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声打开。
主卧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开着,整个室内昏黄一片。
从光亮的走廊再到几乎暗黑的卧室,今俏微眯了眯眼,还没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开灯。
顺着暖黄的光晕,今俏看见了沈时昀就坐在深褐色的真皮沙发上。
开着暖气的室内,温暖的很。
沈时昀身上仅穿着件棉质睡袍,即使这样,v领的叉口依旧能看到他白玉似的胸膛,线条极其优美,光线一照,那禁欲清贵感分明无比。
额前的发湿了一些,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乌发的弧度滑落进冷白的锁骨上,莫名的旖旎多姿。
今俏的手放在卧室的调控灯上,在看到这种环境场景时,又莫名的将手放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檀香,浴室的门内是湿的。
想来他应当是刚洗完澡。
深吸一口气,将碗放置沙发面前的茶几上。
又从衣柜的抽屉里扯出一条毛巾。
原本今俏是想替沈时昀擦擦头发的,但是呢,她似乎想到什么,思虑一瞬,还是直接将毛巾丢给了沈时昀。
“洗完澡,不知道要把头发吹干吗?”
沈时昀许是听到今俏的话,缓慢地抬起头,极其淡的眼神也扫了过来。
只见他动作极其慢的倒了杯水,几乎听不见水流声。
茶杯缓缓被盛满了水,他两指捏住杯沿,轻抿了抿后放下。
直到沈时昀慢条斯理地开口。
音质清沉低磁含着一丝哑,像是海风吹过沙砾,沁的清清凉凉。
“今俏,过来。”
这声音,这动作。
莫名的让今俏想起了那日她寻台长时的画面。
但与这会的心境不同。
相同的是,每一次她的眼神都会被吸引过去,甚至忘了下一秒的动作。
今俏慢慢走近他。
还未完全凑近,她的皓白手腕就被一只明晰指节握住,轻轻一拉。
她整个人落尽柔软的沙发之上。
男人的手极其冰凉,触碰到今俏刚刚捧过热度至极的碗的手心时令她蜷缩了一瞬,很快便泛出一阵淡白。
今俏含着秋水的眸子无意识放大一秒,怔怔的看着他。
“你干嘛?”
沈时昀捏着她的手腕,放置自己的额头上。
手心传来阵阵不属于正常体温的热度。
下一秒。
就听见他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道:“我发烧了。”
清冽声线里含着千丝万缕的不明情绪。
今俏这会可知道自己得干嘛,立马把方才熬的中药重新拿过来。
乌黑的瞳色立即亮起,展颜一笑:“这是我刚刚特意给你熬的中药,你喝下去立马就好了。”
顺带将自己的手伸给他看,一点都不客气地邀功:“你看,我第一次熬中药都献给你了,我是不是特别好?”
今俏确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娇贵的很。
沈时昀视线清冷,定定的望着她,本想接过那碗今俏特意熬制的中药。
思考到什么,瞬间又将手放了下来。
“沈太太,我发烧了。”
这动作直接落入了今俏的眼里。
今俏也不是傻子,这会她的情商可在线。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他要她喂他吗???
她的唇轻抿,想到刚刚这温度真的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最起码得有39度以上了吧。
但是这男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呆呆傻傻的样子。
还要自己喂???
这是他平常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完了完了,他不会脑子烧坏了吧。
今俏警铃大作,手上捧着碗的动作微微一顿。
立马拿来了吹风机。
“中药还很烫,一会再喝。”
“你现在这坐着,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我去把私人医生叫来。”
为了防止让沈时昀的脑子变坏,今俏不放心地再次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然后又把吹风机拿来,给沈时昀吹头发。
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沈时昀都来不及阻止她。
时间紧迫,今俏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沈时昀的头发,温热的风从吹风机的出口倾洒出,吹起沈时昀有质感的发。
男人的头发柔软浓密,划过今俏时服帖的顺在她的掌心,舒适的忍不住碰了又碰。
倒是沈时昀,这会没拒绝今俏的服务。
他依旧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
仔细一看,他的眉眼从原本的冷然陡然变得缓和不少,眼底暗藏的情绪如汹涌大浪般翻滚而来。
今俏没给人吹过头发,但是吹的也仔仔细细,只不过偶尔指尖会触及沈时昀的后脖颈,能明显的感觉到凸出的节段似山丘。
吹个头发,今俏仔仔细细的吹了十分钟。
生怕有一丝没吹干,加重他的病情。
忽然就想起之前她在某搜索软件上看的什么帖子。
突然身体强劲从不生病的人,一病就是大问题,有可能……有可能……
啊啊啊啊啊。
后面的东西基本不敢想,今俏更着急了。
立马就丢了吹风机,拿起桌上已经温了的中药递给沈时昀。
也不管什么想不想的了,拿着勺子盛着往他嘴边递。
沈时昀看她的举动,方才才压下的情绪再次从眼底冒出,泛起阵阵波澜。
还未启唇。
却见今俏轻颤睫毛,冒出一句:“沈时昀你快喝,你要是让我继承遗产,沈氏集团有可能会倒闭!”
沈时昀:“……”
头一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没多久私人医生再次来了。
接到今俏的电话时他还以为沈时昀的病情出了什么大事,正在睡梦中的私人医生马上惊醒连夜赶到潋汀别墅,一路在想不就是个伤风感冒吗?
就差质疑自己的医术了。
现在这么一看,只不过是沈太太担忧过度罢了。
私人医生再次查看了沈时昀的体温,镇静道:“太太放心,沈总只不过是寒气袭身,中药熬制两次服下过后便无大碍。”
今俏松了口气。
随后又想起什么,极慢补充道:“中药,熬两次吗?药渣在我熬中药时被我扔了。”
私人医生“啊”了一声,意识到是今俏熬药后差点没反应过来:“没事,我在开一副就行。”
丝毫没有任何诧异的情绪。
今俏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确定……他精神还好吗?应该没有伤到脑子吧?”
私人医生万分确定,甚至在开中药时没有丝毫分心的回答今俏:“太太,您放心,沈总一切安好。”
“身体各个组织都很正常。”
今俏还预想说些什么,红唇张了张,还没开口。
最后,私人医生离开前把中药递给了今俏,然而今俏这次学聪明了,交给了江嫂。
卧室里再度只剩下了两个人,灯再次熄灭留下的依旧是那盏昏黄的小灯。
两人离得很近,影子交缠,呼吸交织。
沈时昀动作很慢的抬起眼,嗓音暗哑:“过来。”
依旧是简单到不得了的两个字。
已经离得很近了,还要再近一些?
刚刚的中药还没喝完,今俏得知他脑子没烧坏,想起方才的贤妻良母人设,继续喂他。
“你看吧,我说我生病的时候你说什么最好别生病。”
“现在你生病了,我这样照顾你,你是不是很感动。”
“你最好也不要生病,不然你的遗产没了,到时候你估计都得心碎。”
今俏看着沈时昀冷白到几乎发透的脸,那张薄唇也几近苍白,此刻被药汁浸润了会才堪堪变红了一些。
在她眼里,沈时昀这几乎和神人一样的身体从不生病,这次忽然病倒,她还是有些担心。
生怕沈时昀有一点和从前不一样。
沈时昀这会倒是难得的没反驳她,而是安静地配合今俏,她喂一口他喝一口。
两人从未有过这样和谐。
哦不,上次美甲也是这样,这会倒是反过来了。
不过今俏知道,现在的沈时昀只不过是蛰伏在丛林里的一只雄狮,暂时收起了利爪,仅仅只是因为需要休息,蓄势待发而已。
等恢复好了见了血,依旧会伸出利爪,手段狠辣地撕裂掉他虎视眈眈的猎物。
今晚的沈时昀依旧危险。
喝完中药后,今俏手心贴着沈时昀的额头,发现温度降下去一些后才再次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也变得热乎乎的。
随后,今贤妻良母俏把喝完的中药拿了出去,见他脸色好转了些便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墙上的指针转向凌晨两点半。
她裹着睡袍,柔软黑发服帖地披在肩上,整个人风情夺目。
今俏把柔软的被子掀开,整个人窝了进去,昏黄暖灯的光线氛围下,满床旖旎。
沈时昀还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今俏眨着眼睛看他,望着男人锋利凛冽的侧脸,语调不自觉地放软。
“睡吗?”
沈时昀侧眸看她,想起一晚上她都在忙忙碌碌的样子,眉眼不自觉的浸润上千丝万缕的情绪。
漆黑的眼眸似像冰川下的深海般暗沉,声线不自觉的放缓。
两指推了推那杯早已冰凉的水,杯上的水珠被晃动,顺着那修长如玉的指节滑下。
莫名的蛊惑。
片刻后。
那好不容易恢复粉红的唇轻启,声调微微柔和了些:“睡。”
今俏红唇上扬:“那你快过来,你这么虚弱要不要我抱着你睡?”
第69章
沈时昀缓慢道:“不用。”
虽被拒绝,不过今俏还是一脸诚意地替沈时昀抚了抚一旁不存在的皱褶:“那上床睡觉吧。”
沈时昀漫不经心地从真皮沙发上起身,动作极慢地往床边走。
今俏定了定神,此刻她已经有些困倦。
就见沈时昀长手一捞她便至他怀里,手腕上那颗痣在光晕下异常灼眼。
他的身上异常的热,刚洗完澡浑身暖和的今俏在触碰到如此灼热的体温时忍不住开始乱动起来。
没想到他不要自己抱,是为了反过来抱着她。
沈时昀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阖着眼将另一只手轻松扣住今俏的腰,防止她乱动。
“沈太太,精力充沛。”
今俏漂亮的眉头拧起,两只手抵住沈时昀的胸膛:“我很热。”
沈时昀薄唇贴进今俏的耳畔,嗓音低沉沙哑:“运动,就不会累。”
“什么!大晚上的运什么动!”
被扣住的腰让今俏举步艰难,做不出一个动作。
但是她好歹是了解沈时昀那么一些的,这会他的呼吸重了一些,眼神也暗幽。
为了防止是不是心里错想,她将手伸进沈时昀的睡袍里。
一碰,立马就缩回了手。
“你好烫,是还在继续发烧吗?”
随即又将手放在了沈时昀的额头上。
额头的温度已经恢复到原来正常的温度,甚至还有些冰冰凉凉的。
沈时昀的眉眼已经沾上困倦,被今俏的动作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沈太太,安静一些。”
下一刻。
双臂再度用力,直接将今俏扣进了怀里。
“再乱动,我就让你双倍运动。”
这么一句话,今俏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她才不要呢!这男人还生着病!
今俏指尖悄悄拉下柔软的被子,小心翼翼问:“你热不热啊?”
沈时昀再度扣紧今俏,手心捂住今俏的嘴,动作很轻,没弄得她不舒服:“你不动,就不热。”
中药的劲儿已经上来了,这会沈时昀浑身疲惫,困意早已沾上了脑。
今俏也看出沈时昀这一晚上劳累的不行,也知趣的不再折腾他,纤细如雪的手臂轻轻一伸,顺势放在沈时昀的身上。
虽然热,却抵不住沈时昀身上的檀香与空气交织。
安全感瞬间包围今俏。
困意也跟着上来。
夜特别深时时,今俏因为热总会把被子给蹬开,但潜意识里还记得把被子给旁边的‘病重’男人给盖上。
等今俏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将近十二点。
房间意外的还残留着浓浓的檀香。
证明沈时昀还未走。
今俏有些诧异,都这时候了还没去上班?
不会加重病情了吧???
下一刻。
今俏快速地下床换衣服洗漱完后就出了主卧。
沈时昀正端坐在餐椅上吃饭,一旁的管家正在服侍上。
男人眉眼清隽,慢条斯理地在咀嚼食物,动作优雅大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贵族。
哦,他本来就出门名门世家。
今俏站在楼梯上,一眼过去她就知道沈时昀恢复正常了。
兴许是听到动静,沈时昀极其淡的眼风扫过。
楼梯上的今俏只穿这一件睡裙,因为走的急没有穿鞋。
清瘦精致的脚踝下是一双小巧白皙的玉足,这会正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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