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结阴婚的新娘,可是要被永世镇压。
凌衣衣虽然是活人,但比身为女鬼的袁不惜更狠心。
在已经有替死鬼的情况下,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地把活人换进去。
“凌衣衣,不要这样做。”小明神色沉肃,“你大可以换别人。我说过……”
“你说过,不要靠近你,不要触碰你。”凌衣衣趴在棺材边,笑着看向他的眼睛,自发补全了他的话,“可我就是要和你对着干,因为是你先得罪我的。”
小明:“……”
“我当然可以换别人,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我的掌中之物。”凌衣衣淡淡道。
随后,她继续微笑着激怒他:“但我就是喜欢折腾你。这是我的乐趣。”
闻言,小明果然生气了,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真的好可恶。
小明崩溃地想。
怎么会有性格如此恶劣的人类?
凌衣衣满意了。
接到了鬼新娘的迎亲队伍换上了白色的丧服,变成了送葬的队伍。
他们带着惨白的面具,一路敲锣打鼓,往喜堂去。
与第一场戏一模一样的场景出现了。
喜堂之上,神婆端坐,道士唱词,新郎踱步。
白山等四个玩家跟随着反常地夜中外出的全村村民步入喜堂中,在看到红白交错的幡布的时候,他们的神色猛然恢复了清醒。
袁不惜牵着小红的手,站在了人群里,小红害怕得发抖,袁不惜拍拍她背,低声安慰她。
凌衣衣站在人群中,她早就换上了这个年代的衣服,平平无奇,泯然众人,不被任何人注意。
拜堂就要开始了。
新郎走到棺材边,神色一变。
不对。
棺材里的气息不对。
八字不合,不是他要的新娘!
于是怒不可遏的新郎揪起了身边的一个人的领子,大吼道:“棺材里的人是谁?”
那人并不知道,立刻被扭断了脖子。
这一次,第二个被拉起的,是白山。
白山看了一眼上一个人的死状,又看向人群中的凌衣衣。
平平无奇的凌衣衣在白山眼里始终是高亮状态。
使用了S级关联类道具【正缘】的白山强行和凌衣衣绑定,进入同一个副本。
目的达成的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在副本中无法持有其他任何有效道具。
白山始终相信,凌衣衣是藏拙的能影响整个位面的强者。
一直以来,他的目的都是逼凌衣衣出手,试探出她的底牌。
现在,凌衣衣和他生死同步,凌衣衣不可能不救他。
是个试探的最好机会。
于是他对即将出手的下属青跟班打了个手势,要他不要救他。
这下,凌衣衣就不得不出手了。
“不知道。”白山回答了新郎的问题。
“不对。你说得不对!”新郎暴怒着收紧了双手。
白山的脸渐渐涨红,脊椎骨也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他死死盯着凌衣衣。
他就要死了。
与之相对的,凌衣衣不得不亮底牌了。
白山的视野中,凌衣衣的表情始终平静。
这让白山愈发笃定凌衣衣的胸有成竹,实力强大。
剧烈的疼痛传来,白山目眦欲裂。
总该出手了吧,凌衣衣!
他在心中怒吼道。
再不出手,他就要真的死了!
凌衣衣还是没动。
青跟班有些着急地上前一步。
然而,白山再度挥退了青跟班。
白山的骨子里是疯狂的。
他的行事向来如此。
他要继续赌。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凌衣衣绝对会来救他。
在白山揭底斯里的坚持中,凌衣衣忽然露出了看傻子的怜爱微笑。
白山:?
下一秒,他的脖子彻底断了。
死前的一瞬,白山的心中爆发出了剧烈的感情。
庞大的荒谬、彻骨的悔恨和狂乱的愤怒。
凌衣衣是宁死也不亮底牌?
还是说,凌衣衣真的是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平平无奇的弱者?
难道他的判断完全错了?
难道他的一切手段都是无用的小丑跳舞?
无论如何,为了试探凌衣衣而把命赔进去的他,是最大的怨种和傻子。
怪不得……怪不得凌衣衣在他死前的一瞬会露出那种表情!
白山气疯了。
白山含恨而终。
知道白山和凌衣衣的纠葛的青跟班:?
他大惊失色。
白会长真的死了。
而凌衣衣,还在一脸平静地看戏!
难道【正缘】真的不能束缚凌衣衣?难道她真的是规则之外的,被神偏爱的女人?
怎么可能?
巨大的冲击之下,青跟班不由得怀疑人生,神情恍惚到了极点。
凌衣衣心情平静。
只有她知道,她在真正意义上地看戏。
他们都在戏中。
见过上一个玩家复活的凌衣衣知道了,这里没有真正的死亡。往昔的人都已死,新来的人都被迷惑。
这个诡物戏班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一旦不能破局,就永远得当戏中人。
永世不得解脱。
若不是她的bug级别的规则类道具,她就会和四位玩家一样。
连自己不在“真实”中都无法察觉。
在白山死后,新郎又连杀了几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小红身上。
他揪起小红的领子,正要问问题,就被袁不惜打断了。
“别伤害她,我来回答!”袁不惜死死护着小红,发抖道。
在不明真相的三个玩家眼里,袁不惜就是个护孩子心切的善良教师。
一如第一场戏中凌衣衣对袁不惜的感觉。
然而,此刻袁不惜的行为在凌衣衣眼中,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表演。
凌衣衣心道,果然。
袁不惜才是最想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因为一旦回答出正确答案,就能获得在下一个轮回中改写剧本的权力。
而袁不惜亲手把仇不休拉入了棺材。
某种程度上而言,袁不惜和凌衣衣想到的办法相同。那就是自己来当设题人。
可惜,袁不惜没有上一场戏的记忆。
更不知道,凌衣衣为自己增添了怎样的和NPC的关系,又加上了多少筹码。
此刻,凌衣衣才是真正站在暗处的人。
在他人被询问的时候,袁不惜迟迟不发声,就是为了让她不被玩家怀疑和注意。
前往迎亲的那些送葬人不能回答。
当袁不惜回答正确答案的那一瞬,就是她暴露异常的一瞬。
可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成为了最大的权力者,玩家不能再奈何她。
到了下一场戏,玩家又全无上一次的记忆。
这样一来,便始终被袁不惜玩弄于鼓掌之中,永远沉溺于过去的幻梦,永生困在无尽的周而复始的戏台上。
凌衣衣看着对面的抱着小孩的女教师。
在她的注视中,袁不惜果然回答出了那个答案。
“棺材里的人,是仇不休。”虽然表情惊恐,但袁不惜的吐字无比清晰。
袁不惜目光发冷。
她赢了。
她会再度成为掌控剧本的存在。
那些外来者,都必须成为她的提线木偶!
第29章 红白喜事06
压抑到了极点的氛围中, 新郎看向回答了问题的袁不惜。
他伸出手,掐住了袁不惜的脖子。
袁不惜的神色凝固了。
为什么?
在脖子被拧断的那一刻,袁不惜的双目圆睁, 当中溢满了不可置信。
陶罐上已经染了仇不休的血。
鬼新娘只能是仇不休,一旦换成别人, 阵法就会反噬。
当夜半三更, 吉时过去,老道士就会因为违逆阵法暴毙而亡。
老道士怎么敢换成别人?
他不想活了吗?
在小红的尖叫声中, 袁不惜倒在地上,脖子弯折,无法再动弹。
虽然她是鬼,但新郎本就是被请来镇压她的凶煞之人。
没有和她结成婚的新郎不能真正镇压她,不过仍能克制她的行动。
“叫什么叫!”新郎狠毒的目光转向小红, “下一个回答的就是你。”
在无尽的恐怖中, 剩下的村民和玩家都面色惨白, 不敢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村民眼中最强大的女鬼袁不惜被新郎折断了脖子。
玩家眼中最强大的靠山白会长被新郎杀了。
知道内情的部分村民已然绝望。
老道士说过,一旦阴婚出了差错,罗刹附身的新郎极有可能屠村。
完了。
全完了。
众人面色灰败死寂。
就在新郎揪起了小红的领子的时候,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住手。”凌衣衣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放开她。我来回答。”
当她话音落下, 坐在上首的瓷娃娃神婆眼珠转动, 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双眼里, 是刻骨的怨毒。
“棺材里的人, 是小明。”凌衣衣向新郎给出了答案, 目光却和神婆直直对上了。
这位在第一场戏里就注视过凌衣衣的诡物,此刻的表情比当初更为丰富。
毫无疑问, 凌衣衣回答出了正确答案。
和上一次一般,白雾涌起, 故事结束,淹没了愕然的众人。
凌衣衣注视着神婆直到她消失。
神婆的反应,明显与众人不同。
她一点也不惊讶,而是怨恨。
在凌衣衣眼里,就是无能狂怒。
会被她的正确回答激怒的只有不希望她答对的人。
神婆是希望她死的敌人。
凌衣衣勾起了嘴角。
她最喜欢易怒体质的人了。
他们总会把重要的信息通过情绪暴露。
淹没了一切的白雾再次缓缓散去,凌衣衣平静地望向四周。她又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白日的荒村中。
第二场戏结束了。
右方远远响起了熟悉的阴森曲调。
凌衣衣往童谣传来的方向走去。
【鬼新娘,鬼新娘】
【上错花轿嫁错郎】
【看那红烛溅鲜血】
【看那新郎坟头上】
在村口停步的凌衣衣看向老道士,老头再度提问:“戏怎么样?”
此时的凌衣衣已与上一次不同,她完全理解了【规则】。
只要在《红白喜事》这场戏落幕之时正确回答新郎的问题,就能拥有对下一场剧本的改写权。
她的回答,可以指定戏中人的关系。
想要通关副本,必须消灭boss和boss的力量媒介,而要找到boss,必须查明副本的邪恶规则起源。
这个副本里,除了玩家都是诡物。
而诡物全都是戏中人。
那么,邪恶的起源自然也在戏中。
就算拥有了编撰剧本的权力,胡乱改写也是不可取的。
那会掩盖过去的真相,扰乱对因果的判断。
因此,凌衣衣要添加的关系,必须和原剧本格格不入,越不符合正常逻辑越好。
并且,都要以外来者凌衣衣作为关系中心。
只有这样,才能分得清过去的真正因果和凌衣衣添加的虚假因果。
凌衣衣看着老道士开口了。
“不好看,在戏台下睡了两个小时。”
“听好了,下一次,要这么写。”
“白山、青根般、郝侠、陆仁是老道士带来的徒弟。”
“而老道士是凌衣衣的下属。”
老道士面无表情:“说完了吗?”
他并不意外。
凌衣衣微微一笑。
“另外,神婆是凌衣衣的亲妹妹。”
“小红是凌衣衣的亲女儿。”
“生小红的是小明。”
“小明是凌衣衣的妻子。”
老道士:“……………………”
别太荒谬。
合着你是世界中心啊。
还有。
虽然他对小明印象不深,但他也记得小明是个男人。
男人要怎么生?
老道士嘴角抽搐:“说完了吗?”
凌衣衣在老道士看神经病的目光中泰然自若道:“最后一条。”
“杀了袁不惜的人是小红。”
老道士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说完了。”
看到诡物破防,凌衣衣就满意了。
除了界定关系,成为了正确答题者的她还有一个隐藏的权力。
那就是倒回时间。
经过第二场戏,凌衣衣已经确定了,她额外界定的、与过去的真相不符的关于生死的因果,一定会被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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