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出租屋,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合租,没有正式的小区,安保也形同虚设。
巷子里,经常有人尾随,或者跟随女孩子进入电梯。
许贝朵也曾数次在新闻中看到,有人尾随女孩子进电梯,女孩子先按了电梯楼层之后,对方也偷偷在她的楼层下楼,观察她走进了那间屋子。
更有可怕的,有坏人会躲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暗中观察着独身女孩子开门,当女孩儿掏出钥匙刚把门打开时,他们立即冲过去,冲进门里。
……
总之这些并不是骇人听闻的传说或者是小说里的桥段,都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的县城,治安环境尚且还不算差劲,但是去看看居住条件,几乎也没有正经的小区。
除了工作分配在机关大院的铁饭碗人群,可以享受单位的安保条件,普通人居住的场所都是小巷子里的平房、街道两旁的房子、城中村里……
可想而知,安全问题虽然没有大规模暴露,但是已经具有极大隐患。
许贝朵想起自己从学校的房子回来那次被人尾随,心中也感到十分后怕。
现在她出门有底气,是因为有许黑豆在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也是因为出门可以开着大货车,多少是有安全感的。
可是其他普通人呢?
许贝朵将安保的想法先在脑子中记录了一下,随后继续交谈这笔生意。
三日后,梁叔亲自过来又见了一次面,仔细盘过了一遍路上的花费,给出了一个数字,认为可以先做一次尝试。
因此,事不宜迟,陆淮宁飞速打点好了家里那边的货源,给了梁叔一个地址,梁叔亲自带队,十辆解放卡车整齐从县城出发,直奔省城而去。
许贝朵这边也没闲着,修祠堂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几天已经进行到了封顶阶段。
至于那两块地皮,她已经将修筑祠堂第一批完工的基础建筑工人带了过来,一共八人,让他们分别带队。
又从上次修祠堂落选的工人名单里挑了一批相对好一点的,直接来新的工地。
地皮在学校对面不远处,可以分为南北两个地块,中间有一条路。
北地块在学校对面,许贝朵心想学校正对面可以有些别的用途,这块地暂且搁置,待后面再规划。
反正以现在试水的规模,南边的地块足够用了。
这里不仅离澜水村近,离县城的国道也不远,并且车进车出的主干道都在南地块的南边,可以说是天时地利,十分方便了。
更妙的是,梁叔的汽车站就在这块地的东南角,国道的入口,连停车、进车的地方都不要额外准备,真是妙。
南地块被许贝朵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东边的四分之一用来堆积解放卡车运来的建筑基材,四分之一留着准备修一些店铺,其余作为办公区域。
工人们率先来到的是西边的地块。
艳阳高照,许贝朵穿着黑色皮衣,推了推墨镜,瞪着一双皮靴子,显得十分干练。
她指指西边的空地,将图纸摊开,仔细指挥:
“同志们,许老板我将大家的基本生活放在第一位,咱们第一步开工,还是先修宿舍楼!”
她想过,现在工人少,建高楼大厦不现实,而且大兴土木,很多条件和设施都还不成熟。
索性还是用之前的建议板房工程,只是这次条件比澜水村更好了,每个板房内都明亮宽敞,有几间公共的澡堂、厕所、打水房。
这一切都是给工人创造条件,包吃包住。
对工人们来说,来工地干活儿,最大的开销就是租宿舍住和吃饭问题。有的工地会包住宿,但是住宿条件往往十分不堪。
大部分工地是不包饭吃的,工人们每天大多是自己花钱买周边的饭吃,饭菜往往难吃并且因为舍不得花钱,他们也不敢吃的太好,经常一个月也吃不到两口肉。
许贝朵这里不同,包吃包住。
不仅提供条件很好的住宿,还包一日三餐!
一天吃三顿饭!!!
“我的个亲娘嘞,一天吃三顿饭!中午还有肉吃!面条想吃多少吃多少!米饭也可以加!”
“这是什么神仙过的日子!!!”
这些条件在工人传播给自己的工友时,很多人都沸腾了。
甚至,有一些村里从来没有出来打过工的年轻人,也想放下锄头出来,来这个神仙工地干活。
可惜,这么好的条件供应,是有条件的。
工人堆里都传开了:
“不是谁都能去的!人家许老板要干活麻利的、手脚好、肯出力气、脑子好的人!”
“不止哩!我们村里有兄弟去了澜水村修祠堂,手艺很好的!没想到,在工地现场抽了一口烟,就被辞退了!”
“但是兄弟是服气的,说是许老板说违反了规则,不能让他继续干了,但是工钱按天都给好好结账了,而且这次城里的工程,又去找他,说是还能让他继续干,但是必须要遵守规则!”
“那么好的条件,就是让俺全家把烟戒了也没问题啊!!!俺这把俺烟斗掰断了去!”
……
没出两天,来工地上应聘的工人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在工地干活和学习不同,是完全可以靠人海战术堆劳动力的,毕竟主要都是体力活儿。
许贝朵尽量将过得去的工人都接收了下来,才花了一天,就把宿舍区搭建出来了。
当然规模不大,但是四人一间,已经可以容纳七八十人了。
工钱日结,工人们都十分开心,就算没有办法留下来继续做工,也都美滋滋的,心里都念着许老板的好。
许贝朵让许黑豆把每个人的姓名、地址、擅长的工种和基本表现都写了下来。
许黑豆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他真的有好多字不认识啊!!!
学习要赶紧提上日程了,他万万不能让朵朵姐嫌弃他!
宿舍区已经建成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梁叔的消息了。
梁叔的车队已经去了三五天,因为联系方式不太方便,所以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但是梁叔的汽车站就在南地块的南边,只要一大堆解放卡车路过,他们必然能第一时间看到。
第一批工人已经住进了宿舍区,并且也提出了一些改造意见,许贝朵高兴的接受了他们的意见,采纳并且做了一些修改。
工人们已经开始了第二批修建工作,在地块的东北角,也要用一些简易板材来修建堆积建筑材料的厂房。
又花了两天,厂房和基础的设施已经修好了。
澜水村里祠堂的修建进展也很喜人,自从上次封顶了之后,就开始了室内的刷漆工作,现在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等着梁叔车队回来的时候,陆淮宁和他的姑姑来了一趟。
陆织艺扫了一圈,许贝朵一手指挥修建的厂房区,拍了拍手,啧啧称奇说:“我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还能把这些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还是挺厉害的嘛。”
陆淮宁此行来是专程来告诉许贝朵,他已经联系上了梁叔,说是那边运货顺利,正在回城途中。
带领他们参观完了现有的进展之后,澜水村里人有人过来找,说是祠堂的刷漆结束该验收了,下一步也要开始了。许贝朵决定回一趟村子,去祠堂去开始安排下一批次祠堂修建的工作。
陆淮宁轻声笑了笑,告别道:
“那就不打扰你忙了,你快回到村里去吧,这里我来帮你看着。”
没有想到陆织艺突然打断了他的告别,她眯着眼睛说:“我们去送你一趟吧,顺便也去看看你们村子。”
陆淮宁微微震惊看着他的姑姑,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也好,刚好我们开车送你回去。”
他走在前面带路,然后突然冷不丁的说:“这次如果有机会,也可以见见隔壁村里纠缠你那个人,我来亲自告诉他,你,他高攀不起。”
许贝朵感觉微微有点莫名其妙,还是跟上了他们的步伐,反正可以蹭皇冠轿车坐诶,多么棒。
许黑豆紧紧张张地跟在他姐身后,嗯,沾了他姐的光,他这种泥腿子出身的农村穷小子居然有一天第二次可以坐上这么贵的车,天哪,简直做梦都不敢想。
他看着陆淮宁这个富家公子的背影,突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预感,他总觉得以后可能还能继续沾他姐的光,继续坐豪华轿车。
他在心里说,绝对不止坐一两次,一定是很多次,无数次!
跟着富婆姐姐混,真的是太幸福了!
这也才没隔几天,澜水村村口又聚集了很多人,因为在这个年代一辆皇冠轿车实在是太稀有了,才没几天又出现在村门口,村子里的人简直都要沸腾了!
村里的孤女许贝朵,她到底究竟认识了一个什么人啊?为什么这么有钱啊?是她的债主吗?这丫头不会给有钱的老板当小三去了吧!
村里人都在窃窃私语。
二婶子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当她第二次看到那辆传说中的皇冠轿车时,她十分不淡定,拔腿就往隔壁村走。
“不好了,光耀,光耀他娘,朵朵回来了,你们快去我们村看看呀!”
二婶子一向信奉,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当时参加许贝朵爹妈的白事后,一看到许贝朵条件不错,就赶紧想把她介绍给自家的侄子。
眼看着到手的肥兔子,因为种种原因就要飞了,二婶子心里懊悔不已,心想怎么当时没有打听清楚,或者没有往深里思考一下。
她越想越觉得村里其他婆姨私下偷偷八卦说的话有道理,许贝朵绝对已经还清了债务,并且手里还可能有点小钱,不然就凭她,一个村子里的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勾搭上这么有钱的老板!
许光耀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端着饭碗吃饭,听见这话腾空而起,跳下了床,趿拉上了鞋子。
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二婶子:“咋的了?朵朵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婶子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气说:“上回那个开豪华轿车的男人又来了,带着朵朵和黑豆。光耀你可得去看看呀,你这媳妇咋就让别人抢走了呢?”
二婶掰着手指头,细数着那个男人的光环:“那个小伙子细皮嫩肉的,看着又有钱,长得又俊,估计在城里头也是有正式工作的,这种人怎么可能看上朵朵,一个农村女娃,你要小心,朵朵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光耀他爹此刻也着急了,赶紧穿好衣服、鞋子就要和光耀一块过去,一边骂骂咧咧说道:“这现在真是成何体统,一个女孩子家天都黑了,整天往城里跑,像个什么话!”
“她不要脸,和城里的男的勾勾搭搭,还敢公然到村里来,让大家都看见!这种媳妇儿,等光耀把她娶进门来,我要打断她的腿,小小年纪就一点也不检点!我们老许家还要脸呢,我们光耀还要脸呢!”
光耀他爹说着说着,还从手里抄起了自家的鸡毛掸子,拿着家伙事就要去了。
光耀妈在灶台旁边,刚做好的饭,还没上桌吃呢,就看见父子两个怒气冲冲的,跟着二婶子走了。
光耀妈有些无力地将手在衣服角上搓了搓。
她一点也不喜欢未来的儿媳妇儿是这个做派。
她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拦住父子俩。
她在想这个许贝朵,她的债务真的还清了吗?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女孩子是不应该出去抛头露面的,听说许贝朵又在村里修祠堂,又和工人来往,又去县城里不知道做什么。
那么她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她爹妈给她留下了一屁股债,讨债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光耀妈是亲眼见过的。
一个女人要怎么来钱最快,光耀妈想着想着,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她的脸色惨白,心想,所谓的那个有钱人会不会是她的债主呀?这个朵朵不会是,为了还债,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吧?
他们家不会因为娶个媳妇儿传宗接代,还要毁了老许家在村子里一辈子的清白名声吧?
想到这里,光耀妈连饭也顾不上吃,赶紧把门锁了,追着丈夫儿子,赶紧跑去澜水村了。
澜水村村口,皇冠轿车已经停了十几分钟,但是车上的人还没有下来,只是车灯明晃晃亮起,显得十分贵气,十分晃眼。
村里的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在车里许贝朵有些为难地说:“小陆总,咱们是不是有一些太嚣张了,村民全聚在这里看我们呢。”
陆淮宁气定神闲,坐在副驾驶座上,淡淡道:“再等一会儿,我认得那个人,只要他出现了,我们就下车演一出戏给他看。”
果不其然,许光耀一家子都来了,先是许光耀和他爸,所以后面跟着二婶子和光耀妈。
陆怀宁轻轻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一双锃亮的皮鞋先踏出车门,随后人们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只见他穿着一身淡棕色西装,打着领带,一丝不苟。
他走下车后非常绅士的将后排的车门打开,随后先迎出了他的姑姑陆织艺,在随后又走至另一边打开车门,迎接许贝朵下车。
早早到了这里提前下车许黑豆,正躲在一旁的小树林里,随时准备把上来闹事的许光耀摁倒在地。
许贝朵表示很尴尬,脚趾都快抠出一座城堡来了。
好狗血啊,救命啊。
随后许光耀看到了这一幕,直接冲上前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有一些悲伤,看着许贝朵,哀怨地问道:“朵朵,这些天你在哪里?你天天往县城里跑,就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鬼混吗?”
许贝朵听到鬼混两个字,一股气直往脑门子冲,简直又可气、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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