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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官呀？不熟？”她没见宋季铭打招呼。
“不是一路的。”宋季铭淡淡说道。
“都这么大的官了，也不知给乡里修修。”
宋季铭一笑：“你想啥呢，这里面的事多着呢。我们也只算是祖籍在这，爷爷是独子，年轻的时候就出去了，没什么实在的亲戚。爷爷在世的时候，我爸还经常陪着回来，爷爷去世后也就淡了，高中以后，基本就是我来。”
“你自己？”纪云佳有些不敢相信，她上初中的时候，还都是父母接送呢。
“嗯。”
“爸的心可真大。”
“当时也算是成年了，我爸原来对我的规划就是当兵和从政，就当做是锻炼了。”
听到“当兵”纪云佳立刻想到了高原，他也是当了兵之后，他们才不得不分开的。
也许他也去当了兵，他们便遇不到了。
第93章 洗浴中心女部都不脱衣服吗
宋季铭见她神游，问：“想什么呢？”
纪云佳回过神，抬脸笑问：“妈也不管吗？”
“我爸那人平时不爱说话，但只要决定好的事，我妈管不了。”
“你为什么没有按爸的规划走下去？”
宋季铭沉默了一下：“因为想赚钱，想买好车好房。”
至于为什么想赚钱，宋季铭没有说，纪云佳知道那一定是她不想听的。
“你看起来，还任重道远呢？”
宋季铭笑道：“我努力。”
逛到夕阳落山，两人在一家小面馆吃了晚饭，面馆虽小，味道却是极好。
厕所的是公共的，纪云佳没问题，可浴室也是公共的，就用墙壁做的回形，连个门都没有，这样有人不认识或者喝多了走错了，连个阻挡的东西都没有，简直是案板上的肉。
宋季铭洗澡回来就见纪云佳还坐在床上，问：“怎么没去？”
纪云佳想了想，道：“这会儿人多，我想晚点再去。”
“去吧，晚了我怕没热水。”
“哦。”纪云佳起身拿东西，看她磨磨蹭蹭的，宋季铭又问：“你是害羞吗？洗浴中心女部都不脱衣服？”
纪云佳终于忍不住道：“连个门都没有！”
宋季铭好笑：“你说一声就行了，我去门口给你守着。”
就这样，宋季铭穿着个白色短袖，下穿一条工装长裤，趿着拖鞋，等在女浴门口。
他头发没吹，半湿的碎发落在眉梢，半低着头，看着手机。
洗完澡出来的女人都忍不住看他几眼，有的年长一点认出是他，便问他是不是在等女朋友，他说是媳妇。
开门拿着东西来洗澡的女孩，正巧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也侧头看过去，见男人抬头，不由得脸一红，匆忙走进浴室。
可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纪云佳站在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众人洗着身体，也许是本能，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她，转了个身便见一个女孩在几步之外的淋浴头下看着她，见她看过来马上转开视线，看向别处。
纪云佳认出了这个女孩，是在楼下登记处闹得那个年轻女孩。
女孩卸了妆，脸上显出一些少女未脱的稚气，身子也未完全长开，处处透着青涩。
纪云佳想到她今晚要和那个男孩共处一室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么小的年纪，能担得起今天做的决定么？
纪云佳穿好衣服走出去，楼道里有风吹过，便更觉得冷了。
宋季铭穿着短袖就等在门口，头发没有梳起来，大有一副少年之态。
见她出来，宋季铭将钥匙递给她：“我去楼下借个吹风机，你先回去。”
“你去穿个外套。”
“没事，我马上就上来。”
刚进房间，就听她的电话在响，是顾卿打来的。
“干嘛去了？让宋季铭拐卖了？”
“嗯，深山老林，浴室都是公共的大开间。”
“好可惜，我们今晚定的五星酒店，带按摩浴缸的那种。”她家被褥长年不用，就订了酒店。
“你今天怎么样？”纪云佳问。
“就那样呗。”
听她情绪不高：“怎么了？卡宴是租的？”
“你还逗我！”顾卿恹恹道：“我这心里乱乱的。”
纪云佳以为顾卿是不知怎么处理双方父母见面这事，刚要安慰她，便又听她道：“昨天苏承川开车困了，差点开海河里去，肋骨都撞裂了，还要跟我去吃饭，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我很担心他。”
“可他早晨去十七楼上班了呀！”
听后顾卿一惊：“你说他去上班了？！”
“早晨我听宋季铭同他打电话了。”这时听宋季铭推门进屋，纪云佳赶忙问：“苏承川昨天把肋骨撞裂了？”
但宋季铭的反应是明显不知道的，“他不知道。”
此时顾卿的心更乱了：“我先挂了，我要问问他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随即顾卿立刻打电话过去，只不过苏承川的手机占线中，因为宋季铭在跟他通话。
“你昨天撞哪了？”
“哪都没撞，刹住车了。”
“你胸骨没裂么？”
“裂了。”
“裂了大夫还让你出来瞎跑？”
“中午过去打过点滴了，没大事。”
“你回家了么？”
“没。”
“你想挂么？”
“我心里有数。”
“你赶快回去，公司的事我来安排。”
“行了，你别管了，顾卿给我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纪云佳皱着眉问：“他还在公司？”
“嗯。”
“他这样真没事吗？”
宋季铭长长出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下才道：“既然医生让他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宋季铭将吹风机插好，道：“你坐床上，我给你吹。”
“嗯。”
吹风机不算好用，噪音很大，纪云佳看着自己的黑发缠绕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莫名的觉得空气有些燥热。
......
苏承川接起顾卿的电话：“喂。”
顾卿开口便是质问：“你去公司了？”
“有点事，过来转一圈。”
“现在回去了？”
“嗯，在家。”苏承川睁着眼说瞎话。
顾卿不信：“你去按个门铃我听听。”
苏承川好笑：“干什么？查岗？”
“去呀！”
苏承川刚要开口，就听秦宁喊：“二哥，你的茶！”
苏承川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他放在桌上。
“苏承川！”听顾卿这么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心下一紧，立刻道：“这就要回去了。”
“你能不能要点紧？！”顾卿气的挂断了电话。
要回去了却要喝茶，不是加班是什么？吃药不能喝茶这点常识不知道吗？
顾卿坐在酒店大堂，看向外面的雨，似乎越来越大，她越发的心烦起来。
双方父母在包厢里聊天，许南舟见顾卿半晌没回来，欠了个身，出来寻她。
只见她坐在大堂的落地窗边，正低头看着手机，因低头露出的脖颈白皙优美。
许南舟只当她是觉的无聊，从她身后走过时发现她的手机赫然显示着机票查询。
许南舟不动声色，坐在对面。
顾卿看来人是他，马上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
许南舟随便找了个托辞：“你哥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的，让我来看看。”说完也一同看着窗外的大雨。
第94章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许南舟似是不经意的道：“这么大的雨，晚班的飞机怕是不能飞了。”
听罢，顾卿一笑：“明天总还是能飞的。”
“也对。”许南舟淡声附和。
就这样，两人都没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卿起身道：“出来太久，我回去了。”
“顾卿。”许南舟叫住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顾卿坐下看着他，目光平静：“可我还是想再任性一回。”
许南舟微微一笑，道：“我小有积蓄，家底还算丰厚，跟你哥相识十几年，算是知根知底，各种用度比之前只多不少，我身体健康，不滥交，长相也过得去，你不要考虑一下么？”
顾卿自然知道选了他，以后吃穿不愁。
至于苏承川一年能赚多少钱她虽不清楚，但也有个大概的数，她娘家虽有钱，但嫁鸡随鸡，他赚多少，决定她过什么日子。
可......比起能跟他在一起，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顾卿露出一个笑容，问道：“你这是被我的皮囊迷了眼么？哥。”
一声哥，许南舟便知顾卿的决定了：“明天是个晴天，你哥没空我去送你。”
......
宋季铭卷好吹风机的电线：“我去还，你躺下睡吧。”
见他穿着T恤就要往外走，纪云佳赶忙拿起床上的外套递给他：“外面冷。”
待宋季铭回来，见纪云佳已经在床上躺好，问道：“还去厕所吗？”
“不去了。”
“那我关灯了。”
“嗯。”虽然这不是纪云佳第一次跟宋季铭同床，却还是害羞的紧，不过这次并没有背对他躺。
宋季铭摸着黑走过来，掀开被子躺下：“睡吧。”
“嗯。”
屋内恢复了安静，被子不是很舒适，纪云佳不敢拉倒太靠上，不想让它贴到脸。
稍稍抬头，藉着透过老旧透光的窗帘，她能看到宋季铭一只手臂搭在额前。
纪云佳没住过这么破旧的地方，也没睡过这种角铁焊的硬床。
她有些睡不着，睁着眼睛环顾着这个老旧的房间，不知道会不会有老鼠蜘蛛从哪个旮旯爬出来。
“宋季铭。”纪云佳试着叫他：“你睡着了吗？”
宋季铭没有动，从喉间发出一声“嗯？”算是回答了。
“你看电视的位置，红红绿绿的闪着光。”
宋季铭依旧没动，懒懒道：“那是机顶盒。”
“哦。”
家里的机顶盒是隐藏在柜子里的，晚上到底发什么光，她不知道。
纪云佳又盯着看了一会儿，问：“你看它像不像拜神拜鬼的那种神龛？”
拜鬼两个字一出口，纪云佳只感觉这房间更加阴森可怖。
宋季铭伸开挡在眼前的胳膊：“过来。”
纪云佳从善如流，躺到他怀里，温暖的，心安的。
“你住过这屋子么？”
“住过几次了。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我妈也住过。”
“妈也住过这间？”
“嗯，你也知道我妈那人，嫌这嫌那的，后来我爸就不爱带她来了。”
“我觉得妈最像姥爷了。”
“嗯。”
宋季铭的姥爷是政法口的，一辈子要强，却只得两个闺女。
大女儿随母亲，性子温和，最后在政办做文职类。
小女儿像父亲，也干了政法，一生强势，从宋季铭的“季”字也能看出一二。
“你毕业后没有进体制，妈没少收拾你吧。”纪云佳从头怀里抬头，想看看他的表情。
提起过去，宋季铭叹了一声：“算是鸡飞狗跳吧。每天都吵，最后我送了小半年外卖才熬不住同意的。”
想想公婆的身份和脸面......
“你可真行。”纪云佳道。
宋季铭搂紧怀中的女人：“我专门挑他俩的单位送。”
纪云佳忍不住笑了：“苏承川呢？”
“他就好多了，毕了业就跟女朋友跑南方去了，一躲就是几年。”
“是大学的女朋友吗？”
“嗯，他这两年才调动回来。”
“他就一直上班，然后混到拿年薪？”纪云佳有些不可思议。
“我俩总得有个人去挣钱填窟窿。”
纪云佳心道：果然，优秀的人到哪都出类拔萃。
“我觉得你俩从政了也会是为人民办实事的好官。”
宋季铭嗤的一笑：“想啥呢，也就是小科员。”
“再不济也能混个村书记当当。”纪云佳说完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
宋季铭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微微的颤抖，手臂一紧，将女人搂紧在怀里，低声说：“不睡了？”
纪云佳止住笑，脑海里忽然想到洗澡间那个青涩的身体，道：“你说那个小姑娘，今晚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你情我愿罢了。”
谁知道之前是不是就已经在一起了，这后半句宋季铭没有说出来。
“可那姑娘看着也就刚成年。”
宋季铭忽然翻身压在她身上：“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忽然的压迫，纪云佳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你保证过的。”
“保证什么？”宋季铭明知故问。
纪云佳伸手捶了一下宋季铭。
“睡么？”宋季铭又问。
“睡。”纪云佳老实回答。
宋季铭翻身躺好，淡淡道：“他每年带回来的都不一样，你担心的过来么？”
“他成年了么？”
“就算以前没成，几年过去也成了。”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幸运，在少年时遇到高原，在成年时遇到宋季铭。
纪云佳感叹着，又钻回宋季铭怀里，闭上了眼睛。
屋内恢复的安静，良久，纪云佳轻声道：“我猜顾卿今晚就得飞回去。”
“但愿。”
顾卿的事，顾城永远有空。
天刚亮，顾城已经将顾卿送到了机场。
“哥，对不起。”她自知忽然离开有多不对，但她必须走。
“说什么呢，都是小事。”
“嗯，爸妈那......”
“我去说，你注意安全，落地发个信息。”
“好。”
顾卿落地后，直奔津茂大厦，到达十七楼，才过九点。
前台是一个埋头敲键盘的男生。
“你好，苏承川在吗？”
秦宁抬头，怔了一下，迟疑的问：“你是？”
“我是顾卿，苏承川在吗？”
“你是七楼的顾主管吗？我叫秦宁。”
顾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好，苏承川在吗？”
“哦，在，在办公室，我带你过去。”
顾卿银牙一咬，果然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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