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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摩挲着奈奈的手指轻声说：“只要奈奈你继续看着我的话，我就不会再这样做了。”
余怒未消的奈奈板起脸：“听起来像是威胁。”
“不。”夏油杰勾起唇角，“是我一生的请求。”
熟悉的话让奈奈不由得愣住。
这并不是夏油杰第一次对奈奈说这句话，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画面不由得浮现脑海，她神色有些复杂：“这好像，已经是你第三次跟我说这种话了吧。”
第一次还可以当做是孩童间的玩笑，但是第二次……
因为重要的人目光分向了他人而吃醋闹别扭的少年，在确认了自己依旧被偏爱着之后郑重地诉说着他的祈愿。
【奈奈继续看着我的话，我就不会生气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奈奈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气管，夏油杰坚定不移的目光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半晌才像抱怨又像无奈的开口：“杰，你一生的请求未免也太多次了吧。”
夏油杰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轻笑着问：“所以这次也能勉为其难地答应我吗？就当为我再破例一次。”
【好吧，善变的杰酱，既然这是你一生的请求，那这次我也勉为其难答应你吧，下不为例哦~】
上一次的奈奈答应了夏油杰会一直看着他，但她并没有做到。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奈奈头也不回地就抛下了在这个世界建立起的羁绊，自然也包括带着她走进这个世界的夏油杰，甚至都不愿再看他一眼，而夏油杰在此期间受到的折磨几乎要杀死他。
但即便是这样，这一次夏油杰还是对奈奈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想要从奈奈身上得到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他想要的奈奈继续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偏爱着他、永远都不会再松开他的手而已。
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可尽管他表面气定神闲，但是缠绕着奈奈的手指却已经紧绷到近乎痉挛，似乎从见到奈奈那刻起，他每一次真的想向奈奈索取什么时都是这样不安的状态。
就好像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会被拒绝，已经不敢再抱有过多期待，但还是忍不住燃起渴求那样。
而他所有的不安和小心翼翼都是由她造成的。
“杰。”奈奈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之前是我食言了，本来答应过你不会丢下你，也答应过你会一直看着你的，但是我没有做到我真的很抱歉。”
不管她如何改变了那些必死的未来，但她身边的人因她的选择而痛苦都是事实。
奈奈做不到视而不见。
所以总是会微妙地闹别扭的人此时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但这并没有让夏油杰放松下来，反倒让他进入了一种近乎毛骨悚然的炸毛状态。
【他不想要奈奈对他说对不起。】
【他们从来都不应该是这样生疏的关系。】
他甚至止不住思考奈奈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道歉完之后又是什么？跟他一刀两断以前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吗？
仅仅是揣测就让他感受到了周围空气都被瞬间抽走的窒息。
是奈奈又一次拉住了他。
“杰。”
她反握住他的手，交握着的手指紧密得缠绕着依偎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叛逃高专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用原谅我这样的话，但事实上我很清楚你不会对我生气，很过分吧？”
夏油杰怔住。
“我明明知道自己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我还是那样做了，关于这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从她在薨星宫与夏油杰分开，奔赴属于她的战场的那刻起，她就开始强制自己不断忽视周围人对她的爱，眼里只盯着那个不再遥远的目标，抛弃理智的同时也抛弃过去的自己。
抱着反正之后他们也不会记得的想法，肆无忌惮地践踏着对方的心意。
虽然重来一次她还是会为了达成属于她梦想中的完美世界做出同样的选择，但让夏油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果然还是超级超级过分。
“可这一次绝对不会了，我答应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就算我以后被迫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爬也会爬回来的，因为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在这里。”
【她不能放任他坠落】
于是她说：
“因为你也在这里。”
夏油杰终于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在被彻底溺毙之前，奈奈抓住了不断下坠的他。
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因为这个认知而兴奋到颤栗。
【好喜欢……想亲……想吃……】
那些几乎与他融为一体的诅咒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开始疯狂叫嚣着，但没有等到夏油杰付诸于行动，整个房间的灯却突然被打开——
是五条悟回来了。
“哇哦。”
黑色的眼罩遮挡住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上扬听起来似乎带着愉悦的笑意，刺目的灯光却让他唇边意味不明勾起的弧度多了几分森冷。
“看来我回来的正好是时候。”
第151章
奈奈的哄人事业又又又遭遇了超级大危机。
虽然五条悟跟夏油杰会撞到一起是来这里之前就预料的情况, 但真的等到发生的时候，奈奈还是出离地头疼了。
舒适的双人沙发因为强行坐下了三个人而变得拥挤，奈奈被两个长手长脚的成年人夹在中间, 像是被两堵厚实的墙左右夹击完全动弹不得。
只觉得连呼吸间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气息，看不到摸不着却焦灼黏腻地令人难以忽视，偏偏那两人像是在无声角力那样朝着中间的奈奈的越贴越近，要想不着痕迹地脱离这样微妙的处境更是不可能。
甚至连稍微动动手指都会被无情镇压。
“去哪？”
从进门开始就在无声散发低气压的人一把拽住奈奈的手腕，褪去眼罩后露出的苍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像是盯上了猎物的大型猛兽, 还是马上就要吃人的那样。
“刚坐下就想跑，”他露出了令五条家长老们每次看见都会不由得发颤的笑容，明明是在笑着却比不笑要更加可怕，“怎么奈奈你不想见到我吗？”
奈奈：……
所以说啊，斩断羁绊一时爽，哄人是真的会火葬场。
面对五条悟莫须有的指控，奈奈目不斜视直盯前方的茶几, 坚决不承认：
“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她不是，她没有, 请不要瞎说。
正在整理衬衫衣扣的夏油杰听到这话顿了一下，也偏头抬眼看奈奈，声音含笑却莫名地散发着凉气：
“那奈奈就是不想跟我单独在一起了？”
夏油杰扣扣子的动作慢条斯理，丝毫看不出来他刚刚“虚弱”得让奈奈帮忙解扣子的样子, 紫眸里多了些危险的意味。
这些年里夏油杰也干了不少事，就连总监部的之前的高层们也没有躲过，要是那些家伙看到他这个表情估计会吓得背脊发凉动弹不得。
当然奈奈并不在此之列。
只不过他的横插一脚还是让奈奈表情凝滞了一瞬, 但她很快又恢复面不改色的状态，语气坚定：“我也没有这样说过。”
在这种时候应承这种话, 她又不是嫌自己现在哄人哄得还不够艰难，想要给自己上难度。
但显然这样干巴巴的回答没法让气头上的人满意。
五条悟的手贴上奈奈的下颚，以不弄痛她却无法轻易挣脱的方式稍稍用力就迫使那个全程躲避他目光的小混蛋转过脸来，看到了那双清透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她眨巴着眼睛乖巧得好像他对她做出任何事她都能够接受那样。
哼，但也就是看着乖，实际上根本就不听话。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处细腻温润的皮肤，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些温和的意味：“明明跟我说哪里都不会去，会乖乖在这里等我，结果把我哄出门就自己溜走，果然我就不该相信某些小骗子的话。”
……但分明已经是快气到极致了。
在这点上的确理亏的奈奈酱略显心虚，眸光一转就决定甩锅给真人：“谁让那家伙跑来我面前挑衅说要用我来威胁你伤害你什么的，我根本忍不了嘛。”
某人源源不断散发出的压迫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奈奈继续补充：“而且像那种有自己思维的特级咒灵一直放任他们自由乱窜也很危险啊。”
这是实话。
一直以来奈奈都对自己重要的人都有着超出寻常的保护欲，更别说现在的局面是她拼死拼活耗费心力才换来的，她小心维护都还来不及呢，要是被无关紧要的家伙破坏了那她找谁说理去？
现在只是对特级咒灵用上标记用作监视和保险，没有直接干掉他们已经是非常非常人性化的举措了。
而且讲道理就连对付真人奈奈都没有对他下狠手啊，要不是他在五条悟的迁怒下被祓除，奈奈本来还想着留着他之后再慢慢玩……咳咳。
她才没有因为真人死得太干脆而可惜呢，她才不是这种程度的愉悦犯，绝对不是。
奈奈轻咳一声继续说：“而且悟你现在回来，我也的确在家里等你没有错啊，也不算食言吧。”
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现在的奈奈。
以前奈奈还在高专的时候，就经常用这样把五条悟气得牙牙痒，现在时隔多年这招依旧威力不减，又把成年版的五条悟都给气笑了。
但比起被喜欢的女孩子气得跳脚除了闹脾气其他无计可施的幼稚DK，成熟理智（？）的大人显然找到了更好的可以反将一军的方法。
他轻轻抬起奈奈的下巴，一边控诉着她哄人的态度真糟糕，一边像是粘人的小猫咪那样在她脸颊上若有似无地蹭了蹭，眼看着就要在那樱花般的唇瓣上落下自己的吻。
结果被奈奈反应极快地伸手挡住了。
开玩笑，她可没忘记夏油杰还在背后盯着她呢。
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她偏向哪一方，都会让另一方爆炸，倒不如从源头杜绝这种说话说到一半就黏黏糊糊的行为。
端水大师（？）奈奈酱决定直接打翻这碗水。
但被端水的另外两个人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被手动捂嘴的五条悟定定地打量着奈奈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恍惚间奈奈甚至在他身上幻视出的猫耳和猫尾，内里粉嫩的猫耳抖了抖，蓬松的尾巴也规律地摇摆着，是奈奈最熟悉的自家猫猫打算干坏事前蓄力的样子。
……总感觉不太妙。
而奈奈的预感总是那么精准，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手心被什么湿软的东西舔了。
奈奈：……！
曾经毛茸茸的家养大猫总是喜欢用舌头舔舐挚爱的饲主，那时候的奈奈总是对小猫咪的爱来者不拒接受良好，但现在小猫咪回归了人类躯壳，象征亲昵的舔舐在此时也全然变了味道。
柔软的舌尖带着潮湿的水汽轻轻柔柔抚过手心，带来了远超想象的酥麻感，奈奈下意识就要抽回手却被五条悟反客为主一把抓住。
纤细的手腕被宽大的手掌团团把握，甚至除了被迫变得湿漉漉的手心，连她葱白般的指尖也没能幸免，被逐一沾染上了湿漉的水光，犬齿划过指腹的酥麻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
五条悟的确是要“吃人”了，只不过是用了另一种奈奈难以招架的方式。
更糟糕的是，奈奈感受到背后属于夏油杰的身体贴了上来，他灼热的呼吸在她后颈处流连徘徊，带了一阵阵颤栗。
针对奈奈之前对五条悟说的那番在家等他的言论，夏油杰轻声反问：
“所以奈奈只想着在家里等悟回来，完全没有想到我是吗？我推开门走进房间却没有看到奈奈的时候，感觉自己又被抛下了呢……”
像是不满的控诉，又像是争夺注意力的撒娇，夏油杰说完后也没有给奈奈回答的机会，在她因为五条悟的突然袭击而瞳孔地震的时候，他转而她的后颈处留下了一个个属于自己湿漉漉的印记。
字面意思上腹背受敌的奈奈：……等等！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喂！
说真的他们要是直接一言不合吵起来打起来奈奈是会头疼，但这都是常规操作奈奈已经习惯了，可像是现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将她夹在中间的行为更吓人好吗？！
奈奈这下是真的汗毛都立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强行将自己从这诡异的场面之中脱离，坐到了离那两人最远的单人沙发上。
“你们两个……”
奈奈指指点点了半天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来。
到手的奈奈溜掉了，五条悟看起来非常可惜，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对明显受到冲击的奈奈，甚至还颇为嚣张地摆出了无辜猫猫脸：“怎么了？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想要的会自己来拿吗？”
夏油杰稍微好一些，体贴地及时收敛了唇角泛起的笑意，没有让炸毛的奈奈雪上加霜，但放松的肢体动作分明暴露出了他不错的心情。
所以这两个人现在是因为她的慌乱很得意是吧？
向来都是让别人慌乱的超级控制狂奈奈酱不由得眯起眼睛，左右审视着这两个跟她久别重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家伙。
所以她不在的这些年里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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