就连地板的缝隙都擦的一尘不染，
趁着楚以宁还没出来，他赶紧费力的爬回轮椅，好好整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楚以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
戚川坐在床头柜的一侧，像是等待检查的士兵一般，给自己打扫过的地方空出来一个位置。
“嗯，基本满意，去洗洗澡吧，浑身是土的。”
“好！”
戚川现在完全可以自己洗澡了，稍微注意一点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摔倒了，
只是比起正常人依旧是很慢，等他出来时，楚以宁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
只是犯了错的人，做一切都会格外小心，
他关了灯，坐在床边，却不敢再上床，
宁宁只说了要自己乖，也没不生气了，要是不说一声就睡在她边上，是不是不对的，
她发现了会生气吗，会不高兴吗，
可是她那样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坐一夜，她会担心吧，
男人纠结的抱着脑袋使劲薅头发，只恨自己太蠢了，要是乖乖喝药，哪里还有今天这样一出，
哪里会让宁宁对自己失望至此，也不用白白的在这担惊受怕，还没脸没皮的满地爬着去求人家。
“打算给我守夜的话，也等我死了行不行？”
楚以宁一句话吓的戚川一个哆嗦，人差点没从轮椅上滑下去，
他小心翼翼凑过去，仔细观察，想确定一下楚以宁这是梦话的呓语还是真的在跟他讲话，
女人突然睁开的眼睛，让戚川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醒，醒了吗……”
楚以宁一把拽住他的耳朵，语气带着威胁，
“滚上来睡觉，或者我揍你一顿，你再滚上来，自己选！”
第37章 这一巴掌是他该受的
男人缩着脖子，吓的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可还是乖乖的选了，
“那……宁宁先揍我一顿吧。”
楚以宁都震惊了，困意瞬间消失，她撑着身体，看着戚川一脸正经的犯傻，
本来还想笑呢，这男人眼底闪着的泪光，让她瞬间心疼了，
“滚上来睡觉！别逼我说第三遍！”
戚川点点头，然后挪了过去到了另一边，熟练的躺好，很乖的把自己睡衣掀开了，
十分主动的拉住楚以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给宁宁摸着。”
这是楚以宁喜欢的动作，以前他总是别别扭扭的不肯给她摸，
现在却想不到别的办法去讨好楚以宁，能做的太少了，
现在，只希望这样的讨好不会让她嫌弃就好。
楚以宁睡熟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她的手，
手掌的边缘看得出是有过水泡的痕迹，磨的通红，都是血痕，手腕处也有，一部分已经结痂了，
所以她究竟被烫了多少次，
又是什么时候处理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即便是很困了，戚川还是睡不着，
眼睛用力的闭着，闭的都发酸了，还是睡不着，
索性也就不睡了。
清晨，天还没亮，楚以宁那边就有了动静，戚川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身边的人蹑手蹑脚的，拿了外套走出卧室，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上的时钟，他撑着身体靠在床头坐着，
三点半，这才三点半啊，原来她每天都这样早就起床了，
可是每天睡觉都差不多十二点了，她能睡的时间不足四个小时，
所以，祝东说的都是真的，楚以宁每天早晚都要花三个小时来熬这个药，
这个被他倒掉的药。
戚川的双手紧紧的捏着被子，每呼吸一下心脏都是疼的，
可是他还是自虐般的用力呼吸，让自己疼，也让自己记住这个疼的感觉。
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他恨自己的不争气，抬起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不许哭，你没脸哭，宁宁都还没哭呢，受苦的人是她，被糟践了心意的人是她，
你凭什么哭，忍住，忍不住就把眼泪打回去。
他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的心脏像刀割一般被凌迟，手机响了好几次他甚至都没有发觉，
卧室的门慢慢被推开一道缝，
楚以宁探着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戚川坐在床上时，她先是有些愣住了，随后才看了一眼时间，
“醒啦。”
只是端着药的她，此刻显得局促不安，她也不想给戚川喝这些苦药，
但是他要站起来啊，没有办法的。
总之，她做她的，戚川如果不喝，就算了。
她把药放到了床头柜上，甚至都没去看戚川一眼，
“凉了之后，如果想喝，就喝……不想的话……”
她没再说下去，而是直接转身往外走。
刚迈出去两步，戚川直接拿起药碗，三两口的毫不犹豫的喝光了一碗药，
一滴不剩。
男人讨好的把碗底给她看，
“都喝了，谢谢宁宁。”
楚以宁瞬间吓着了，她赶紧去倒水，只是手一直发抖，一杯水愣是洒成了半杯，
“你傻了吗！戚川你傻了吗，要烫死了！”
水杯递过去，戚川依旧是乖乖的接着，一口气喝光。
看着他烫的通红的唇，楚以宁无措又心疼，
“张嘴，给我看看，这药刚刚倒出来，滚了两个多小时啊，该有多烫！
你怎么那么傻呢，这能直接喝吗！”
男人的喉咙似乎都被烫破了，口腔里满是甜腥的铁锈味，
他却笑着摇头，
“不烫，不疼的，我以后都乖乖喝药，宁宁不生我气好不好，
还回家好不好，宁宁说的，有我，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你别不要这个家好不好，我可乖了，我保证。”
楚以宁一把将人抱住，
她有些害怕了，可能是真的做的过分了，她吓着戚川了，
戚川这是以为她要离开，她要抛下他一个人了，
“我没有，戚川我没有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你别这样，我会担心的，这多疼啊，烫伤要好久才能好的，
别再犯傻了，听话啊。”
是啊，烫伤要好久才能好呢。
“嗯，我听话的。”
男人一开口，声音瞬间变得嘶哑了，他能感受到呼吸道被烫的很疼，
不过没关系，这一点疼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刚刚楚以宁那个并不信任他会乖乖喝药时的那眼神，才是真能让他心疼。
“嗓子都哑了！”
楚以宁拉开一些距离，认真的盯着戚川的脸看。
男人笑着安慰她，
“真的没事，我很耐热的，一点都没有觉得烫，就是热乎乎的而已，
以后我放的稍微凉一些再喝，但是我都喝的，我保证宁宁。”
他多希望楚以宁，会凶凶的打他一顿，骂他几句，怎么都好过，她忍着难过去假装还是信任他的。
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他和楚以宁之间的信任，他得一点点重新拾起来。
“我知道你听话，戚川咱们再忍忍，这几服药喝完，爷爷就过来了，以后应该都不用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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