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都和提纳里睡在一起。”
你听到了赛诺的声音,那般冰冷的语气让你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询问,还是在复述你弟弟的话。
但你有种大难临头的恐惧感。
赛诺的眼底有杀气,就连空气中都燃起了幽紫色的元素力,滋滋静电炸得你头发也根根立了起来。
“没有啊!!”你大声喊冤。
你就像那些被赛诺用赤沙之杖抵住脑门的贪生怕死之人,双腿发着软,两手合十放在胸前,同那个眼神愈发凶狠的少年解释:
“冤枉啊,赛诺大人!我这几天睡的一直都是沙发呀!”
你眼角带泪,满脸无辜,只希望自己这副模样可以为你换来赛诺的冷静。
但显然现在的他已经听不进去你的解释了。
“哦,那个,我哥们儿拉我晚上去电竞宾馆一起通宵,我先撤了哈……”
光是与赛诺对视都让人觉得窒息,你那个胡乱说话的弟弟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于“真・姐夫”的威压。
他“哈哈”尬笑着,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往后退步,在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他就脚底抹油一溜烟地窜出了你家的大门。
我靠。
当大门在“纭钡囊簧被关闭后,那道注目在你背后的目光愈加阴冷了起来,几乎冻结你的四肢百骸。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提纳里睡一起?”赛诺就像个复读机,在空气沉淀下去的那一刻,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我都说了不是和他!”你解释得有些恼了。
“那是你和你的弟弟?”
“……”
你感到窒息,先前的不安也在长时间的解释无果后化为了怒火,但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先听到了赛诺口中那句幽幽的,“罢了。”
少年忽然向你靠近,过于接近的距离吓得你连连后退,竟不慎抵到了身后的茶几。
你膝窝一软,整个人都因失去平衡而向后倾倒,直到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
“你做……”
你口中嘀咕着想要起来,但抬眸却对上一片阴影,旋即不可抗拒的力量欺身压下,将你如娇软的兔子般禁锢。
赛诺的胳膊抵在你的头侧,银发如水幕倾泻而下,柔软的发梢挠着你的耳尖,痒得你脸颊一阵酥麻。
留给你的空间足够逼仄,你被锁在冰冷的靠垫与少年滚烫的身躯之间,只能呼出急促又无力的吐息,濡湿了一片他鎏金胸甲下的肌肤。
凛冽的气息悄悄盈满你的鼻尖,你在赛诺的身上嗅到了独属于沙漠的味道。
烈日下的大漠寂寥与宁静,而一旦到了深夜狂风刮起时,被掩埋在地下的生命与文明浮出沙土,如惊涛般携着沙砾汹涌掠过,在少年的眼底留下了疯狂的痕迹。
脸颊被人用力捏住,阴影覆盖下来,你在黑暗中瞧见了他赤色瞳里幽幽泛着的光。
是月色,还是他眼底的妒火,你分不清楚。
但他落在你颈间与面颊上的热气,让你感受到了他如暗潮般无法压抑的情绪。
赛诺在生气,为什么呢……
因为他以为你和提纳里关系亲密,所以这个在你眼中看来,从来都对你没什么想法的少年吃醋了?
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唔……”
当对你来说异想天开的想法浮现在脑海的那一刻,少年柔软的唇带着些许冰凉贴覆了上来。
在沙海中长大的少年,将灵魂作为容器献祭给了死神,以来称量世间的罪孽与正义。
他足够冰冷,却也足够温柔,会为了能调节人际关系而去学习那些无趣的冷笑话,会为了他追求的正义而不顾危险地救起那些逃入魔物口中的犯罪者。
可就是这么一个用法则规定他人,也束缚着自己内心的家伙,在遇到了你后,彻底倾覆了他的世界。
爱意在齿间碰撞纠缠,嘴角在慌乱中被犬牙舔过而留了红痕。
从未与人有过亲昵的少年不会接吻,他的动作笨拙又生疏,但因为那股无法掩埋的占有欲,你尝到了无比强烈的侵略感。
钳制住你的力道稍微松开了些,但你的呼吸仍然被人掠夺着。
“赛诺……我要,喘不过气了……”你开始感到难受,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大口吸气,但你越是这么做,那人便越是肆意。
最后见你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了,他才大发慈悲地放了手,转而用鼻尖在你脸颊有一没一地蹭了蹭,似乎是在发泄他内心的不满。
白日里下了场晴天雨,雨水淅淅沥沥沿着屋檐在外头的走道上汇成了一潭。
隔壁的邻居下了夜班回家,雨靴踏过积水溅起片黏连着的丝,又化作水珠延绵滚落,发出滴滴偷南感《静。
你实在是气喘得慌,也顾及不上要擦拭嘴角,只羞红着面颊失神地望着他。
确实像只兔子。
你因缺氧而朦胧的视野中赛诺被模糊了轮廓,你分辨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作何表情。
他总是不说话的,高兴也好,愤怒也罢,他更愿意将所有的情绪化作沉默,当做自己继续前进的一块石阶。
但现在这些无法形容的感情堆积得太多了,从你们相遇的那一秒开始,一直到他把你压在身下的那一刻。
他的心快要被你填满了。
你似乎已经缓和了,少女葱白的手指无力地扒着他的手背,半透明的指甲盖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掐出了几道小小的坑。
“赛诺,你……啊。”又被他亲了。
好像听到你的声音都会让这烦躁的家伙发怒般,赛诺再次低头咬住了你的唇。
他的手捉着你纤细的小臂往上游移,牵引着你在与他掌心交叠的那一刻十指相扣。
撑在你头侧的胳膊屈起肢节,如山峦般连绵的肌理勾勒着少年带着侵略与贪欲的轮廓。
你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与赛诺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了一起,你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像吃醉了酒,大脑都混沌一片捣成了团浆糊。
然后那片热气流向了你的颈间。
你突突跳动的血管隔着肌肤被獠牙轻咬着,它唇瓣留下的痕迹像是傲雪中的红梅点点绽放。
单薄的外套沿着沙发的边缘掉落,你被人捞着腰翻身,旋即再次被那团炽热从背后猎捕。
耳垂倏然一痛,热气氤氲了你的眼眶,你无措地抬眼,却看到了沙发对面的镜子――
兔子被黑狼咬着后颈,脸上漾着绯色,眼底泛着泪花。
像是在采撷秋日里稻田间的硕果,他拨开了簌簌打着颤的麦穗,挑着饱满的麦粒,不知何时日沉月升,空气悄悄打了霜,莹润了他指腹沾染的水痕。
“……喜欢。”
你听到了赛诺轻到几乎要消散在尘埃里的声音,在你的耳畔幽幽响起又转瞬即逝。
是你听错了吗?
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
少女半眯着眼眸,面颊滚烫,你好像在向他哀求什么,但这个满脑子都被古怪的情绪所吞噬的家伙却听不见。
他看到你的唇瓣一开一合地在说话,但他只读出了属于他名字的那一部分。
赛诺,赛诺。
与死神结契的少年一点都不喜欢肢体触碰,但眼前因被他猎捕而发抖的兔子,他却心下欢喜得紧。
水培缸里的游鱼浅啄着兰花的蕊,鱼尾摇曳掀起阵阵涟漪。
你的眼角泛了泪光,感受到了赛诺比之前更为汹涌的情绪,“不行,我们……”
“我喜欢你。”你的拒绝被重申的话语所打断。
这次你听清楚了,是赛诺的告白,无比清晰地在你耳间与心底留下了痕迹。
深埋于沙海底下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被他说出了口,少年分不清楚这是来自于他内心的情感得到了释放,还是他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理由。
喜悦,嫉妒,烦闷,忐忑,这些他理解不了的情绪在说出“喜欢你”的那一刻统统杂糅作了一团。
密密麻麻,犹如蛛丝,让他在此刻如野兽般咬着你的肩头,箍着你的身子,将它们全数送入了你。
“喜欢,喜欢你……”
他在你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因快慰与用力而难以抑制地发抖。
你在赛诺的告白中沉沦,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窗外停留在屋檐上的猫儿渐渐不叫了,它垂着脑袋,软乎乎地伏下了腰,静静听着月色的吐息。
兔子与狼在痴缠,被搁置在茶几上的胡狼帽在微风中摇曳着系带,祭祀胸甲上的金饰互相碰撞簌簌响成一片。
你觉得好热,身体都仿佛要融化一般,这种不适的感觉让你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蝶,颤颤巍巍地想要逃离。
但蜘蛛的速度更快,他有力的胳膊轻易捞住了你,将你重新拖回了他棉麻的细网之间。
白玉色的肌肤带着荷鲁斯之眼漾开了波纹,雷电的元素勾勒着边缘,他古铜般的指节囫囵一抓取得半轮圆月,满是旖旎之色。
蝴蝶被蜘蛛拆吃入腹,就连兔子也被折磨软了脾气,黏糊糊地伏在狼的獠牙下,口中吐着灼热的呼吸。
……
闹剧直到清晨才结束。
“赛诺,你刚才是告白了吗?”你趴在沙发上动不了,只能疲惫地问。
“……嗯。”
赛诺这次没有否认,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心虚,显然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可当他真的将你吃掉的时候,那种贪欲,爱欲,占有欲甚至是喜乐之欲都得到了无边的满足。
在片刻的沉默后,你抿唇,“……那你现在相信我之前说的了吗?”
那正在帮你擦拭的指尖一顿,你感受到了扑打在你肌肤上的凉气,“……我相信,沙发上全是你一个人的气味,你确实在这睡了很多天。”
你:“……所以你知道还这么做???”
赛诺:“……”
要么打死不说,一说就直接全垒打,好凶狠的一条狼啊!
第44章
须弥的违规催化案被解决,风声平息下来后,赛诺又得到了很长一段空闲的时间。
平日里的小违规就交给其他风纪官来解决,而那些不愿认错的顽固分子,大部分都会被留到某个特定的日子。
倒也不是说教令院有什么只在那天才可行的解决方法,而是只有周末你才有假期,能够带着赛诺回来这里。
这位是个学员都会害怕的大风纪官,每次回到须弥的第一件事,就是雷厉风行地往教令院走,对那些违规的学者进行审判。
久而久之,在赛诺的身影出现之前,那些须弥的人光是看到你就已经开始感觉到恐惧了。
不过这一阵子,你和赛诺似乎回来的并不频繁。
马上就要过年的那一周,你那短命的公司终于放了年假。
先行回家的是弟弟,还帮你带走了大包小包的衣物,说是提前给你的妈妈做点“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的心理准备。
当然,你比你弟弟更清楚他这么着急忙慌想要跑路的原因。
无非就是赛诺整日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吓得这家伙连你的房间都不敢进。
现在一听说你公司要放假,他马上提前一天开溜,生怕高铁上还得和赛诺并排坐。
于是时间一晃就到了你回自己家的那一天。
赛诺是第一次坐高铁,生着张冷峻面庞的少年在见到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时,难免露出几分新奇。
毕竟这可比你们去沙漠时坐的那个大铁盒子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你心下觉得他好玩,便没忍心去叨扰。
只是你才低头玩了几分钟的手机,就发现那家伙的目光已经从窗外落到了你的身上。
他似乎觉得光看风景有些无聊。
手机略暗的屏幕上倒映出了赛诺清冷的面庞,他的眸子很亮,却在望着你的时候如一汪碧波,平静的毫无波澜。
你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被赛诺压在沙发上时,他也是如此执着地望着你,但现在的他没了当时的戾气。
嗯……虽然只是脑内短短一瞬的回忆,你却不自禁地想起了更多后续发生的故事。
比如你们相扣的十指,比如你们背脊与胸膛相贴的炽热温度。
竟一时之间教你光靠着联想就羞红了脸颊,连用眼角余光去瞥赛诺都不敢了。
好在此时坐在你们后面的两个男生忽然开始打牌,吸引了某牌瘾少年的注意力。
“一张3!”
“哈哈,王炸!”
“你有病吧!”
两个人平分一套扑克牌,玩的是最简单的斗地主。
赛诺不是很懂这套牌的规矩,但他就像是公园里会围观别人下象棋的老大爷,看不懂也要背着手站在后头硬看。
本来你想着能让他这样打发时间也不错,结果这家伙没看几分钟就觉得手痒,然后一脸认真地捉过了你的手腕,掏出了腰间的卡牌兴奋道,“我们也来一把七圣召唤吧!”
你不是第一次怀疑七圣召唤的卡牌上涂抹了某种药剂,要不然这种冷冰冰的人为什么一碰到卡牌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燃烧起了一股热血少年的冲劲。
满打满算,这已经是你十次和赛诺打七圣召唤了,虽然很多卡牌的词条你还记不太清楚,但好在绝大部分的规则你都已经熟悉。
不过想要以这样的技术去战胜那个站在七圣召唤顶端的家伙,属实是有点艰难。
不出三四个回合,你的手牌就只剩下了一张,而赛诺却像是游戏刚开局似的,都不见有卡牌的损失。
最后实在是玩不下去的你,只能望着手中仅剩下一滴血的皇女对赛诺缴械投降:
“我认输了,实在是赢不了你啊……”
听到你这么说,赛诺的眼底燃起几分不悦。
他把那张刚被你收拾起来的卡牌重新插回了你的指间,然后像是某热血动画里的海胆头男主一样,认真地鼓励你,“振作一点,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要轻言放弃!”
你:“……”
有种被反派鼓励叫你打死他的违和感。
“……我已经坚持到最后一刻了好吗?”
你无语地抬头看他,再次重申,“这个情况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啊。”
“你的手牌不是还有血量吗?就算是一张牌、一滴血也可以战斗到结束。”赛诺反驳了你的观点。
“可是!”
你加大了分贝,还伸手捏了捏赛诺的脸颊,直到那家伙因疼痛而被你掐出了两滴生理性的泪水,你才指着你稀烂的牌局无语道:
“现在是你的攻击回合吧?已知我只有一滴血,没有盾,真的是来条狗都能打死我!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坚持到看完你把我打爆,这样才算不放弃吧?”
赛诺:“……”
34/43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